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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舞台上，突然出現了無數亡魂。

說到這，男生突然停了，老大爺似的慢悠悠打開水杯喝了口水。

男生道：「特別多，也就一個月吧，就失蹤了七八個學生，都是暗戀別人而不得的，他們去參加挑戰了，再也沒回來。我聽說，有人深夜曾看到他們加入了亡魂的行列，在舞池中央起舞。」

焦屍被處理認領后，學校等輿論下去，開始重建大劇院，想要讓時間掩埋這段過去。

「我靠，校草和他的新女票也死了？！」聽故事的男生覺得有點夢幻。

男生解釋道：「大概就是，如果你有求而不得的人，你可以選擇在深夜十點十七分，帶著你心愛之人的一件東西，孤身一人推開大劇院的門，只要你能通過鬼女的考驗，鬼女就會賜予你愛情。」

「……」謝星闌咬牙切齒，「這個假設不成立。」

【哈哈哈哈，池崽害羞了。】

血很快漫上了琴鍵，「滴答」、「滴答」，是血順著琴鍵滴落到地面的聲音。

那男生嘿嘿笑了兩聲，「你還挺聰明的嘛，我學姐說是的。」

女生走了神，下意識看向禮堂牆上的華麗掛鐘，上面顯示時間是晚上十點十七分。

男生的語氣突然神秘起來，用講故事的官腔道：「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然而這隻是個開始。」

「那人無論之前愛不愛你，之後都將永生永世愛你，為你生，為你死，永不變心，這是鬼女對通過考驗者的賜福。」

男生只當虛驚一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嘴裏罵罵咧咧的，就要背著暈倒的女朋友出去，大劇院里卻突然響起了美妙詭秘的鋼琴聲。

邊上人詫異：「考驗？」

另外兩個孩子嬉笑點頭。

大劇院很快建起，和原先的一模一樣，看似一切都走上正軌，直到某天夜晚，一對小情侶下了晚自習后，想找個地方親熱，溜進hetubook.com.com了空無一人的大劇院里。

謝池的手機突然響了——

男生嘆了聲：「是啊反正挺唏噓的，她也不濫殺無辜，不是只特別壞的鬼，她就特別執著于考驗別人而已，平時不會無緣無故傷人。她不止干這一件事，她還熱衷於考驗學校男男女女的愛情。」

男生脊背猛地竄上一陣涼意，緩慢僵硬地回頭，背後卻什麼都沒有。

謝池面無表情：「照他們這個說法，我們倆在一起就是……」

「男人的確有能力同時讓好多女人懷孕的嘛，畢竟一顆卵子一般情況下只能和一兩條小蝌蚪結合，按照數量來算，我甚至可以讓全世界的女人都懷上我的孩子。」

幾個熊孩子還在繼續：「人家動物還有的好幾個老婆呢……我這麼說也沒錯啊，我以後有錢我也包|二|奶，咱古代不就這樣么。」

講述者繼續道：「那個場面……你們真的難以想象，全是焦屍，面目全非的，死了足足有上百號人啊……」

或潔白或深黑的鋼琴鍵上，逐漸出現了暗紅的血，血先染紅了琴鍵，然後順著鍵與鍵之間的縫隙，一點點沒入了鋼琴里。

男生立馬道：「有和那個男生相熟的同學偷偷透露，男生還沒被送到精神病院前，天天神神道道只重複幾句話。」

謝池單手支頤，表情深沉：「人類是動物沒錯，但在努力擺脫動物性，他們的性，不只是為了生孩子，或者說，完全不為了生孩子。」

「什麼？」

亡魂通體透明，穿著華麗昂貴的禮服，隨著鋼琴聲在滔天火海里翩翩起舞，像是沒有感情的人偶。

謝池臉極難得的紅了紅：「就是純粹的浪費精|子。」

謝池點頭：「所以學校才決定火速搬校區？」

男生嚇出一身冷汗，他的視網膜上，鋼琴突然著火，火舌迅速蔓延，鋼琴冷銳的邊角頃刻www.h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ｃoｍ融化，成了一團黑黢黢的影。

男生搖頭，嘖了聲：「要真這麼簡單就好了，她不止干這一件事，她還樂忠於考驗學校男男女女的愛情。」

謝池笑，裝出來的愁緒一掃而空，表情純良溫順：「所以只是個假設。」

「賜福？」謝池隱隱覺得抓到了重點。

「誰？！」男生以為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放下女朋友，在劇院里東張西望，最後走上了舞台去查看鋼琴，想揪出那個裝鬼戲弄他們的人，一到近處，卻被嚇得兩腿癱軟，跌坐在地上。

【麻鴨他好可愛。】

男生道：「是啊，那批學生家裡條件都不錯的，很多都轉校走了，留下的不多，所以慢慢知道的就少了，更何況學校和社會一壓再壓，畢竟影響不好嘛，聽學姐說，當時誰也不敢談戀愛，誰也不敢兩情相悅，就怕被鬼女盯上抓進大劇院，最後瘋了。」

講述者又停下來喝了口水，謝池趁機裝作好奇問：「那個掛鐘時間顯示十點十七分，蔣薇是不是晚上十點十七分放火的？」

男生道：「鬼女的陰影籠罩著整個北麓高中，她永遠在暗中窺伺，她盯上了學校里所有墜入愛河的男女，她會定期抓一對情深不移的情侶到大劇院，讓他們分別接受考驗，證明他們對彼此真愛不渝。」

講述者停頓的片刻，謝池則捋著記憶，將每個細節銘記在心。

謝池咳了兩聲。

謝池問：「那去的多嗎？」

他跌坐在舞台中央，屁滾尿流。

情愛的秩序，哪裡用得到她來維繫？自己遇人不淑，所託非人，為何要覺得這世上所有人皆如此？

……

謝池：「……」

謝池追問：「哪幾句？」

不過別人的人生他也懶得評判，這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啟發或反感。

另外兩人也迫不及待地看向講述者。

【第一幕完成，三十秒後進入和_圖_書第二幕。】

蔣薇燒死了當時在劇院里的所有人，原本富麗堂皇的大劇院也被燒成了廢墟，一片斷壁殘垣。

三人被吸引注意力，齊齊看向他。

那人氣鼓鼓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們敢說你們能愛誰一輩子？我覺得一輩子只愛一個人好無聊啊，那麼多漂亮妹子等著我去睡。」

男生努力想了想：「好像還瘋了三四對，都是沒通過鬼女考驗的，我就沒見有人成功過。」

謝池恍然：「所以那個進精神病院的男生是沒通過鬼女的考驗？他和女生的愛情被鬼女給否了？」

謝池暗嘆了聲，這些少男少女的愛情，比社會上純粹炙熱多了，卻也更容易走向極端，最後自食惡果。

謝池終於知道為什麼故事要求是【你深深暗戀著一個女生。】了，他之後應該會去挑戰鬼女的考驗。

「然後呢然後呢，那大家後來為什麼叫她鬼女？那大劇院不是好好的么，後來為啥上鎖？咱學校又為啥搬校區？」邊上的男生迫不及待地追問，語速極快，連珠炮似的。

謝池：「……」鬼女在線抑制高中生戀愛。

「如果挑戰失敗會怎麼樣？」謝池抓緊時間，試探道。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那是別人的自由，與他無關。

「不了不了。」謝池輕咳兩聲，「我只是覺得，照他們這個說法……」

……正好是當初劇院著火時正在彈奏的那首曲子。

男生道：「失敗了當然就死啦，會成為舞池裡的新亡魂，在每個有新挑戰者到來的深夜，隨著鋼琴聲翩翩起舞。」

他有一種名偵探柯南要說話突然被搶了台詞的不爽。

膽小的女生尖叫一聲，當場被嚇暈了過去。

男生打趣道：「當時學校學生們的成績還更上一層樓了呢。」

「嗯？」謝星闌輕應了聲。

謝池問：「如果失敗呢？」

講述者道：「蔣薇的父母賠了所有錢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遠走他鄉離開這個傷心地了，學校熬過那段最艱難的時候，重建了大劇院。」

謝池表情更加深沉：「還有愛情。」

當然的確偏激任性，亂點鴛鴦譜。她生前求而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矢志不渝的愛情，死後就非要去考驗人性，去賜予別人永恆的愛情，的確像是個不成熟|女生的想法。

她正納悶為什麼非整點鐘響了，陡然看見男生背後出現了一張焦糊流膿的人臉！

「啊？直接瘋了啊？」一人倒吸一口涼氣。

邊上兩個男生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一個摸了摸下巴：「這鬼女太偏執了，世上哪有一心一意的愛情，我哪怕再喜歡某個妹子，看見穿黑絲|襪的美女，也是要多看上幾眼的。」

男生道：「失敗就會成為鬼女的使者，和那個進了精神病院的男生一樣，胡言亂語，向更多的人傳達鬼女的旨意，讓他們知道鬼女的存在，主動來參加考驗，獲得愛情。」

「嗯？」

男生狂點頭：「就是這樣。」

「你下賤！」

講述者嘖了聲，又道：「蔣薇放火后把大劇院的門給鎖死了，當時大家都在舞池跳舞，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點，大劇院的位置又偏，等學校其他人發現並趕到時，大劇院里所有人都燒死了，一個都沒出去。」

一個男生問：「那蔣薇的父母呢？」

謝星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鋼琴座上根本沒有人，鋼琴鍵卻自發地按壓彈動，傳出低沉又動聽的樂音。

謝池立即又問：「所有當初死在劇院里的人都成了舞台上的亡魂？蔣薇則變成了鬼？那個拖男生回去的焦黑鬼手包括嚇女生的鬼臉，應該就是蔣薇吧？」

情動時刻，他們正難捨難分，大劇院里突然傳來了一陣鐘聲，鐘聲不斷回蕩，陰森又渺遠，震得人心頭戰慄。

謝池默默道：「哥哥，現在的孩子都這麼……開放的嗎？」

「和-圖-書咦……」男生苦著臉，「這讓我以後怎麼敢找女朋友嘛，出軌了就要燒死我，太恐怖了！畢竟我是個男人嘛，以後很有可能會犯下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那不肯定的嘛。」講述者白了他一眼。

男生道：「他自稱是鬼女蔣薇的使者，替鬼女賜福人間。」

「我代入了下，以後你分裂出去有身體了，要是出軌了。」謝池頓了頓，面上帶著幾分像模像樣的愁緒，感嘆道：「不管是什麼理由，我都會燒死你的，甚至覺得燒死你有點便宜你了。」

謝池戳了戳那人催促：「那那個被拖入舞台中央的男孩子後來怎麼樣了？死了？」

謝星闌也頭疼這群熊孩子：「你要沒耳聽就換我。」

「那還有什麼？」

「哥？」謝池偷偷喊。

三人嬉鬧起來。

「這還不是最離奇的！」

「那不是挺好？一切都恢復正常了的話，那咱學校為啥後來要搬校區？」

男生道：「學校出於學生安全的考慮，火速搬了校區，就沒有再發生這種事了，這不眨眼一年多過去了嗎，一批學生又走了，知道的就更少了。」

那人偷笑幾聲：「如果生物界真的鼓勵一夫一妻，那為什麼卵子每次只產出一個到兩個，精|子卻一次千萬上億？」

男生被嚇得哭爹喊娘，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卻被不知從哪兒伸來的一隻焦黑的手拽了回去。

謝池猝不及防瞳孔地震，表情一個大寫的囧。

謝池說：「那其實鬼女也不是特別壞？畢竟獎賞是永恆的愛情，以性命做賭注好像並不誇張？」

謝池沉默不語。

男生頓時不高興了，咋咋呼呼道：「你別搶我台詞啊！」

男生搖頭：「沒死，但是被人發現救出來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

他表情有點后怕，湊過來，壓低聲道：「學姐說他後來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誰讓你墨跡。」謝池撇嘴，「猜還不讓人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