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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棺

作者: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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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0章 尋木虞淵

第0370章 尋木虞淵

我身體發軟,累得連站都不想站了,直接坐在一邊的樹榦上。
慢慢走過來,和我一起坐在樹榦上,輕聲道:「青折是尋木。」
「可尋木雖一木成林,片葉可生,但她們都是一棵樹……」阿問撿起我丟掉的那截枯枝。
阿問想笑,可這次卻好像笑不出來了。
雖很文,但大概能聽明白,尋木很大很大。
「因為虞淵。」阿問抬眼看去,聲音有些沙啞,沉聲道:「那時的事情,誰又說得定呢。那時青折不過是一截剛折下來的尋木枝,我都還混沌未開。」
那女子似乎朝青折說了一聲什麼,青折轉眼看了看我,冷哼一聲,根本沒聽,直接就走了。
「你去看過後,順帶在河裡撈點河蝦,搞點魚回來,你自己也受傷了,我們都是傷員,總該補補……要不有什麼山精啊,也搞點。」何壽越推越近。
不過青折這次沒有直接消失。
慢慢的起身,朝阿問道:「我用神行符回去吧。」
這會正想著「尋木」是什麼,腦中那個低淳的聲音卻又響起:「尋木長千里,在拘纓南,生河上西北……」
只是苦笑道:「青折,不過是一截折斷的尋木枝,才逃過那一劫。後來她在九峰山紮根,才有了現在的青折。」
她依舊沒有穿鞋,那雙彎弓如月的小腳在流彩的裙擺下若隱若現,漂亮得讓我一個女子都挪不和-圖-書動眼。
剛才我隱約聽了一下,但並沒有細想。
巴山好像不能隨便進吧?
朝我道:「何壽說他養的,其實是我養的。」
伏羲,羲和……
阿問的目光掃過我頭髮,沒有再提那些往事。
他愣愣的看著青折消失的方向一會,才扭頭看著我道:「剛才那個就是風家的家主,風羲,伏羲、羲和的那個羲。」
朝我道:「何悅,你要不要去回龍村看看。」
抬眼看著阿問還摸著的頭:「那裡是有青折埋下的一根枝嗎?斷了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看著阿問手中的枯枝,沉聲道:「為什麼要和一棵樹過不去?」
我說著說著,嗤笑一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翻身坐上去,緊抱著甪端的身體。
心中就又開始抽痛,眼前閃過那張如同日光般的臉。
那雍容的女子有些可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朝風望舒說了一句什麼,直接就消失了。
甪端本身就很快,沒一會就回到了摩天嶺。
心裏已經累得連半點情緒都不想有了,有些麻木的起身,看了看這地的薄灰。
有些奇怪,就聽到嘻嘻的笑聲傳來。
他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很沒有風範的朝我道:「回去吧,我和風羲談好了,這裏自有風家收拾。其他的事情,他們會和墨修商量的。」
隔著風望舒,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我坐在枯和-圖-書樹上,摸著粗礪的樹榦,終究是過錯已成,回天無力。
遠處甪端的金蹄印閃來,我看著阿問道:「對不起。其實青折不一定是真的想殺我……」
「這麼好滅嗎?青折不是說片葉殘根,都可以再生嗎?青折不是還活著嗎?」我將手裡的枯枝丟在地上,苦笑道:「是用了很厲害的術法嗎?」
金鱗就算有柔軟的毛擋著,還是有些硌手。
何壽卻伸手來推我:「沒有出事,就是你回來了,也該去看看。這可是你家的事情,你不上心,難道還讓我們上心啊。」
「出事了嗎?」我見他眼睛一直跳,以為是出什麼事了。
阿問沉眼看著我,眼神再也不如以往那邊沉靜,而是微微的跳動。
我不由的低咳了一聲,何壽還不是他養的。
都做錯了事,傷了人,卻不知道怎麼挽回。
一邊的何壽還扯了扯我,朝阿問揮手道:「我和何悅去撈河蝦,晚上大家加餐。阿問你想吃什麼,告訴我啊?」
這有多重要,他們都沒有說,可焚枝的時候,青折半身皆黃,就證明這根尋木枝和她是相連的,就像墨修留在我額頭的這縷神魂一樣。
可她自己親自動手焚了,這大概就是恩斷義絕了吧。
那青折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眼裡翻滾著異樣的情緒,好像恨不得一眼就瞪死我。
阿問因為青折的事情和*圖*書,還有些愣神,低咳了一聲,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忙轉眼往裡面看了看:「何極師兄已經去了嗎?」
阿問特意點名是哪個字,可見這個字的意義重大。
朝墨修和風望舒笑了笑:「那你先和蛇君隨便看看,我和大師兄去弄菜。」
風羲呢?
只是甪端剛落下,何壽就急急的跑了出來。
「只是她藏在我身上。」我抬眼看著阿問,捏著那根斷枝:「她是誰?」
我怎麼去安慰阿問?讓他殺了我,自證對青折的真心后,再去找青折和好?
只是抬眼看著墨修,他的傷似乎半點都看不出來了。
「蛇君帶我進來的啊。」風望舒呵呵的笑,偏頭看著我:「你是巴山巫神,不得你同意,我肯定進不來。不過蛇君同意也是可以啊。」
我忙晃了晃頭,緊捂著心口,將那低淳的聲音驅開。
那輪皎潔的月光也慢慢靠近。
但阿問好像有些失落,我突然感覺我們倆挺可憐的。
阿問難得的失了神,只是喃喃的道:「渺渺尋木,生於河邊。竦枝千里。上干雲天。垂陰四極,下蓋虞淵。」
不知道風羲取的是哪一個字,可看風家要和墨修聯姻,無論是哪個,都配得上她這個名字。
而她旁邊,墨修一身黑袍已經整理好了,臉色依舊沉靜,看不出半點神色。
我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月亮,就是通體發著和*圖*書皎潔光芒的風望舒。
阿問只是苦笑,等甪端落下,縱身而上,朝我道:「走吧,你抱緊就好了。」
「你知道虞淵嗎?日出暘谷,落於虞淵。尋木能一木成林,延展千里遮蓋著日歸的虞淵,你可以想象一下,有多大。」阿問苦笑。
不過我現在全身都痛得有些麻木了,也沒有什麼感覺。
整條小巷,除了我,就只有阿問了。
可現在對上那張臉,我只感覺心痛。
阿問好像有些失神,輕聲道:「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我也沒想到,她會滅了尋木。」
風家的名字都挺大的,風望舒以月為名,人也皎潔如月。
我這話一出,墨修身體好像晃了一下,一直沉著的臉,猛的抬頭朝我看來。
說什麼?
我心突然沉了沉,卻還是點了點頭。
她旁邊站著一個寬頻廣袖,雍容華貴得宛如月中仙的女子。
我隱約感覺不對,他好像不敢讓我進去。
我現在隔在阿問和青折中間,他們因我生了嫌隙,青折更甚至毀滅了那根養在阿問身體里的尋木枝。
「不是你。」阿問忙沉了眼,低聲道:「只是……」
我光是聽著青折話里的隻言片語,就知道她對我的恨有多深了。
「何家主!」風望舒呵呵的笑,輕盈的走到我身邊:「我已經看過肖星燁了,他雖然傷得重,可他是接骨水師,自能引水接骨,我幫他治療五和圖書臟六腑就好了。」
而是瞥了我一眼,朝著那輪皎潔的月光走去。
我知道何壽是想帶我離開這裏,免得看著墨修和風望舒。
我沉眼看著墨修,轉眼看了看風望舒:「你是怎麼進來的?」
風望舒嘻嘻的笑了笑,蹦著雙足,展著那一身如同流彩的裙子,像一道流光劃破天際,好像將黑暗都驅散了。
輕笑道:「你折了樹上的一截枝,樹或許不會怪你。可你砍了樹,滅了根,這截樹枝無依可托,這截樹枝自然會恨。」
跟著一片帶著流彩的裙角閃動,風望舒從何辜他們住的山洞走了出來。
可到底是因為什麼,會讓人將一棵樹,焚燒殆盡,連片葉殘根都沒有留下?
如果沒有見到那縷神識,沒有對上那張臉,我一直都以為,這是魔蛇叫阿娜時的聲音。
氣氛尷尬到了極點,連摩天嶺邊的風,好像都停住了。
回龍村的土牆是何極弄出來的,還是他去看比較好吧。
「雖說有些慢,可有個一年半載的,應該能慢慢長好。」風望舒小臉上全是嘻嘻的笑意。
我折了根斷枝在手裡,輕笑道:「是因為我滅了尋木嗎?」
撫著樹榦:「記載尋木的典籍也很少,世人知建木,若木,扶桑,卻不知道尋木。明明尋木是最大的神木,可卻沒有記得了。只是因為……因為……」
「乘甪端吧。」阿問很沒有生氣的打了個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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