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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以往不同，好像我們動的時候，有著淡淡的風吹著。

於心眉還要發火，旁邊那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直接伸手，將她拉走。

等落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碧海蒼靈的那間竹屋裡了。

所以她才毫不顧忌的，泄露天機，打算將那個名字告訴我，可惜沒有成功。

可如果她生下那個孩子，於心鶴又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那個孩子？

「他是真正的神之一脈，一旦出生，也很難活下來。」於心鶴猛的握緊我的手：「何悅，操蛇於家後繼也無人了，你一定要幫我養大他。」

她身體所有的精血，都用來滋養腹中孩子了，隨著她一動，骨頭傳來開裂的聲音。

「順產，經陰而生陽，這才是天道。剖腹產，雖然也好，可終究不是天道。于古星的神魂，或許不能和那個孩子好好的融合在一起，那可能就不是于古星了。」墨修居然很理性的分析著。

「不可能的。」於心鶴朝我眨了眨眼，低聲道：「從我打算將他生下來，我就知道，我自己不可能活了。就算我活著，怎麼面對他？」

可我不想了，見到那個孩子，我總會時時想起於心鶴，想起龍夫人畫了符紋，才讓她以命相換。

于古星算是她師父，卻又是情侶，這本沒什麼。

眼神跳動的看著墨修，猛的衝進房間，抱起還在睡的阿寶，朝黑風和*圖*書衣里一裹，朝墨修道：「走吧，希望蛇君不要讓我露了行蹤。」

慘叫聲中，外面瓢潑大雨，嘩嘩的沖刷著竹葉。

握著於心鶴的手，我突然心裏悶得像外面的天氣。

等墨修接過阿寶，我走到於心鶴旁邊，朝何辜伸了伸手：「何辜師兄。」

在於心眉身邊，卻有一個孩子，不過是五六歲的模樣，一臉無奈的站著。

可墨修只是沉愣愣的看著我：「她在等你過去。」

不是人命最重要嗎！

在她左手邊，何辜握著她的掌心，闔著眼，明顯在動用共生術。

可她揮了幾次，都沒有握住我的手。

我握著石刀瞪著他：「我不管什麼于古星，什麼於家前任家主，我只想於心鶴活著。」

可目光飄忽，明顯只是聞聲轉過來，並沒有直直的看到我的。

於心鶴透過竹屋的窗戶，盯著那些在竹稍上閃動的電光，目光慢慢渙散得不成樣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沒有生產的跡象，卻依舊死死的盯著我。

這些根須並沒有吸食她的血液，反倒是往她體內送著什麼。

她準備借腹生子，將於古星復活的時候，不管龍夫人符紋有沒有動手腳，於心鶴都不打算活了。

「呵呵。」於心鶴頭髮都被汗水染濕了，躺軟在竹排上，扭頭看著我。

像極了暴雨來前，無聲涌動的閃電。

和_圖_書我不管她看不看得見，將那把石刀在她面前轉了轉：「我試過剖自己的小腹，取出蛇胎，不過沒有成功。要不給你試試？但你不準嫌棄我，畢竟沒實操過。」

見我和墨修到了，於心鶴那已然黯淡無光的眼，立馬亮了起來。

於心鶴為了那個孩子，完全拼上了自己的命，到最後關頭，居然卡在託孤這個點上。

想了想，將那把石刀掏出來，遞給墨修：「這個借你們用吧，剖腹取子。有何辜在，救於心鶴應該不難。」

「何悅！何悅……」於心鶴卻將何辜握著的手抽出來，朝我揮了揮。

她卻還朝我笑道：「你靠過來，我跟你說兩句話。」

她明明痛得不行，卻還朝我笑：「何悅，謝謝你，無論什麼時候都相信我！」

心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他搖動，慢慢下沉。

阿寶在我懷裡蹭了蹭，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句，隨著我拍了拍，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於心鶴如釋重負的輕呼了一口氣，握著我的手，慢慢鬆開，頭腳以古怪的姿勢撐著地面將身體拱起，跟著痛苦的大叫一聲：「啊……」

整個竹屋，都只有我和於心鶴了。

這些事情，說白，還是我害了於心鶴。

上次沒進竹屋，這次一進去才發現，裏面什麼都沒有，就是一間空蕩蕩的大房間。

我握著石刀，在指尖轉動。

和圖書我腦中突然響起一句話：其狀人身而身操兩蛇，常游于江淵，出入有光。

我抬眼看了看墨修，看著她突然變亮的眼睛。

「讓他們都出去……」於心鶴眼睛好像亮了一點，朝我道：「我們說兩句話。」

墨修沉眼看著我：「你現在冷靜麻木的，讓我都感覺恐怖。這個時候，居然擔心露了行蹤。」

肚皮上無數的青筋隨著扭動，像極了一條條的蛇，卻因為找不出來的路，扭動得更厲害了。

我緩緩的靠過去，於心鶴朝我輕聲道：「操蛇之神，借蛇通於天地，既是山神，也能掌控江河。當年于古星能打上各山門，也是因為他是真正的操蛇之神。」

墨修知道，那個孩子由我撫養，對我有好處，自然會同意。

我忙用腿墊著於心鶴的腰，幫她推著小腹，朝她大喝道：「用力啊……」

何辜抬眼看著我，臉上雖然依舊露著濕潤的笑，可那雙眼睛沉靜無波，宛如一潭死水：「這不是巴山，小師妹用不了共生術。」

看著那個幾乎衝破她肚皮的孩子，朝我沉聲道：「你答應好嗎？何悅，我知道我事先對不起你。只求你，看在我們這半年來的交情上，幫我護著這個孩子。等他長大，別告訴他，我是誰……」

可於心鶴還是痛苦的扭動著，那些根須被扯動，不時有被掙斷的，卻又立馬長出來，湧和_圖_書進她身體里。

雖是護著孩子，可又何嘗不是護著我！

「何悅，我找不到人了，除了你，我想不到誰，還能護著他長大。你是巴山巫神，雖無神軀，卻有神格，只有你能護著他。」於心鶴雙眼滿是祈求。

突然想起谷遇時，在摩天嶺上，她那雙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亮了起來……

只得朝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我只是抱著阿寶，看著墨修，冷哼道：「蛇君這麼耽誤時間，於心鶴離死就更近一步。」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什麼天道，管什麼經陰而生陽！

「我知道。所以，你現在要生下他。」我握著於心鶴的手，安慰她道：「生下來，你再養大他，就可以了。」

我聽著這兩個字，突然明白，為什麼於心鶴一定要將這個孩子托給我了。

心中突然發著梗，朝於心鶴道：「我不值得，你可以將他託付給墨修，墨修心性平穩，有沉天斧在手，自然護得住他。」

扭頭看著何辜，他朝我搖了搖頭。

她似乎想起當年于古星的風姿，臉上帶著甜蜜的笑。

「蛇君有這種實力，可他位高，會有取捨，不會拼了命的護著別人的孩子。何悅，我不求你對他，像對你自己的孩子，也不求像對阿寶那樣，可我知道，只要託付給你，你無論如何都會護著他的。這就夠了……」於心鶴緊握著我的手。

和圖書我看著她黯淡無光的眼睛，這是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於心鶴抬眼沉沉的看著我，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搬……山！」

他盯著我的手，手腕轉了轉，好像自嘲的笑了笑，拉著我就走了。

外面突然一陣陣異樣的光閃動著，像是閃電，卻夾著幽幽的藍。

可沒有雷聲，顯得有點悶，也有點詭異。

那隆起的小腹，就好像在她身上壓了一個巨大的球，裏面那個孩子不停的扭動，將肚皮撐得透明。

心中突然一陣陣的發酸，主動握住她的手：「我在。」

可蒼靈和何辜同時動用術法，於心鶴卻還是很痛苦，整個人枯瘦得不像樣。

可小腹隆起得太高，她看不到我，努力撐著身體想起來。

於心眉扯著一張毯子遮著她的雙腿，急得伸手推著小腹，朝於心鶴大叫道：「你想死就死吧，先把孩子生下來啊。」

剛一撐起，就又脫力倒了下去。

於心鶴平躺在竹排結成的地面上，所有的竹節都有著細細的根須長出來，扎進她身體里。

我看著她這樣，將阿寶遞給墨修：「勞煩蛇君。」

朝我輕聲道：「操蛇之神，出入皆有光，掌控山脈江河，還能……」

我還是朝墨修道：「有勞蛇君，帶大家先出去。」

為母，為妻，還是為徒？

墨修臉色發冷，伸手想來摟我，我一手抱著阿寶，一手扣住他手腕：「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