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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神識似乎只是微微一用力，就將我倒趴著拉了回去，然後燭息鞭輕輕一拉。

跟著燭息鞭火光一閃，以鐵所鑄的穿波箭，瞬間化成了一道融化的鐵汁。

「何悅！」黑髮繭里的龍靈居然能知道我的動作，發出一聲尖悅的大叫：「你瘋了！」

這地方雖然被壓實入地，沒有風，可傘體「噗」的一下噴開，孢子能借勢飛很遠。

後背重重的撞到被壓得比鐵還結實的地面上。

眼前燭息鞭的火光一閃而過，我看著被灼斷的黑髮，在身前斷開，順著頭髮直接往下落去。

那條本體蛇卻依舊一步步的朝我逼近，笑得人畜無害，依舊讓我感覺到愛意，可卻又是那麼的恐懼。

我頭上依舊有著火燒后劇烈的痛意，可看著這些涌動著源生之毒的真菌，突然感覺沒這麼痛了。

可我的黑髮因失了與我相連接的神念，就像普通的頭髮一樣，嘩的一下流淌了下來。

那個黑髮繭如同融化的冰淇淋一樣，瞬間就散了。

所以阿娜當年離開風家，或許就是發現了什麼。

「這是什麼？能殺了龍靈？」他似乎很在意這個。

我任由心口一陣陣劇痛，引著黑髮吸食著龍靈的生機。

源生之毒所化的蛇鱗觸手好像還在動，可卻不在是和-圖-書長在龍靈身上，而是在那些如同人高的蘑菇上生長，順著一朵朵巨大的真菌遊動著。

原本只長了一個多人寬的地方，不過我退幾步間，就已經擴展到半個籃球場那麼大了。

最先的那一批噴出孢子后倒下，腐爛的巨大菌體又成了後面真菌生長的溫床。

我最後一瞬間，神念用得太厲害，腦仁好像都要炸開了，頭髮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他皺了皺眉，轉眼看著我道：「能殺了龍靈？」

只有縱橫生長著的無數蘑菇，以及正中，黑髮吸食生機糾纏而成的一個人形。

也就在同時，我好像聽到了龍靈的尖叫：「墨修……」

就算知道是道神識，她也關心著！

那種喚「墨修」的聲音回蕩著，我不敢再耽擱，拿出神行符貼上，準備直接跑路。

可他不逼近也不行，因為那些真菌以飛快的速度在生長。

可我剛拔腿要跑，腿上就是一陣陣灼痛，一道燭息鞭直接捲住了我的腳踝。

卻又不敢吸氣，只得用龜息功，憋住氣息，用石刀割破長袍，兜轉在頭頂。

身體里那條情絲蛇，好像瞬間就啃咬住了我的心臟，我痛得整個人都有一瞬間失神。

跟著手一揮，我兜在和_圖_書頭頂的布落下。

真菌繁殖很快，而且這些張含珠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孢子粉，似乎加速了繁殖期。

那道本體蛇的神識，用燭息鞭卷著穿波箭，似乎也愣住了。

就算我看不見頭皮，可被燭息鞭抽中，怕是已經皮開肉綻見骨了吧。

神行符就算了，另一半符紙很多都是攻擊性的，被火光一燎而過，居然連個炸栗子的聲音都沒有。

尤其是這會，有的一個人多高的傘上面，如同氣孔一樣的東西，朝外噗噗的噴著孢子。

果然痛多了，才是分散痛意的最好辦法！

我眯眼看了著那張和墨修一模一樣的臉，猛的閉眼，一轉穿波箭就對他射了過去。

就算到現在，除了能自由出入蛇棺的那幾個人，那些玄門中人進入清水鎮，依舊受壓制，最先甚至會喪命。

那條本體蛇的臉上依舊是那樣溫煦的笑意，似乎那一鞭抽到我頭上，會是什麼後果，他完全不在意。

我突然感覺自己或許真的要死了！

任由燭息鞭慢慢纏緊，一點點的朝我逼近，想逼我那些有感官的黑髮主動縮回去。

他確實想得也沒錯，黑髮有痛感，在燭息鞭奔騰的陽氣之下，開始本能的想退回去。

神識這種東西，一般都會有特定的界限。

和圖書孢子粉沾血就長，連龍靈的神魂都被吸散了，我暫時還不想死。

我如同鍋里被翻的魚一樣，被「啪」的一下翻了過來。

這些東西，有的成粉，有的成絲，有的看不見……

也就在那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什麼。

可跟著我就感覺到頭皮一陣劇痛傳來，整個腦袋好像都被火燒到的時候，依舊用最後的神念，引著黑髮吸食著龍靈的生機。

只要我跑出了神識能出現的範圍，這道神識就追不上了。

那黑色的血塊中，就好像當初天眼神算死前，吐的濃痰一樣，裏面有著一條條黑色的細蛇。

可依舊有著聲音在低喚著：「墨修……」

可神行符剛貼到腿上，我還沒轉身，就「嘩」的一下燃化成了灰。

比如只能在一個地方出現，只能在某個人在的情況下出現。

無論是以前何壽給我的神行符，還是春節那天，何辜分我當壓歲錢的那一半符紙，全部嘩的一下化成了灰。

眼睛看什麼都是好幾個在晃，又好像天旋地轉！

似乎那些蘑菇從最底層冒出來時發出的聲音，或是菌傘上面一個冒出的氣孔，噗發出孢子發出的聲音，都是在輕喚：墨修……墨修……

可剛摸到符紙，又是一道火光閃動。

要不然她這麼厲m.hetubook.com.com害，在風家沒有稱神，到巴山了，就成了巫神。

我忍著頭皮上的痛意，慢慢後退，不敢沾上這些孢子粉。

「我問你，這是什麼？」本體蛇輕輕一點。

隨著黑髮慢慢脫落，那個糾纏著的人形也消失了。

我嚇得後退了一步，看著那因為寄生，還在飛快繁殖生長的真菌，它們好像都在輕喚著：墨修、墨修。

原本燭息鞭抽下來應該很快的，可他似乎刻意放慢了。

再往前，那條本體蛇，手握燭息鞭，捲住了那隻穿波箭。

那條本體蛇見我後退，依舊在一步步逼近。

可黑髮中間，卻根本沒有龍靈了。

可轉念一想，華胥之淵的存在，其實和蛇棺差不多。

「她……」那條本體蛇慢慢扭頭看著我，可臉上依舊有著溫煦的笑意：「算是完全被滅了嗎？」

我頭頂的黑髮光是感覺到燭息鞭的熱浪，似乎想縮回去。

抬眼看著那條本體蛇：「龍靈沒有死，這些真菌就是她。她說她的天譴是不死不滅，可她一次次的換身體，算什麼不死不滅！現在才是！」

從這道本體蛇的神識出來，龍靈就放慢了巫舞，更甚至篤定在這道神識之下，我不敢再殺她，也不可能殺她。

所以神發一動，直接穿透了她的身體。

好像所有的符紙和_圖_書，在這道火光之下，都不過是張燒火紙。

我全身都在痛，卻又突然感覺到了無比的恐懼，握緊了那把石刀，轉身直接就開跑。

他引著那一縷孢子粉在我頭頂上輕晃：「你不說，你也就真的和龍靈一樣了。你以龍靈的身份醒來，你也有天譴，既然她以這種方式不死不滅，你也一樣！」

指尖如同順著飄帶一般，輕輕一引，就引出一縷孢子粉。

她就算知道那條本體蛇的深情是騙局，就算斬了情絲，可她依舊更關心這條本體蛇。

可每一個氣孔開放，或是每一朵真菌從根部冒出來，似乎都是龍靈的聲音在輕喚：墨修……

這會因為太多，已經能看到孢子粉如同薄霧飛散在空中，尋找著合適的寄生地。

我也沒有想到真的能成。

我一時感覺不到是心臟被蛇啃噬著痛，還是斷髮之痛，或是頭皮被燒著痛。

我腿被火光灼到，有點微痛，忙又掏剩下的符紙。

我突然明白柳龍霆以前所說的「見則生懼」，是什麼意思了！

嘴裏一股淤血噴出來，夾著團團的血塊。

可我閉著眼，不想再看，任由神念涌動，趁著龍靈因為關切那道本體蛇的神識，引著所有的黑髮，朝著黑髮繭里的龍靈扎去。

華胥之淵也有那種石碑，說不定對龍靈也有一定的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