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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原來我們都太過自信了。

不就是滅一次那條本體蛇的神識，我就被那條情絲蛇咬一次，心痛一次嗎。

但心頭不知道為什麼發著哽，我沉喚了一聲：「墨修……沒必要。你一旦引情絲，你就會感覺到。」

突然想起，墨修見到龍靈那具軀體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吃驚，更沒有驚訝。

沉著的臉，好像也要化出水來：「你或許是恨我，或許是真的想恩斷義絕，或許是太多的事情堆積到了一起。你沉天斧一斧劈了柳龍霆，跟我斷腕絕情……」

我伸手接過墨修插著梨的牙籤，重重的咬到嘴裏：「不斬了。」

但聽墨修的意思，這本就是一脈？

就算讓我變強，總還有其他的辦法吧？

「後來你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嚮往他們的感情對不對？你第二次見到那條本體蛇的神識，是在困龍井下面那些殘骨邊，他將沉天斧親手遞給你。」墨修牙籤戳著的那塊雪梨都被化成了水。

「你說到時那道蛇影是不是又變得跟我一模一樣，會幫我完成那個執念，還是……」墨hetubook.com.com修側身站在自己長長的影子里。

我瞥眼看著八尾，他果然是狐狸啊。

習慣了就好！

一邊的八尾卻呵呵的笑了笑，給我和墨修各倒了一杯茶：「我就在這裏，你們先喝杯茶，好好商量，明天早上再做決定。」

突然扭頭看著我：「何悅，你說我如果我現在死了，我會不會有執念，會不會化出蛇影？」

他走路很有意思，好像刻意踩著影子走。

總認為自己比別人更能掌控自身！

父母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都有偏心的，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自己偏心？

但情有濃厚，有偏差。

墨修緩緩的起身，看了一眼那輪椅上的軀體：「天禁之下，不可再有九尾天狐，你將她神魂抽出來，又奪了她的記憶，你認為這樣就能瞞天了嗎？」

「就算你腦中清醒的知道，這不是你的感情。更甚至知道那段感情可能是個騙局……但你……下次見到他，還是會失控？」墨修眉頭緊緊皺著。

八尾抬眼看著，一雙眼睛慢慢的拉長，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再也不見和*圖*書何物時的和善，儘是狐詐之色。

可他們因為情感，不可自控的偏心，而且認為自己沒有錯。

「你說當時，你有多少是因為自己的情緒，有多少是為那條本體蛇感覺不值？我和柳龍霆加在一起，也比不過他一道神識，幾句話……」墨修慢慢瞥眼看著我。

墨修的聲音很沉，一字一句的，就好像小學生照著課本念著課文，不熟練還拗口。

這還是執意要斬？

不只是男女之情，還有父母恩情，友人之情。

我沉吸了口氣，朝墨修道：「夜景不錯，陪我走走吧。」

我將牙籤吐出來，有點難受的將滾到喉嚨的梨卷出來，慢慢的嚼著。

朝我幽幽的道：「蛇君想斬呢？要不你們再商量一下？」

「所以你還是想復活龍靈吧？」我這話一出口。

伸手拉著墨修：「我們回去吧。」

龍靈幫他抽了這具軀體里的記憶，八尾就幫龍靈引出那條情絲蛇。

或者說，她和那條本體蛇，就是我和墨修心裏永遠剜不掉的存在。

為什麼就要執意去斬這個？

我轉眼看著墨修，卻hetubook.com.com發現他就跟個孩子一樣，一步步的踩到自己的影子里。

墨修卻只是伸手牽著我，順著這青石路邊昏暗的燈光朝前走。

「這麼多年，不也瞞了嗎？」八尾捏著茶杯，輕輕晃了晃：「除了蛇君這條有無之蛇能看到她真身，這世間能看透的也沒幾個了吧？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還是個植物人，又不會威脅到天禁。」

他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會消散同，突然有了實體，也根本沒有時間去適應，直接就面對了風城之困。

突然感覺那牙籤一下下的戳在我心口。

我拉著墨修的手，皺了皺眉：「真沒必要。」

我沒想到墨修居然記得這麼多事情，原來不只是女人會計較啊，男的一旦計較起來，更厲害。

心頭突然有點累，我不知道自己該殺龍靈幾次，才能真的殺了她。

他連眼神都不敢看著我，而是拿著一根牙籤，一下下的戳著雪白晶瑩的梨肉。

不就是情絲嗎？

那隻老貓趴在那具軀體的膝蓋上，喉嚨咕咕作響，好像在嘲笑我們。

這世間最難破的不過是一個情字。

現和圖書在他不過是聽上去平鋪直敘的幾句話，我和墨修就當著他的面，來扯感情這種私密的事情。

我和墨修都知道，八尾說的是真的。

「有必要。」墨修轉眼看著我，眼神有點發渾，聲音沉沉的道：「何悅，我想這件事情很久了。」

以前在問天宗，大家都信任他，所以他將阿寶給龍岐旭帶走，我們沒有一個人懷疑他。

九尾有兩族，塗山興夏，青丘滅商。

可我拉著墨修，他卻沒動，而是沉眼看著八尾：「引情絲的話，我要準備什麼嗎？」

「斬吧，先將龍靈的那條護心情絲蛇引出來。」墨修抬眼看著八尾，沉聲道：「我知道你有辦法。」

我瞥眼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軀體，所以當初八尾和龍靈合作，也是相互的吧。

或許是太用力，梨入嘴，我居然直接滾進了喉嚨，牙籤卻被咬斷了。

有些東西硬吞是不行的，得慢慢的嚼碎。

似乎只是照本宣科，沒有任何感情，卻字字戳心。

慢慢鬆開了那根戳著的牙籤：「情之一字都是自私的，不管你心裏有沒有我，可我不想你心裏有別的。就算不是你主動的和_圖_書，我也不想！」

我看著他那樣子，突然感覺墨修心裡頭的擔憂或許比我更多。

八尾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只是戳著小塊的蘋果餵給那具軀體吃。

我聽著墨修的話，總感覺這和知道的故事不一樣。

而且兩族的後果都不好？塗山差點被滅族了嗎？

「你第一次見到那條本體蛇神識失控的時候，我很難受……明明我和他一模一樣，可你看到我不會有感覺，看到他卻是那樣深情不能自已。」墨修手裡的牙籤戳著雪梨肉沙沙作響。

「我不過是引情絲，感受龍靈對他的愛意就不能控制？那條情絲在你體內，你就能控制嗎？」墨修突然扭頭看著我。

伸手勾著我腦後長長的頭髮，沉聲道：「和我一樣，也會逃離執念，然後慢慢忘記最先的執著？想著重新開始？」

牙籤換了一塊梨戳著：「何悅，我寧願你沒有感情，也不願你受控于那段感情。」

墨修冷哼一聲，朝我幽幽的道：「古籍有記載的九尾只有兩隻，一隻將九尾一族從神壇拉下來，一隻卻害得九尾一族差點被滅族，不得不轉移青丘。可這是塗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