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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暗浮，那隻死鳥被水汽抬起，翻轉了過來。

只是那水渾濁，就好像下過大雨後，洪水的顏色。

阿問眼帶無奈，卻瞪著何壽道：「去泡澡！」

到了二樓，本能的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

沉沉的嘆了口氣，頭慢慢探了探，就見原本黑色的長袍，就變得跟個龜殼一樣。

就算劃開傷口，因為血液凝固，出來的血也不會太多。

一格格的龜紋就算了，那紋路還泛著金色，帶著暗紋，活脫脫的好像是龜殼上剝下來的。

「別！」墨修一把將我摟住，手指輕輕一點。

連溪水裡一條拇指大小的魚似乎也都榨乾了所有的血液，朝外涌著。

可另一串，卻明顯是一個光腳，五個腳趾，半月的足弓，還有橢圓的腳底，沾著的血水，踩在白色的瓷磚上，如同一朵朵淡紅的血梅花。

不過何壽一起身，肖星燁張嘴就吐出一口淤血，又昏厥了過去。

我不太了解何壽說的話，有點擔心的看了看肖星燁，墨修跟他也算熟，不會見死不救吧？

本就渾濁的溪水，沒一會就變得極為骯髒，透著濃濃的死氣。

這會居然問我和誰一塊洗澡？這是懷疑我作風不正？

就見我身後有著兩串腳印，一串是我的，穿著鞋底印花的拖鞋。和-圖-書

可現在……

肖星燁斜眼看著我，死死咬著牙，可也被壓得不時悶哼兩聲。

看了我身後一眼道：「何辜把總閘關了，血水不會再湧出來了。」

不過這會浴室里的腥臭味更濃了，血水衝著濺起的泡沫，嘩嘩的往桶外溢。

搞得我莫名其妙，可就在我被墨修扯著轉身的時候。

似乎感覺這丑的不是墨修，是自己，乾脆又眨了眨眼，變成一隻烏龜壓在肖星燁身上。

墨修卻只是瞥了肖星燁一眼，朝我打了個眼色：「去吧。」

瞥著變成大玄龜的何壽，朝阿問道：「這些年辛苦了，帶這些徒弟不容易吧。」

當下沉聲道：「除了蛇君，我還沒跟誰一塊洗過澡呢。」

「多謝。」我接過瓶子。

何壽用龜速站起來，理了理那身帶著金絲龜紋的黑袍：「死屍滲血，腐水起泡。憑蛇君和阿問，不會不知道這是龍家血脈的問題吧？」

我看著滴在桶底的水，又瞄了瞄手裡的白毛巾，想著是沒膽沾水洗澡了的。

我往外面看了看，並沒有見到我媽，這才準備下樓。

沒有再次創傷的話，死屍體內的血是不會流出來的。

眼看著血水嘩嘩的落在桶里，沖濺起的血水泡沫，都從桶子里溢出來了和_圖_書。

「我要……」何壽還壓在肖星燁身上，做不雅的動作。

眼看肖星燁被壓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我捏著藥瓶朝墨修看了一眼。

可墨修卻依舊盯著我身後，然後伸手慢慢的將我拉到懷裡護住。

何壽可是要與天爭壽的大玄龜，只想泡在水裡洗澡的。

而那串腳印，出來后，卻是往我房間去了。

何壽說的話，雖說沒頭沒腦，可明顯那些死屍滲血，可能和龍家有關？

想著從我回來后，墨修因為我剖蛇胎的事情，一直有點生氣。

似乎想起了什麼，忙又掏出兩個瓷瓶給我：「男女有別，小師妹自己處理吧！黑色的裏面是加上金花捷報的燙傷油，白色里的是口服的消炎藥。」

確實身上都是傷，洗淋浴是不行的，我拿個桶，接了半桶溫水，準備用毛巾擦一下。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阿問和何辜都在一樓，兩人拉了兩張凳子坐著，臉色不太好看。

確定沒有聲音了，這才進房拿了衣服。

更不用說那些鳥獸都死僵了，血水還匯聚成水流，衝著腐朽的雜草和泥土，慢慢的流入溪水中。

墨修卻沉眼朝我身後看了看：「你跟誰一塊洗澡？」

不過這次墨修倒是直接帶我回了家。

「就我和圖書自己啊。」我心頭髮梗。

說著還撩撥了一下頭髮，可一抬眼看著墨修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可我剛才明明聽到我媽說話了。

整條小溪，似乎都是死水！

轉身就要走，可聽到肖星燁被何壽這隻大烏龜壓得悶哼一聲。

只見羽毛都被血水染濕，卻依舊朝外滲著。

兩天兩夜的熬著，頭昏腦脹，加上熟悉的環境，熟悉的聲音，讓我一瞬間好像忘記了自己現在什麼情況。

「那老妖婆被封住了，可龍家血脈……」何壽瞥了我一眼，呵呵的怪笑：「老子還想好好活著，你們可得努把力啊。」

不過抬眼看了看阿問，又看了看我：「得。龍家血脈，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能被人欺負了去。」

明顯他有話要和阿問說，我看了一眼肖星燁，直接就上樓了。

可擰開水龍頭，先是噗噗的嗤了很久，過了一會才有細細的水流滴下來。

我慌忙想將水龍頭關了，可卻怎麼也擰不緊，似乎螺絲都打著滑。

我離開前看了一眼那條小溪，整條溪水都是橙紅色了，不時的鼓起一個大大的泡泡，漂在水面上。

終究是合作過一些事情，加上肖星燁身上可能還有龍家血脈的秘密，還是留著的好。

我一咬牙，準備拿手裡的毛巾先將ｍ•heｔuｂoｏk•coｍ.ｃoｍ龍頭塞住，可一伸手摁住，血水就往我身上濺，而且怎麼也壓不住。

可一起身，墨修盯著他，何辜看了看我背後的傷。

作為徒弟的何辜，立馬有點臉紅，忙站起來：「小師妹受傷了，我去幫她處理。」

可剛走到樓梯口，就見眼前黑影一閃，墨修直接上來了。

本能的「哦」了一聲，將毛巾勾搭在水龍頭上先纏緊，連忙轉身就要往樓下跑：「媽，總閘在哪啊？」

那些血水濺在身上，還滑膩，帶著惡臭，讓我很不舒服。

「阿問。」墨修沉眼看著肖星燁，低喚了一聲。

我掏出剃刀，將身上外袍的袖子卷了卷，想將旁邊一隻死鳥撥開，看下是什麼原因讓這些死了的東西，還滲出血來。

見我們回來，何壽瞥了一眼我身上的黑袍，又看了看墨修一身玄色裡衣，又瞥了瞥自己的。

「不用……。」何壽壓在肖星燁身上，還划動著四肢，看上去動作雖不雅，可把肖星燁壓得死死的。

只不過我的腳印從浴室出來后，就直接往樓下跑。

連螃蟹這種沒有血液的東西，也滲出了一些橙色的東西。

可一轉頭，卻見浴室門口空蕩蕩的，哪有我媽啊！

所以恆溫動物才會在死後，體溫慢慢下降。

他還很得意的來了一句：「和-圖-書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

死屍的血液是停止流動的。

「怎麼回事？」我聞著空氣中的腥臭味：「鎮上的水都是經過自來水廠處理的。」

何壽卻還不滿的將自己往下沉了沉：「這人是接骨水師，能控水還會打漁，我讓他給我從河裡抓點野生河魚，他居然從超市給我買！」

心中突然有一股古怪而又酸澀的感覺湧出來。

他沒有說這些死屍為什麼滲血，可看他的樣子，明顯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連看都不想看了。

墨修將輕呼了一口氣，直接摟著我道：「回去吧。」

就在手忙腳亂的時候，卻聽到我媽的聲音：「關總閘。」

抿了抿嘴朝何壽道：「大師兄，你累了嗎？一樓後面的大浴室里有個浴缸，你要不要去泡泡。」

何壽這會卻穿著一身黑色的外袍，腳踩在肖星燁身上：「膽子夠大啊？讓你給我抓魚，敢給你何壽爺爺買魚吃？」

死屍滲血，也就污染河水之類的，怎麼連水龍頭裡放出來的自來水都這是這樣？

「你先去洗個澡清理一下傷口，換身衣服。」墨修卻推了我一把。

正要關了水龍頭，就聽到「噗嗤」一聲，一股暗紅的血水「嘩」的一下從水龍頭裡噴了出來，落在桶里，咕咕的起著水泡，浴室中立馬全是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