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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吃！」

季缺飛動著，回頭去看，只見下面那片深沉的海域上，一枝細小的花葉正隨風搖擺。

「燉的。」

那長河裡完全是昏黃的色彩，就像是所有的落日餘暉都被裝在了裏面。

那是一團濃墨般的黑暗，遮天蔽日的。

他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出來溜達溜達。」

或者說，自他們之後，這片天地發生過一場巨變，才有了修行之事，在那些隻言片語的歷史中，他們彷彿並不擅長修行。

於是從上方俯瞰的角度，季缺發現姐姐的溝壑果然比妹妹的要深一些。

說著，他就一個滑鏟往內院去了，留下姐姐妹妹在那裡一臉懵逼。

「你想吃什麼？」

哎，還有這種玩法？

季缺詫異道：「怎麼一下子哭了呢？」

這書應該墊過桌子腳，並且是竹牌桌子。

可對於這種事，她依舊不抱什麼希望。

而季缺看得出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他甚至對所謂「入夢」、「幻術」的意思都弄不太明白。

王花見狀，抹了抹眼淚，不由得道：「我真是慌了，竟然沒想到這麼簡單的方式。」

季缺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些句子——「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化作滄海上的一隻蝴蝶的季缺，意識到自己見到的可能就是這樣的龐然大物。

季缺穿過了那池溫泉，來到了池水旁的山崖畔。

本能的，季缺揮動了一下手臂，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當那道目光投射在身上時，季缺感到自己陷入了一條名為時光的長河裡。

對於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因為那是前世莊子的一篇瑰麗詭譎的著作，他可背過不少次。

照例是一股乳白色的能量貫入了書頁中，這一瞬間，本來泛黃的書頁都變得聖潔起來，散發出了乳白色的光芒。

事實上，她和師兄很信任季缺，甚至可以說是季缺最忠實的腦殘粉。

「季哥httｐs://m.hｅｔuboｏk•cｏｍ•ｃｏm，我餓。」

睡夢之中，季缺只覺得四周一片黑暗，並且空間十分局促。

季缺心念一動，自己本體就縱深一躍，往下方的一棵雪松飛去。

悟性積攢值：尚未開啟］

他依舊是一隻滄海上的蝴蝶，看似脆弱無比，卻能看盡一切滄桑。

緊接著，一隻長著三根指頭的手臂冷不丁的從他後頸處冒出，抓向了旁邊的季缺……

作為修士，他們深知一門道法從入門到精通的過程有多麼不容易，特別是從未接觸過的領域，離開了觸類旁通的範疇，要在一夜間從入門到精通可以說是天荒夜談。

王花滿身是雪，滿臉冰渣的回來時，季缺正在和陳竹啃燉豬蹄。

王花去找秘籍了，雖然她是馬不停蹄、快馬加鞭、馬踏飛燕著去找的，卻依舊不太相信季缺。

他能感到溫泉水包裹的感覺，卻並不明顯。

「讓我吃！」

「就是我之前去雲雪宗的路上，遇到了一隻叫作『泥龍王』的妖怪，我僥倖把它打死了，可是降魔樓里並沒有這份懸賞……」

季缺看見她后，趕緊站了起來，說道：「找到了？」

這卷書很明顯是最近十年內謄抄的，它看起來老舊，實際並不是老舊，而是保存不善。

而這個時候，王花正急匆匆的跑來，說道：「公子，我師兄他，我師兄他不行了！」

那動作，和前世某款遊戲的刺客近乎一模一樣。

季缺抬頭看去，發現這裏不止是海天一色，而是沒有天，只有海。

聽到這裏，陳竹徑直哭出聲來。

季缺吃得很香，可自縛在灶台里的陳竹卻彷彿在嚼蠟。

那位姐姐說道：「那個，季公子，有何吩咐？」

這時，季缺只感覺視線一個下墜，徹底醒了過來。

王花臉上詫異的神色剛一冒出，季缺已操縱著睡著的自己往旁邊去了。

這是一片青色的滄海，廣闊無垠，不知深淺。

季缺也跟著眨了眨。

季缺走了過去，二話不說，啪的一掌www.hetubook.com.com砸在了他後腦勺上。

飛的過程中，他覺得海的顏色太單調了，於是青色的海域就變得五彩斑斕。

那張人臉布滿了深刻的皺紋，每一條皺紋就像是一條河渠，帶著古老的歲月氣息。

陳竹吐出一串骨頭，眼睛發紅，不想說話。

直到這時，季缺才慢慢有了那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對於所謂的「春秋一夢」、「夢離狀態」有了更深切的認知。

王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說道：「師兄，這麼多風浪我們都熬過來了。你連賭、嫖都能戒掉，這次一定能忍住的。」

透過這個視角，他能很清楚看到溫泉在哪裡。

莊子和孔子，比比怎麼了？

鯤鵬？

看起來既像是鳥，又像是魚。

「是嗎？」季缺思索道。

這方世界的文明應該發生過一次不小的斷層，又被修行之事改變得了不少，以至於類似孔子、莊子這些古早的百家頭目，如今只剩下了些是非非的傳說。

之後，他輕巧地翻過了窗戶，因為是俯瞰視覺的緣于，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王花在不遠處的亭子里抹眼淚。

或者說，它更傾向於厚積薄發的表象，絕非這種一夜成才的奇迹。

如今在這裏見到，還挺親切。

他灰白的底色，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巨大無比的屍骸，可是一雙眼睛卻在轉動著，如日月一般。

屋外，王花站在那裡，想聽聽動靜。

陳竹有些懵逼道：「季哥，啥事？」

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頭頂的那片海域里。

結果她聽到了季缺打呼的聲音，心頭唯一一點火苗熄滅了。

這個時候，本來「睡」過去的陳竹忽然睜開了眼睛。

本來被五花大綁的陳竹，身體劇烈扭動著，猶若一條蛆蟲，要徹底掙脫束縛。

緊接著，自己開始滑鏟、後空翻、不斷揮動著千機劍，讓其變幻出各種形態。

因為這裏的第二頁，有人在上面畫了一個「幺雞」。

季缺認真道：「這不閑著嗎？再說了，你如今是樓里管事，這事不找你www.hetubook.com.com談不行。」

年齡：17。（臨近18）

聽完季缺的講述后，陳竹眨了眨眼睛。

嘩的一聲，他操縱著自己進入了溫泉里。

他總感覺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了，忍不住騰挪了一下身體。

王花看著他拿書離去的背影，越發覺得不靠譜。

「行，那懸賞的事你看……」

在那裡，他看到了他的繭，他破繭而出的地方。

［姓名：季缺。

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黑暗的世界迎來了一絲刺眼的光明。

雪已停，有寒風，青藍色的溫泉水在夜色中如一塊碧玉。

在這裏，可以看到月色中雲浮山的美景。

就在這時，四周一下子變得陰沉了下來。

陳竹也看向了他，可憐巴巴的吞了吞口水。

更何況，即便季缺公子真能創造奇迹，在一夜間學會了一門入夢功法，可師兄身上的事，也絕非精通一門粗淺的「入夢」功法就能解決的。

原來這秘籍是一個叫「春三娘」的人撰寫的引夢功法，所以才叫作《春夢引訣》。

於是乎，陳竹很自然的「睡」了過去。

幾個靈動的起落之後，季缺來到了內院門外。

結果這時，倒懸的海面一個破碎，露出了一張碩大無比的人臉。

「朝聞道，夕知命。」是人們對於修行和課業最為美好的幻想。

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

所以如今的莊子，隔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長河之後，知曉的人已並不多了。

緊接著，他覺得頭頂那張巨大的人臉有些瘮人，變成美少女的就好了。

……

他覺得，可以拿陳竹做做試驗了。

老實說，季缺第一眼看見的是那本《春夢引訣》，他以為是那種春夢，結果翻了幾下，發現是活脫脫的標題黨。

於是那蒼老的面龐就開始變化，如河渠的皺紋消失，如墨的髮絲變白變細，如日月的眼瞳統一了眼色，當然是沖國人最喜歡的紅色，至於烏青色的嘴唇，自然該是美艷的大紅唇……

夜晚，在燭火的映照下，那本老舊的《逍遙遊》泛著黃和圖書。

聽到這個答案后，陳竹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一下。」

只見那廢棄的廚房裡，灶台發出了砰砰的炸響，煙塵瀰漫。

雪松搖晃，抖落了積雪，季缺身形一轉，已往另外一棵雪松飛去，身姿瀟洒。

季缺對此很失望，於是只能看向了那本《逍遙遊》。

海域深不可測，彷彿另外一個世界。

「先說了，你死了，我才不會替你守活寡，我遲早會嫁人的。」

……

反正在修行界里，並沒有他們的豐功偉績。

緊接著，就是陳竹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哥，我人都要沒了，你還和我說懸賞不懸賞的事。」

從這個角度，季缺發現姐姐和妹妹的大小又無從分辨了，果然視覺很重要啊。

他發現自己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裡，眼前是兩個小姑娘詫異的眼神。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他進入了第三人稱遊戲視角，俯瞰著下方，而自己的本體就像是遊戲屏幕中的角色。

如今的他頗有點靈魂出竅的感覺，或者說本來就在靈魂出竅的狀態。

技能：水陸雙棲游泳（精通），跑步（熟練），烤肉（熟練），極意·太極拳（大成），義學（大成），千機劍法（大成），逍遙遊（大成）

他覺得就算那東西不出手，就這種饑渴的煎熬，他都要頂不住了。

從這裏，可以看見那兩個小姑娘還沒有睡覺，正在一間屋子裡點著火爐烤著火，身上穿著單衣。

「那你幫忙叫小香給我弄兩個豬蹄。」

畢竟他有過從《義學》中學到「義擊」的經驗。

可季缺卻知曉其偉大。

準確的說，他能看到睡著的自己。

結果剛變到一半，季缺發現自己醒了，又沒完全醒。

師兄沒了，季公子剛看書就睡著了。

從這裏，可清晰看到上面的油污和一隻桌腳印。

於是乎，書頁無風自動，一頁頁翻過。

他感到了歲月厚重的氣息，可同時，又感到了一種彷彿沒有身體般的輕快。

「這個不好找。」

季缺趕緊www.hetubook.com.com跟了過去。

在王花出去找秘籍的時候，季缺不禁看向了灶台里的陳竹。

他覺得，蝴蝶應該能飛過滄海，於是小小的他就化作了一道流光，往遠處飛去，快若閃電。

王花點了點頭，說道：「時間太緊，只找到了這四本，有一本別人不肯賣，我直接搶的。」

皚皚白雪，層林盡染，一棵棵雪松倔強的長在腳下的山崖雲霧間。

沒辦法，再美味的豬蹄、鴨腳和雞腳，都完全比不上人的手指。

他是活的？

實力：尚可（自我評估）

季缺心念一動，那「睡著」的自己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境界：三境真元境中階。

隨即，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說道：「可是師兄和我說過，他不能睡，再睡過去他就沒救了！」

「手指，燉的。」

「領悟《逍遙遊》。」

「豬蹄！大豬蹄！」

季缺並不在意這些，看著這卷書，意念一動。

前世聽過「莊周夢蝶」故事的他，認為莊子可以說是做夢這件事的祖師爺。

可是這一次，季缺沒有體會到醍醐灌頂的感覺，反而眼皮一重，睡了過去。

季缺隨意翻了另外兩本秘籍，沒什麼感覺，於是拿起了這本《逍遙遊》，說道：「就它了，今晚別打擾我。」

「師妹，反正沒救了，你殺了我吧，我扛不住了。」陳竹痛苦道。

季缺說道：「陳管事，和你商量個事。」

於是呈現在季缺眼前的，分別是《離幻術》、《春夢引訣》、《盈夢功》，以及一本《逍遙遊》。

這時，王花見他一直盯著那《逍遙遊》，忍不住提醒道：「季公子，這本其實不算功法，只是和幻夢有些聯繫……」

頭頂本該是天空的位置，卻是一片倒懸著的海。

在這種狀態上，這些觸感都被削弱了。

他看著眼前的師妹，很想求死。

我這麼紅彤彤一管悟性給做夢祖師爺的巨作下去，那我稍微會做一點點夢也很合情合理吧？

發現季缺后，她們都出來了。

於是他敲了敲旁邊的灶台，說道：「師兄，你先做好沒了的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