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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天宗的人，除了何辜，活得都長。

這是已經不打算瞞我了，因為我已經構不成威脅。

正打算關了電腦，就聽到墨修的聲音道：「問天宗的都走了，我和風望舒要去回龍村將那個胡先生帶走，他身上那些蛇形觸手，與蛇棺有關。」

我看著照片上的張含珠，想著她背著書包出門的樣子。

龍岐旭夫妻沒有直接進入巴山，也不過是因為那個存在出來了，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過了許久，再也沒有半點聲音了，我才微微睜開眼。

我伸手捏了一片芒果乾在嘴裏，將嘴裏的血腥味壓下去。

「這些照片有什麼好看的？」墨修走過來，看著電腦屏幕：「既然已經知道了，再看就沒有意義了。」

整個摩天嶺安靜得半點聲音都沒有，旁邊的植物因為沾染了何辜的生機，依舊繁盛。

原本還能看出是條黑蛇，到最後，只能看到一片片的蛇鱗……

我看著屏幕上的照片，伸手摸了摸張含珠的臉。

連那些白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想上去都只能順著登天道爬。

旁邊好像一片死寂，有什麼放在我了手邊，跟著有著腳步聲傳來，夾著甪端的踏蹄聲。

手在椅背上輕輕敲了敲：「何悅，你說要封山自守，我認heｔｕｂoｏk•ｃom.com為你說得對。不過你現在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我過來，就是幫你封山的。」

摩天嶺外一片欣欣向榮，我卻已然心如死灰，從洗物池邊轉過，去看了一下問天宗住的那個山洞。

谷遇時的電腦，其實沒什麼大用，但是裏面龍靈的照片倒是真的多。

緩了一會，才抱起阿寶，踉蹌的朝著家主山洞走去。

龍夫人在回龍村前，傷他傷得很重。

我所想的，都是他會送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讓龍靈藏身。

何極口硬心軟。

卻發現從回龍村那個方向，風望舒帶著流光，拖著一個什麼，飛快的走了。

不過我已經沒有心思上去了，緊了緊衣服，慢慢的走出來。

就算已然麻木，心還是揪得生痛。

何壽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何辜把問天宗的事都辦了，整個問天宗卻都在替我辦事。

可怎麼也沒想到，真正的龍靈，變成了張含珠，就在我身邊。

可她，才是龍靈啊！

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又算什麼。

眼皮跳動，小臉朝我手蹭了蹭，又睡了過去。

我抬眼看著墨修，苦笑道：「你打算怎麼封山？」

「因為龍夫人的術法吧。地底一脈久居無光之地，識別東西，靠的並和圖書不是眼睛，而是一種特殊的氣味和一些其他的東西，就像螞蟻那樣的。」墨修居然很平靜的跟我解釋。

如果封山自守，我還是可以出去的。

「本君自有辦法。」墨修低頭看著我：「你好好養胎吧，等生下蛇胎，我會再過來的。」

可裏面的「我」和前期有很大的變化，但張含珠，一點變化都沒有。

到最後，只不過一團的黑。

可沒有一個人發現，她身上有什麼異常，因為都被我這樣詭異的存在給遮住了。

連肖星燁，他們都帶走了，整個摩天嶺，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一字一句的道：「龍夫人既然讓你成為她女兒，為她受過，肯定就將屬於她女兒的氣息什麼的沾染在你身上，這就好像你一聞到某種花香，就知道那是什麼花一樣。那種氣味，雖說人不一定能聞出來，但肯定作用於眼睛或是大腦的。」

等阿寶睡沉了，我這才轉身去打開電腦。

龍岐旭真是布的好局，我曾經猜過，他的女兒，那個我曾經取代的龍靈去哪了。

「你想說什麼？」墨修沉眼看著我，低聲道：「你現在這樣子，不會還想幫張含珠去找她爹吧？」

「張含珠。」我手指輕動，游標晃了晃：「張道士的女兒。我hetubook.com.com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而且那土牆是風家和何極聯手建的，他們暫時不想和風家對上。

我幫他蓋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臉，他還喃喃的叫了一聲：「阿媽……」

等墨修走近，立馬和墨修並肩走了。

「我聽阿問說過，那個張道士消失了，關係到胡先生，雖然重要。可你現在這樣子，拿什麼去找？」墨修嗤笑一聲。

蛇頭昂到半空，就張嘴吐著什麼，然後慢慢轉身盤踞。

那時，我和張含珠真的是形影不離啊。

他們長居九峰山，就算青折平時再冷臉，也依舊給他們建房子，給他吃、給他們用，給他們發錢。

巴山是那個存在以前藏匿神魂的地方，他們還是離開的好。

我手指胡亂的點了點滑鼠，扭頭看著墨修：「蛇君隨意。」

估計張含珠自己還認為，龍岐旭和於家這麼照料她，是因為我託付了於心鶴。

心底居然連半點恨意都涌不起來。

隨著蛇身拉長，黑蛇也越來越大，不過眨眼間，這條黑蛇就將整個巴山都籠罩住了。

在我扭頭看過去的時候，依舊朝我露了一個親切可人的笑容。

可現在越來越亂了……

阿寶明顯被龍夫人施了什麼術法，所以沉睡不醒。

跟著一條巨大的黑蛇，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龍村的方向衝天而起。

春日暖陽灑下來，照在我身上，卻感覺不到半點暖意。

我只是將最後那一年的翻出來，那些照片里，不少都是我和張含珠的合影……

手邊放著的是那個裝芒果乾的袋子，還有那瓶清心丹。

我後背微靠，看著他們消失的洞口。

輕輕用手捂著他的耳朵，閉眼不再說話。

果然內心的強大，在於經歷了什麼。

慢慢站起來，扯了件衣服披著，幫阿寶將被子掖了掖，慢慢朝外走去。

我呵呵的低笑，手挪動滑鼠，游標在屏幕上晃動著：「蛇君有沒有想過，明明我和龍靈差這麼遠，為什麼大家都會認為，我就是龍靈？」

「人的眼睛，其實很容易被騙。」墨修輕呼了口氣，盯著屏幕道：「你想說什麼？」

扭頭看了看床上沉睡著的阿寶，心底居然再也沒有半點漣漪。

現在我什麼都做不了，根本阻止不了他，墨修來說一聲，已經算是尊重了。

何極卻低頭看著我，臉依舊嚴肅：「你現在又倔給誰看？我們走了……」

看樣子她們已經找出胡先生了，並且將他帶走了。

龍岐旭讓我去看張含珠的房間，明知道我在懷疑什麼，在我提出打開抽屜的時候，他依舊維護的拒絕了。

如果畫地為牢和圖書，那我也不能出去了。

害死了青折，他們沒殺了我，已然是寬容了。

這張臉和那張黑瘦的臉，也並不像。

我一張張的點開看著，只感覺心累得很。

墨修拍了拍椅背，指尖敲動：「我來，只是跟你打個招呼。」

屏幕上，是我和張含珠在吃東西，兩個青春活力的女孩子，一個穩重老成，一個嬌氣活潑，可動作卻出奇的一致，宛如一對好姐妹。

我知道這是墨修在封山，只是不知道他是「封山自守」，還是「畫地為牢」。

這會他胸膛還是癟的，沒有長好。

我看著電腦桌面變藍，一圈圈的白色閃過。

張道士出事，問天宗的人、於心鶴、或許那些玄門中人，都見過她。

還有龍岐旭自然放在鞋柜上的袋子，還有鞋架上那兩雙一模一樣的雪地靴。

我不想再說了，微側過頭，將阿寶摟在懷裡。

我雖詫異墨修的冷靜，卻還是將游標挪了挪：「蛇君有沒有發現這張照片有什麼異常？」

他說著往後退去，走到洞門口，風望舒光潔的腳底帶著晶瑩的流光，一身放彩的衣裙依舊一絲不亂。

是我親口托於心鶴，將張含珠帶出去的。

我站在摩天嶺，遠遠的看著。

墨修側眼看了看：「這是你那個好朋友，爹是道士，被你送到操蛇於家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