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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蛇還很配合的慢慢昂身，沒一會，我和於心鶴就滑行到了巴蛇的腹部。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你看這巴山，也並不是從一開始就與世隔絕的，古蜀國也是牧誓八國之一，參与過武王伐紂的。」

「這不是我留不留的問題。」我沉眼想了想。

巴蛇的身形巨大，可蛇皮順滑，於心鶴在上面滑行得很順。

我沒想到會和於心鶴談論這麼高深的問題。

苦笑道：「就像你現在感覺的，我腹中這個孩子已經成了，我也希望它能生下來，可我能做的，並不是祈禱神的庇護，而是自己努力存活。」

「不是。如果是外面的人因為環境變化，還說得過去。可巴山呢？與世隔絕，怎麼可能因為環境變化？」於心鶴立馬反駁。

於心鶴將巴蛇的蛇腹推了推：「你看。」

匍匐在地上，後背微微抽動：「何悅，你明白那種感覺的，對嗎？」

將手拍了拍，引著水沖洗了手。

「呵。」於心鶴聽著，也盤轉著腿坐好：「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留在巴山。」

眼神堅定的看著我：「是因為巫神不在。蛇屬主繁殖，上古女媧一脈，崇拜的就是母性和繁殖，現在的人也好，物種也罷，都不再信奉繁殖，只想本身，這本就是一個不好的過程。」

於心鶴直接跳下蛇身，朝我伸手道：「你下來。ｈｔｔｐs://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cｏm.ｃoｍ」

低聲道：「很多其他物種，也不能自我繁殖了。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不敢想象，這個孩子沒了，我會如何。

伸手撫著巴蛇的蛇身，沉眼看著我：「他們都上去了，你還要上摩天嶺嗎？還是我借這巴蛇，送你離開。」

撐著蛇身跳了下去。

我只得轉眼看著於心鶴：「我什麼處境，什麼實力，你是知道的，我自身都難保，而且對於這種事情，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就算我是這巴山的巫神，我也不會治這種啊。」

與我對視：「我原本想著，將這些事情跟你說清楚，你反正不回清水鎮，留在巴山也好。」

可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她居然鑽了牛角尖。

可能是當局者迷吧！

我一直以為於心鶴這麼洒脫，會是個未經世事的「少主」。

我詫異的看著於心鶴：「不會吧？它父母呢？」

低聲道：「這麼說吧，華、虞、夏、商時期，是人神共治對不對？」

巴蛇的蛇腹之下，有桌子大一片的地方，就好像被燙傷了，斑斕的蛇皮不見了，露出一片微白髮粉的傷口。

我從來沒想過，會和於心鶴因為巴山的事情起爭執。

我知道今天不將這件事情解決，怕是於心鶴怎麼也解不開這個心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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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自然懷上的，第二次第三次，是用現代醫學技術人工受孕的。可沒有一次生得下來……」於心鶴眼裡閃過淚光。

我本能的伸手捂了捂小腹，感覺到小腹的緊繃。

我只得盤腿坐在她旁邊：「于少主啊，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也知道我的個性，你這不是耍賴嗎？」

反倒是將這個爛攤子留給我！

於心鶴苦笑著將粉末灑勻在傷口上：「這世間很多東西都是均衡的，巴蛇太大，所以孕育時間長，一個不好，就胎死腹中。」

「何悅！」於心鶴對著我沉喝一聲，苦聲道：「你不明白。」

我還一直以為，於心鶴只不過是操蛇於家的少主，所以只能帶「蛇寶寶」出來玩呢。

「不管你願不願意，他們都會將你留在摩天嶺，成為巴山的巫神。」於心鶴抬眼。

「環境變化吧。」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沉聲道：「也和飲食啊，轉基因有關。」

於心鶴掌心微微拱動，似乎想明白了，又好像悵然若失。

呵呵的苦笑道：「這種生育性的問題，會有宏觀調控的，不是你和我談論就能解決的。」

這條巴蛇雖然大，可也沒有到傳說中可以吞象的地步吧？

「可我聽你說的，又好像有道理。」於心鶴慢慢站起來。

「孩子呢？」我想到於心鶴說血脈和圖書絕了。

於心鶴皺了皺眉，沉眼看著我：「你什麼意思？」

「但蜀王從外面帶回那個巫神后，蜀國這才不與外界通消息，當然保持這種原生態也挺好。」我拉住於心鶴的手。

將衣服扯好，然後慢慢的跪了下來：「何悅，你也懷了孩子，你應該能明白這種感覺。看著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長大，慢慢有了胎動，可有一天，突然就不動了。」

「不孕不育的廣告，滿大街都是。很多女性，潔身自愛，可卻無法受孕，就算醫學再發達，可也有的就是懷不上。」於心鶴沉眼看著我。

於心鶴身上，和她那雙晶瑩如玉的手不同，那一張皮，就好像冬天時，老人的皮膚，乾燥皸裂，好像一動，皮就會一塊塊的脫落。

她情緒太過悲傷，匍匐在地上，就算看不到臉，我知道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於心鶴從懷裡掏出藥粉，敷灑在傷口上：「這是操蛇於家最後一條巴蛇了。」

這終究是她的傷心事，忙又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吧。」

「你跟我來！」於心鶴卻扯住了我，拉著我順著巴蛇的蛇身往下滑。

「於心鶴，如果有神，你就不會成為操蛇於家的少主，你只會供奉你的神，聽從你心中那個神的指令，你自己相當於一個傀儡，你知道嗎？」我緊摁著她的手掌。

苦笑道：「並不是神拋棄了這世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而是給這世間一個自我發展的可能。」

只見小腹下面，肚子有著一條條如同蚯蚓一般的妊娠紋。

沉眼看著於心鶴：「可為什麼後來人神不再共治，顓頊更甚至還要絕地天通，不讓人神往來？」

輕輕放在我的小腹上：「神固然重要，可我想，在絕地天通之前，人神共治，社會文明發展也很高，是因為神在教導民眾。可為什麼神突然要離了世？」

「然後一切都沒了。我吃藥，打針，取卵……。一次次重來，一次次的想著等孩子生下來，就是一縷血脈，延續著操蛇於家神之一脈，可無論如何，它們都會胎死腹中。」於心鶴聲音哽得厲害。

可巴蛇的蛇身一轉，就將我盤在裏面，不讓我離開。

又為什麼不跟谷家人說清楚？

「何悅，操蛇於家，到我這一脈，也快要絕了。」於心鶴將衣服往下扯了扯。

谷遇時可能清醒的知道龍靈的母親，並不是真正的神。

更讓我想不明白的是，谷遇時特意提到上古大神都是龍蛇之屬，可龍靈的母親明明只是一個人。

眼神跟原先那種颯爽和洒脫不同，帶著悲傷，又好像無比的溫柔。

「就目前考古發現和一些史書記載，那時社會文明和生產力，都算得上高，至少比後來封建社會要高對不對？」我腦中好像閃過很多東西。

轉過身，想避和*圖*書開於心鶴的跪拜。

沉吸了兩口氣，將心底的情緒壓下去：「我不想再爭論這件事情，先上摩天嶺參加谷家主的葬禮吧。別在這裏耽擱了！」

因為傷口比較大，巴蛇挪動的時候，還不時有著淡黃色的血清湧出來，卻又粘結在皮上。

微微的苦笑道：「你今天上摩天嶺，無論是谷家還是其他峰主，都不會讓你再下摩天嶺了。」

「胎死腹中，一共三次。」於心鶴撫過那腹上的妊娠紋。

她跪在地上，也不起來，就那樣看著我：「何悅，不只是巴山這些種族，連人的生育都在下降，你不知道嗎？」

可看她腹部上的妊娠紋，明顯是懷過孩子的。

伸手想把她拉起來，於心鶴卻怎麼也不肯動。

「就是因為有神的存在，人也好，其他物種也好，將所有的希望和責任推給了神，產生了惰性，所以得不到自我進步。」我將於心鶴的手朝我小腹摁了摁。

然後慢慢解開了衣服：「我也一樣。」

於心鶴似乎沉吸了口氣，這才抬頭看著我：「巴山很多種族都是因為繁殖不行，而滅的。」

我一直以為於心鶴看事情，很清醒的。

「這條巴蛇的父母就是蛇皮潰爛而死的。在我記事的時候，這條巴蛇的蛇皮已經開始潰爛，我們不敢讓它冬眠，怕一覺睡過去，就不會再醒了。我們也想了很多辦法，可都治不好。」於心鶴灑完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