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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好像感覺自己失言，低咳了一聲：「不要租金的，也算不得租吧。阿問每個月還會給我們發錢的，修行之人，夠用就行了。」

不過，鐵箭傷口處，明顯有著黑濃的淤血被夾著流了出來。

我就站在他一步遠的地方，輕喚了一聲：「牛二。」

我剛吞下藥丸，盯著何歡：「這不是解毒的嗎？」

「哦。」何歡拎著藥箱點了點頭，沉聲道：「那我剛才那四粒葯就算是見面禮了。你下次見到蛇君，可別跟他說我沒給。」

「唉，反正死不了，有什麼好看的嗎。」何歡看了我一眼，坐在茶几邊上，拍了拍桌子：「把腿抬上來，我看看。」

「到了。」何苦幫我將熟睡的阿寶抱起來。

何歡拿著那碗毒血起身：「黑戾加源生，這麼難得的東西，肯定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我看著那瓷磚畫上空白處好像是有幾個字，可惜毛筆寫在瓷磚上，好像有點脫，也看不清楚。

「這有什麼呢。」何歡接過葯，從貫穿的箭傷兩端塞進去：「這兩粒藥丸就是塞著傷口，不讓她的血滴出來的，你這都不敢。」

然後十分隨意的從藥箱進而拿了一個小瓷瓶給我：「吃兩粒，另外兩粒就塞傷口處。」

我聽著愣了一下，看著何歡：「蛇胎不是不會死嗎？」

阿問這個當師父的看上去也才是青年，這何歡看上去至少六七十歲了，一派死氣沉沉的樣子。

我沉眼看著他，他似乎生怕我搶他的和_圖_書山楂，朝何苦道：「快把她趕走，趕走。」

不是應該九問各佔一個山頭，延綿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築，香火鼎盛，門徒無數。

牛二正將一把山楂灑開，聽到我叫他，忙將山楂端開，護在身後：「這是我摘的，不給你們吃，要留給龍靈的。」

在我心底里，問情何物應該是個女的，結果是個男的。

等進了屋，就見一個穿著短衣短袖，系著圍裙一臉死氣沉沉的老人拎著一個塑料醫藥箱出來：「小師妹在哪裡？」

「這毒是源生啊。」何歡端著那一碗黑血，朝我瞪著眼：「傳聞射魚谷家用來射豬婆龍的毒，我可解不了。」

說著拿著碗就走了，走了兩步，又扭頭看了看我頭頂的桃木劍：「那是二師兄給你的見面禮吧？」

何物似乎也到一邊抒情感懷去了，三兩步超過何苦，就跨進了屋子裡，不見了。

然後抱著阿寶，小心的放在一邊的沙發上，朝我悄聲道：「這就是四師兄何歡，問生何歡。」

「是啊。」那兩個抬竹椅的，正讓何物掃碼給錢，指了指別墅那正中掛著的一幅瓷磚畫：「那三個字，認得不？阿問親手寫的。」

「何辜啊？」何苦抱著阿寶，隨著我往裡面走：「他就是在問天宗門口撿的。」

我看著這棟建成不過十年的現代型建築，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可惜他們說的那個名字是「龍靈」！

何歡還拿著一個杯子接著，等接了一杯和-圖-書子后，也不管有沒有拉到底，直接鬆了竹片。

後面我家那房子，也是墨修找問天宗要錢，然後換回來的，好像是八十萬吧。

她說著忙往身後看了看，確定何辜沒有來，這才朝我道：「進屋吧。」

「他小時候可怪了。」何苦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小時候見到一隻蜻蜓的翅膀殘了，飛不動了，要哭一場。見到花謝草枯都會傷心，何歡殺雞殺鴨哭得那叫一個慘……」

秦米婆跟我說過，問天宗在九峰山。

如果阿問是個連落果都要撿的，會不會找我討債？

「問-天-宗，大篆寫的。阿問的字確實不錯！」那人收了錢，朝我呵呵的笑：「你有空到前面去玩啊，我們意生宗可比這闊氣多了。你的名字，我們宗主也知道的。」

我憋著氣，看著何歡，一時越發的反應不過來。

「你雖才來，肯定也有。何辜一個月都有兩千塊呢。」何物也安慰我，輕聲道：「吃住都不用錢，道袍和衣服，意生門怕我們穿得太招搖，打亂前面旅遊的生意，會給我們統一發。」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噗」的一聲，何歡已經將那根十厘米的鐵箭給取了出來了。

一年才兩萬四，他一次給了二十萬……

「那個時候這房子還沒建成這樣，是一棟紅磚房。」何苦站定，看著我道：「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但阿問一見他，就給他取名何辜了，蒼生何辜。」

「蛇君為了hｅｔubooｋ•ｃom•com你，大殺四方。你萬一告狀，怕是他得動怒。我雖生無可戀，可也想看看別人活著為了什麼。」何歡端著葯就走了。

這問天宗居然只是在九峰山上建了一棟房子，這地可能還是別人的？

問生何歡，聽名字也該是個了無生機的女子，結果是一個老頭？

「那你這碗毒血？」我呼了口氣，對於問天宗的人，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就好像夾板肉，我就算腿腫麻了，他這麼夾，也感覺到了悶而劇烈的痛。

可說完想起什麼了，朝我苦笑：「你家裡好像沒人了對吧？人生何苦啊……」

在我想象中，向天九問，又正好在九峰山，又是玄門三宗之一。

就算我想直接取，就不要先做點準備工作什麼的嗎？

我見他打開那個塑料葯醫箱，裏面各種各樣的醫生器具和很多小瓷瓶，再看他鬍子眉毛一把白的樣子，除了臉上一片生無可戀之外，看上去倒是很有經驗。

不過確實看上去，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找出兩根竹片，夾著我的膝蓋，用力往下一拉：「小師妹，你該和何苦多相處，這樣就不會留戀什麼情愛了。最好是離阿問和何物遠一點，他們兩個……」

我拖著麻木的腿跟她往裡走，路過牛二身邊的時候，牛二似乎根本沒見到我，只顧著翻曬著果子。

到了門口，卻又看著我的小腹：「你腹中的蛇胎是不是從出來之後，就沒有動了啊？你有沒有想過蛇胎可能死了和圖書？」

虛算一下的話，何辜在問天宗十年的錢，豈不是一下子就沒了？

所有人都是仗劍飛行，法寶無數。點石成金，視金錢如糞土的嗎？

「四師兄。」何苦朝我打了個眼色，帶著我上前道：「這就是小師妹何悅，她中了源生之毒，你先幫她看看？」

「四師兄！」何苦盯著他，朝我苦笑道：「四師兄看破生死，所以……咳！」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扯著竹片慢慢往下拉。

「走吧。」何苦抱著阿寶，看著我道：「讓何歡給你看一下傷口。」

何苦見我站在門口沒進去，忙朝我道：「你別看我們沒什麼錢，可這房子的租金是免的，住在這裡是不要錢的。」

牛二正在院子前面曬著一些果子，見有人來了，眼睛都沒動，就是在翻撿著果子。

還有我眉心這枚鎮魂釘，什麼千年桃木心，聽上去就比較值錢啊？

她搖著頭，呵呵的笑：「何辜小時候，阿問很煩他，就把他丟給何歡帶，找著機會就把他往外推，讓他走出去。」

我難道就不能闊一次嗎？

我反手摸了摸桃木劍，點了點頭。

「牛二缺了一魂一魄，認人靠的不是眼睛，靠的是感覺。你有鎮魂釘入體，氣息和陰魂大變，他感覺不到你了。」何苦見我看著牛二，沉聲道：「恭喜你，不再是龍靈了。」

我看著這五層的現代型建築，一時有點納悶：「問天宗就在這？」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看著牛二。

何苦倒是很貼心和圖書，接過瓷瓶，先是倒了兩粒給我，然後倒兩粒遞給何歡：「小師妹血中有黑戾，我不敢碰，四師兄塞吧。」

她說著似乎感覺不太對，抱著阿寶自顧的朝裏面走。

我這不是突然又欠下一筆大債？

朝我道：「等下我讓何歡給你整理個房間出來吧。」

倒是試著安心的將腿放上來，將褲腳扯開，露出傷口：「現在感覺不到痛，可以直接把這根鐵箭取下來嗎？這毒……」

左邊有池塘，右邊有果樹，前有院子，後面有果林。

「吃飯去前面意生宗的食堂吃就好了，他們伙食很好，而且也不要錢。」何苦努力的解釋。

等竹椅停下來的時候，是在一棟五層樓的自建房前，看上去還挺漂亮的。

怎麼一直在被追債？

「可你逃了，又中了源生之毒，直攻血脈。它……」何歡盯著我小腹，沉抿了抿嘴：「我感覺不到你腹中的生機了。」

問天宗有點亂啊。

「這房子還是租的？」我抱著阿寶扭頭看著她們。

「那何辜到問天宗多久了？」我在心底暗算。

何辜上次幫我拿了二十萬給陳新平，按一個月兩千純收入。

他似乎很開心，看著果子嘟囔著道：「這個鹽津，那個沾糖漬，那個腌成酸的。等龍靈來，都給她吃。」

我痛得倒吸了一口氣，悶著一口血看著他。

「人生何苦，生有何歡。」何歡將鐵箭放茶几上。

「對！對！其實發的錢就是純收入，你可以留著往老家寄。」何苦也跟著在一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