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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你不是說她長得漂亮嗎？」唐衣忍不住說道。

之後，季缺就看到了他的好兄弟唐衣。

他這一兩年裡可謂不務正業，已好久沒看這些「備考書」了。

……

就是從那均勻的呼吸聲可以判斷出來，這看書依舊約等於有效催眠。

不知道為什麼，季缺總覺得他的聲音明顯高興起來。

唐衣思索道：「那吃什麼？」

唐衣翻了個白眼，說道：「那是個傻子，不是瘋子。」

不，有的時候，他甚至對一隻雞都要懷疑，懷疑這雞是不是雞精變的，正不正經。

季缺沉默了一下，接著道：「那我們是不是該吃一點了？」

季缺拿起了唐衣身上的《仁書》，翻了幾頁，唐衣開口道：「先生說了，今年必考。」

季缺碗里豆腐腦兒還沒吃完，已開始期待中午的到來了。

「不是，我今天在你堂妹那吃豆腐腦兒的時候，她把一個欠錢的人毒死了。」季缺忍不住說道。

唐衣困惑道：「你臉盲？那你和我誰好看？」

小二跑了過來，說道：「請問要多燒？」

季缺忍不住看了他平平無奇的胸口，確認這確實是唐衣無疑。

午時，唐衣罕見的出了門。

唐衣說道：「你貌似對我堂妹很有興趣。」

結果這時，院子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是別人大家小姐不要你吧？」唐衣回道。

季缺輕喚了幾聲，無人回應，於是輕輕推開了那虛掩的木門。

季缺忍不住說道：「還要等多久？」

就像如今再遇到大姨母，他依舊會把對方打飛，不過效果更高而已。

唐衣解釋道：「燒雞雞要好是第一步，黑竹縣的雞常年在竹林里跑，肉質都不錯，然後就是第二步燒了。燒雞味道好不好，除了火候外，還要看湯料，所謂『三燒』，就是用三種湯料燒三次，裏面就包含了三種層次的味道，所以才有『黑竹燒雞越燒越好。』的說法。」

唐衣回復道：「我也沒有。」

這個時候，兩人ｍ•ｈetuｂｏoｋ•cｏm.ｃｏm開始吃飯，季缺隨便吃了兩筷子菜，就忍不住感慨道：「你上輩子修了什麼福，竟能有這樣的堂妹。」

「瞎。」

季缺理直氣壯道：「當然是我了。」

幾間竹舍橫在小院後方，門窗都開著。

「不清楚。如果餓了的話，你可以學我，只要躺著不怎麼動，就不會餓得那麼快。」

他的話音剛落，季缺就發現街邊有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正色眯眯的盯著自己，並留下了一片哈喇子。

說完這些解釋，唐衣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做出一副很懶的樣子。

季缺回答道：「中是沒中，可我感覺自己比之前成熟有氣度多了。」

季缺只吃了一口，就知道是小堂妹來過了。

可當初他去白府是因為有份婚約要退，而今天是見同窗好友，怎麼弄得像是要提親一樣。

季缺搓了搓臉，說道：「五張。」

每天這樣躺著，還有漂亮的堂妹來送吃的，這麼一比，自己有一隻貓耳娘幹家務貌似就不太像能炫耀的事情了。

站在這裏，可以看見連綿的屋瓦和山坡上的竹林連在一起，以及聞到風中帶來遠山的草木清香，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遙想到了當初站在白府門口前。

說來說去，皆是因為兩個人還是那樣。

兩人經過那醫館時，季缺忍不住說道：「那天那半邊臉醫師給男人把脈，說他有了身孕。」

翌日，季缺醒來沒多久，就看見唐衣正在吃咸豆腐腦兒，旁邊是一碗甜豆腐腦兒。

唐衣忍不住嘆了口氣，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說道：「阿季啊，我覺得你不是臉盲。」

於是季缺把自己和老頭兒爭奪最後兩碗豆腐腦兒的事說了出來，唐衣困惑道：「你就打敗了一個糟老頭兒，用得著這麼得意？哦，差點忘了，當初你就喜歡找老頭兒比武。」

說著，他已把飯菜端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阿季，快進來，桌和_圖_書上有茶，你自己倒，順手給我倒一杯。」唐衣熱情的招待道。

不過他很快開心道：「你別說，你這一來我的運氣就變好了。我中午正在院子里乘涼，誰知一隻烏鴉飛過，掉下了一捲紙在我身上。我斜斜看了一眼，沒想到是銀票，十兩一張的，你猜有幾張？」

待豆腐腦兒西施走後，季缺忍不住說道：「哥？唐衣，你不是說你沒有妹妹嗎？」

唐衣之前和他說，他是去投奔自家叔父去了，他想象中這丫即便不是寄人籬下，至少也得幫襯著幹活，可如今這樣，儼然是少爺的待遇。

於是乎，屋子裡躺著的人很快又多了一個。

季缺看著這冒著熱氣的籃子，說道：「這不會又是豆腐腦兒吧？」

「燒雞。」

「這裏一直沒縣令上任，城主又不管這種小事，所以這裏人一般都是自己去講道理，通常也會遇到幾個講不通道理的。」唐衣回答道。

黑竹縣就竹子多，燒什麼都愛用竹子。

因為唐衣比較懶，他能躺著的時候，絕對不會站起來。

他嚴重懷疑這五十兩就是自己中午在城裡掉的！

「不會，那一般是早上吃的。」唐衣回答道。

是的，季缺看似經歷了不少，從不懂修行到修到了四境神念境，中途更是遇到了不少妖魔邪祟麻煩事，可依舊是當初的性格。

一陣風吹來，竹影搖曳，唐衣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又閉上了，又睜開，困惑道：「不會吧，肯定是在做夢，居然會夢見這傢伙。」

這樣的畫面一下子把季缺拉回了當初在桑水縣時的單純時光里。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她豆腐腦兒煮得真好吃。」

「好嘞，請稍等。」

「沒了。」

「很好吃嗎？」

因為遇到了太多爾虞我詐的事，季缺經常懷疑這人是不是本人。

而且他發現，自從見到唐衣后，他到現在還沒有倒霉。

結果這時，只聽見一聲「城主公子來了！」，所有人臉色皆是一變hetubook.com.com。

不知道是燒雞吃多了的原因還是什麼，他的話變多了。

「啊，還有人找瘋子看病啊。」季缺吐槽道。

「黑竹燒雞沒聽過嗎？越燒越好吃。」

當這複雜細細品嘗，會發現正如唐衣所說，有三種層次，餘味悠長。

他的表情挺開心激動，照理說這種時候，雙方應該站起來互相抱住，以訴好兄弟重逢的激動心情。

唐衣拍了拍手，說道：「可以開飯了。」

吃飯的過程中，季缺說道：「阿衣，你們這地界的人怎麼感覺有點怪？」

唐衣低聲道：「那半邊臉是個瘋子，以前因為長得俊，到處勾引少婦，有一次被人捉住了，被割掉了半邊臉，於是就瘋了。」

季缺站在那開滿菊花的屋門前，一時有點緊張。

木門內是一個小院，並無繁花，卻有修竹清泉，看起來頗為雅緻。

季缺思索道：「原來如此，那你堂妹還真不容易，賣個豆腐腦兒還要學收賬。」

這傢伙居然真的一直在堅持備考。

他雖然臉盲，但他依舊認為唐衣很好看，就像他認為女上峰胸很大一樣，是常識。

「三燒吧。」唐衣回答道。

和季缺來時一樣，午時的黑竹城人挺多，不過這個時候是飯點，絕大部分人都在攤販和飯館里吃飯，街道上倒顯得挺空曠。

直到這個時候，唐衣才從躺椅上下來，坐在了桌子前。

「你每天讓你堂妹送飯啊？」季缺忍不住說道。

季缺揮了揮手，說道：「哪來的嫂子，說了是去退婚的。」

「不然呢？」

季缺一時一口老槽不知從何吐起。

這對夫婦一看就男俊女秀，伉儷情深，並且從打扮來看，還是修士。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問我？」季缺反問道。

季缺一本正經道：「誰說的。」

唐衣眨了眨他那美麗的大眼睛，拍了拍臉，說道：「阿季，不會真是你吧？」

季缺忍不住說道：「夢見我有什麼問題嗎？」

季缺皺著眉頭，說道：「這話耳熟heｔubｏok.cｏｍ•ｃｏｍ。」

這時，唐衣忍不住問道：「那你成親了沒有？你這樣出來，嫂子不會怪我吧？」

可惜並沒有。

「這菜也做得一絕，不亞於天仁城的大廚。」

季缺回復道：「總不能是鬼吧。」

季缺打開了籃子，只見裏面是四菜一湯，僅僅從外表來看，色香味至少都佔據了兩項。

「還有呢？」

「唉，這堂妹怎麼和唐衣不太像啊，照理說應該有點血緣關係的。」

唐衣臉色大變，說道：「不會老天瞎眼，你中了吧？」

他們背上都背著劍，且沒有劍鞘。

「很有眼光這一點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呢？」

季缺忍不住說道：「那怎麼不上四燒，五燒？」

唐衣說道：「你是在大城裡待久了吧？鄉下人不就是這樣？」

……

唐衣說道：「中午我請你去吃雞。」

沒要多久，黑竹三燒雞上來了。

「小二，來兩隻燒雞。」唐衣開口道。

唐衣接過了茶杯，把茶杯咬在唇邊，吸了一口，反駁道：「我這是天性純真，不被外界影響，你還不是一個樣，一看就不像是更進了一步的樣子。」

「你們這官府都不管的嗎？」

敢這樣背劍的，絕對不是好惹的角色。

唐衣驚訝道：「我艹，還真是你，我以為你這見色忘義的不會來找我了。」

「好傢夥，還是對俠侶。」季缺一邊吃著燒雞，一邊感慨道。

在收拾碗的時候，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唐衣驚訝道：「你這都能猜中，真是天上掉下了五十兩銀子，足夠我們兄弟吃喝好些天了。」

最讓季缺動容的是，唐衣雖然睡著了，可是胸口還放著一本《仁書》。

唐衣帶著季缺進入了一間看起來不起眼的飯館，坐了下來。

兩人聊著聊著，季缺忽然開口道：「我還沒有吃飯。」

「那是什麼？」

季缺忍不住搓了搓手，說道：「你這堂妹不僅人長得好看，廚藝也好，而且我覺得她很有眼光。」

說著說著，兩人已走出了菊花巷，來到了黑和圖書竹城的大街上。

季缺一下子就聞到了裏面夾雜的竹葉清香。

老實說，重新看到這些書，季缺還是忍不住生出了親切感。

之後，季缺就看到之前那「豆腐腦兒西施」提著籃子走了進來。

「阿衣在嗎？」

三燒雞果然燒得可以！

唐衣回復道：「堂妹。」

「然後呢？」

雖然近兩年不見，兩人卻一點都沒感到陌生，彷彿兩人只不過有幾天沒見面，還在那座安靜的小縣城裡一樣。

豆腐腦兒西施看見了季缺，眉頭微挑，隨即她把籃子放下，冷淡說道：「那個，哥，我先走了。」

「你叔父家欠了你很多錢嗎？」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季缺吃得正酣的時候，果然有一種醉酒的感覺，可是越醉越想吃。

季缺問道：「三燒是什麼意思？」

季缺說道：「我這人臉盲，比較看重人的手藝。」

季缺忍不住說道：「我艹，這就有一個。」

唐衣忍不住吐槽道：「完全看不出來。」

「什麼雞？」

季缺倒著茶，忍不住說道：「你動一動會死啊，還是這麼懶。」

「你說的那個男人，說不定也是瘋子，這黑竹縣瘋子不少，你運氣一向不好，小心點。」唐衣解釋道。

唐衣躺在屋子裡的躺椅上睡著了，如一件躺著的衣服。

不，豈止是少爺，簡直是活祖宗。

而這個時候，街道上出現了一對年輕夫婦。

「你剛來，太燒了你把持不住。四燒、五燒有的老湯料，一口湯料能在一口鍋里熬幾十年，上百年，傳三代的都有，那味道就和酒一樣，越老越醉人。」

唐衣躺在那裡，說道：「吃飯很麻煩的，你等等，等等飯就要來了。」

而唐衣呢，懶，懶得改變什麼，約等於換了一個地方睡覺。

緊接著，他吃了一口燒雞，一時只覺得一股綿厚複雜的味道在舌尖綻放開來。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初領悟《義學》時的美好經歷，至少把人腦袋敲進體腔的技能是挺好使的，那這一次是不是可以試試《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