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總算還記得你是個小學生。你離成年都還遙遠的很，談什麼結婚。」珍妮弗嗤之以鼻。雖然她知道這多半是個玩笑，但卻依然感覺到記憶里張成那張臉變得醜陋起來。該死的，她就不該帶他回家，讓他睡大街也沒問題的呀。

「而這筆錢自然是我能幹的姐姐開銷的，對嗎？」小丫頭稍微擦了擦頭髮，來到了珍妮弗面前。姐妹兩個都穿著寬鬆的睡袍，珍妮弗坐在床上，而小丫頭站著，雙方的身高居然意外的在一條水準線上。出於意料的，小丫頭抓住了姐姐的肩頭，嘗試著將她推倒在床上。

「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口，姐姐！」小丫頭說道。她頭以檢查傷口為名義，強行把姐姐按在了床上。上一次在醫院里的時候，因為厚厚包紮的緣故還不明顯，但是現在卻是非常明顯：胸部和腹部的兩個傷口恢復程度完全不同。如果說胸部好了九成，那麼腹部只能說好了六成。

「你好像很喜歡張成。」

不知道為什麼，張成想到了在異世界瀕死的一群穿越者。雖和亞當只是非常短暫的見了一面，前後也就是幾分鐘的功夫吧，但是感覺越來越像是……像和自己一起的穿越者中的一員啊。

孩子們所展現出的「惡」，是粗魯的、單純的、幼稚的，遠沒有成年人們那麼複雜。成年的惡行是由利益衝突，文化浸染，性格驅動等等各種東西組成，而小孩子們的惡行動機非常簡單，會表現得很露骨、很直接，就是在人群中排斥異己。

「受一群連荷爾蒙都尚未分泌的小男孩歡迎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丫頭說道。

女警沉默不語許久，她不是傻瓜，所以知道妹妹說的很有道理。她確實希望成為英雄，但不希望用這種方式成為英雄。

「我又不是我們可憐的媽媽。要是她在場，她會為此幸福的ｈｅｔubｏｏk.ｃｏm•com哭泣上一整天的。至於我……親愛的姐姐，我建議你學學那些東方的傳說。在那些傳說里，只要有正確的方法，哪怕神祗都要服從凡人的驅使。當然如果你對此不感冒可以去看看聖經，在亞伯拉罕打算殺死兒子的時候，天使就從空中出現，阻止了他這麼做。」

不過至少情況還在掌握之中。據她所知，張成明兩周之內就拿到補辦的護照，屆時會立刻離開這個國家。然後不管妹妹怎麼想都沒關係了——她不可能去地球的另外一半找張成。只需要半年時間，她就不會記得張成是誰了。事實上她覺得半年太誇張，三個星期就夠了。

「有過這種事情嗎？」珍妮弗一臉懵逼。「我記得你似乎是很受歡迎的。」

「什麼？」就算是珍妮弗也一時回不過神來。「你說什麼？為什麼？」

夜色已深，張成躺在旅館的床上，在手機里看著網路上紛紛擾擾的各種信息。

「好吧，也許遇到天使只是一個意外。」小丫頭說道。「但是升職加薪已成必然。親愛的姐姐，你要上電視，上領獎台，州長大人……啊，運氣好的話，總統大人都會出來給你授獎。」

不過畢竟是姐妹，哪怕赤|裸相對也似乎沒啥大不了的。但是，這些卡牌似乎有點奇怪？好吧，說破天也不過是卡牌而已，似乎真的沒有刨根究底的必要。

「傳說和現實總有一定關聯，」小丫頭說道。「親愛的姐姐，我認為是你的做法感動了神祗，因此派遣天使下凡而來。」當然事實上是為我而來的啦。想到這一點，她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了笑容。

這家不是什麼高檔旅店，而是那種平民旅館。也就是這種旅館里，經營人員對於身份登記的要求不高，張成才能住進來。當然話雖然這麼說，實際上還得依靠ｍ•heｔuｂook.ｃom•cｏm小丫頭姐妹兩個才行。他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知道除了補辦護照之外，還可以辦一個臨時旅行證的。

「真的是一個朋友？是什麼人？我是說，什麼身份？」

她行動了，但沒能拯救其他人。如果不是天使的突然出現，那麼她今天的結局並不美好。

「秘制的創傷藥膏，號稱『活死人肉白骨』的東方秘方。我花費了很多力氣才調配出來的。」當然實際上只是普通的潤膚露加了些配料而改變了氣味和顏色啦。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姐姐了。「為了你的傷勢專門調配的。」

「你明天要見的那個……朋友是怎麼回事？」她想要換一個話題。

「是……那不是我的幻覺！」珍妮弗用盡全力才說出這句話來。

「瑪麗，這些卡牌是什麼？」她不以為意，隨口問了一句。沒料到妹妹一下子從浴室里沖了出來。不是湊巧洗完了，而是赤身裸體的跑出來，直接將卡牌奪走，然後才跑回去繼續洗澡。

「你為什麼這麼平靜？」珍妮弗問道。

幾分鐘后，妹妹從浴室里出來了。

她開始講述海蒂的情況。海蒂的情況和小丫頭完全不同。小丫頭怎麼說也是出身中產家庭，而海蒂生長在一個比較底層的工薪家庭。從小時候開始，她就讀的學校十分糟糕。她的優秀成績加上膽小的性格。

「不用擔心，姐姐。他們都是好學校里的乖孩子，做什麼都得藏著掖著避免被老師看到。」而我不是。小丫頭在臉上露出一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笑容。

要特別說明的是，在女警眼裡，她並不覺得自己妹妹如何與眾不同。也許妹妹比普通孩子聰明那麼一點，但是並未脫離「孩子」的範疇。她喜歡的東西和普通女孩也應該是一樣的。

「當然是因為我們的政府肯定不希望天使這種事情傳出和-圖-書去啦。為了防止這個風險，那就必然會用自己的手段來掩蓋這一切。你這麼一個危急時刻出場的英雄正符合這個需要。」她輕聲的笑了一聲。「我打賭，親愛的姐姐，明天，甚至今天晚上，有人就會電話聯繫你了！」

他略有遺憾的嘆了口氣，但是只是略有遺憾，心中並無悲傷。而且這種人……雖然張成也自認自己並非慈悲之人，但是還做不到這種瘋狂的舉動。這隻能說三觀存在差別。如果臨死前想要報復，那報復施害者就行了。如果以仇人為目標，就算是殃及無辜，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這種針對無辜者的舉動算是什麼回事？

「所以這才是緣分啊。」小丫頭聳了聳肩。順帶著站直身體。「感覺怎麼樣？」

「不會，這個劑量除非是劇毒，否則對人體都無害的。」小丫頭回答道。「小學生都知道。」

「什麼！？」珍妮弗從未想過曾經發生這樣的事情。

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是論壇上發帖，亦或者聊天軟體的偶遇，總之，一開始完全是偶然。但是馬上，兩個陌生人之間迅速的就發現了對方的和自己的相似之處。

傷口確實在瘙癢不已，不過受過傷的人都知道，傷口發癢通常來說並非壞事，因為最大的可能是傷口正在長出新肉。

就像是文明社會和野蠻社會，懲罰罪犯的方法不同。但懲罰本身是必然存在的。

海蒂要面對的，就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

「什麼意思？」珍妮弗莫名其妙。

「一個高中生。」小丫頭回答道，她突然笑起來。「一個女高中生。我和她約了明天見面，姐姐你也可以一起去哦。當然張成哥哥也可以一起去。」

「碰一下會疼嗎？」小丫頭輕輕的觸摸著尚未痊癒的傷口嫩肉，順帶著將卡牌按在傷口邊上。卡牌上的花紋瞬間消弭，變成一張破紙片。接著她立hｔｔｐs://ｗwｗ•ｈｅｔｕboｏk•coｍ.ｃoｍ刻拿出另外一張卡牌。

「幹什麼？瑪麗！」

姐妹兩個肩並肩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一陣子，珍妮弗突然開口。「瑪麗……那個……我是說，今天下午那個……」

只敢背後偷偷摸摸下手的傢伙，怎麼配當我的敵人？

這種堆積，需要時間、需要環境，而造就了這種環境的，正是成年人。

「胸部的還好，腹部的比較疼。」女警回答道。「奇怪……傷口有點癢！」

相當奇怪的卡牌。卡牌的四周是奇怪的花紋和符號，正中間則是一個爪印一樣的東西。似乎是某種犬科或者熊科之類動物的爪印。雖然說看上去萌萌的挺可愛……現在的小孩子中都流行這種東西嗎？

「你別胡說……我不相信……」

隔壁房間里，姐妹兩個已經分別洗好了澡。做姐姐的離開浴室的時候本能的幫著妹妹處理一下換下了的衣物，卻發現內兜里居然裝了一小疊的卡牌。

「不是說了，我來這裏見一個朋友呀！既然張成過來，可以順路捎帶上我。」

天才總是寂寞的，哪怕身邊最親近的人也無法跟上你的思維。所以一個能夠理解你跳躍的思維的朋友是多麼難得的存在啊。不止如此，她還有宏大的計劃。小丫頭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海蒂會很有用的。

「那是聖經！而這是現實！」

但人類這種生物，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存在極限。當承受壓力超越極限，悲劇就發生了。

「我提醒一下，他是個東方人，只是旅遊簽證。你知道嗎，他來這邊的目的居然僅僅是為了在這裏練習打靶。那個湯瑪士就是靶場的教練。我問了那個湯瑪士，他原定計劃只有七天。事實上，如果不是他丟了護照，他已經回國去了。」

「奇怪，好像確實好了很多。你做了什麼？」女警注意到妹妹手裡藏著掖著什麼。

「啊，那和_圖_書多謝了……你確定這藥劑不會讓人中毒？」珍妮弗動了動身體，似乎真的有效，腹部的疼痛明顯減少了。

在茫茫網路上，兩個女孩子偶然相遇了。

「那個什麼？你說的是那個天使嗎？」

合眾國的教育制度決定了，差的學校只合適差學生，好的學校只合適好學生。在差校里成績好就是異類。而異類生來就是被排斥的第一目標。一定要說的話，好學生和差學生，排斥異類的方法各有不同。

「瑪麗，你為什麼這次要跟著張成過來。」女警突然問道。

「這裡有五星級的大賓館，」珍妮弗回答。「不過這又不是公費出差。順帶說一下，別拿這裏和我們家比，我們家一年要三千刀的維護費用。」

不過她覺得這次是個難得的機會，她得好好地問問瑪麗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成來這裏她完全理解，但是妹妹……她已經感覺到妹妹和張成之間似乎有一點不太尋常了。

現代社會常有此類新聞出現，而合眾國中，此類情況更是屢見不鮮。

「為什麼不喜歡？」小丫頭回答。「一開始我以為他有機會成為我的姐夫。不過既然沒機會，那成為我的丈夫也不錯。」

「當然不是。」小丫頭回答道。至少天使在傳說中很常見，而我早已經見過連傳說中都不曾提及的黑暗妖魔。

「校園霸凌，」瑪麗說道。「還記得一年前嗎？就有人想欺負我。」

「我真的不知道這旅館的檔次這麼低，浴室牆角都有些發霉了。」小丫頭抱怨道。

「你是想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瑪麗回答道。「嗯，說是網路上認識的朋友，名字應該叫海蒂。但是實際上我是站在岸上，她是沉在水裡，已經快要沒頂的那種。」

這就是這種符籙的力量嗎？因為我上次使用符籙的時候，都是以胸口的傷為中心的。小丫頭悄然從手邊拿起一張卡牌，將其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