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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切入正題：「是女老闆殺死你的嗎？」——「Yes」。

謝池若有所思。

嚴鏡表情一言難盡：「謝哥，你這理想型……」

二人出了公司大樓，剛好路上有人晨跑，謝池過去攔下。

大爺一臉茫然。

大爺忍不住在背後嘀咕：「這得他媽是個男人吧？」

女老闆快二十年前就結婚有老公了，可她明明現在看上去才三十齣頭，她總不可能十一二歲結婚。

【小瞎子神經好粗啊，拍片時忽略一點點異樣都有可能涼涼的。】

五樓瞬間陷入了死氣沉沉的黑暗。

嚴鏡被真相噎得說不出話。

謝池無奈地摸了摸嚴鏡的頭：「我沒說要問女老闆。」

果然。

她在。

謝池懶得再解釋：「你晚上就知道了。」

「你是電梯里那隻女鬼嗎？」

——「LIFT」。lift，電梯。

嚴鏡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大爺，聽您的意思，女老闆來的時候二十多，在這呆了二十年，那豈不得四十多歲了……」

「一起殺人案件，有殺人者，當然也有……」謝池笑得耐人尋味，「受害人。」

謝池思忖幾秒，決定將這事暫且擱在一邊，眼下這不是重點，他得抓緊時間查十八年前的事。

謝池腳步微頓了頓，轉頭沖他微微一笑。

此時五樓。

那隻熟悉的女鬼手，正在撥弄骰子，擺出合適的字母，向謝池展示他需要的信息。

謝和_圖_書池將所有骰子攏在手心，在燭火下輕輕道：「你在這嗎？」

晚上十點整，所有演員開始了第二天的上班，有了張覽的教訓，他們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樓層趕工作，爭取早趕完聚到一起。

「謝哥？」嚴鏡也意識到了氣氛不太對勁，試探地叫了聲。

謝池盯著這個單詞看了會兒，笑了。

【別瞎猜，說不定就是單純流個鼻血。】

鬼嬰說他死了十八年，這家公司剛好興建於十九年前，鬼嬰死的時候，公司大樓應該還未完工。

「哦對！我想起來了，就她運氣可好了，她開公司一開始不是沒資金愁得很嘛，結果隨隨便便去買了張彩票，就中了頭獎啊我的天。」

其他骰子散落到桌邊，最近處只剩下三個骰子，上面的字母合起來是……「Yes」。

真的可以，謝池微勾了勾嘴角，又將所有的骰子收了回來。

謝池體貼地提醒：「您剛說到她的公司。」

謝池無奈：「我又不是傻乎乎跑到電梯里去問。」

嚴鏡跟著謝池走回大樓：「謝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看樣子問別人壓根問不出十八年前的秘密……」

謝池還沒說什麼，嚴鏡已經連連搖頭：「不行不行！APP說了不能攻擊懷了孩子的女老闆！」

美容駐顏？鴻運當頭？難道這是蠱的作用？

「待會兒暫時別說話。」謝池說著，從口袋裡掏出被他刻好字和*圖*書母的骰子，一共26個骰子，每個上面刻了一個字母，A到Z，各不重複。

嚴鏡道：「沒多大點事兒，估計就上火了，畢竟恐怖片里這大熱天的，當然也可能是補過頭了什麼的，哪那麼容易生病……」

「而且。」嚴鏡欲言又止，「我怎麼覺著比起親近人，你更喜歡親近鬼？他們是鬼啊！殺人不眨眼的鬼！問女老闆雖然難，比問鬼安全多了吧……」

謝池點了根煙，吸了口，漫不經心道：「別人問不出，那就問……當事人啊。」

「殺人者為了避禍遮遮掩掩含糊其辭，不用非常手段，我們套不出任何關鍵信息；受害人卻眼巴巴地等著你去聆聽她拯救她。」

大爺撓撓頭：「我剛講哪兒了？」

聊得差不多了，謝池道完謝剛準備往回走，大爺一把拉住他，熱絡道：「小夥子長得忒帥啊，脾氣又好，結婚了沒？我給你介紹個啊！我那個二姨家的小姑娘……」

老大爺有點失望，看謝池又實在喜歡得緊，再接再厲道：「小夥子別急拒絕啊，你再考慮考慮，我二姨家女兒身材好臉蛋俏，嬌小玲瓏的，性格又活潑，肯定和你合得來……」

中途謝池去買了二十六個骰子和一支蠟燭。

所有的猜想在這一瞬得到了證實——女鬼是被女老闆殺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被剖出，成了在大樓里遊盪的鬼嬰。

雖然地處偏僻，但這的的確確m•ｈｅｔuｂｏoｋ.com.com是一家資本雄厚的上市公司。公司近幾年蒸蒸日上，以駭人的速度發展著，女老闆除了開這家公司外，還投資了許多別的產業，賺得盆缽體滿。

謝池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嚴鏡忙湊到跟前：「謝哥，你別胡來啊，那是鬼啊！你怎麼能保證既問出真相她又不殺你？」

謝池不語，在將五樓最後一扇窗的窗帘拉上后，「吧嗒」一聲，關了五樓所有的燈。

老大爺剛要繼續往下說，謝池插道：「大爺，她二十年前剛來的時候大概多大？」

這次的回復依然是……「Yes」。

一隻合格的PET1.0，不會自發生病給撫養他的主人帶來任何麻煩，這是他在誕生之初就被寫進基因序列里的東西，所以絕無可能是他身體內部出了問題。

他往大樓里走去的背影極綽約瀟洒。

下午的時候，女老闆來了一趟，謝池問她借了錢，還掉了自己前一天各處欠下的累累債務。

謝池平靜地問著，再次丟出所有骰子。

他問出這句，微闔上眼，將手中的一把骰子擲到了桌上。

嚴鏡徹底呆住，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謝哥，你不問女老闆，你還能問誰啊？」

他明白謝池意思的剎那，只覺自己的三觀搖搖欲墜。

「鬼嬰是你的孩子？」——「Yes」。

【是因為蠱嘛？我看他一直盯著食指發獃。】

「我們想幫助你，你願意和我交流嗎？」——「和*圖*書Yes」。

謝池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白日里買的蠟燭，藉著昏黃搖曳的燭光走過來，坐到了嚴鏡對面的沙發上。

女鬼的屍體，在電梯最底下，所以她才被困在電梯里，只能在電梯里殺人。

嚴鏡霎時瞪大眼：「當事人？什麼意思？你指女老闆？」

嚴鏡一頭霧水：「你不攻擊她你怎麼套話啊？畢竟是殺人的事，光問問，她怎麼可能承認啊，我要是殺了人我也不會承認的，除非你把我綁了威脅我，但是APP又說了不讓攻擊女老闆……」

五十……

問出的剎那，他心中已有了個答案。

交涉了沒一會兒，穿汗衫的老大爺就徹底打開了話匣子：「你說那個看上去賊年輕的女老闆啊？她是外地來的，咱們這兒壓根沒人認識她，就……我記得大概快二十年前，她和她老公突然跑這來買地造大樓，我們當時還講她是腦子壞掉了才跑這旮旯地開公司，結果你猜怎麼著？」

「五十了都有可能！所以我之前才跟我老伴兒講，她那麼大歲數，還能懷孕，也是蠻神奇的！」

莫非是因為蠱？

那就只可能是恐怖片搞的鬼——出於某種劇情需要，他作為演員流鼻血了。

謝池眸光凝了凝。

嚴鏡看不見，只能聽見謝池自言自語，他終於耐不住好奇心，開了陰陽眼，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差點尖叫出聲。

再睜眼時，謝池瞳孔微微縮了縮。

謝池微微頷首表示謝意，和嚴鏡和-圖-書往回走。

謝池無語：「……誰說我要攻擊她了？」

謝池沉默幾秒，緩緩道：「你的屍體……在哪兒？」

【奇奇怪怪可可愛愛。】

謝池將畫著女鬼的紙疊好，塞進襯衫口袋裡，站起道：「我去附近問問路人這家公司的情況。」

「真不用。」謝池輕笑，「我喜歡比我高的，身材板正的，性格冷點的，五官硬朗凌厲的。」

「……」謝池腦門上青筋跳了兩跳，含笑道：「不用了。」

嚴鏡愣了兩秒：「卧槽！！！謝哥你要去問鬼啊？？！」

大爺呆住。

嚴鏡忍不住「卧槽」了聲：「這也太逆天了吧？這什麼概率？」

謝池昨夜就用電腦搜過這家公司。

嚴鏡求知若渴：「那……」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信息。

嚴鏡坐在沙發上，一頭霧水地問：「謝哥，你拉上窗帘幹嘛？」

【這種Flag一看就要破，估計真病了，去醫院一診一個準。】

「肯定得有二十大幾！這就是我另外要講的，那老闆簡直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哦對逆生長！她剛來的時候又黑又胖，五大三粗的，結果沒一年吧，就變了個人似的，又年輕又水靈，比電視上好多女明星還好看！」

【他這是要幹嘛。】

謝池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要真是女老闆殺了懷鬼嬰的女鬼，作為受害人，我想。」謝池頓了頓，輕笑道：「女鬼會很歡迎我們去詢問她幫助她，她會告訴我們當年發生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