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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格斯廣場已經人山人海，廣場地面上鋪滿均勻分佈的巨型石磚，人們聚集在這，簡直像一片漆黑之海，烏壓壓的分不清各自面容，他們身穿的衣服大多也是黑色，似乎是某種既定慣例，黑得都看不見個體特徵了。

賽博妖鬼順便從附近的商店更換了自己的機體，從清潔合成人換到一個廉價的職員機器人，這台職員機器人穿著合成纖維制服，能在工位上持續開機7＊24小時，精通辦公套件的使用技能，其他機能不算先進，但內置維護職場關係的語料庫。

「消滅基斯！」人們揮舞著拳頭，聲如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人是消耗食物、產出思想的機器。」土蜘蛛走到窗邊。

賽博妖鬼坐上後座，土蜘蛛踩下油門，引擎里發出病態的轟鳴聲，坎坷之旅旋即開始。

「他們在前往贊格斯的廣場。」賽博妖鬼從交通熱力計算中分辨出信息，「一個叫奧托萬的民意領袖正在發表講話。」

「是的，在仁王安保里待上半年，再去尼斯托公司，我就感到巨大差別。彷彿尼斯托公司里的魔女都軟乎乎的，她們都是些甜絲絲的友善生物，說話動聽、舉止乖巧，彷彿不知警惕與危險為何物，她們就像生活在樂土一般。仁王安保的魔女則是從血與火中鍛鍊出來的。」土蜘蛛嘀咕。

戰鬥，直到把殖民者驅逐出去，一個不留！

「星晶石。」賽博妖鬼說，「有些魔力被封印在流星中，最後降落到地面。」

「黑豹會的會長奧托萬，大數據推斷他應ｈttps://m.hetubｏｏｋ.cｏm.cｏm該是一名身形魁梧、孔武有力的壯漢，這樣才能統領一支暴力團體。現場觀測結果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敦厚胖子。」賽博妖鬼說。

她仰望星空，閉上眼睛默默絮語。

「黑豹會！」

土蜘蛛有時也會幻想到她的存在。

當天晚上，賽博妖鬼察覺到周圍的電磁引力出現顯著變化，一個強磁場正在迅速逼近。

第二天，土蜘蛛酒醒之後感覺自己格外邋遢，於是決定開車載賽博妖鬼去贊格斯轉轉，順便租個房間用來洗澡。

「我們去現場。」賽博妖鬼篤定地說。

「是的！奧托萬！黑豹會的首領！他要帶領所有黑人做點什麼。」土蜘蛛來了精神，「我們得去看看，或者在宿舍里看轉播。」

曾經組織中的小妹變成了風雲人物，對她這樣驕傲的魔女來說恐怕很難接受吧。

在奧托萬背後是一個巨大的青銅雕塑，刻著一個昂首挺胸的白人軍官，他面貌威嚴，神態嚴厲。

「噢噢！」

「很多假說都在暗示這一點。」

它們就像精密編隊的小型雀鳥，無聲劃過雲層。

土蜘蛛漫無邊際地遐想，車一路顛簸到贊格斯市區內，沿著不甚乾淨的四車道公路前進。

「相信我。」土蜘蛛轉動鑰匙點火，「我都開一年多了。」

但土蜘蛛卻坐得很舒適，在前往贊格斯的隱蔽土路上開到60邁，把兩側的塵土與灌木拋在身後。他們不能走公路，以防黑火革新追蹤。

然而接下來黃泉雷神的舉動則極其和_圖_書古怪。

黃泉雷神的目光直直落向土蜘蛛的房間，彷彿想要看穿什麼隱秘之物般，隨後又昂頭看向漆黑的夜空，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她的真面目則藏在聲音與光線消失的地方，不肯輕易示人。

周圍十分喧囂，車水馬龍，交通管制條件很差，破車只能慢慢往前挪，還時不時熄火。

「我剛開始也很詫異，黑豹會的成員全都是非常凶神惡煞的戰爭狂人，致力於跟基斯軍閥作對，然而黑豹會的會長卻只是個……文人，一個律師！」土蜘蛛感嘆。

禱告之後，她便遠離土蜘蛛的住處，回到自己的營房。

「看啊……軍閥基斯的雕像，贊格斯最有威力的人。」土蜘蛛看向那雕塑。

土蜘蛛洗完后，換了條黑熱褲、皮裹胸就出來了，她戴上一頂遮陽草帽，打量賽博妖鬼的新機體。

「尊貴的魔女之神……請賜給我屬於我的第二魔力吧……」她輕聲祈求。

稍事休整后，奧托萬便向翹首以盼的公眾們講話。

她站起來的時候，大腿的肌肉線條顯得尤為清晰。

土蜘蛛匆匆掃了一眼天空，大約七架白色塗裝的偵察機飛向東北方向。

但這大概也只是微弱的影響；唯有在所有魔女面前證明自己，她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魔女之神。

魔女之神……已經這麼流行了嗎？

「有趣的是，那女皇很可能後來才成為的魔女。傳說提到她生了一個孩子，這代表她曾經是人類中的一份子。」

「我們走吧。」土蜘蛛爬進自己的車。

「什麼，難道有wｗw•ｈｅｔｕbook.ｃoｍ.ｃｏｍ手段可以把普通人變成魔女嗎？」土蜘蛛見識尚淺。

「你確定它還能開得動？」賽博妖鬼相信這輛車並不完好。

資料庫顯示奧托萬現年40歲，他出生在贊格斯，被贊格斯原先的市長以專項計劃送去高盧地區留學，獲得高盧政治學院的律師學位，長期從事法務工作，後為洲際戰略諮詢公司工作，是企業戰略智庫的高級研究員，撰寫過多篇講述企業地緣危機的專著，以他的名義發行過多部雜誌。

在她的概念里，魔女之神是一尊高貴的女神，總是背對著她們，背對魔女而坐，又或是側躺著，永遠看不到她的正面，只能從背後望見她被一件七彩斑斕的斗篷裹著。

「據說世界之痕全長超過5000公里，相當於從上京到嘉龍坡。到底什麼樣的戰鬥會撕裂出那麼可怕的傷痕，這個世界真經不起女皇的爭鬥。」土蜘蛛感嘆。

「那些飛行器就是前往世界之痕的。」賽博妖鬼抬頭。

「我注意到仁王安保的成員都非常強壯，從立烏帽子、黃泉雷神、以津真天再到你，都是非常高大結實的魔女。」賽博妖鬼道。

在土蜘蛛經常下榻的一間舊旅社，她訂了一個有浴室的鐘點房然後進去清洗自己。

這樣盛大的聚會至少吸引了超過2萬多市民前來現場觀瞻，實況轉播也正通過電信號發往熱樹洲全境，讓所有黑人們都感受到奧托萬話語中的激勵。

「倘若去除鉚釘、拼合接縫、換上類膚材質，我的成本就會增加10倍，繼而失去對人類hetubook.com.com的競爭力，那便不能把人類淘汰出生產環節了。」賽博妖鬼望向外面，街道上有異樣的人群涌動。

「我要攢到200萬退休。」土蜘蛛謹慎地說，「不能亂花錢……不要落入消費陷阱。」

似乎是擔憂土蜘蛛嗎？賽博妖鬼分析著。又或是覬覦土蜘蛛的力量？

因為肢體限制，土蜘蛛只開那種能把椅背放下去的敞篷車。她從車庫裡開出一輛破車，是當地汽車廠製造的，從技術到零件都很差勁，土蜘蛛管它叫「小野鹿」。

雕塑腳下站著奧托萬，他是個身材寬厚、身穿正裝、打紅領帶的光頭，嘴唇很厚，正和旁邊的助手們低聲交談。

土蜘蛛在這裡能發揮她的優勢，她用強勁的兩條後肢把自己支起來，再用兩條前肢把賽博妖鬼舉到高處，這樣便能高出人群，勉強隔幾百米看到正中看台上的演講者。

而黑豹會的宗旨也很明確。

它調用攝像頭掃描，注意到黃泉雷神站在距離土蜘蛛宿舍100米遠的地方。

「那魔女們最後會不會……回家，回歸星空？」

它啟動時有種可怕的慣性，好像刻意要把人晃暈一樣，制動素質極低，彷彿隨時要把人撞死在座椅上。懸挂系統與減震器的做工也很粗糙，人在車上更像被暴力對待的快遞貨物，不像乘客。

「這要看魔女之神的意願了。也許她會把魔女們帶向星空，又或者，她會想方設法控制魔女的力量之源。無論如何，她對整個魔女族群負有責任。」賽博妖鬼慢慢地說。

她也喝了酒，神情顯得敏銳而警惕。和-圖-書

乘車體驗也分三六九等，坐土蜘蛛的車則是最差勁的一檔。好車上那種慣見的平穩、舒適，一到土蜘蛛的破車上就無影無蹤了。

她還想說什麼，便看到下面人群越聚越多。

「你應該買一輛新車，我在途中失去了4個螺絲釘。」賽博妖鬼說。

「既然流星中的魔力可以把人變成魔女……那魔女也許是從宇宙來的？」土蜘蛛懷疑。

「魔女之神……」土蜘蛛朦朧地想著。

奧托萬的一次又一次講話深刻支持黑人們的崛起，每天都有更多人鼓起勇氣加入黑豹會，從其他地方前往贊格斯，成為黑豹會的一員。

「我可敬的同胞們！我很榮幸能夠站在這裏跟你們交談，就在我背後，這可鄙的殖民者基斯的雕像下！我是故意站在它的陰影里的，因為我知道這就像我們整個種族都生活在基斯的壓迫中一樣！這種日子是不會長遠的，現在是時候將我們從這種痛苦中拔升出來了！我們驕傲的種族，終會等到屬於我們的正義實現！」他用渾厚的嗓音向公眾們說出話語。

「除了臉上還有鉚釘以及巨大的接縫外，你就跟普通的職員差不多了。現在這具機體看上去完全就是個老式機器人。」土蜘蛛觀察。

土蜘蛛兩手抓著方向盤，靴子有節奏地敲擊著車底。

「奧托萬！」

贊格斯被軍閥冒險家基斯攻佔后，奧托萬便作為黑人們的代表長期活動。

他周圍是多名身穿黑色豹形戰甲的護衛，將奧托萬與其他情緒激動的黑人隔絕開來。胖乎乎、溫厚的奧托萬與他身邊的壯漢對比起來十分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