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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坐在杯盤狼藉的包廂里，拿著平板電腦在和海蒂聊天。

「瑪麗，你和張成怎麼樣？他，我是說他真的會和你在一起？」

更難的是，不知為何相關改建的報告通過民宗局就這麼直接的批了。不管是規劃部門還是國土部門，都沒給他找什麼麻煩。甚至還莫名其妙的弄到了一筆額外的補助資金。話說就是因為有了這筆額外的補助資金，周法凈才想到要改變最初設計——原本他計劃前後四進的，但有了額外的錢，不花白不花，就將道觀的設計改了那麼一改。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海蒂回答道。「我現在假裝不知道。」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認識了這位自動送上門，卻沒提什麼要求的大施主。

「沒事，反正這種事情人多眼雜，不泄露才怪了。問一下，你和蔣明的關係怎麼樣了？」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念出了四句金火丹訣來「丹書從不語虛無，迷者終難覓正途，不遇真師親口授，盲修妄自費功夫。」

「和一位大施主對話。」周法凈沒好氣的回答道。

打發走了徒弟，周道人坐在房間里。自己看起聊天軟體來。剛才聊天過程被打擾，他還是有點不安。於是通過中間人去問問，只說自己剛才被頑劣的徒弟打攪，視頻因此中斷，不知對方是不是感到不悅。

「到時候，如果真的合適，不如帶上你們，一起去看看。也算是長長見識。」周法凈說道。

「師父，剛才小師弟說，您收到了一份外國來的請帖？」

「我當然知道。當初張成哥哥向我索要他的資料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知道嗎，張成哥哥去『點化』他，但失敗了。可見周道士有天賦，但天賦依然不夠，不足。」說起這個，小丫頭忍不住嘆口氣。「為什麼我連一點天賦都沒有呀？」

「他的前任女朋友來找他了。」難得的遲疑了一下，海蒂才回復。

沈小酒還沒來，她還得多和圖書等一會。當然，哪怕是她，也絕對想不到沈小酒實際上就在邊上。不過她不敢這麼直接過來，因為怕自己跟蹤小丫頭的事情曝光，所以多拖上一陣子。

周道士怎麼說都是一個合格的神棍，而只要是合格的神棍，他就知道這種情況下要怎麼做了。當然是施主為大了。而且對方的要求其實不高，只是希望來一次視頻聊天而已。這種要求自然不會有半點含混。

「那您的意思是？」

這半年來，機緣巧合之下，周法凈已經試過一次了，確實可行。

「得，連你也懷疑嗎？我可以保證，他對我絕對是一心一意的。因為我很清楚要怎麼當一個女人！」小丫頭說道。「有人來接我了，戰犬的事情你多費心一下。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和張成哥哥過一段安心舒適的二人世界。」

「去宿舍過一晚上吧。」小丫頭想了想。「今天沒其他什麼事情了。我明天上午去上上課。畢竟我是學生。」至於下午嘛，當然是和張成哥哥逛寵物市場了。

他雖然不能像東海君一樣，直接吞吃妖邪，但將其驅散擊潰，卻真的能吸收精氣。就像是《閱微草堂筆記·壺蘆狐女》中說的那個道士一樣。吸納妖魔外散的真元，充實自己的形骸。

按照書上「內觀於心」的法則，可以看到虛空中存在著一個同樣的自己。自己在物質世界存在著，同時也在虛空之中存在著。這虛空之中懸浮的乃是本我，正是道家所言的「步虛」。

……

周法凈輕輕嘆口氣，卻見邊上有人出來。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弟子林傑。

「外國人就不能通道了？」周法凈呵斥道。「外國雖然基教為主，但其他各種宗教也多得很。我都說了，我們出家人，應該一視同仁，不可心存什麼偏見。這外國人同樣是人，自然可以點化。而且這位女施主可是善信之人！我們清心觀新建的大門口周圍那裡，就是她捐和*圖*書助的！」

「什麼樣的建議？」

為什麼東海君所說的和重霄秘傳的不同……周道人也不知道了。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得到補充神魂元氣的辦法，可惜目前好像沒辦法補充。

因為之前的緣故，清心觀來了一次大翻新。其實說「翻新」不合適，因為實際上就是重建了。從原本只能容得下一兩個道士的小小道觀，翻新成頗有幾分規模的大道觀……事實上，臉皮厚一點，自稱道宮都可以了。

傅泉終究年齡小，性情活潑，雖然被師父不痛不癢打了幾下又斥責了幾句，卻沒有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轉而到剛才的手機上了。剛才他看的清楚，師父正在和別人視頻對話，而且這個對話的對象不是別人，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姑娘。

總之，修行之路實在不好走。原本以為打通天地橋就行了，現在才發現遠沒有那麼簡單。修行之路，步步艱難。而且很難將衣缽傳承下去。難怪道門廣大，卻沒幾個修行有成之輩了。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了，他靜靜站在尚未完全建成的道觀中，閉上眼睛，打開天眼。

這種事情投資自然很大。而且設計方面還有了一個大變動，所以之前金主的捐助資金就有點不夠了。周法凈本來還想去哪裡弄點，沒想到一位捐助者主動找上門來。

這手段是他在重霄派中學到的。當時記住了相關典籍的要訣——當然這年頭這些典籍早就失去了原來秘傳價值，所以就拿出來很隨意的給他看了。

他雖然沒有真師親口傳授，但是效果卻也差不太多。一卷經書，在重霄派眼裡那什麼都不是，根本沒有任何價值。而在周法凈眼裡，這簡直就是真經啊。

「你說的這個周道士，好像確實有點真本事……」海蒂說道。

這大半年來，雖然修為沒有大進，但是重霄派秘傳的種種神通法術，卻被他盡數練成了。

入門和不入門……天地之差啊。打和圖書開天地橋……可惜重霄秘法之中，沒有打通天地橋的法門。

包廂門打開，沈小酒出現在門外。

「師父，剛才你和誰對話啊！」

周法凈不是一個古板的人，對於新技術什麼的都很容易接受。比方說手機之類的更是如此。

「你說外骨骼嗎？我們的無動力外骨骼已經投產了呀！至於其他的，按你說的，暫時還不是攻關重點。我們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一點點的分析研究。不過那個戰犬已經基本完成了。隨時可以量產。唯一的麻煩是相關測試結果好像被泄露出去了。」

保鏢這種職業，不聽僱主命令可是大忌。

「怕什麼！我已經可以生小寶寶了！」小丫頭將平板電腦有些氣惱的合上。她的思緒迅速轉移到剛才視頻對話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東西。

「幾個使西洋邪術的。上次和我鬥法了一趟……雖然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只怕……說起來，我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周法凈說道。「把這個請帖送過來，恐怕也有幾分威脅的意思。他們很想讓我去參加？」

「瑪麗，你還沒成年呢！」

昔日看著這七言絕句，不明其真意。如今回想，正是字字珠璣。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走出門，藉著工地的光，看清楚了外面已經完成了大半的清心觀。原本其實只是一個最簡單的小道觀，如今改建成前後五進的准道宮，其中投資相當大。其他不說，單單這件事情就足以讓他引以為自豪。

要是沒有這番仙緣奇遇，周法凈估計就準備著將自己的衣缽傳給這個弟子了。因為他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有了這樣的傳人，確實值得託付衣缽。

他們打通天地橋的方法似乎就是依託靈脈逐步修行。

「晚上去哪裡？」女保鏢問道。

說是「不少錢」，但在小丫頭這樣的人眼裡，那自然連根毛都不算。

這是一個年輕人，高高瘦瘦，是個大學畢業生。不知何故仰慕道門和圖書，想要入門修行。說實話，周道人也確實很滿意這個徒弟。

按照秘傳書上所說，獨自在外，沒有靈脈的話，修士就只有一個辦法補充，就是斬殺妖魔，吸收其精氣。

那邊中間人給了一句回話，說完全沒事。那邊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了。

難怪張成過去莫名其妙打聽這個周法凈的事情……原來他確實有點天賦啊。

「算了，日後看情況吧。」周法凈把請帖收起來。這東西不能放在外面了。

「謝謝你的安慰……嗯，你那邊的進度怎麼樣？」

小丫頭和海蒂都是黑客出身，而黑客對於監控別人都很有一手。

「仇家？」

「不是好像，而是確實有真本事。他應該是有一定天賦，可惜天賦不足。」

對於其他道士來說，這些都是毫無價值的東西。他們天地橋未通，沒有天眼，哪裡能理解這些典籍中的內容。但在周法凈眼裡，那是全然不同的。

「這沒關係，瑪麗。你已經有很聰明的頭腦了。」

按照重霄秘傳中所說，這天地之間，靈氣斷絕。修行之路艱難無比。他現在學了重霄秘法，才得到了名為「攝神服氣」的技巧，讓自己神魂元氣能夠長時間保持，不至於短時間內流失。但是，只要你施法運術，元氣就會流失。所以修士如果沒有什麼洞天福地可供居住，那一定要小心，不能濫用法術，因為神魂元氣會因為使用法術而流失。

「是她，但那不是騙……而是……好吧，我也說不清楚。」海蒂雖然是碼字，但依然透露著幾分憂鬱。「她欠了不止一點錢，現在又想來找他。據我所知，他們偷偷的見了一次面。」

「簡單的辦法，見個面，說個清楚。」小丫頭回答道。「他是個有愛心的人，這是優點，也是缺點。我相信他很清楚自己要做出什麼樣的判斷和選擇。順帶說一下，要我提點建議嗎？」

周法凈居然也收到了那個邀請帖！

「嗯，只怕不是好事和_圖_書情。」周法凈說道。「我估摸著，十有八九，是一個仇家送來的。」

當然這種招數對於重霄派的人是沒用的。因為這必須是修為有成的修士才能做到——而如何修為有成呢？這就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成為了一個自己的悖論了。

「不對啊，這是一個外國女人！」

這個回答讓周法凈有些困惑，難道真的就為了問這點小問題？但對方既然這麼說了，他也沒辦法繼續追問。

「哦，太簡單了，找個機會入侵她的手機，翻找出她的聊天記錄。我就不相信她是為了真愛重新找上蔣明。在她沒有防範意識的時候，可以輕鬆的了解真相。這是一個信息時代，聊天記錄總是能給人驚喜的，不是嗎？」

這也補完了小丫頭心頭最後的疑惑，或者說讓她順利推導出了周道士的真相。

「前任女朋友？」這件事情，小丫頭早已經知道了。沒辦法，八卦是女生的天性，就算是天才少女也不例外。「就是那個騙了他不少錢的？」

上了車，她無聊的翻開平板電腦，從中調出一個特殊文件來。打開文件後會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名單，十幾個人名，連同照片和身份簡介。不過現在這名單里的人基本都被劃掉了。

「你怎麼知道？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其實也根本談不上「練成」。這一切法術都只是技巧而已，對他來說都是一學就會，一看就明的技巧。但是對於外人來說就完全看不懂。

因為本身製造的非常精美華麗與眾不同，所以哪怕只是視頻中的驚鴻一瞥，小丫頭也完全可以確信。絕對沒錯，就是那個魔法界的聚會邀請帖！小丫頭這張是從那個叫麥克的黑魔法手上繳獲的，而周道士的請帖明顯就是別人送給他的了。

「那你想怎麼辦？」小丫頭問道。她知道海蒂其實挺看中蔣明的。

「只剩最後一個了。特殊事件管理……專員嗎？」小丫頭自言自語。「稍微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