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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中年男子，打扮儒雅，留著兩撮小鬍子，應該是這次招募雜役的管事什麼的。

他要不是有一點點記仇異物會，併為了賺銀子和升階拿固定俸錢，才不來這裏呢。

雲雪山並不陡峭，走過一路繁花修竹之後，便是一大片青翠的松林。

看得出來，這孫管事對長相要求頗為苛刻。

這裏，會是他今後調查的重點。

不過也有意外。

於是上岸之後，林香織率先一溜煙竄進了樹林里。

還有就是，他身處霉運之中，腳時不時會踩隱藏的坑裡，樹上的野果也會掉他頭上。

不管是游泳、跑腿、烤肉、洗衣做飯，以及一個差一點考上秀才的讀書人身份，都好像和門房扯不上關係。

不知道是受到剛才接頭氛圍的影響，在拆信的時候他都小心謹慎，生怕隔牆有耳或有眼。

「季門房，明早卯時三刻，在前面的那片竹林口匯合，期間不要亂走動。」

站在地勢稍高的地方，可一眼望見山下如畫的風景。

最主要的是，變成一隻貓后，雖然四肢變短了許多，可也更適合偷襲啊。

至少先混進來了。

小鎮名叫「集雲鎮」，阡陌交通、屋舍儼然，時不時有各色馬車經過，顯得頗為熱鬧。

說著，他指了指茶壺底部。

季缺的眼神變得冷淡了一點。

這個時候，孫管事走了過來，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終他站在了一個年輕男子身旁，說道：「你可以下山了。」

他以為自己最大概率會被分進廚房，誰想到……

「放心，我很公平。」

這堪比前世找工作的現場，還未到山門，那種卷的意味已開始飄散。

這時，引他來住處的一位姑娘提醒道。

不知道是因為那封情報影響了心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季缺對這湖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同。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因為看得出來，那小鬍子男人很不好說話。

旁邊跟著的下人不由得附和道：「少爺你說得真妙。」

相對於實打實的敵人來說，一隻貓很難被重視。

季缺站在那裡，一臉淡然，不見任何緊張神色。

我難道天生就有一種和圖書門房的氣質？

「客人，需要泡腳、泡茶、泡個澡嗎？」

其他人認為這是靈動有致的風景，而在季缺眼中卻是深邃，像是藏著不少秘密。

「你長得丑。」孫管事冷漠回答道。

「我長得丑？我怎麼可能長得丑！我是我們鎮上最好看的年輕人。」年輕男子震驚道。

「會做什麼？」

「好了，你去當門房。」

比如昨晚提醒他擾民的兩個熱心小夥子，就對他十分客氣，一見他就誠惶誠恐的微笑行禮，他只能回笑回禮，弄得後面雙方臉都笑僵了。

他按照事先的安排，住在了鎮子中一間客棧的地字三號房裡。

畢竟據說雲雪宗里的人都長得不錯。

這一下，場間的氣氛不由得變得更為緊張。

不過他很快拍了拍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小二離去，季缺坐在房間里略顯緊張。

門房其實也挺有前途的，至少他上一世就知道有幾位比較有名，那個什麼大爺來著……

雲雪宗並沒有建在山巔，而是一處地勢相對開闊平緩的山腰位置。

季缺和林香織一人一貓下了船。

總之，他已進來了，不管寧紅魚在不在，都可以開始了。

之後，又有幾人因為長相原因被淘汰。

看完那補充的情報之後，季缺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把那張紙徑直燒了。

畢竟你看那鹿腿結實有力，適合紅燒，你看那鹿肚子油脂肥美的樣子，爆炒或燒烤都不錯，至於那鹿頭，先腌一腌風乾，煮熟后蘸點辣椒面……

他一會兒夢見自己在某座古老的塔樓頂上，跟人見面，一會兒又掏出了火銃，互相對著對方腦袋，又夢見了誰被誰又扔下了樓去，把樓下的馬車都砸塌了……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對暗號，沒想到跟電視劇演的差不多，還挺刺|激。

於是，在繼姐姐白靈霜成為雲雪宗的真傳弟子，妹妹白露成為入門弟子后，季缺光榮的成為了雲雪宗的一名門房。

山石上爬著幾許青苔，古意盎然。

「去馬廄當馬夫。」

季缺站在那裡，只見下方青山若玉石，水若琉璃，伴隨著山間淡淡的霧靄，猶若仙境和*圖*書一般。

「客人，茶泡好了。」

那兩個年輕男子看著季缺和他們走在一條道上，有點懷疑人生——「今年這競爭也太誇張了吧？這書生能打死那樣一頭怪魚，應該是學過武的，甚至修行過的，還長這麼俊，竟然要跟他們一起去謀一份雜役差事？」。

「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為擅長吹簫。」

原來當卧底是這種感覺啊。

這時，前面一個裝扮儒雅的公子哥不禁感慨道：「這雲雪山不愧為鍾靈毓秀之地，從這鹿就可見一般。」

從這裏，可以清晰看見那彷彿要插入雲層的雪峰，給人一種險峻和巍峨的美感。

「田力。」

可惜，孫管事一臉嚴肅的離開了季缺那裡，反而接下來的一男一女慘遭淘汰。

有的甚至還冷眼看著他，讓他忍不住想要飆出那句——「你瞅啥？」。

……

男子摸了摸自己被扇花的臉，一臉錯愕。

之後，小二離開，季缺提起了茶壺，發現下面黏著一封信。

「季缺。」

眾人跟著他來到了一排竹舍前，那裡擺著一張桌子，一名中年婦人正在研墨。

總之，淘汰的人越多越好，不包括自己。

「擅長什麼？」

站在這裏，你甚至能感受到那上面千年積雪的寒意。

「我叫孫獨木，你們可以叫我『孫管事』，雖然你們手中都有引薦信，可這裏這次要的人不多。」孫管事平靜陳述道。

「湖底，魚屍。」是上一位探子兄弟傳出來的最後一封情報。

而以他的觀察，目前還沒有遇到一個像寧紅魚的人。

「喂馬、養馬，我來自草原。」

因為他太過英俊，從那幾個同行的年輕女子偷偷瞟他，男子時而戒備地看他就可以看出。

是天仁城好吃的吃完了，還是他那水房子住得不舒坦了？

這麼多人混在一起，讓季缺感到了些許壓力。

夜晚，季缺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

這時，他不禁思考起了一個問題，暗道：「我以門房的身份混進來了，那寧紅魚呢？」

不少人白了一眼這對主僕，不過依舊認同他的觀點，紛紛稱讚。

比如一個長得有點乖hetubook.com.com巧的年輕女子，就因為牙黃慘遭送走。

「王三水。」

剛入山門，一方清澈的高山清湖便撲入人的眼帘。

他對長相應該有自己的評判標準，一旦有其中一項不合格，就會讓人滾蛋。

松林里空氣潮濕，風一吹，松聲如濤，人走在其間，會不由自主生出一種寧和之感。

直至季缺被帶到了住處，依舊沒有想通自己為什麼會成為一名門房。

是的，對於一般人來說，要想在雲雪宗當雜役並不容易，沒有這封信，你連去應聘的資格都沒有。

這裡有一口泉眼，不斷冒出清澈的泉水，泉水匯聚成湖，成為了雲雪宗入口處最為靈動的風景。

發現季缺正在觀察自己后，那為首的梅花鹿伸長了脖子，高昂的嘶鳴了一聲，展示出了慣有的孤高和不凡。

……

因為每天季缺強迫幫助她修行，她貓身已連通十三竅穴，再加上以前修行的底子，她可以說已有了二境採氣境的實力。

季缺配合表演，點了點頭，說道：「嗯，這茶還不錯。」

不過這些都是小場面了，季缺洒洒水就應付過去了。

沒辦法，有時候美醜是對比出來的。

走過了這片如畫的松林后，雲雪宗的山門已近在眼前了。

「游泳、跑腿、烤肉、劈柴生火、洗衣做飯，如你所見，我還是一名書生，擅長『義』……」

季缺坐在屋子裡，回應道：「先泡壺大紅袍再說。記住，要正宗的。」

「好勒，你稍等，保證正宗。」

「多謝。」

旁邊的一個女子見狀，詫異道：「這粉哪買的？我竟然沒看出來，還誇他皮膚好。」

不得不說，雲雪宗是挺美的，清澈的水流順著緩坡平緩流下，風一吹，就有遠山的草木清香飄來。

季缺根本不惱怒，暗自記住了它，因為它個頭最高，腿最長，看起來應該最好吃。

這次來的人總共有二十五人，這麼一番下來后，只剩下了十三個人。

那年輕男子一臉詫異道：「為什麼？」

還好，他挺擅長游泳。

除了少數幾個同行的人，一行人皆互相戒備的，不見絲毫客氣。

回去繼續和_圖_書當公子、小姐不好嗎？

「進來吧。」

「姓名。」

很顯然，這就是招募雜役的考場了。

事實上，他附近的房間根本沒人，有一隻鴿子落在屋頂，都讓他謹慎了一下，想著要不要殺鴿滅口。

就在季缺想著這些的時候，一道「全部過來！」的聲音很不客氣的響起。

那封信里除了上一任同行的補充情報外，還有一封去應聘雜役的引薦信。

由於這是一次類似卧底的任務，一人一貓為了避免引起注意，裝作不認識。

作為一個卧底，第一要素是低調，季缺覺得自己這方面不佔優勢。

因為他早已了解過，雲雪宗這一帶，只有這裡能稱為「湖」，其他有水的地方，一般稱之為潭。

那種眼神，甚至有點鄙視和挑釁季缺他們的味道。

剩下的十多個人心情緊張，只希望孫管事能逮住某個方面，把季缺淘汰掉。

「姓名。」

不過想到這樣恐怕會弄出更大動靜，他只能作罷。

「你可以下山了，我們這請雜役，不請樂師。」

這個時候，一個裹著方巾的小二就拿著茶壺進來了。

而上方的風景則更為震撼，雲山宗錯落有致的建築，彷彿要和那高聳的雪山融為一體。

為了進雲雪宗，誇一誇這裏的鹿子沒什麼不好，那帶著他們去山門的管事聽見了，也會有好印象。

這種小心翼翼、做事嚴謹、如履薄冰的感覺，著實有一點點刺|激。

翌日，季缺打著哈欠跟著隊伍，往雲雪宗山門去了。

「姓名。」

發現眾人在看著他后，一下子羞愧難當，捂著臉就跑了。

於是季缺覺得，這群傢伙來這裏求仙緣估計只是一部分原因，更有可能是來泡妞、吊凱子的。

之後，剩下的十三人開始在那婦人那裡登記。

這個時候，孫管事摸了摸小鬍子，站在了季缺身前。

陳竹說過，寧紅魚也會混進來支援他。

「你以為塗著粉我就看不見你這坑坑包包的臉？」

男人啊，天生就有冒險的基因存在。

果然這艘船上的乘客大部分皆是去雲雪宗謀差事的，其中不乏打扮得體的公子哥和小姐。

一條寬闊的青石板鋪成和*圖*書的道路便順著坡道直通上方，這一路的樹木明顯是精心栽種過的，高低錯落有序，分佈得並不密集，所以即便身在山中，並沒有一葉障目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低調。

雲雪宗要明日才會招雜役，於是季缺他們只能在這裏暫住一晚。

「然後呢，會洗馬桶嗎？」

孫管事眼睛微眯，仔細看著季缺全身上下，特別是臉，彷彿要看出一朵花來。

這裏的鹿著實不凡，季缺也格外認同這一點。

這種小局面都興奮，又怎麼能當好一個好卧底。

奶奶的，本來屁事沒有，結果這一次接頭之後，他竟有點興奮得睡不著。

如今來看，他說的湖極有可能就是這裏了。

待住進這稍顯簡陋的門房小屋后，季缺不禁鬆了口氣。

季缺有些弄不懂，這所謂的仙緣真有那麼誘惑，竟然能讓這些人去爭著去干雜役。

這兩人長相不算差，奈何孫管事先仔仔細細看了季缺一圈，再看向了他們，以至於他們就顯得丑了。

那小二看見他后，拿著茶壺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可疑之人後，向他點了點頭，說道：「客人請慢用，注意燙。」

畢竟一個去干雜役的年輕人，帶一隻貓在身邊太過矚目。

因為這個湖有的區域太深了，水色泛青，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結果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孫管事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扇在男子臉上，一時白沫紛飛。

「那個……」

「擅長什麼？」

當晚，客棧就有個小二敲響了他的門。

很顯然，這小鎮依附著雲雪宗，進而擁有著超越其他小鎮的熱鬧和繁華。

道路盡頭，「雲雪宗」三個恢宏古樸的大字刻在一塊圓融的山石上。

一段時間后，季缺終究還是睡著了，只是睡得並不安穩。

時不時有鹿群從旁邊經過，那些梅花鹿皆步伐優雅，遇到人也不怕，清澈的眼中隱隱有孤高之意，彷彿它們是居住在此的隱士一般，顯得頗有靈氣。

「好的。」

畢竟貓貓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一行人順著石道而上，停在了山腳下的一座小鎮內。

事實上，這裏離雪山還有一段距離，卻給人一種近在眼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