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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說我體內並沒有龍靈的陰魂嗎？

墨修那張自來不動聲色的臉，在那一口藥膏進嘴后，皺得不成樣了。

我接過石碗，連喝了幾口清了下嘴，這才感覺好一點。

來頭都大，很多都是什麼感而受孕啊，撿了鳥蛋吃受孕啊，或是夢見龍啊，太陽什麼的入夢。

手指輕輕撫過，平滑輕軟，指尖卷著，沒有半點感覺。

一說到這個，似乎就有點唏噓了。

還有那些蛇卵，怎麼還有大有小，卻正好能解了黑戾？

「一天一夜。」墨修引著水從我頭頂慢慢淋下去。

五指幫我梳攏著長發，輕輕的道：「帝女游于華胥之淵，感蛇而孕，十二年成庖犧。」

「你說當初華胥受孕，是你們一族的功勞，怎麼講？是你們一族哪條蛇，讓她受孕的，還是吞了什麼蛇卵二次孵化？」難得墨修肯開口，怎麼也得多問一些。

「嗯。」墨修撫著我的頭髮，低聲道：「她在告訴你，她還沒死。」

頭一出水面，臉上就火燒火燎的痛感。

我當時還很好奇，為什麼一個人還有這麼多名字，我爸還敲了我的頭：「你怎麼不好奇，人和蛇怎麼生孩子，還懷了十二年呢！」

輕笑道：「蛇族已然敗落，敢稱君者，也只有我了。」

藥膏味道確實不錯，也不知道ｗｗｗ.ｈｅtｕbｏok•ｃｏｍ.cｏｍ何歡加了多少糖漿，剛才吃巧克力並沒有感覺到甜，這會吃個葯，卻甜得我牙倒。

以前的神，封號多，名字多。

熱到好像整個人都要熔化了！

看著眼前淋落的清水，我伸手摟著墨修的腰：「是因為龍靈還沒死嗎？」

現在想來，當時真的是太年幼了。

墨修知道風升陵想殺他的時候，失口說了一些話，我一直想不通。

沒在娘胎里懷個十幾年，或者幾十年，都不好意思拿出來入傳。

「是什麼？她是針對孩子來的？」我只要一想到有一個東西，悄無聲息，無蹤無影的跟在我身邊，後背就發著寒。

當時這點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春皇庖犧》是第一卷。

比如既然浮千這麼重要，當初蛇棺想殺了浮千，為什麼又讓墨修救了下來？

「嗯，傳說是這樣的。」我立馬來了精神，乾脆挪了挪身子。

以及最後，她被我強行推下熔漿里的不甘心。

將碗遞迴給墨修：「何辜他們可以解決後面的事情了嗎？風升陵會不會再搞什麼事？」

這事龍靈知道嗎？如果龍靈知道，為什麼不殺了浮千，或是找到那些蛇卵毀掉？

風家好像超脫在玄門之上啊，一塊碑放在困龍井上，墨修乾脆連人都不叫了，和-圖-書因為知道不會有人能挪開那塊碑。

就在我感覺自己要落到熔岩里，直接被燒死的時候。

「就是伏羲。」這個我在《拾遺記》中看到過：「庖就是包含萬象，又以犧牲登薦于百神，民服其聖，所以叫庖犧。又以木德稱王，又叫春皇，也號木皇。」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很熱，很熱……

風好像帶著暖意，一刮而過，所有的青銅鏡上的銅銹都消失了，露出磨石一般的鏡面，反閃著爍爍的青光。

反而轉過話題低聲道：「那房梁之上，一共有三百六十五枚蛇卵，正好一周年。浮千一年都產不了幾枚蛇卵，龍岐旭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在布這個局了。」

「算是吧。」墨修低笑一聲，扶著我重新躺下：「你要適應她，等你生下孩子，她自然就會離開。」

我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夢裡似乎從那條地縫墜落，往熔漿里落去。

他張嘴還要說什麼，洞府中卻突然刮過一陣清風。

難得見墨修吃東西，還吃得這麼難受的。

「浮千的蛇卵，很珍重。光憑那些蛇卵，就夠和風家談條件了。」墨修沉了沉眼，輕聲道：「浮千的卵啊……」

「《路史》你聽說過嗎？」墨修明顯很喜歡我這麼親昵。

畢竟物傷其類，浮千與我之間，總和_圖_書有些莫名的聯繫。

他身上也染了源生之毒，這葯不管對他有沒有用，總該試一試吧。

可無論是魏昌順和谷小蘭吞下去的那兩枚蛇卵，或是浮千給我的那枚，還是現在看到的這些，都不是很大。

「我睡了多久？」夢裡那種落入熔岩被燒傷的感覺太過真實。

我閉著眼，想著那些蛇卵。

我當時沒太在意，畢竟人和蛇生孩子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只是沉眼看著我：「龍岐旭給你讀過古籍沒有？」

「問天宗會聯合玄門三宗，和風家協談，將清水鎮的人解了黑戾后，就撤離出去。以後這清水鎮，就我們了。」墨修拍著我的背。

她倒垂著頭髮，從閣樓探慘白的臉來看我，萎縮的四肢，還有那浮動如黑影的長發。

「你不用管她是什麼，只要知道，在你生下孩子之前，她沒有惡意。」墨修聲音微沉。

墨修摟著我，連頭都泡在了裏面，見我醒過來，這才抱著我從水底浮上來。

現在自己就懷了一個！

我趴在床上，看著墨修漆黑的衣角，天衣無縫。

別說這輩子永無寧日，怕如肖星燁所言的話，永世不得超生了！

所以她的痛感，傳到我身上了，還是其他的原因？

人生變化無常，哪知道我一覺醒來，跨進了這些事情。

www.hetubook.com.com身體的熱，慢慢的變成了燙，再慢慢的變成了炙熱的痛。

「確實是我族之功，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墨修梳著發的手指緊了緊。

憑空而來，卻又十分輕柔，直接掀起了旁邊遮著祭祀之物的白布，露出下面那些青銅鏡和玉璧。

墨修點了點頭，目光順著他五指所梳過的發隙移動：「知道庖犧的人已然不多了，人類連自己的先祖都能忘卻，更何況更早的東西。」

低頭看著潭水，身體並沒有起火，可臉上的燙意卻實實在在的告訴我，那個夢是真的。

腦子中思緒紛飛，也不知道是何歡的那個藥效上來了，還是墨修在身邊，我慢慢的睡了過去。

我沉眼看著墨修：「你的意思是，生下孩子之後，她就會有惡意了？」

可我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好像一直在那樣下落，身上的痛意卻越來越尖銳。

就像我爸布的局一樣，一條條線，沒到找出來前，一點線索都發現不了。

為什麼我會感覺到她的痛意？

「你知道庖犧是誰嗎？」墨修目光沉了沉。

突然身體變得冰冷，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我隱約感覺哪裡有問題。

「蛇君，我以前可是要高考，要努力增強競爭力的。數理化和英語都要惡補，你認為我有時間讀古籍？」我躺在床上，不由的和-圖-書好笑。

墨修不知道是因為知道那個東西在，還是不想再說。

將頭枕到墨修的膝上：「難道不是？」

一說到這個問題，就有點沉重了。

不過墨修沒有再提，似乎不想讓我往裡深思。

跟哄阿寶一樣，一下又一下：「你太累了，先睡吧。」

墨修目光沉沉的看著玻璃杯里濃稠的葯汁，雙臂交纏，與我對視著，慢慢的一口喝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似乎又夢到了浮千。

小時候我調皮，我爸就找了那些神話故事相關的書給我看。

「是有什麼不能說？」我不由的轉頭看著地下，卻並沒有什麼足印之類的：「是那個一直跟著我的東西嗎？」

墨修坐在床邊，幫我將頭髮理了理，撫著我的側臉道：「上次提及華胥，你倒是知道，她踩雷神足跡而受孕，生下了伏羲對不對？」

「這麼久？」我卻感覺自己好像只是眯了一下而已。

這股風來得奇怪，我不由的想坐起來，墨修卻摁著我，朝我輕笑道：「無妨，不過就是提個醒。」

卻發現自己泡在陰陽潭裡，那冰冷的觸感，來自於潭水。

浮千被困的那間閣樓，在被毀的那一晚，裏面有很多黑色如卵的東西，不過卻比那藏在房梁里的大很多。

忙將玻璃瓶子一扔，雙手一展，一手一個石碗：「漱漱口吧，這味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