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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闌復又掌控身體，帶著蓮溪道長急速後撤。

蓮溪道長面露狂喜。

【我好激動啊啊啊！】

「至於金火兩行，金行主殺伐，火行主破滅，他們相剋，卻又相生，烈火能融化金屬，但金屬也需要烈火才能成器物，火行最任性，最看重借法者心性，心性不和，半點都借不到，金行主殺伐，看重借法者的能力。」

「走，鎮上鎮民那麼多，我們去找金火！」蓮溪道長道。

蓮溪道長也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在片刻的驚駭后，開始幫忙。

謝星闌：「你就說就完事。」

「我借。」謝池倒是很乾脆，「我還有選擇嗎？」

蓮溪道長搖搖頭：「不，五行不靠血認人，靠氣、靠魂認人，血只是媒介。」

【媽呀真的好難啊，我覺得這片隨時可能結束。】

「為什麼土行一開始不肯借？」謝池眸光發緊。

這人……

那裡，Boss殭屍高大的身影正在靠近。他跳得極快，眨眼便到了土丘外十幾米，再跳個三次，就能跳進房屋，將他們踩成肉餅。

他如果不行，那基本他們就完了，整個淮凹鎮就完了。

蓮溪道長不假思索：「水。」

他並不想耽誤時間，每多用一秒，他們需要償還的就多一點。

謝星闌心頭一跳，立即拉著蓮溪道長蹲下，捂住了口鼻。

鮮血第三次注入。

兩百米外，隔著暴雨和廢墟，Boss殭屍的身形若隱若現。如果他們再找不到，他們只能暫時放棄，找個地方躲起來，避過殭屍又一次的搜索。

「我說了有什麼用？」蓮溪道長一臉茫然。

【他這麼缺分的嗎？三百分，賠條命……我剛關注啊，不要這樣吧。】

【第二步。】

仕女樓足足有十幾層高，陡然坍塌下來，一樓原先的陳設皆數埋在最底下，謝星闌只能蹲下，大海撈針般，耐心地撥開木板碎石尋找。

【大佬素質頂級，就要栽在這了嗎？】

下一秒，地面竟然開始瘋狂鼓動，在脆弱的門處形成了個高約半米的小土丘。那些小殭屍只能跳二三十厘米的樣子，越不過土丘，瞬間被攔在外面。

八卦作為人和天地二者間的媒介，感應到天地五行之力，才會輕顫。如果他所屬的土行願意為他所用，那麼坤艮兩邊就會逐漸亮起色光，光越盛，借到的法越大。

八卦輕顫了兩下，蓮溪道長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水行因心性喜歡謝池，因能力認可謝池，因不可預知的潛力，給了他龐大的助力。只有這樣的解釋。

蓮溪道長看他一眼，眼裡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敬意。

蓮溪道長暗暗看了謝池一眼。

【進都進了說這些有什麼用？】

「快啊！」他能控制的土行之法是極其微弱的，製造土丘已經是他的極限。

謝池輕笑道：「死了也不虧，反正殉情，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時候還能皮。」謝星闌手上動作不停，冷峻的眉峰卻悄然舒展，他知道謝池在逗他開心，大約是安慰劑效應，的確沒那麼疼了。

他哥不想聽。

不到半分鐘，只剩下一件血衣，證明肩膀那裡曾經有過傷。木行的效果已經完全發揮。

「找到了。」又費力扒開一塊木板，謝星闌突然道。

蓮溪道長仁慈又悲觀道：「所以我才問你，要不要嘗試，一旦開始，如果真的借到，你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權利，無論你用不用，只要你借到了，你就必須還。」

這片已經搜索過，殭屍紛紛遠去，只有不遠處有兩隻小殭屍，暫時不足為患，但他們得抓緊時間。

「還有別的特質嗎？」謝池追問。

他們繞著土丘想要從別的地方進入，蓮溪道長控制土行之法，將他們所處的房屋整個都圍了起來。

他七十年只成功了一次，對這次能不能成功完全沒把握，但他退無可退。

「我們現在去找其他三行？」謝池問。

謝池感受到了珍重，又悶了兩秒：「……我原諒你了。」

【我剛就在想，這麼好的事，為什麼沒多少人和-圖-書嘗試，原來是有副作用啊，這樣也就能理解了。】

蓮溪道長年老體衰，遠沒有謝星闌找得迅速。

【好詭異啊，我剛憋出來那點恐怖氣氛，瞬間沒了。】

謝池剛要走，蓮溪道長拉住了他，神情古怪：「你再試試木行。」

他果然沒什麼下限，一句話就能哄好。

【木也湊齊了好玄幻啊……】

【大佬要是有個經紀人就好了，提醒他雙結局的片第二結局難得要死。】

蓮溪道長絕望地笑了，心道：「我搭上我的命。」

他有什麼可道歉的，雖然他選擇留下的決定有欠考慮，但這是他哥，他一個人的哥哥，他為了哥哥進來，哥哥為他承擔一切，無論好的壞的。

蓮溪道長苦笑。他萬萬沒想到，僅僅借到兩行，他們的生命安全就得到了完完全全的保障。他還以為就算他們僥倖借到了土水，也依然是東躲西藏的命。

「我曾經借到過很少的土行之法，也及時收手了，依然虛弱了好幾天，殺這隻殭屍，我們需要的法則之力是你難以想象的，你很可能最後要將命搭進去……」

超過恐怖片期限他還沒有破局，他只有死路一條。他自己也許可以暫時逃走，可他絕對沒辦法帶著蓮溪道長一起逃，蓮溪道長是唯一懂借法之術的，錯過了這次，他的處境只會更糟。

「我們借的法越多，最後需要償還的也就越多，這是為了維繫世間萬事萬物的平衡。」

謝池瞳孔一縮：「借到了。」

蓮溪道長語氣說不出的沉重。

謝池沉默了兩秒。嘴炮他總是很在行，一說真心話，就是各種難以啟齒，他也沒想到自己也有那麼嘴笨的一天。

謝星闌站直，朝一個方向望去，隱隱預感到什麼，臉色微變，動作越發快起來。

謝池仍閉著眼。

【卧槽真的借到了！！！】

「我是土行，我現在把手指按上八卦坤艮邊的凸起，如果我召喚不了土行……」

背後殭屍窮追不捨，他是又慌又怕又緊張。

Boss殭屍僵硬抬頭，望著遠處兩道殘影，眼裡紅光閃爍，狡猾一閃而過，他叫了一聲，幾十秒后，源源不斷的小殭屍往這邊跳了過來，開始往謝星闌和蓮溪道長離去的方向追去。

「所以他不會偏向任何一方，不會因為你要剿滅殺人無數的殭屍，就心甘情願地借給你很多法。」

蓮溪道長鬆了口氣，剛要出去找八卦，謝星闌意識到什麼，眸光一緊，立馬捂住了他的口鼻蹲下。

謝星闌和蓮溪道長剛合力頂掉壓在身前的最大的一塊木板，一抬頭，Boss殭屍就在不遠處的廢墟上，正背對著他們一處處搜尋。

謝池這一尋思，這不是在說他哥嗎？他剛認識他哥的時候，他哥和蓮溪道長的描述完全一致。

【為什麼那麼沉悶的氣氛，大佬時不時在笑啊！】

外面的殭屍憤怒又癲狂。

蓮溪道長努力保持冷靜：「找那些看上去脾氣很暴躁的！又狂妄又傲氣，然後不信命的，土和火完全不一樣，土行好敬神佛，火行我命由我，遇強則強，最喜以弱勝強，金行殺伐意志強大，堅不可摧……」

更何況這個借法者，本身就丰姿美貌。

蓮溪道長也輕手輕腳出來。

狐狸精竟狡猾至此。

謝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鋪天蓋地的水幕擋在了二人身前，晶瑩澄澈，又堅不可摧，殭屍直直撞上了水幕，卻被完完全全地擋在了外面。

肩膀上的比較重，恢復的比較慢，但那裡猙獰撕裂的傷口，也在肉眼可見的縮小。

這就說明，不只是能力和心性，還有……深不可測的潛力。

謝星闌點頭，時刻保持警惕。

謝星闌微挑眉，顯然是和謝池有一樣的思慮，最後卻並沒說什麼。

蓮溪道長神色黯淡，如實道：「土行如大地，寬厚仁愛，土行之法，是五行中最容易借到的，他被我說動了，其次是木行，木行主生命，萬物生長，他也是仁慈又心軟的存在，不忍萬物受苦，最難借的是剩下m.hetubook.com.com三種，水行性寒涼，人說最溫柔的是水，其實水行最涼薄無情，最看重借法者的能力，不會有半點惻隱之心。」

他這會兒的確不想聽，不合適，就好像他很弱，需要鼓勵才能行。

如果結局一是普通模式，結局二大概直接跳過了困難模式，進入了地獄模式。

謝星闌點頭，在水幕的保護下，帶著蓮溪道長疾奔。背後的殭屍窮追不捨。

聽聲音，至少有十幾隻殭屍就要衝進來。

可以說完全是場賭博，適合他這樣的亡命之徒。當然他也的確在信息不足的情況下，被APP擺了一道。

他已經借到了水，怎麼可能借到火？這不是和蓮溪道長說的矛盾了嗎？

蓮溪道長想了想，腦中突然靈機一閃：「古籍記載里，最後一次明確借到火行的，是個想要保護心愛之人的男人！火行也是守護！那個男人的性格和火行一點都不合，是個溫吞的男人，但是他願意為了心愛之人面對強大的敵人，無論自己有多弱小，永遠站在她身前，為她生，為她死，火行喜歡純粹炙熱愛欲洶湧的人！」

大概是八卦盤裡有大量水行的原因，這次八卦響應得很快，它顫抖了大約十秒，震巽邊就亮起了溫和而充滿生機的綠光。

謝星闌笑了。

「之所以稱為『借』，就是因為，我們借完，是要還的。」

謝星闌飛速撿起八卦，Boss殭屍就在一百米開外，謝星闌扯著蓮溪道長一路疾奔。

他和謝池早在漫長的磨合中，做到了自由切換，只要對方醒著，互相秒上線並不是困難的事，他們甚至可以一個控制身體，一個和蓮溪道長交流。

謝星闌卻認真起來：「不是不想聽，留著等出去，我現在什麼也沒做成，不值得叫。」

那個八卦，完好無損地躺在木板底下。

殭屍靠得越發近，身上的傷痊癒了，謝星闌的戰鬥力恢復了巔峰，拽著蓮溪道長一路疾奔。

蓮溪道長正滿頭大汗地找著，突然聽到邊上人低低的一聲笑，暗暗瞪了瞪眼，這人這會兒還能笑得出來，也是神人了。

不夠，土行覺得他太過弱小，借給他法，他償還不起，是本賠本買賣。借法就跟借錢，自身越有掙錢的能力，越有錢，別人借的可能性越大，因為這樣的人還得起。

蓮溪道長預估謝池能和自己借到差不多的法，因為自己已經搭上了命，卻沒想到結果是這樣，心情一時極為複雜。

謝池將手按到了八卦坎邊上，凸起刺破手指，鮮血湧出，注入了凹槽內，他微微皺了皺眉。

蓮溪道長望向某處，臉色大變：「糟了！」

卻依然沒有動靜。

【應該能借到一點點水吧？感覺氣質挺合的。】

Boss殭屍朝這邊跳了兩下，似乎又被附近紛亂的人氣干擾，惱怒地叫了兩聲，又跳開，去別的地方搜尋了。

謝池沉默不語，看著蓮溪道長將食指按上了八卦坤艮兩邊中央的凸起上，他將自己的指死死地按了下去，黏稠的血流了出來，染紅了黃銅色的凸起，凸起被浸濕，血順著凸起，往坤艮兩邊的凹槽流了進去。

「怎麼找？！」謝池轉頭問蓮溪道長。

謝星闌突然停下，按住蓮溪道長手臂，將自己手指按上了八卦離邊。

蓮溪道長苦中作樂，調侃道：「被法則寵愛，是什麼感覺？」

謝池看著微弱的黃光，眉頭緊皺：「怎樣才能借到更多的法？這樣的肯定不夠。」

謝星闌又到另一片去找，瞥見遠處三四隻殭屍靠近，給了蓮溪道長一個眼神，暗暗屏住了呼吸。

難度失衡，很顯然，結局二隻是作為劇情的一部分存在，給演員提供單局多賺分的可能性。

謝池表情驚愕：「你覺得我能借到？」

這次是真的走了。

他顫抖著手摸出八卦，抖掉凹槽里的土，將八卦攤平，放在手心，深吸一口氣：「那我開始了。」

他先前的確猜謝池能借到水行，因為心性太像了，但他萬萬沒想到謝池能借到那https://m.hetubook.com.com麼多。

謝星闌立即道：「別。」

水火的確是不相容的。

蓮溪道長說不下去了，如果開端都失敗了，那他們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他能借到的概率肯定比謝池大，因為謝池從未接觸過這些，他自己則是道士，多年前又曾經借到過一次。

謝池原以為，結局二隻比結局一難上一點，因為結局二隻值300積分，可實際並非如此。

他平時調侃兩句，關鍵時刻永遠言簡意賅，付諸行動，不會對謝池的決定有隻言片語的質疑。

謝池頓了頓，聲音有點微妙：「哥，你還想不想聽……」

蓮溪道長急道：「我們趕緊去找其他兩行！」

危險至極又獎勵少，演員衡量自身實力后，自行選擇要不要進。

謝池心道：「哥，我們出去。」

八卦盤裡，水行之光顫動搖曳，似乎在歡迎木行的加入，水行和木行交織到一起，甚至開始融合，時而木行被水行吞沒，時而整個水行變成綠色。

殭屍剛打掉一層，天水又補上一層，源源不斷，無窮無盡。

八卦又開始顫抖，民宅外卻傳來了雜亂無章的殭屍跳聲。

謝池也猛地看去，那隻原本被擋在外的殭屍，竟穿破水幕而來。

謝星闌不予理會，屏息又等了十幾秒，確定沒有危險，一個側身翻出藏身之地。他動作極輕，沒弄出半點動靜。

【為什麼蓮溪道長那麼難，他輕輕鬆鬆就借到了？？？】

他們經過不少人，都半點不符合蓮溪道長的說法。

他聽到了那聲刺耳的殭屍叫，顯然是Boss殭屍發現了他們，正帶著一群小殭屍追過來。

蓮溪道長踟躕了兩秒，深看他一眼，還是道：「你要想清楚，借法之術之所以為禁術，就是因為它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狐狸精的靈智有限，並不懂借法之術只是暫時的，她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不惜和他們同歸於盡，也要為自己的愛人報仇。

蓮溪道長表情駭然：「你瘋了？」他不用想都知道外面現在有多危險。

十秒鐘過去，八卦盤卻逐漸歸於沉寂，感受到這，蓮溪道長臉色煞白，他又往凸起上按了按，越來越多的血湧入凹槽。

「嗯？」謝星闌來了興緻。

蓮溪道長只是抱著一試的態度，卻沒想到真借到了，他又驚又喜，道：「你看，這就是法則相生，相互轉化。」

不行嗎？蓮溪道長看了眼謝池，失望透頂，如果謝池借不到，他想不到什麼人能借到水行之法。

謝池願不願意是謝池的事，他給自己定的目標還沒達到，當然不值得，他的確該做更多，至少帶他出去，才擔得起這句。

【我突然覺得勢頭不明朗，這邊借法，那邊燒魂同歸於盡，這邊撐不撐得住不好說，你看盤上水都弱下去不少了，消耗太大了。】

謝池睨他一眼，嗤笑道：「在這獃著有用？等死？」

可是蓮溪道長又說水和火不可能在一個人身上出現……

可這會兒讓他到哪兒找個暴躁老哥去？

水幕在不斷後退格擋，他們的安全空間越來越小。

他看著自己滲血的手指，心道了聲要命，謝池小時候纏著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傢伙有多要命了。

「到底在哪兒？」蓮溪道長急得要哭了，發泄似的狂扒身前的土石，他怎麼會這麼蠢，那麼重要的東西掉出來都不去撿。

【你們覺得他能借到嗎？】

「怎麼會？！」謝池心一沉。

的確，他已經風燭殘年，沒什麼潛力，沒什麼未來，大概率還不起。

「怎麼了？」蓮溪道長神色疑惑。

「死不了，哥帶你出去。」

「你早說啊。」謝星闌忍不住咒罵了聲。

「怎麼不說話了？嗯？」

謝星闌輕笑：「犯不著對我話療。」

蓮溪道長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清楚，不然就是平白害了謝池，他飛速道：「天地無情，以萬物為芻狗，天地才不管善惡，不管人之死活，萬事萬物，包括殭屍，對他來說都是平等的。不存在殭屍殺人，殭屍就惡，誰生誰死，誰弱誰強，誰https://m.hetubook.com.com欺辱誰，對他來說都沒有分別，這才是絕對的正義，天地絕不會妄加干涉任何事，他永遠冷眼旁觀。」

謝星闌：「好。」

【大佬又要化腐朽為神奇了么。】

謝星闌循著記憶，以之前蓮溪道長睡覺的那張桌子為中心，一點點朝外找起。

蓮溪道長臉色發白：「你即使借法打敗了殭屍，也可能熬不過最後的償還，死在法則一擊之下。」

【到哪兒找金火啊？】

殭屍重重的跳了一下，蓮溪道長的心緊張得要爆了。

「什麼意思？」謝池眸光一緊。

幾秒鐘后，八卦又開始顫抖，坤艮兩邊，亮起了微弱的黃光。

謝池懵了。

謝星闌被他這語氣逗笑了：「怎麼我又不想聽了，你就非得叫了？」

「不反抗。」謝星闌懶懶道。

殭屍要再起跳的瞬間，謝池突然睜開眼，眼裡清澈又深邃的藍一閃而過，八卦盤上洶湧的藍光乍盛，先前微弱的黃光被擠得無處安身，晃著，顫抖著，臣服著。

「借法之術，本就是逆天而行。」

謝池咒罵了一聲，他就說天底下沒那麼好的事，不然有什麼完不成的心愿，直接借法就好了。

似乎感應到附近有人氣，Boss殭屍緩緩轉身。

謝池：「你讓我出來，我跟蓮溪道長講。」

蓮溪道長生平從未見過如此聲勢浩大又壯美的畫面。這是水行對借法者的表白。水行者命帶桃花，水行也是五行里最浪漫的。

八卦劇烈顫抖了兩下，滯了一秒，盤面燃起了熊熊烈火。

蓮溪道長震驚地就要撥開他的手：「你幹什麼？！你別瞎嘗試啊！水克火，你按上火行的凸起，會被反傷元氣的！而且你已經借到了水，不可能再是——」

蓮溪道長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猛地轉頭，看向了沖他聳肩的謝池。

「看未來潛力，看目前能力，也看心性，心性越合，能借到的越多，潛力和能力越大，借到的也就越多。」

蓮溪道長閉上了眼。

他又跳了一下，彷彿土丘中的二人是坐以待斃的獵物。

「那是心甘情願。」謝池沒臉沒皮地接，「所以你到底聽不聽？」

如果活著，這人未來可期。

謝池臉色驟變，剛要喊謝星闌出來帶著蓮溪道長逃跑，蓮溪道長急道：「你先別管，定心！」

【這是借了多少啊我的天，不是說水涼薄無情么，怎麼這麼大方？？】

小池最是乖戾，越不讓他做什麼越愛做什麼。

謝池全明白了，不再猶豫：「我先試試哪個？」

【這片好玄學啊！】

謝星闌和蓮溪道長已兩手鮮血，依然沒找到八卦。

在五行里，幾百個他，竟然都敵不過一個謝池。

蓮溪道長搓了搓手：「水生木，你借到了水，自身如果有一點點木……誘導出木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木行仁慈又心善，即使你體內沒有，他看在水行的面子上，也是極有可能出來的，反正都說是借了，和誰借不是一樣，人家水和木關係好，水幫你借點木，也不是不行，咳咳……」

謝星闌一走神，指尖被尖利的碎石劃了下。

【我也想要水這樣的男朋友，拉著他木小弟給你捧場的感覺。】

殭屍眼裡的紅光在夜裡微微閃爍，邪惡又妖異。

蓮溪道長抬眼，面前這個青年，極有可能借到水行之法。蓮溪道長活了七十多年，遇見過那麼多人，謝池是最合水行心性的——足智多謀，詭計多端，靈活多變，巧舌如簧，水行如果連他都不喜歡，那就真的沒希望了。

「這時候不皮，什麼時候皮？」謝池反問。

他要的只是天下太平，百姓無恙。

逗小男朋友是情趣，又不是真要他報答，那多沒意思。

土明明克水，如今土卻被水壓制著，艱難求生。

「我已經找到土，土生金，只要能找到金行人，在我的土行的幫助下，誘導出金勢必很容易。」

在水幕里，蓮溪道長和謝池甚至能聽到外面殭屍狂怒的嚎叫。

謝池面上並無絲毫悔意：「我們出去。」

謝池的心也提了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謝星闌的第六感一直很好，他肯定預感到了什麼。

還沒等他反應，謝星闌直接佔據了主意識，表情微妙地問蓮溪道長，似乎想要確認什麼：「五行靠血認人？」

謝池：「我不管，不說話我叫了啊？」

謝池卻道：「那不一樣，對趙娘子那是逼她自盡，對哥哥那是——」

謝池又頓了頓，語氣恰似平淡：「就是除了哥和男朋友以外的那個稱呼。」

【意思是即使打敗殭屍，也有可能活不下去對吧。】

蓮溪道長頓了一秒，臉色煞白：「他燃燒了精魄換取了短暫的時間，勢要殺你同歸於盡！我們快撤！」

「還？怎麼還？」謝池一愣，立即逼問。

「小池！！」眼看殭屍逼近，謝星闌再也淡定不了。

「先找八卦，然後試試，我們借不到的話，再去找人。」恐怖片里那麼多鎮民，借法的不一定要是演員，未必沒有希望。

這邊，二人躲進一座空宅，謝池急速道：「哥，他在召喚小殭屍！」

蓮溪道長睜眼，整個人都在顫抖，狂喜不已，眼裡有淚：「我借到了！」

蓮溪道長啞然，謝池說得對，他們待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

謝池這會兒幫不上忙，道：「哥，你親我把我嘴咬破了。」

謝池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手指、手背上的傷竟愈合了，再生出來的皮膚完好如初，半點疤痕都沒。

【借的多要還的。】

外面正下著暴雨，源源不斷的天水自頭頂烏沉沉的雲里掉落，然後湧入圍在他們周圍的水幕里。

蓮溪道長目露歉意，他年紀越大，警惕心越差了。

謝池則對自己輕易借到了木行哭笑不得。

謝池心被猛地撞了下，剛準備說的那些道歉的話，瞬間憋回去了。

所謂心誠則靈。

謝池思忖兩秒：「好，我試試，但你別報太大希望。」

謝池沒想到他拒絕得這麼果斷，沉默了好幾秒，聲音悶沉：「哥，你現在把話收回去還來得及，不然我警告你，我要生氣了，你哄不好那種。」

蓮溪道長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如果他們真的僥倖借到了法，在最後的償還中，自己也必死無疑，他年紀大了，承受不住償還。

下一秒，謝池逼問蓮溪道長：「該怎麼做？」

蓮溪道長懷揣著滿滿的期待，看著謝池將另一根修長的手指又按上了八卦震巽邊中央的凸起。

他已經七十多了，不怕死，但謝池還年輕，謝池如果東躲西藏，遠離淮凹鎮，未必沒有機會逃脫這樣的夢魘。

【那也不夠啊，殭屍十三萬。】

【Boss殭屍！回來了！離他們這邊還有幾百米！】

【好漂亮！！！】

【我靠戰鬥力刷新了，他一個人五萬戰鬥力了，翻了一番！！】

狹窄的視野里，Boss殭屍竟去而復返，泛著紅光的眼睛來回掃視，沒找到目標，失望地跳走了。

謝池剛要說好，蓮溪道長朝殭屍那邊望了眼，臉色驟變：「糟了！」

不過他們還是得趕快找到其他三行，水行借了謝池再多，也有用盡的時候，等法則消耗盡，他們依然難逃一死，只有找到極具攻擊性的金和火，他們才能徹底擊敗殭屍。

「聽什麼？」謝星闌暗笑了聲，再次感嘆多重人格的妙處。這種時候也只有他們可以一邊做事一邊聊天，半點不耽誤。

謝池不知道水行借了他多少，但是他有預感，撐小几個時辰絕對沒問題。只是借的越多，還的越多，所以他們還得從速。

不過水行這麼給面子，其他三行的壓力頓小。

這個決定並沒耗費他太多精力，如果橫豎都是死，那他還不如主動點，能走一步是一步。

「好。」謝星闌掌控身體，一言不發地去挪身前的木板。

汗珠從謝星闌的額側滑落，肩上失血過多，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消耗。謝星闌一言不發，牙關緊咬，下唇被咬破了，溢出點血，讓原本蒼白的唇多了點色澤。

謝池眉頭深鎖，照蓮溪道長這麼說，的確是絕無可能，可就此放棄，也著實不符合他的性格，謝池果斷道：「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