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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墨修，還有阿寶，阿貝，阿乖……

可現在，我發現死真的是最容易的。

我本能的盯著他的心口，那個曾在神母之眼那裡是個大血窟窿的心口，這會衣物完整，完全看不出來了。

「你還真的只是讓我幫你確定，墨修這條有無之蛇會不會有事啊？」何苦臉帶笑意，扭頭看了看沐七和他背上的軀體。

扭頭看著我，輕聲道：「你來找我，就證明你已經看透了墨修四面受敵的處境，所以想挽救墨修。但只有這一個辦法，我才會救他。」

「天禁之下，不容有神。但南墟卻不在天禁之列，要不然堆成骨祭壇的哪一個，在以前不帶個『神』字？」沐七好像知道我看什麼。

我想自己活著，想墨修活著，想所有親近的人都活著……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完全不夠用的，畢竟他們能預見，而我卻不能。

因為她還記掛著我，記掛著張道士。

可為什麼要有三粒綠珠？

耳邊聽著何苦咀嚼著蘑菇的聲音，我一步步的跟著沐七往那骨祭壇走去。

不過他想好了一切，連不讓墨修阻止的方法都想好了，想來這次是真的打算萬無一失了。和圖書

不過看著那晃動的珠簾後面，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沉睡著的臉，我還是義無反顧的伸手掀開珠簾，抬腳走了上去。

我那時總以為，何苦求死，就像何壽問天，何極問地一樣，只不過是追求一種極致的境界。

「牛二。」沐七卻馱著那具軀體依舊在步步往上，扭頭輕喚了一聲：「去神母之眼。」

我根本不知道牛二再次去神母之眼會做什麼，但還是轉眼看著沐七，和他一步步的往上爬。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你放不下，所以才被他們拉扯著受累。」何苦呵呵的笑，一路走在旁邊，吃棉花糖一樣的扯著那朵蘑菇吃。

依舊和上次一樣，我每上一階，那些堆砌成祭壇的白骨上，慢慢的有青白筋絡慢慢涌動，跟著血肉慢慢生長。

我只是輕嗯了一聲，扭頭看著何苦：「麻煩師姐幫我去神母之眼看看吧。」

等到了骨祭壇的時候，他也沒有像上次那樣，再化出半人半獸的形態，而是依舊是白澤的樣子，馱著那具軀體，扭頭看了我一眼，就跨上了骨祭壇。

可這樣，墨修就真的感覺不出來了嗎？沒有絲毫的區別和-圖-書了嗎？

只是我剛上一階，牛二就歡喜的跑了下來。

我都只是聽著，曾經何時，我也心如死灰，總想著一死了之，死了就好了，死了就算了。

就像九尾說的，我就算黑髮能吸食萬物生機，神念能涌動控制，卻依舊是普通人的思維。

所以我看著何苦遞來的那朵蘑菇，搖了搖頭，只是引著飄帶將自己護得更緊了。

張含珠也進去過，出來也沒有變成神母。

我的執念比她更深……

可現在看來，她是真的一心求死，想擺脫活著的一切。

輕聲道：「你真的打算好了？」

我就得好好活著，活得比所有人都好，活得讓那些掌控著我的人，反而被我掌控。

我聽著有點啞然，以前回龍村的牛二確實失了一魂一魄智力與常人有點差別，可後來加入潛世宗后，好像殘缺的魂魄被補全了，智力也與常人無異。

「如果你不想進來，那墨修就會完全被有無之蛇的意識佔據。按理阿乖出世，也會成為一條有無之蛇，可墨修和你都不願意，加上天禁之上的存在強行施壓，讓阿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沐七是預見了還有兩次和*圖*書，還是預見了什麼？

祭壇很高，這次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和沐七，所以爬起來，其實也很快。

人也變得和單細胞生物一樣，可以一分為二，更甚至連記憶都可以和電腦一樣的導入。

其實南墟是可以用飛的，明知道時間不多，可沐七依舊沒有騰飛，四蹄穩穩的走著。

也就是說，南墟的存在，和蛇棺之下一樣，是沒有天禁的。

扭頭看著那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軀體，我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很搞笑。

「不用。」何苦朝我揮了揮手，直接跳下了祭壇，追著牛二而去。

那祭壇其實挺高的，上次我上去，還是墨修拉著的，這次想上去，不用飄帶是不行的。

扭頭有點詫異的看著沐七，他卻只是淡定的看著我：「這裡是南墟，一切皆是真。」

只是好奇的看著牛二跳下了祭壇，跟著若無其事的朝著神母之眼那邊跑去。

馱著那具軀體慢慢往上，輕聲道：「你現在所見的骨祭壇只是一面，等你進去后，就能觀六合，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和你看到的不一樣了。」

牛二知道我的看什麼，連忙扯開衣服，朝我道：「我沒事了，沐七幫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捏了一顆心。你看，還在砰砰的跳呢。」

我只是朝何苦道：「多謝師姐了。」

真的是厚顏無恥啊！

牛二好像想到了什麼，朝我呵呵的笑了笑：「沐七說你來了，讓我再去神母之眼，這樣墨修就不會醒了，不會來阻止你們要做的事情。」

畢竟我成了神母，阿乖根本用不著請沐七幫忙，我自然會讓沐七幫著照料阿乖他們，還是無限次數的。

因為小時候，他也吃過何苦制出來的糖丸，吃完很痛苦，卻沒有死。

沒一會就到了那個綠珠垂簾的地方，沐七馱著那具軀體，直接穿過那以他銀須穿成的綠珠簾。

但飄帶的術法在這裏不行，幸好我初學了騰飛術，和何苦慢慢的往上爬。

阿寶，阿貝，阿乖，於心眉，問天宗的人，巴山的人，更甚至有可能的話，我連清水鎮那些人都想讓他們再活著……

也就是說，牛二當初那補全的魂魄，不是真的？

他扯開的衣服下面，宛如古銅的膚色下面，當真有著一顆心臟怦怦地跳動，撞擊著他的皮肉，強而有力。

當初神母之眼，他剜心獻祭，我以為他只能活在這骨祭壇之上了的，沒想ｈｔｔps://wｗｗ•hetｕｂｏｏｋ.com•cｏｍ到沐七還能和當初蛇棺裏面的龍靈和墨修一樣，隨意創造軀體。

「墨修其實也成了有無之蛇的叛徒，神母也不允他存在，問天宗和外面那些普通人，自然也不容他這樣日夜吞食萬物，他四面受敵，當初那條本體蛇和魔蛇都死過了，你以為外面那些人就沒有殺掉墨修的辦法了嗎？」沐七身體已經一半進入了珠簾之後。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感覺有點好笑，明明是他逼出來的事情，他卻能裝著若無其事，還用「救」這個字眼。

他還提到過，何苦想盡了辦法想死，有一段時間更是以毒藥為食，卻都還活著。

憑什麼要去死？

他依舊臉帶憨厚，看著我道：「你又來了啊？沐七幫你找了一下最好的辦法，以後就會有兩個你了，這樣你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一粒不就行了嗎？

何辜以前說過，他其實也是不會死的。

在叮咚的綠珠碰撞聲中，扭頭看著我道：「你進來，我就讓牛二再次剜心獻祭，將墨修體內那些蘇醒的有無之蛇意識重新封入地底深淵之中。」

但回到南墟之後，好像又與當初回龍村沒有什麼區別了？

而我，終究不過一介凡人，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