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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辜復又引著防火符，然後朝我道：「第一棟教學樓里，還有幾桶汽油，你去幫我搬來，再燒吧。」

「你們都已經派上了用場，我卻還不知道自己最終要用到哪裡，所以我想跟著你去找，至少得有個心理準備吧。」何辜重重的咬了一口芒果乾。

我感覺到後背的痛意慢慢消失，看著前面的火光。

我還可憐的以為自己是他們捧在掌心的明珠！

我伸手接過來，撕開包裝袋，伸手捏了一條丟嘴裏，味道很可以，滿嘴都是麻麻辣辣的味道，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

我聽著心中沉痛了一下，這是真的要燒得乾乾淨淨啊。

何辜抿一口水，啃一口芒果乾，唏噓的道：「他們都以為我叫蒼生何辜，是因為心懷蒼生，生來悲憫。其實阿問是在提醒我，蒼生皆平等，不可偏頗，因為我一旦偏頗，就會成災。」

等醒過來的時候，何辜似乎還在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復也跟著他的話頭繼續說。

我見學校外面的竹林全部都沒了，這才晃幽幽的坐下來。

我就像一顆探路的石子，他們都在看著我被投出后，會引出什麼！

似乎因為大火，風家那些飛行器也沒有再出現在學校。

不過很齊全，什麼瓜子辣條牛肉乾，可樂牛奶純凈水。

就是吃著吃著和_圖_書，何辜居然從袋子里撿出兩瓶純凈水，遞給我道：「都敬張含珠一瓶吧，沒有她的死，我們師兄妹，也不會這樣聚在一起，或許還會因為斬情絲帶來的隔閡。」

不知道是不是掌控不好，我真的感覺胸悶得好像喘不過氣。

這個問題真的挺為難的啊！

以張含珠屍體那處開始，不過半個小時，整個行政樓，以何辜布下的防火符為界限，全都是各色各樣的真菌。

可何辜卻掐了個訣，朝那邊一引，有著薄薄的水霧降了下去。

一個個的傘菌如同吹著氣一樣，在水霧中慢慢的舒展開來。

說的時候，他捏著一包辣魚仔，紅油滿滿的那種，確實不符合他的氣質。

我有時記憶也有點混亂，不知道說的是張含珠，還是龍靈，形與影，誰又分得清。

我捏著那瓶水，點了點頭，小口小口地喝著。

兩人復又坐在石桌邊，撿點零食吃，何辜不時問我張含珠小時候的事情，再相對的說一些他同齡的時候，在做什麼。

何辜也呵呵的笑：「是好是壞，全都是一張嘴說出來的。」

墨修，龍岐旭夫妻，射魚谷家，操蛇於家，問天宗，風家……

但至少何辜現在很清醒，我也無處再追究了。

乾脆捂著胸口拍在石桌上，偏頭看著何辜：和_圖_書「我有時真的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真的是我的選擇，還是被人引導，或是有人刻意逼我走的。」

就連潛世宗的那個人，出現在我身邊都不是巧合！

並不是小時候的事情多有趣，而是我和他，都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們倆居然就這樣趴在這張石桌邊，啃著那袋壞了的芒果乾，喝著一瓶礦泉水，看著那衝天的大火。

朝我沉聲道：「我和你一起回巴山吧，畢竟你和我，其實都是從蛇棺出來的。不如墨修這樣有兩次經歷，早有謀算，我們都沒他這麼強大的修為，前路茫茫還是得抱團生存啊。以後我叫你何家主呢，還是叫你龍靈？」

膏肓通宣理肺，一旦刺深了，會產生氣胸。

我嗤笑了一聲，嚼著芒果乾，朝何辜道：「那我們就直接從巴山開始吧！以後我們聯手，我帶著蛇娃在前面殺敵，你在後面幫我們用生機補血，絕對天下無敵！」

我說著，眼睛有著水光，扭頭看著何辜：「可我慢慢發現了墨修做了些什麼，知道阿熵啊、蛇棺啊什麼的。也看著龍……張含珠經歷了什麼，我突然又慶幸，自己不是龍岐旭的女兒。」

這樣斷斷續續地講講停停，到天亮的時候，那把大火終於燒完了。

可這條路很長，想探路的人很多，他們和*圖*書總是走一段就撿起我，丟一下！

突然真的好像回到了秦米婆家的屋檐下，那時也總是有這樣一堆火，我也同樣的迷茫和恐慌。

也知道，我不只是一個替身軀殼，還是龍岐旭夫妻和墨修交換的籌碼！

我說話的時候，何辜也整個出著神，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我一直守著胡先生，想等他醒來，問他，我是從哪來的。我爸媽是誰，我為什麼和別人不一樣。」何辜生生將水喝出了苦酒的意思。

「何辜，我真的懷疑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我趴在石桌上，重重的喘著氣。

墨修這是退步了，還是有其他的打算？

朝我嗤笑道：「我一直順他們的意思走，生怕自己半點走錯，就會九峰山上漫山都是蝴蝶屍體的情況再次發生。連他們讓我斬情絲，我雖然抗拒，可也不敢太過執著，怕到時出現的，不是蝴蝶的屍體，而是……」

他們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理解，為什麼要給我幻象，讓我以為他們對我真的很好！

一經開吃，我和何辜再也沒有提到過什麼正經事。

何辜拍著我的背，輕嘆了口氣，從口袋掏出一瓶純凈水給我，幫我捏開，放在石桌上：「我沒有竹心清泉，你喝點水休息一下吧。所幸最近沒什麼緊急的事情，蒼靈退開了，有人面和_圖_書何羅守著，這學校不會有人進來。」

看著水霧將那些灰打濕，還好奇何辜在做什麼呢。

有時我聽著何辜說，被火光熏得昏沉，迷迷糊糊的好像睡了過去。

何辜只是呵笑一聲，啃完最後一塊芒果乾沒有再說話，而是起身離開了。

大的如同小賣部那種大的遮陽傘，小的還在破土。

可隨著厚灰顏色慢慢變深，整個行政樓，正中的位置就有著彩色的東西從厚灰下面冒出頭來。

遞給何辜：「我以前也喜歡吃這個，可容易長痘，沒營養，都不讓吃。」

他扭頭正色的看著我：「張含珠告訴我的，必須要這樣反覆燒幾次，才能真的毀滅，不能讓孢子飄出去。」

「何辜，你說我，是不是很善變？」我眨了眨眼，感覺後背好像痛得更厲害了。

手不由的握住口袋裡的另一竹筒孢子粉。

似乎感覺說這個有一種往傷口上撒鹽的感覺，也不合適。

外面也再也沒有人來打攪我和何辜。

等他回來的時候，居然拎著兩大袋零食，包裝袋上都是灰石。

而是我的屍體！

隨著真菌破土，空氣中復又有著孢子開始飄散。

居然有一種吃牛肉乾的意思了。

我捏著那瓶純凈水，跟何辜站起來，對著那衝天的火光，倒了下去。

他一邊拿出來擺在石桌上，一邊朝我道：「hｔtｐs://m.ｈetｕbｏｏk•ｃｏｍ•cｏm食堂倒了，小賣部的東西都壓在下面，我從下面翻出來的，有點臟。這個時候了，也別嫌棄，吃吧。好多東西，我以前一直想吃，卻沒機會吃呢。」

我不知道張含珠和何辜說了什麼，能讓何辜蛻變成這樣。

張含珠到底和何辜說了什麼，讓何辜變化這麼大？

何辜說著，喝了口水，嗤笑道：「可我見到張含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說白了，和你一樣，不過是工具，只是利用的地方不同罷了。」

真相，這種東西，總是很容易讓人成熟的。

明明喝的是水，卻都有一種醉生夢死的感覺。

我坐著熬了一夜，感覺口苦眼澀，全身還酸痛。

心中都空落落的，不說點話，好像這一夜就寂靜無邊。

一邊何辜走回來，伸手在傷口處推了推：「墨修……」

「後來我在巴山，知道我不過是一具替身軀殼。有時會想，為什麼我就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不是真正的龍靈。不過幸好還是有墨修，他會一直陪著我，我和他有一個孩子，就算龍岐旭拋棄了我，墨修不會拋棄我，他會一直對我好。」

有些好笑的道：「我在清水鎮的時候，總是在想，我爸媽為什麼要跑，將我一個人留在清水鎮。不過那時有墨修，我還挺感激他們的，至少他們走前，讓強大的墨修照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