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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墨修纏著蛇棺急切的遊動，想找到機會進來。

龍靈好像往前伸了伸，尖銳的箭頭戳破了眉心。

只見她身後，原本從摩天嶺滑下去的龍霞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遊了上來。

苦笑道：「就算雙管齊下，斷情消憶。卻也消磨不掉那些融入骨血，細入生活每一處的東西。」

拉著弓，轉而對著我：「何悅，你試過中穿波箭，那你試過翎羽之毒嗎？痛徹心神……」

藍色的閃電，血色游弋的蛇紋，黑色的蛇鱗，還有墨修化出來的蛇身，全部交匯在了一起。

附在隨己體內的龍靈，卻光著腳，如同那天隨己踏空而來，一步步走出了摩天嶺之外。

呵呵的低笑：「可相信呢？總得要時間相處，磨合，了解對方的個性，知道對方的實力，才能相信對方。」

龍靈似乎想到了什麼，雙手如同游蛇一般的畫著蛇紋，頭卻如蛇一般反昂看著我：「相愛容易，相守難，相知相信也難。」

柳龍霆對於龍靈而言，不過是一條寵物蛇，一個備用的工具人。

或黑，或紅，或藍……

我任由她慢幽幽的說話，只是不停的抽箭，射箭……

「她居然讓谷家唯一殘留著阿娜血脈的三個人，全部都死了，給你留一個清清白白的巴山！」龍靈怒不可遏。

「我本想留著你，算是對那份感情的一種慰藉hetubook.com.com。可蛇棺萬千軀殼，龍岐旭卻偏偏選擇將你喚醒。阿熵也活過來了，我再留著你，留著這段情，只會讓我更弱。所以你入蛇棺吧！」龍靈呵呵的笑。

那箭頭幾乎戳到我眉心，我抬眼只能看到，箭頭上滴落的雨水。

他不時抽動蛇尾啪到著那些黑鱗，有時明顯是用頭撞著。

腳尖還很得意的在半空中虛踩著拍子：「你也太聽墨修的話，太相信他了。他讓你別開，你就準備射殺我？你這麼沒自主，怕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啊！」

就像當初阿娜那些封存在青銅鏡里的記憶……

抬頭看著這衝天直上的蛇棺，任由雨水緩慢的落在她臉上。

血腥微甜，帶著鐵鏽的味道。

可龍靈呢，在巴山是巫神，有那條本體蛇寵著護著，巴山人敬著，任由她做什麼都可以。

沉笑道：「龍靈，你不會殺我。」

卻見外面黑鱗空隙之間，似乎有一條黑蛇飛快的遊動，雖看不真切，卻好像也進不來。

箭頭深入身軀，已然泛著鐵鏽一般的顏色了。

我這才反手又抽出一隻穿波箭，扯下翎羽，對著還浮在空中畫著蛇紋的龍靈直射而去。

「而且這還是在蛇棺範圍內，你怎麼射得中我！」龍靈朝我呵呵的笑。

一縷血水順著眼中往下，滑過鼻樑，從人中滑到ｈttps://m.ｈetubｏok•cｏm.com我嘴裏。

龍靈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依舊抬手畫著蛇紋：「你殺她沒用，她現在又沒有被我佔據。」

她離我不過臂遠，我拉著弓，還想放箭。

她還有心情一邊畫著蛇紋，一邊朝我道：「我知道啊！」

「相愛不過是某一瞬間對上眼，或是他為你做了某件事，讓你心動。」龍靈看著那些遊動的蛇紋。

蛇棺之外，墨修的蛇身越發的纏緊，不停的沉喝著：「龍靈，你敢！」

「等一下，就開了！」龍靈光潔著身體，任由雨水沖涮著。

她從來沒有真正身處絕境，也沒有缺過愛。

同時所有的黑鱗好像都開始往外聚攏，一道道畫面閃過。

可那弓弦卻怎麼也拉不動了……

根本不用說，她就知道，要找准機會下黑手了。

「何悅，我以前什麼樣，你從心底能看見的啊。可我現在，無論是那些拗口的古籍，矯情的詩句，我都能信手拈來了。都是他教我的啊，我就算忘了墨修，可這些典籍，這些蛇紋，我都忘不了！」

龍靈果然握著弓後退了一步！

龍靈似乎被我射煩了，雙手十指一甩，道道血水湧出。

「九尾一族只能斬情絲，卻磨滅不了記憶。忘川之水，能忘卻過往，卻斷不了情。」龍靈語帶唏噓。

兩種黑色的蛇鱗交纏在一塊https://m.hetubook.com.com，無論是質地還是形狀、顏色都是一樣的。

在那些黑鱗的空隙中間，有著較細的黑鱗飛快的遊動，似乎是有什麼纏住了整個蛇棺……

可她話還沒說完，我拉著的弓猛的鬆開。

她不過是扭扭腰，聳聳肩膀，飛射而去的箭，就怎麼也射不到她，卻每次都與她擦身而過。

她雙腿完全化成了蛇，雙手不過是短短的前爪，正抓著那根我射入她體內的穿波箭，深深的扎入了龍靈的後背。

墨修的喊聲如同驚雷，一下比一下急。

龍靈卻一步走了過來，伸手握著弓身，一把扯了過去。

只是這次，穿波箭上的翎羽被拔掉了。

而且她一直比我聰明的啊，在我帶她上摩天嶺，回清水鎮，射了一根穿波箭在她身上的時候。

龍霞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殺了龍靈，讓柳龍霆解脫。

龍靈卻根本不在意，足尖輕點，身如飄絮，那隻穿波箭直接就從她身側射了過去。

所以龍靈根本不知道，嫉妒之心，愛護之意，會讓人做出什麼的事情。

那隻穿波箭並沒有扯下翎羽，龍霞痛得身體飛快扭動，直接就從摩天嶺滑了下去。

我抿了抿，沉眼看著對面那張已經完全看不出是隨己的臉。

可對龍霞而言，卻是她被困在回龍村閣樓那種絕境和痛苦中時，唯一的救贖。

龍霞的雙腿這和圖書會已經長攏成了蛇尾，在雨水沖涮之下，一片片被蛇鱗扎破碎皮從她身上脫落，順水沖得摩天嶺到處都是。

我眯眼看著她，直接將額頭探了過去，感覺箭頭又扎進去了一點。

我眯眼看著，聽著墨修在沉喝「別開！」，扭頭看了看。

依舊抬手輕輕的撫著那些黑鱗……

可當蛇身纏繞游過黑鱗，我一眼就能看出，哪塊鱗是蛇棺上面的，哪片鱗是墨修蛇身上的。

就像她說的，連阿熵都拿她沒辦法！

我反手又抽著箭，對著龍靈射過去：「你不知道什麼叫相信。」

摩天嶺上的雨水從來沒有停過，這會雷電交鳴。

她反倒還笑眯眯的在另一邊畫著蛇紋：「我也曾是巴山巫神，你搬了摩天嶺來，我也會用神念啊？」

跟著直接一步跨了回來，站在我面前，冷笑道：「相守就更難了，不到最後死的那一刻，誰能確定能相守一世。可我們壽數太長，誰又能保證能一直相守，所以愛過，就要棄了！」

可笑到一半，喉嚨卻突然發哽。

但蛇棺是用那條本體蛇的蛇鱗造的，墨修不過是一道蛇影，怎麼可能強行撞開。

穿波箭一箭射過去，龍霞痛得蛇尾甩了一下，抬頭不解的看著我。

我右手被弓弦刮過，血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所以我不會留你了，留著你，只會讓我更痛苦。」龍靈復又後退了兩步，握著弓慢慢hetubook.com.com的放下。

苦笑道：「天不老，情難絕。那何止是有千千結啊，而是好像日夜被萬蛇噬心，痛苦不已！」

穿波箭直接朝著一邊一直沒有動靜的龍霞射了過去，痛得龍霞尖叫著發出了蛇一樣的嘶鳴聲。

每種顏色都幽沉得讓我心底發沉，原本放下的弓箭慢慢抬了起來。

雨水淋在我身上，我眼前一片水光，透過那些游弋的蛇紋，閃爍的黑鱗，我能看見墨修的蛇身在外面盤纏著，努力想衝進來，卻怎麼也進不來。

「你一直留著我，是因為你當初斬情絲，是用我引出來的。所以你對墨修的情，在我身上……」我一步步逼近。

還扭頭看著我：「你馬上就知道什麼是蛇棺了，你會比所有，甚至是我，都清楚的知道蛇棺是什麼樣的。」

眼中閃過以前看到墨修和龍靈的美好瞬間，朝她冷笑道：「你斬了情絲，卻又捨不得那段情。因為墨修對你這麼好，好到任由你剝皮剮肉，也無怨無悔……」

龍靈將弓箭握在手裡，還試著拉了拉：「射魚谷家！如果不是谷遇時讓你繼任巴山巫神，我怎麼會被你一具轉生的軀殼逼成這樣？」

可我一根又一根的穿波箭，無論我怎麼射，都射不中龍靈。

神念在雨水中化成了一團，外面墨修似乎不停的撞擊著這還沒有完全實質化的蛇棺。

後來她造了蛇棺，柳龍霆和蛇棺依舊會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