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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所過之處，好像都閃過如月一般的光芒。

那女孩子蹦蹦跳跳的過來，我這才發現，她流彩的裙子下面，是一雙光潔的小腳丫。

咧嘴依舊是那樣陽光的笑，朝墨修道：「我知道她騙我，可她開心，我就讓她騙。可我沒想到，她連你們都想殺。」

一邊的風升陵似乎嘆了一聲，慢慢轉著石劍，低聲道：「你……」

「可你看，蛇君一來就直接搶了蛇紋典籍想跑。但你也太傷他心了，居然還記得那個墨修。」風望舒呵呵的低笑。

他卻只是朝我笑，看著我身邊的墨修道：「給她抓只灌灌吧，你就不會這麼苦惱了。能讓她控制住腦中那些不該屬於她的東西……你就當幫我，做了當年沒有做到的事情吧。」

他用的是瞬移，可明明上升了一下，卻又好像受到了什麼擋了一下，墜落了下來。

「你跟我合作，如何？」風望舒朝我嘻嘻的笑：「反正你們也殺不了風家人。」

我心突然沉了沉，可對上那道神識，心頭卻不知道為什麼發著暖，還有什麼異樣的東西涌動！

我被墨修摁在懷裡，雙手緊抱著他，可頭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外扭，去看那縷神識。

可他只是笑了笑，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好聽，就好像不厭其煩的教著念那些拗口的典籍一樣。

慢慢的後退了兩步，直接就消失了。

她笑嘻嘻的蹦跳到九嬰蛇身上，雙手閃著淡而柔的光芒，摸了摸m•hｅtuｂoｏk.com•com九嬰。

那縷神識似乎呵呵的低笑，聲音有些寂寥，又有些欣慰。

「龍靈，龍岐旭那個女兒，還有另外那個讓你化出蛇眸的東西？連前任巴山巫神的記憶，好像都在你身體里……」風望舒朝我靠了靠，低聲道：「你這樣很危險喲？你連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對不對？我可以……」

我腦中突然又出現那個低淳好聽的聲音：「青丘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鳩，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這很適合你，你總是控制不住腦中那些神識，我給你抓只灌灌吧，這樣你就不會被迷惑了。」

唇舌交纏間，還有著洶湧的情感，以及蝕骨的痛意。

我看著他，輕喚了一聲：「墨修……，我……」

那縷神識卻越來越淡了，如同清晨陽光升起時的水霧，眼看就要消失了。

我被墨修緊抱著，聽他問，心頭髮著酸，不知道為什麼，就想搖頭。

還是一邊愣著神的何壽，忙過去扶了他一把。

嘴裏不停的低叫：「墨修，墨修，對不起！對不起！」

剛才那間石室，是墨修製成給龍靈的，可為什麼會到了風家？

可我卻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我，不是我的情感。

我伸手想摸他的臉，可一伸手，就是一片空。

朝我輕笑道：「你好好養著那隻灌灌吧，這樣你就不會和以前一樣痛苦了。我欠你的，他來還。」

她看上去不heｔubooｋ•coｍ.ｃｏm過是十一二歲，扎著很好看的雙髻，穿著一身如同彩綾一般的裙子，隨著她蹦蹦跳跳的，那裙帶飄然，還閃爍著流彩。

他就那樣站著，好像帶著暖暖的陽光，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嚮往。

可我心頭總有一種極致的痛意，就好像當初在蛇窟邊上，被墨修強行藉著玄冥遊魂的時候，看到魔蛇和阿娜告別時的樣子。

風望舒輕輕一揮手，那股皎潔的光芒朝我灑了過來。

「望舒。」風升陵苦笑一聲，看了看地上的九嬰，握著那把石劍就直接離開了。

這才是最恐怖的！

腦中突然閃過許多的畫面，似乎一次又一次笑著撲過去，抱著他，兩人都哈哈大笑。

「我是風望舒。」那小女孩還偏著頭，打量著我道：「前望舒使先驅兮，后飛廉使奔屬。聽說你原本在讀書，這是《離騷》里的你應該知道吧？」

她卻好像半點懼意都沒有，腳下好像踩著沙子玩一樣，胡亂的踢著：「可你不好奇，為什麼你腦中會有這麼多凌亂的記憶嗎？」

她的腳下卻好像聚著什麼，足不落地，帶著團團熒光。

他話音還沒說，一個小女孩子的聲音就傳來：「風老，你先回去吧。我說過，你困不住墨修，也殺不了何悅的。」

「不知道。」我握著弓，盯著風望舒：「你們風家到底想做什麼？」

卻又真實的好像就是我的，我完全不能控制……

墨修的話hetubook.com.com里，明顯知道這道和他有著同一張臉的神識是誰。

可那光芒沉如水，滑如緞，從何壽的龜殼涌過，又涌過我那些黑髮，好像如水的月光般落在我身上。

眼角掃過那間破裂的石室，卻見到墨修一身衣裳有著許多的焦痕，滿眼悲傷的看著我。

那小女孩子卻如同跳芭蕾舞一般，伸著光潔的腳，如同花仙子一般，在九嬰的頭上輕盈的跳動。

我不知道自己叫的是誰，是這神識中的墨修，還是那個墨修。

等墨修放開我的時候，那縷神識已經在慢慢的變得淡薄。

「何悅。」何壽退了回來，朝我沉聲道：「你過分了。快去追啊……」

「何悅！」墨修卻死死的摟著我。

我看著墨修離開，可心頭那股子錐心的痛意，卻還沒有散去，只是沉沉的看著那間破裂的石室。

眼看著那縷神識慢慢消失，我還是朝那邊跑去。

風望舒呵呵的笑了笑，腳下輕點，就到了我面前。

墨修似乎壓制不住，猛的低頭，將我死死的吻住。

風望舒沉眼看著我：「何悅，你問心，我能驅意。我並無意和蛇君如何，但我想知道，當年龍靈到底是如何造了蛇棺？」

也不同於魔蛇的那種憨厚。

這會好像有什麼不屬於我的情感，佔據了我的身體。

我看著他，好像只想撲到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連何壽都往我身前湊了湊，不敢亂說話。

只是朝我輕笑道：「我想問ｍ•ｈeｔｕｂｏoｋ.com.ｃoｍ你件事情，你想要一隻灌灌，我後來有沒有幫你抓到？」

「不用了。」我看著她，拉著何壽慢慢後退。

我扭過頭，想去找那縷消失的神識。

眼前閃過一段段不屬於我的記憶。

「你和我性子靦腆，都不適合罵架，到時碰到想罵的時候，還能放灌灌出去幫著罵。」

他說著，好像無比的唏噓，沉眼看了看我：「你現在開心嗎？高興嗎？」

這種墜落感，比走陰時那種還沉。

卻又沒有斷氣，九個頭趴在地上，看著那個叫望舒的小女孩子，露出了祈求的目光。

身邊摟著我的墨修，整個如同雷擊一樣。

原本好像快要死了的九嬰，好像瞬間活了過來，不過身形，依舊枯槁。

看著我道：「但那蛇紋典籍，就算蛇君拿走了，沒有我，他也解不開。要不你帶我回去，我幫蛇君解開典籍。同樣，也解開你的疑惑好不好？」

旁邊一切都靜止了，連風升陵都沒有再動。

似乎在某個黑不見底的山洞里，我抱著什麼，不停的低叫著：「墨修，墨修……」

上下打量著我道：「何悅，風家本來有意讓我與蛇君聯姻，誕下一個孩子。」

我心底那種沉悶的痛意，以及低沉的情緒，瞬間就消失了。

腳不由的想朝他走過去。

我對面的那縷神識看了看墨修，又看了看我，目光落在我小腹上，明明眼裡有著傷意。

有了谷見明那個先例，我現在對於玄門中這些小孩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有了戒備。

我扭頭看了一眼，就見一個小女孩子好像跳格子一樣，從一個個的石室頂上輕盈的跳了過來。

摟著我的手慢慢的鬆開。

那個低淳的聲音，慢慢的和這縷神識的低笑聲混合在一起，又和那個教鳥跡蛇紋的聲音混在一塊。

我自知這樣不對，這不是我，可那種情緒完全都處於崩潰中。

我這才發現，那條九嬰如同當初我連夜奔逃當晚，黑髮拖過的草木一般，失去了生機，軟軟的趴在地上，身形枯槁，好像只要輕輕一用力，就會斷成很多截一樣。

「不要，我不要。」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心底那種痛，那種愧疚和悔恨，好像不停的朝外涌。

心頭好像缺了一片，我看著手拂過的空處，突然痛得不能復加，眼淚嘩嘩的往下落。

我本能的引著黑髮去擋，何壽更是站在我前面。

可頭剛一動，墨修卻直接摟著我的頭，往他懷裡一摁。

我被墨修擋住，聽著這笑聲，心底好像有個什麼空空的洞，不停的往下落。

就算心頭那股痛意還沒消散，還是握著弓，慢慢站起來，看著她。

就算是同一張臉，他卻不同於墨修的深沉和壓抑；不同於蛇棺的陰邪。

也知道他嘴裏說的「她」是誰！

腳形彎弓如月，腳趾卻又胖乎乎的。

墨修卻一把將他推開，只是沉眼看了看我，一伸手，將我身上那件黑袍也引走了，眨眼就消失了。

可我卻痛得只能蹲在地上，任由眼淚不停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