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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說華胥之淵是什麼樣的吧，怎麼解決了風家，怎麼把這些……」我伸手指了指那個蛇團，輕聲道：「天晚了，我們也要休息了。你就長話短說，大家都舒服。」

胡一色嘆了口氣，幽幽的苦笑道：「這是以前當風水先生，混飯吃時的習慣了，講話要似是而非，才能誑得住人，才能要高價錢。」

物傷其類，所以墨修見不得別人對蛇族做什麼。

當下點了點頭：「好，我們去聽胡一色說說華胥之淵。」

原來受過的所有委屈，我並不是不記得。

所以我不想理會阿問，更甚至原先對墨修的那些抗拒，也只不過是我內心的叛逆，想為自己報復，出一口氣。

我點了點頭，果然還是墨修最了解我。

等我們到竹屋的時候，墨修引出來的那個纏著黑泥的蛇團又小了一點。

「而不是直接將他丟棄開，讓他自生自滅，外面那些普通人也一樣的。」墨修聲音居然帶著無比的沉穩。

更甚至在我坐下的時候，他還伸手幫我扶了扶肚子，搞得我好像真的是個臨產的孕婦。

胡一色看著墨修，和_圖_書還感慨了一句：「有夫如蛇君，何家主還復何求啊。」

要不然，不會突然就勸我的。

他一直講不出重點，或者說他還想套套近乎，寒暄一番。

因為沒有阿問，我和墨修對抗不了那些慢慢顯露出來的勢力。

墨修來找我之前，怕也是和胡一色聊過幾句了吧。

到現在，我發現自己的實力超越了阿問，超越了蒼靈，超越了巴山那些人，超越了龍岐旭夫妻，我就開始變得叛逆，我不想再按他們的希望來做。

其實後面所有的一切，可能就是我有能力反抗自己被編織命運后的叛逆。

他倒也是坦然了，乾脆再次連被子抱起我，朝胡一色道：「先生稍等，我先送何悅進去休息。」

「我所求的就是問心何悅啊。」我抓著墨修的被角，對著胡一色磨了磨牙。

我扭頭看著他，突然發現，墨修終究活得比我久，至少意識活得比我久，所以他的認知比我清醒很多。

胡一色見到那把石刀，朝我點了點頭。

微微的低咳了一聲，墨修幫我掖了掖被子。

等墨修幫我將被子m.hetubook.com.com掖好，這才沉聲道：「何家主，以為我是代表阿問來的？」

以他將隱居的人設拿捏著這麼准，不會輕易破開設定。

蛇君說話，只要他願意，還是挺委婉的。

「墨修，我最多救他們不死得這麼慘這麼快，卻不能真正的救他們，不能讓他們達到那個覺醒的輝煌時代。」所以我有點消極。

「我知道。」墨修提著我的手，輕聲道：「因為天禁。」

那還不如我主動開口問，免得這些平時耍嘴皮子混飯吃，貫口一套套的人在這裏講空話。

我聽著只感覺煩躁，連腹中的蛇胎，好像也有點不安了。

他朝我慢慢的伸開手，輕聲道：「何家主認為什麼是蛇？」

天禁之上是什麼，我們到現在都沒有觸及，可不過是一道天禁，就讓有無之蛇也好，其他的先天之民也罷，瞬間就消停了。

墨修原本抱著我騰空而起的手，頓了一下。

墨修拉著我走過去，然後一伸手，居然真的又搞了床被子出來，幫我墊在那石椅上，扶著我坐下。

墨修轉眼看了看胡一色，好像也有點和圖書無奈，朝我道：「華胥之淵或許和當初的蛇棺一樣，並不是一具棺，而是一個很超然的東西，得從道和悟開始講。」

根本不用看我，直接就將我放了下來。

八尾身為天狐，而且是問天宗的何物時，也為同族被剝皮為衣，而傷感。

朝胡一色道：「何悅現在沒有心，所以先生就不要奢求她有耐心了。」

我記憶里，我當了十八年的人，我怎麼會不為那些普通人傷感。

他說得沒錯，我到現在一直不能像九尾說的，從思維上突破，就是因為我一直認為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

抬眼看著天空，沒有站在竹尖上，根本看不到那些衝天的彩色光束，但能看到飄過的絲絲雲絮之下，那一顆顆微亮的繁星。

朝胡一色道：「先生如果再開講的話，還是講這種直白的吧。」

我沉吸了口氣，扭頭看著墨修：「這種打機鋒的事情，你們談吧，你聽過後，再告訴我就行了，我去睡了。」

「可能救過一時是一時啊。」墨修拉著我的手，柔聲道：「就像阿寶，你不可能一直陪著他。但你能在他還幼小的時候，引和*圖*書導他，教導他。」

我也順從著阿問他們，就算我內心抗拒，可我依舊迎合著他想要讓我做的事情，以及希望我做的事情。

當初那些方士想抓墨修這個蛇君，放出那條大蛇，墨修還順手救了。

理了理思緒，拉著墨修往竹屋走去，輕聲道：「就算我們現在苦苦抗爭，救了這些人又能如何？他們依舊處於天禁之下，無論是意識，還是體魄，都受天禁所限制。」

就好像一個慢慢消融的雪團，變小了，卻並沒有見到有什麼水啊之類的流出來，就是那樣的消失了。

胡一色一直捏著銀須，淡笑的看著我們。

其實我從來沒有真正的正視過自己的內心。

手指轉著那把石刀，直接丟在桌上：「這也是華胥之淵的東西嗎？」

「所以風少主無法進入華胥之淵時，才會想著從巴山找風太息，想借風太息之身進入華胥之淵。」胡一色沉眼看著我，輕聲道：「現在風望舒就在華胥之淵，至少我神遊而歸之前，她還在！」

胡一色卻搖了搖頭，沉眼看著我道：「我也可以講一點直接的東西，何家主可知道，何辜和和*圖*書張含珠其實也是從華胥之淵出來的。」

「你說得太直白，別人一聽不過就是這麼回事，哪還肯給錢。」胡一色捏須無奈的輕笑，臉上那種仙風道骨也淡了許多，儘是對生活的無奈。

以前在清水鎮，這些事情一波接一波的往我頭上來，我沒有能力反抗，所以我依附著墨修，就算知道自己在墨修眼裡，只是個替身，也沒有多少異議，因為沒有墨修，我可能立馬就死了，我只得妥協。

我這種悟性低的，對古文造詣不行的，聽了半天，就聽了個繞口令！

他們說話，總喜歡跟論道一樣，說得玄之又玄。

我扭頭看著墨修，輕聲道：「其實我不想管，是真的感覺無力。」

沉聲道：「風太息捨棄的身體，其實也是具石身，而且她的身體一直都在回龍村，就是那個閣樓。她那具石身一直與華胥之淵相通，這點風家那位少主風望舒也知道。」

胡一色捏著鬍鬚的手頓了一下，呵呵的笑道：「何家主，果然爽快。」

而墨修，一直比我更了解我的。

胡一色已經沒有再看著這個蛇團了，而是坐在石桌邊，淡然的捏須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