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好像無所謂的嗤笑了一聲：「你不是好奇，為什麼南墟會有應龍嗎？其實就是那條應龍在這裏生長的啊！你不是知道嗎，越是強大的東西，所需要的生機就越強。」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當初諸神之戰，不是最後還有留存的大神想追殺阿熵，最後因為阿熵將自己真身藏在九峰山尋木之下，神魂藏在西歸，這才逃過一劫，後來這些龍蛇之屬的大神這才又重歸了天界嗎？

我一時接收的信息太多，雙腿有點發軟的坐在地上，低喃道：「人會想辦法撈起那條大魚。」

所以那是一場自衛戰？

不過他說著，復又嘲諷的笑了一聲：「如果不像，沐七也不會認你了。」

似乎沒什麼感覺，腳上長出無數的根須，扎進了土裡。

「這卷蛇紋典籍是太一錄下的，華胥的神魂是你。而女媧是你神魂抽離后所化，所以風家嫡系有專門研究這些古籍的，風望舒就是現在唯一僅存的一個了！」蒼靈說完，盯著我道：「別以為你有神念，就把文字想得太簡單。」

慢慢的朝竹林走去：「你們以和_圖_書為天禁是對你們的禁錮，其實如果是對你們的保護呢？」

「他們為什麼要到這裏來？」我突然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猛的將插到細沙中的手拔|出|來，站起來盯著蒼靈：「你們也好，那些龍蛇之屬的大神也罷，為什麼要到這裏來？」

他這一躺下，所有接觸到沙土的地方，都長出了竹根，然後冒出一叢叢的細竹。

「既然她這麼厲害，當初諸神之戰又是怎麼回事？」我知道蒼靈能聽見。

走了兩步，復又回了過來，輕聲道：「你就這麼放心應龍和墨修去西歸？如果太一不想你和墨修在一起，湊合了他們倆呢？」

「撈的話，那條大魚遭殃了，其他的小魚小蝦也會被撈走。其實這還算好的，如果那大魚掙扎，抓魚的幾次沒抓大，最好的辦法，就是抽干水，一鍋端！那整潭水裡的東西，都得死！」蒼靈盯著我，輕聲道：「所以你不能當這條大魚，阿熵也不能，華胥更不能。」

我看著蒼靈那已經完全變成竹根的雙腿，理了理思緒，輕聲道：「你不是一直從諸神之戰前m.hetubook.com.com就在了嗎？難道你就解不開那捲蛇紋典籍？華胥也一直都在，她也有神念，應該認得蛇紋啊，怎麼還要靠風望舒來解開那捲蛇紋典籍？」

蒼綠的一叢，卻依舊能看出個人形。

「這裡有界碑啊。」蒼靈嗤笑一聲，低聲道：「我跟你說過的，後土很偉大。這些界碑，是她頭顱還未被砍下時，自斷四肢，自己動手削骨為碑，親自刻錄的。」

蒼靈似乎有點受不了，宛如殭屍一般從那叢細竹中又穿了出來。

「她雙腿骨全部豎在風城了，當時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將雙臂的骨頭立在這裏圈了塊地。可想來，那時她已經預見後來蛇棺的事情了。」蒼靈低呼了口氣。

「他們那樣強大的存在，需要找一個沒有被消耗多少，能很好滋養後代的地方。就是一個新的、乾淨的、肥沃的水潭。而……」蒼靈朝下指了指，輕聲道：「這就是這個新水潭！」

後土連有無之蛇的神魂都能困住這麼多，怎麼就自己死了？

我手依舊在細沙里抓著，這些沙土。

「所以我勸你們www.hetubook.com.com，別破天禁，別去折騰。找到風望舒，要回那捲蛇紋典籍，直接毀了。」蒼靈好像有點疲憊的搖了搖頭。

低嗯了一聲：「知道了。」

過了許久，才抬眼看著蒼靈：「你這樣說，不怕太一聽到嗎？」

這才沉眼看著我道：「她和你很像，很像……」

「可如果有一天，一條大魚突然躍出水面，別說看不見，嘩拉的水聲，更甚至遊動時的形態都會被看見。你們人會怎麼樣？」蒼靈臉帶著無比的認真。

這也相當於後土的心血了吧。

「你們不是休整一下，要去攻打南墟了嗎？我就是想起以前的後土，所以有點傷感吧。」蒼靈慢慢的躺在沙地上，攤開四肢。

他走了兩步，扭頭看向我：「一個水潭，如果有個保護罩，裏面都是些看都看不見的小魚小蝦，路過的人是不是就不會理會。」

「你和沐七對過手，就算他殺不了阿熵，可阻止阿熵剜心還是可以的。」蒼靈也慢慢將手伸進沙子里。

蒼靈並沒有說話，那些竹葉沙沙的震動，發出嘶嘶的聲音：「你別忘記了，天外有天ｍ•ｈｅtｕboｏｋ.ｃｏm.com。後土再厲害，華胥再強大，也不過是一顆星球。太一還有要應付的東西呢，那些龍蛇之屬的大神能重歸天界，就可見多厲害了。你以為當初諸神之戰，是你們本土那些由你們創造的神獸自己斗？」

除了沐七，連阿問都少有說後土的事情。

「他創立潛世宗，殺神除異，你以為他心中不煎熬？」蒼靈語氣幽森，低喃道：「只是各自所站角度不同，看到的高度不同罷了。」

我從來沒想到蒼靈會跟我說這麼多的話，還是用這樣輕淡如竹的神態。

不應該大殺四方的嗎？

手復又往沙地里伸進去了一些：「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麼多？」

蒼靈見我抓著，復又輕聲道：「哦。如果不是她留下話，沐七也不會讓阿熵有機會，剜出阿問這顆心的。」

「所以後土對沐七留下了話，天禁之下，不容有神。」蒼靈抬著頭，看著天空。

這是阿問當初為了應對天怒洪水，直接用真身息土鎮洪后，留下來的。

「我能說這對我而言算得上外語嗎。」蒼靈皺了皺眉，嗤笑道：「你是個人，別說世界各地其他的語言www.hetubook.com.com你都認得。也別說甲骨文，就說大篆小篆你認識幾個？還有很多繁體字，你也不認得吧？當時蛇紋鳥語，多得很，又有誰會想到都去認！」

「需要沃土啊。」竹葉沙沙的作響。

偏頭看著我道：「大家都要生存啊。就像現在人類，不是也嫌棄地球資源不夠，想往外探索嗎？你們行，人家是神啊，就不行了嗎？」

我一時接收了這麼多事情，腦袋轟隆隆的作響。

現實就這麼殘酷嗎？

可我只感覺麻木了，坐在地上，手在細沙上不停的抓挖著。

「我言盡於此，你自己拿主意吧。」蒼靈抬腳就要走。

我盯著蒼靈，只感覺心頭一陣陣的發冷。

蒼靈很少跟我們交談，他更願意給阿寶講故事，看著蛇娃在竹林里遊動奔跑，好像也不太想理我們。

輕聲道：「我只想告訴你，沐七做了很多事，但都沒有大錯。他為了後土，守住這個水潭，一卷《白澤圖》叛盡同類，你以為他心中不愧疚？」

輕聲道：「沐七不過是她養著的神寵，就能知過去，曉未來。想來她也是能預見一些事情的，所以特意留的吧。」

半晌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