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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靈卻用眼睛上下掃了掃我，沉聲道：「何悅，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模樣嗎？」

墨修療傷好像都喜歡在水中，既然有了井，多泡泡對他現在的情況也好。

「何悅，你現在內心毫無波動，可你依舊在報復，是不是？」蒼靈說完，沉眼看著我：「有些事情，你自己看不破，是你自己不肯承認。」

「你看上去的每一步自我選擇，其實都是他們設計好了的呢？」蒼靈的話，就好像一杯冰鎮過的竹心清泉，讓我通體發冷。

不過在蒼靈眼巴巴的注視下，我也沒有還給他，而是依舊收在寬大的袖兜里。

蒼靈聽說我要去打風城打獵，用一種極為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蒼靈聽說我讓他引活竹做椅子，氣得臉都變得和身上那件翠綠的長袍一樣綠了。

「何悅！」蒼靈卻一臉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沉聲道：「你是斬情絲后傻了嗎？你把墨修這樣泡井裡，算怎麼回事？」

嗤笑道：「你想想，你為什麼會回清水鎮？是因為你和墨修是從這裏開始和_圖_書的，是因為這裡有那神道界碑……」

「這是我挖出的地底水源，也帶著一點點龍氣，你以後給墨修喝，給他泡澡都可以。」蒼靈說完，朝我伸了伸手。

「就算你想震懾住那些人，以你的能力，根本就不用這麼極端的法子，對吧？」

「有道理！」我深以為然，引動飄帶，準備將墨修引出來。

我安然的坐在上面，引著飄帶挽好黑髮，看著蒼靈：「說吧。」

這是蒼靈第二次，在我面前表達這種極高的精神領悟。

所以他居然忙得不亦樂乎，以竹根掘地，還真幫我挖了口井。

「我雖以碧海沉浸操蛇於家上千年，可……」蒼靈拍了拍自己的身軀，輕笑道：「也遊歷人間無數，觀看人生百態，更甚至領悟世間真諦。何悅，你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想的是什麼？」

蒼靈倒也算上道，估計當年于古星從清水鎮逃離后，也是他幫忙找的地方建了操蛇於家。

從天怒颶風之後，似乎整個清水鎮不再受困龍井以及和圖書回龍村龍家布下的那升龍棺的氣勢影響，所以蒼靈挖出的井水甘甜凜冽，還挺好喝的。

「你說的啊，效果更好啊。」我突然不太理解蒼靈的意思了。

但見他伸手，我還是搖了搖頭：「放心，不會用來浪費的。你再幫我用竹子弄個大桶吧，給墨修泡澡。」

就算何壽值得信任，可他對阿問感情濃厚，我離開巴山，沒有像何歡他們一樣的阻止已經不錯了。

他復又冷呵了一聲，然後一伸手。

為什麼要這麼在意？

既然墨修沒有自焚而亡，依舊是有無之蛇的蛇身，體內那些神魂還在，我帶他來清水鎮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嗤笑道：「竹雖空而無心，上有凌雲志，下有咬定青山不放鬆之堅韌，都是人類形容竹子的。」

蒼靈卻看了看我，輕聲道：「你現在想事情的角度與常人不同。比如去風家打獵異獸來喂蛇娃，比如將墨修栽蔥一樣的栽在深井裡泡著，你就沒發現，這有點像泡蛇酒嗎？」

我沒有接話，而是拿起編著的和-圖-書籃子進去了。

「如果他們看透了你的每一步動作，在每個關鍵的卡點，設置了誘餌，或是障礙物，就像人類誘捕獵物一樣。」

所以我圍著井坐下來，拿著竹心清泉喝了一口。

「我能有意見嗎？」蒼靈將那編好的籃子扔給我，冷呵道：「我有意見，你就殺了我，是不是？」

「呵！」蒼靈冷呵一聲，盯著那口才挖出來，朝外涌著清水的深井：「你指使我倒是順手得很！反正墨修淹不死，你直接將他丟進井裡泡，不是更直接了斷，還汲取地氣，恢復得更好。」

低聲道：「我們去打獵，墨修怎麼辦？」

「有阿寶啊。」我無所謂的將所有碗筷收好，朝蒼靈道：「你去弄幾個鍋什麼的，我也好給阿寶做飯，就吃竹筍吧？你沒有意見吧？」

我先是一愣，跟著就明白了，他是怕我拿竹心清泉來給墨修泡澡，太過浪費了。

還別說，所有東西安排好了，還是挺舒服的。

雖然形勢上看起來不太好，可結果更好，不就行了？

只要墨修不和_圖_書死，那些有無之蛇就不會放棄他，自然不會讓他死掉。

「你做的一切，其實依舊在兜圈子，可能依舊在那所謂的天禁，和那條本體蛇的設計中。」蒼靈瞥眼看著我。

我以為是剛才吃了鮮美的蒸鳥，所以又抿了一口，還刻意在嘴裏漱了漱口，然後吐出來，再喝了一口。

阿問的話，我現在對於他參与這些事情的目的，很懷疑。

「還有你從巴山離開時做的事情，其實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你明明可以不吸食那些鳥雀的生機的，也可以不吸食飛羽門那隻神鳥和那個火屬女子的生機的。」

蒼靈瞪著我吐出來的那口竹心清泉，瞪著我的眼睛，恨不得直接將我拉入竹根下面，當肥料。

蒼靈點了點頭，輕聲道：「我來弄浴桶，你別亂來。」

朝蒼靈道：「用活竹弄把椅子吧，我聽你好好說說，我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可就算這樣，竹心清泉也沒有好喝多少。

「你就不怕那些蛇娃吃掉墨修？」蒼靈編著籃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現和圖書在沒了心，所以一點都不上心啊。」

所以蒼靈這種一直以冷眼旁觀，卻又中立的方式，看著的，確實分析我目前處境最好。

連沐七那樣聖潔隨和的神獸白澤，對我也有要求。

「這不算亂來吧？」我突然發現，蒼靈比我更注重形勢了。

幾根拇指粗細的竹子從我剛出吐出的那口竹心清泉處破土而出，飛快的纏轉成一把椅子。

我現在的情況，太過迷亂，涉及的人物太多，而且我確實沒有人可以信任。

「蛇娃看著啊！」我瞥了蒼靈一眼，沉聲道：「你放心，墨修不會這麼容易被吃掉的。」

我看著蒼靈的表情，突然明白，這種事情確實不像是常人的思維。

「可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就留下來了的。」蒼靈目光如炬，盯著我道：「有無之蛇也好，沐七也好，他們都能看透時間。」

可我轉了轉手裡握著的石刀，如果他不動手，我就自己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墨修刻意調整溫度，不冰也不熱，有一種悶嘴的溫度，喝到嘴裏也沒有那種清甜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