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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問臉上閃過痛苦，卻沒有接話。

阿問也毫不在意，只是揮了揮手道：「八尾已經被逐出師門了，蛇君自便。」

我和阿熵長得幾乎一樣，所以阿問最先入清水鎮見我，其實就是看我這張臉。

好像黑髮能吸食這些異獸的生機，所以風城暫時收回了異獸，怕是再開戰的時候，準備會更充足。

阿問見我看著他，咬著果脯輕聲道：「我其實不願意你醒過來，我怕當初我一直沒有分清你和阿熵。可如果你恢復了記憶，又怕你感覺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我試著用神念感知了一下，她居然和那風城神母一樣，沒有神念波動了。

只是等我們到巴山的時候，卻發現阿問並沒有在摩天嶺，而是在天坑那邊。

連我這頭黑髮，都和阿熵的一樣，或許還受控于阿熵。

何物也就是八尾，就算被逐出問天宗了，但以前也算是問天宗的人。

阿問見我表情很淡，也不過是輕嗯了一聲，沉眼看著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真身是什麼？」

阿問卻只是臉色發沉，看著墨修，沒有再說話。

他這問得有點直接和突兀，可我還是點了點頭。

「哎呀……」何壽一臉無可奈何，抬頭幽幽的看著天道：「如果不是打不過，我一隻烏龜哪用吃這種刻意硬塞的狗糧！哎，為什和-圖-書麼天地間只有我一隻玄龜？要不然……呵呵！我也能膩歪死你們！」

可墨修這話，明顯有點要挾的意思。

墨修傷得重，最好還是泡一下洗物池吧。

「還有風城那個神母，就是以前那個地母吧？但好像神念很微弱，似乎完全被風家控制了？有沒有辦法解除控制，當初風羲和你一起去華胥之淵，有沒有提及什麼？」我想到阿問和風羲關係好像不錯，連忙問他。

墨修自然是同意的，只是接過我抱著的小地母，示意何壽帶著風冰消，摟著我就回了巴山。

我摸著藤蔓，發現自己其實沒什麼依仗，不像墨修什麼都是自己的。

反倒是朝我輕聲道：「何悅，你想恢復以前的記憶嗎？我其實也有辦法，但你想嗎？」

先和阿問打個招呼，也算是情理之中。

果然阿問朝我道：「其實我分不清你和阿熵。」

所以阿熵救阿問，自然是有目的。

我和墨修安慰了他們幾句，何壽留了幾張符紙給他們，讓他們感覺有異樣就找我和墨修，或者找何壽都可以。

墨修點了點頭，幫我將鬢角的黑髮理順，輕聲道：「如若你不對阿熵這麼執著，或許青折就不會身死了。」

可他從來沒有提到過……

這會問我這個問題，怕也有點感觸了吧。

「我和-圖-書知道阿熵做的不對，可我又不知道怎麼阻止她，就這樣看著她一步步的布局。」阿問臉帶迷茫。

他這開場白，有點失水準啊。

只是幫我理了理束髮的飄帶，朝我輕笑道：「我就在洗物池，你有事直接叫我。」

「你想填坑？」阿問看著那個漆黑巨大的天坑，朝我沉聲道：「填了也好。」

也就是說，一旦離開風家，他們原本從風家帶走的東西，都是要收回的！

那縷精氣入腹，腹中一直沉靜的蛇胎動了一下，跟著又陷入了沉睡。

我又點了點頭，感覺阿問這扯得有點長。

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阿熵從不做沒有意思的事情。

連握著的果脯都不咬了，低聲道：「就連我心底知道，她救我，和救青折沒區別，卻還是忍不住。其實我當初收八尾入門，也想過讓他幫我斬情絲的……」

在何壽的催促之下，這才去天坑找阿問。

阿問咬著果脯，沉眼看著我：「你知道阿熵從不做沒有意思的事情。」

他活了上萬年，除了何壽這隻玄龜，問天宗沒有比他活得更久的吧？

他目光平直，似乎一瞬間就回到了當初才到清水鎮時，那種平靜的狀態。

所以墨修直接將蛇娃放回那間石室，又將小地母放進洗物池，又特意封了，免得小地母跑了和-圖-書來。

我連忙搖頭：「這天坑都是源生之毒，我還沒找到根源，暫時不好填。而且風望舒還在下面呢，總不能直接將她也一塊埋了吧。」

沉聲道：「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我們問題很多了，像天坑這種坑，也不少。風城現在也是個坑了，下面還有華胥之淵，我得想想怎麼辦才好。」

我在旁邊扯了一根藤蔓坐著，等他開口。

阿問好像低笑了一聲，朝我道：「你想填了這天坑的話，其實只有我可以。」

可他目光掃過墨修，直接開口道：「蛇君受傷了吧，要不要去療傷，或者和何壽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我想和何悅單獨聊幾句。」

我反手捂著小腹，阿問卻直接朝旁邊指了指，巴山人在這邊種了不少藤蔓，免得地面因為被吞噬而崩塌，所以阿問引了一根藤，跟盪著的鞦韆一樣，示意我坐下。

何壽低呵了一聲，嘲諷道：「蛇君不用刻意提醒的！如果你打不死八尾，我可以給你幫忙，剝了他的皮，給何悅做件圍脖，我都行！」

他是個人的話，那其他人都不用活了。

他這話說得有點奇怪，分得清又怎麼樣？

我瞬間來了精神，也不管阿問是什麼，忙朝他看了過去：「怎麼填？」

當下忙將思緒拉回來：「你真身是什麼？」

墨修卻沒理和-圖-書他，只是轉眼看了看阿問：「我找到何物了，到時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不要見怪。」

就風城這一交手，大家互相摸了個底。

我們不能等風城下次再準備好了，得主動出擊……

何壽也沉默，瞥了阿問一眼，朝我搖了搖頭，示意讓墨修快走，恨不得直接來拉墨修。

但怪的是，小地母從感知到風城那個神母后，整個都失神了，泡在洗物池裡，連觸手都沒有伸出來。

就在我思緒紛亂的時候，卻聽到阿問幽幽的道：「我其實不是人。」

墨修又將風冰消送到風家那些人一起，這才發現，風家所有人的石劍都消失了。

阿問特意出來找我，肯定是有大事，我當下朝墨修點了點頭道：「那就讓何極師兄在這裏吧，我們回巴山看看阿問吧。」

我們到的時候，阿問直接扭頭看著我，沉聲道：「你見過阿熵了？」

而且我感覺阿問的情緒也很低落，想到阿熵做的事情，確實沒有什麼是空著的安排。

「何悅，其實我也一直很自私，明知道你和阿熵的關係，可我一直不提醒你，就是不想你醒來。」阿問皺了皺眉，苦笑道：「你不懂這種感覺。」

不過墨修也沒有再刺他，而是往我小腹中注入一股精氣后，這才消失。

他自己倒也是率先坐了下來，摸出一袋不知m.hetubook.com.com道什麼的果脯，摸了一塊放進嘴裏嚼著，盯著黑漆漆的天坑，好像在想怎麼開口。

而且阿問這個樣子，讓我有點擔心，好像……生無可戀。

阿問卻好像打定了主意，沒有再執著這個。

他這話有點不太對，總感覺和我的對不上。

其實他才是知道事情最多的人，可也一直是該瞞的瞞。

他既然提到分不清我和阿熵，就證明他知道這具軀體以前是什麼？

他都這麼說了，又有師父的身份，墨修自然也不好拒絕。

和墨修交換了一下眼神，估計是見著強大的同類，被打擊了，也就任由她在這裏泡著。

我猛的想起來，阿問是從諸神之戰中留存下來的。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風唱晚他們有點失落，更多的是恐慌，因為風家人似乎也有著和蛇棺出來，一樣的禁制，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動，也不知道是什麼。

一邊的何壽咂了咂嘴，哎呀呀的道：「墨修，你快點，別酸倒我的牙。」

他明顯有大事要談，所以這開局有點艱難。

我瞥了墨修一眼，他居然還湊過來親了親我的嘴角，然後扭頭看著阿問：「無論往事如何，皆是過往。我和何悅經歷了這麼多，不想再關心其他的什麼了，就是想著一家人，三餐四季的好好活著。」

青折果然是阿問心中，永遠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