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蛇棺

作者:江河
蛇棺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0028章 蒼生何辜

第0028章 蒼生何辜

還有那托他來的胡先生,既然自己都跑了,為什麼又要讓別人來送命!
我和秦米婆將奶奶扶到床上,慢慢將奶奶後頸的頭髮撩開:「絲蛇入體,那你有辦法取嗎?」
可老周的死是我禍害的嗎?
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墨修和柳龍霆都不讓我看那樓上的女人了,三觀盡碎,世界觀崩塌……
所以我只得背著奶奶又回了秦米婆家,她見我回來,似乎早已料定。
我握著那把剃刀,再看著牛二落下來的頭髮,幫秦米婆拍著背,然後給牛二擦了把臉,將落著的頭髮鬍鬚弄掉。
墨修是不用吃飯的,何辜要吃齋,過午不食,所以也不吃。
墨修朝我沉聲道:「這是問天宗的何辜。」
「謝謝!」我發現自己居然能很冷靜了。
「正是。」何辜朝我做了個道揖,聲音清朗:「我領師尊法令,一路保護老周,同時查明回龍村蛇棺的真相。」
這名字一聽就是取自《九問》了。
我正準備坐回木桶里,墨修這才走出來,站在一邊看著我:「如果不行的話,叫我。」
我磨著剃刀,看著秦米婆用幾塊紅薯干哄著牛二,右手夾著剃刀,左手扯著頭髮,嘩嘩的刮動,沒一會就將頭髮給理好了。
主治醫生是個男的,有點吃驚的看著我:「她不是你奶奶嗎?她不生育,哪來的你爸和你!」
收拾好牛二,我摸著那把剃刀,回想著秦米婆剃頭髮的樣子。
我忙從木桶里起來,只見我m.hetubook.com•com奶奶健步如飛,也不走路,直接就往稻田裡趟過去,往一個方向跑。
秦米婆將昨晚的米用來燒了,給我換了新打的米。
一直到了晚上,何辜似乎要打座,這才出來。
墨修搖了搖頭,正要說什麼,臉色突然一變:「不好!」
「蒼生何辜?你和蛇君一塊看吧。」我冷笑著看著何辜,轉眼看著墨修,然後走出去,和牛二坐在台階邊。
「跑了,跑了!」牛二在外面大叫:「龍靈,你奶奶跑了。別跑啊……」
墨修都救他了,他還要拼了命來殺我!
那麼,我那麼多排著序號的叔伯,哪裡來的?
等我到的時候,卻見我奶奶衣裳都沒了。
既然逃不過,還有什麼好避的。
「你想帶她去哪?」秦米婆端著一個米篩看著我,沉聲道:「她不能亂動。」
「他既然號稱天眼神算,就該知道自己要命絕於此,趨吉避凶,就該和那胡先生一樣,跑走保命,又為什麼要來?找死么?」我心中發冷,拉開門就朝外走去。
我看了他一眼,到裏面床上,將奶奶背在背上,找了兩件衣服將她綁我背上,就往外走。
牛二遞了一片較厚偏白的茶耳給我:「這個好吃。」
如果我爸不是我奶奶親生的,回龍村那些娶進來的媳婦都沒有生育能力。
正握著車把,墨修就化成黑蛇玉鐲纏在我手腕上。
所有的蛇頭朝著我,嘶嘶的吐著蛇信,和圖書聲音空靈,又好像在嘶嘶的叫著我:「龍靈,龍靈。」
過了一會,才收了手:「老周,在七日前,受人所託,到這裏來找一個人。」
對面的橋頭,那些人沒有再聚眾扎堆,而是朝這邊張望,見我出來,立馬都扭頭走了,好像看到了瘟神一樣。
「龍霞不會讓她死。」我背著奶奶,踉蹌的坐上小電驢:「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主治醫生表示理解,叫了婦產科的醫生一塊合診。
就站在那墳坑邊,頭扭動著看著我:「龍靈,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快來啊。快來啊……」
我看著何辜,沉聲道:「向天九問,蒼生何辜?」
我連自己是從哪來的都不知道了,如果我媽也不能生育,甚至那所謂的出生時,萬蛇潮湧,可能都是騙人的。
在打座的何辜,立馬沖了出來:「可能是今天我施針的時候,傷到了絲蛇,蛇棺和蛇婆那邊有感應了,怕我逼出來,所以出動了。我先去追!」
我的生辰八字,是他自己說要算的;他體內嘔出蛇,也不是因為我!
青年道士一見到我奶奶,立馬道:「這就是蛇棺里出來的絲蛇?」
過後才告訴我:「你奶奶先天輸卵管堵塞,一直沒有疏通,應該沒有生育過。可能是年紀大了,所以記憶有點混亂。」
「托他來的是胡先生?幫回龍村遷墳的那個風水先生?」我眨了眨眼:「他跑了,能活著就行,為什麼還要讓別人來送命。www.hetubook.com.com
秦米婆到了晚上,咳得更是快要斷氣了,將他拉住。
幫她將衣服理了理,突然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泥潭裡。
我接過放進嘴裏,雖說入嘴鬆脆,微甜,可回味后,嘴還是澀得好像張不開了。
她磨著磨著就咳了起來,將一把還沒磨的舊剃刀遞給我:「給你防身吧。這把是我姑姑的,當初就是她帶著我給人剃胎髮的。」
墨修和何辜似乎在想辦法將我奶奶腦中的絲蛇取出來,所以一直沒有離開房間。
後背上,一個個的蛇頭從她身體兩側伸出來。
就算死了,老周的眼神依舊太狠,看得我心頭髮麻,好像至死他都要殺了我。
我現在也差不多了!
墨修和何辜似乎在討論著怎麼取絲蛇,我燒了水,讓牛二洗了澡。
「他是天眼神算,深知機緣,你這幾天蹤跡不定,所以他就在那裡等你。」青年從包里取了一對桃木卦,分陰陽放在老周的雙眼上。
我推著小電驢,直接往秦米婆家去。
我看著他,明明跟我同一天出生,可卻怎麼也看不出這樣的年紀。
因為生我的時候,並沒有出生證明,只是憑村裡人的口頭說法,現在哪裡去證明真假?
這青年道士的意思,我就按老周所說的,就該死了,免得禍害別人。
秦米婆找了兩把舊剃刀在磨:「以前我還沒問米的時候,就給滿月的胎兒剃胎髮,那時剃胎髮是要給封紅的,現在啊……」
牛二在後面和-圖-書大叫,好像要跟上來。
可這些,跟我已經沒了關係。
秦米婆在一邊,幫我將奶奶放下來。
我騎著小電驢直接奔墳坑的方向,無論是蛇棺,還是蛇婆,或是柳龍霆,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這裏。
秦米婆家沒有合適的衣服,牛二就穿著秦米婆的舊衣服出來。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難道還怕幾條蛇嗎?
護士給我奶奶開了一些葯,說是暫時沒有找到她昏迷的原因,建議我去大醫院看。
「我爸不是親生的,可奶奶現在腦袋有點問題,總說她生過一個孩子,我就是想確定是不是有,如果有的話,我們就幫她找。」我努力想了個理由。
我微微後退,後背靠著墨修,卻退無可退。
但也沒敢住院,奶奶體內的那條絲蛇會如何,我也不知道。
而她的手腳,以詭異的方式拱動著,或者說是扭動著。
關了病房的門,趴在床邊,看著奶奶。
青年道士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低聲念著什麼。
一旦入夜,蛇淫毒發作,那種癢,以及召喚聲,總讓我想衝出去……
就好像每一節脊椎都有著一條蛇,又好像奶奶全身的肋骨都換了這種絲蛇。
我做了飯,叫他們。
可就算看著墨修這暗鱗染金的黑袍,我眼前閃過的依舊是老周那如同厲鬼索命般的沉喝,以及憤恨染血的雙眼。
我知道吃藥沒用,卻還是按護士說的,給奶奶喂葯。
冰涼的米慢慢的灑在身上,我一點點的浸進去:「找到辦法了嗎?」
秦米和*圖*書婆剃完,就彎腰在一邊重重的咳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奶奶跑的方向,返回屋裡,拿了那張網,騎上電驢就追。
牛二不知道從哪裡摘了茶耳,朝我嘿嘿的笑:「龍靈,吃茶耳,耳朵不聾。」
跟著剃刀唰唰的就把牛二邋遢的鬍子給剃了,居然還不影響牛二吃紅薯干,可見手法利落。
「那我奶奶有沒有生育過?」我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慢慢扯開墨修的衣袖,看著倒地的老周,和那些死掉的小蛇。
那份花名冊上,獨獨沒有我家的那頁,是沒有上,還是被拿走了。
扭頭看著我:「龍靈,老周看破天機,卻又深陷其中,所以才想殺你。但他的批命,從無不準。」
三親皆亡,五鄰俱殃……
這會已經近黃昏,遠處炊煙裊裊,眾鳥歸巢,暖如金的夕陽灑在綠油油的稻田上,交映著很漂亮。
我騎著小電驢到鎮醫院,她後頸窩的那條絲蛇沒有再出來,醫生照了片也沒有查出什麼。
何辜搖了搖頭:「我要先看看。」
牛二卻還在一捧茶耳里挑挑揀揀,把好的給我:「你吃。」
只是當我進屋時,墨修和那青年道士都坐在秦米婆家的桌子邊上。
我媽的生辰八字,她的家庭情況,都找不到。
那邋遢的頭髮鬍子下面,是一張青春正好的臉,可牛二隻是嚼著紅薯干,朝我嘿嘿的笑。
「別怕,他只是一個算命的。剛才那一口精血,已經耗盡了他的生機。」墨修伸手,寬袖將我的眼睛遮住。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