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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谷小蘭風風火火的就走了，難得高興的叫我們：「等下一起來吃飯啊！」

再看時，那三根香已經滅掉了。

門邊傳來了咳嗽聲，秦米婆扶著門，一邊咳一邊看著我：「你身上是什麼？」

那隻小絨雞，在托盤裡跳動了幾下，身上的蛋液落在米上，只見原本晶瑩的白米立馬發黑長霉，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腐爛，比上次魏婆子問米更厲害。

隱約感覺有什麼不好，忙一把摁住秦米婆：「別碰。」

遠處清風拂過稻田，「唆唆」作響，夾著幾聲蛙鳴。

問米有請陰上身，也有尋物，或是問事情。

血蛇似乎還是害怕墨修，緩慢的縮了回去。

連右邊肩膀處的血蛇也探了過來，朝著秦米婆嘶吼著。

我扭頭看著秦米婆，她朝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別聲張，眼角卻瞥著谷小蘭。

見我回來，秦米婆忙道：「給她們倒酒水啊。」

一隻黃絨的小雞抖了抖身上的黏液慢慢的鑽出來，昂頭「啾啾」的叫著。

那條蛇的嘴裏吞著雞頭，卻依舊不肯放，雞毛燃起火光發著幽藍色，蛇尾在火中甩了兩下就沒動了。

秦米婆將手裡的血蛇頭丟在地上，還要來看右邊肩膀。

魏昌順似乎就在外面等著，沒有進來。

額頭與我相抵，眼神深沉得好像要將自己烙在我眼底。

雞蛋滾出來，落在托盤裡，我正要伸手去拿，就聽到「咔和-圖-書咔」的兩聲。

可手腕上的黑蛇玉鐲，半點動靜都沒有。

也就在那條小蛇不再動，慢慢在煤火上變得黑炭的時候，我感覺一股子錐心的痛意傳來。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著秦米婆。

倒水敬酒，然後燒過一輪紙，報上生辰八字，就可以問米了。

一條大拇指粗的血蛇正半昂著蛇頭，吞著血肉，肩膀旁邊已然有了兩個血坑。

魏婆子難得的高興，拉著谷小蘭，也不管她咳不咳，下不下批語了。

那小雞的雙腳亂蹬著，小小的翅膀撲騰，卻怎麼也逃不過。

「這是孵出來了？」魏婆子看著孵出來的小雞，滿臉的歡喜：「這是有的意思？」

我忙去廚房，拿來火鉗，夾著蛇身，準備到煤火爐上燒掉。

問米滅香，是為斷吉。

魏婆子還要說什麼，那雞蛋「咔」的一聲，就裂了，跟著「啾啾」的聲音傳來。

墨修眼裡的傷意很深，似乎下定了什麼主意。

掏出一個封紅放在一邊，朝秦米婆道：「家裡還有客，我們這就回去了。」

我忙拉著墨修的寬大的衣袖，抬眼看著他：「我昨晚翻花名冊，發現龍霞她媽好像沒有到回龍村，也就是說龍霞她媽也還活著，對不對？」

只不過抬眼的時候，眼睛翻得太上，又露出眼底的眼白。

也就在同時，一個筷子粗細的蛇頭，從小絨雞的脖子下面竄了出來，朝外www.hetubook.com.com面嘶嘶的吐著蛇信，扭轉蛇頭，咬過小絨雞的頭，張著嘴就朝里吞。

可火鉗剛夾住，那條蛇的蛇身立馬扭動，蛇尾從雞肚子里抽出來，在火鉗上亂甩。

那葉子我不認識，可落在傷口處，那種痛意就消散了很多。

可我肩膀痛得更厲害，隱隱有什麼一點點的錐出來。

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小絨雞，我肩膀痛得更厲害了。

「龍靈！」秦米婆在叫我。

我痛得兩隻胳膊就是一軟，後背冷汗直流，肩膀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

我卻盯著那個雞蛋，感覺到肩膀在隱隱的作痛。

秦米婆一激動又開始咳，咳得整個人都要震，喉嚨「咯咯」作響，卻怎麼也吐不出痰來。

就在我手擦過小絨雞的時候，只見原本在托盤裡「啾啾」跳動的小絨雞，突然昂著脖子尖叫了一聲。

敬過酒水，我將紙遞給她們婆媳，這才退到一邊。

我卻扯著他的衣袖不松：「回龍村的人都是浮千生的，對不對？可浮千生下來的都是男的，並沒有女孩子。」

他說完，看了一眼屋內，就不見了。

我忙進去了，就見香案已經擺好了，魏婆子拉著谷小蘭跪在蒲團上，秦米婆正朝米升里插香。

轉手掏出剃刀，手指一轉，就在血蛇昂頭的時候，猛的伸手扯過血蛇的頭，一刀劃過。

我想動，可那種扯著筋、勒著骨、撕著肉的痛hetubook.com.com，讓我連氣都喘不上來。

墨修扯了扯衣袖：「我會儘快送你走的。」

墨修伸出手指，對著兩條血蛇一點。

他這次沒抱我去洞府，而是直接到了屋外，從衣袖裡換出幾片葉子敷在我傷口處。

可她剛靠近，左肩膀處，一條完整的血蛇又探了出來，這次朝著秦米婆嘶吼著大叫。

沉聲道：「你拿走花名冊，是怕我發現龍霞她媽是誰？還是怕我問你，我媽的事情？」

她伸手就要去將那隻跳動的小絨雞捧下來：「這下好了，你不是要養雞嗎？」

那個雞蛋居然有了裂痕！

墨修沉眼看著我，似乎又想走。

刀光一閃，血蛇的頭落在秦米婆手裡，可藏在肉里的半截蛇身瞬間縮回去，就好像一個大釘子直接釘進了肩膀。

「沒用的。」墨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身邊，將我扶起來。

肩膀旁邊的衣服下面，有什麼慢慢的拱動。

秦米婆咳過一會，喘著氣，無奈的道：「谷小蘭死而復生怕真的和回龍村有關了，這生機太強了……」

痛得我手一抽，握著的火鉗就落在地上。

谷小蘭這種就是問事情吉凶的，得看埋在米里蛋的情況。

秦米婆喉嚨鼓起，雙頰鼓脹，好像憋著咳嗽，又好像有什麼話說不出來。

秦米婆摁著我的肩膀，將我左肩的衣服扯開。

這次問米的可能是谷小蘭，所以並沒有跟上次魏婆子問米一樣發霉https://www.hetubook.com.com發黑。

雞爪和蛇尾同時撲騰間，我拿著火鉗快步到煤爐上，夾著那條蛇，死死的摁在燃得通紅的煤球上。

它身子還在小絨雞的肚子里，可昂著的蛇頭卻已經將雞頭吞了下去。

墨修眼神一閃，抱著我下去，幫我將頭髮紮好：「蛇淫毒還有幾天就解了，你安心呆在這裏，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的。」

我忙扶著她坐下，倒了杯水給她。

他最近好像不想面對我，或許是怕我問浮千和蛇棺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因為昨晚我問了食熒蟲的事情。

既然香滅了，也沒必要再插香爐了，我直接將香丟進火盆里，抱著米升將米輕緩的倒在托盤裡。

秦米婆站在一邊看著，渾身發顫：「蛋孵雞，雞生蛇，相復吞，死不滅。」

看著秦米婆：「她和龍霞終究是回龍村的人，一旦有違蛇棺，血蛇鎖骨，吞血噬肉之刑，生不如死。你既然知道化骨不滅，割頭又有什麼用。」

只見那眼白上，血絲迸現，那些血絲好像還是活著的，蠕動了一下，嚇得我猛的端緊了托盤。

我想說話，可全身的筋好像都被這兩條血蛇扯著，痛得我除了冷汗直流，連吸氣都不能。

她卻低頭看著我的手腕：「蛇君……」

等燒過一輪紙，我伸手將插在米升里的那炷香取出來，剛拔出，就感覺香頭一閃，滾燙的香灰落在我手上，燙得我手指一蜷。

可秦米婆一步步走過來，咳和圖書得臉漲成了紫色。

「你不該弄死那條雞孵出來的蛇的，那是蛇棺的意思，你又何必總跟它對著來呢。」墨修將我抱起，看了一眼煤爐上的燒成的火燼。

托盤裡那條從小雞身里鑽出來的蛇，已經將雞脖子也吞下去了，好像就在瞬間，那條小蛇已經大了一點了。

秦米婆似乎在找我，又急急的叫了兩句。

「哎呀。」魏婆子已經喜不自勝了，拉著谷小蘭起來：「還跪什麼啊，回去了！回去了！」

那條血蛇根本不怕人，也不在意秦米婆，吞下血肉后，又垂頭來撕咬。

我靠著廚房發黑的牆，朝她搖頭。

魏婆子臉色立馬不對，抬頭看著秦米婆道：「你看看，都在說蛇酒龍的女兒是個掃把星，這重手重腳的，蛋都碎了。」

我端著托盤給她送酒水的時候，她伸手端杯子時，這才抬眼看著我。

我痛得悶哼一聲，順著牆滑落，直接坐在地上。

「雙蛇鎖骨，化骨不滅。」秦米婆臉漲得紫色，雙眼充著血，卻又好像不咳了。

「你和我媽是認識的。我爸他們那一代沒有女孩子，而我們這一代有兩個，我和龍霞，都不是浮千的是不是？」我緊扯著墨修的衣袖。

我和秦米婆對視了一眼，她眼裡帶著深深的無奈和痛苦，想要說什麼，可一口氣上來，就已經開始咳了。

谷小蘭跪在那裡，腦袋低垂，下巴都貼著前胸了，額頭勾垂著，卻又斜著眼，從劉海的碎發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