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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以季缺的視角去看，這七個舞|女雖然體態優美，舞步優美，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驚悚之感。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觀舞體驗，只有台上的舞|女在翩翩起舞，下面的吃瓜群眾只是痴迷的看著，連一點喝彩聲都沒有。

一眼看見季缺后，她愣了一下，然後猛然大吼道：「大胆妖孽，竟然又假扮，看……」

那是一座很高的舞台，舞台紅綢連著花瓣飛舞，帶著一股飄飄仙氣。

隱隱中，他感到有點奇怪，因為他進來的時間和那些黑袍人差距並不遠，除非他滯空時間較長，不然不至於已不見他們人影。

五號說的他在越秀樓底，說不定就是在這某一口缸里。

他徑直一跳，輕輕落在了水面上。

在季缺的感覺中，這裏已好多年沒什麼人氣了，他一個活生生的人走在裏面，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這地方挺適合拍鬼片的。

如今季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順著腳印，來到了閣樓的土層前。

這聲音在可怕的樓宇間蕩漾著，產生了陣陣迴音，彷彿每間房子都有什麼人在唱歌。

昏黃的光線透過水麵折射成了蕩漾的水光，站在這裏，人不僅會感到陰森可怖，還會生出一種特別孤獨的感覺。

繞過了這屏風，前方的畫面已然變了模樣。

即便已化作了貓身，林香織依舊很謹慎，生怕被那些舞|女腌在了罈子里當泡菜。

不得不說，這三人身手竟然不錯，都只比他差一點點了。

靈心道長又驚又駭，不過見季缺這麼做了，立馬跟著把鞋脫了。

站在這裏，他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四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季缺不由得拍了旁邊的那人腦袋一下，結果對方理都沒理他，腦袋被拍得下沉之後，迅速恢復到了原來位置，繼續觀看。

季缺耳朵一動，涉水而行，向聲音的發出地行去。

因為它太新太乾淨了。

不僅在於她們個頭大得出奇，已遠超人類的認知，更在於她們的一張張臉。

季缺一眼看去，沒想到真遇到自己人了。

不過身為實力尚可的傢伙，他並不在乎這東西刻不刻意，直接一記滑鏟，順著洞窟往內滑去。

季缺進到了這財神寶庫內，和之前林香織的感覺一樣，只覺得這地方因和*圖*書為泥石填充的原因，太小了，一眼就可以望到頭了。

不得不承認，她們的舞姿格外曼妙，身形妖嬈，可是你並不會生出太多邪惡的念頭。

只是對方的狀況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是的，看起來隱秘，這是季缺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印象。

而他的眼前，一隻蝴蝶悄悄飛了出來。

隨著那高大的舞|女離去，此間又變得安靜下來，猶若墳墓一般。

他走了過去，一甩手，太極拳勁一涌，啪啪兩聲將兩隻木偶擊得粉碎，女道長打了一個哆嗦，如夢初醒。

這三人果然色眯眯的進入了「人群」中，甚至不斷往前擠，後面都流著哈喇子往舞台上去了。

而如果說是靈心道長的話，這腳是不是太長了點？

季缺沒有猶豫，繼續往前走，越接近那屏風，那曲聲便越是清晰。

或者說，他們進來后又換了服裝？

片刻之後，季缺出現在了洞口的另一端，眉頭微微挑起。

這讓去青樓勾欄的季缺很不適應，要知道勾欄的舞曲一跳起來，可是有一群老色胚在下面吹口哨吆喝。

林香織隨即看向了靈心道長，說道：「之前有一隻邪祟扮作了她，只有三根腳趾，差點把我害死。」

當這個聲音出現的時候，林香織被嚇疼了，差點嚎啕大哭。

女道人搖頭，說道：「貧道剛走到這裏就看見幾個不|穿衣服的男子在跳舞，我一眼就看出他們不是人。」

「太大了。」

特別是那中間的摺扇少爺，一抬手就是一片光華，應該是祭出了法寶。

特別是靈心道長，如驚弓之鳥，叫道：「大胆妖孽，貧道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到了這裏，季缺才發現這積水並不深，如果這些破敗的樓宇有個五層的話，積水差不多淹了一層半。

曲聲婉轉，有江南水鄉的韻味，可是隱隱中又帶著一抹厚重感，彷彿古廟裡的晨鐘暮鼓。

反正沒安好心。

這三人一個光頭，一個是手拿摺扇的少爺，一個刀客，身上穿著的衣衫質地很好。

人群齊齊抬起了腦袋，眼神變得更加迷醉，配上那越發厚重的歌聲，彷彿一場莊嚴的禱告，甚至是祭祀。

季缺很擅長看女人的身材，只是這靈心道長長得一般，他就沒有多看，而那道人道袍寬大，和-圖-書又一直遮住腳，以至於現在他弄不清對方到底是大腳道長還是金蓮小腳道長。

當然，指的不是胸，而是這七個仙女的個頭，當然她們的胸也大得不是什麼大西瓜可以比喻的。

季缺看了一陣兒，並沒有發現那些黑袍人的存在。

他甚至覺得這個洞口用顏色不太一致的泥土掩蓋住了，有些刻意。

如果他所料沒錯，這應該是趙家的哪個兒子。

結果下一刻，就聽見光頭大叫了聲「少爺，快跑！」，率先從舞台上沖了下去。

季缺整理了一下自己紛亂的頭髮，決定先遠離這是非之地。

她台詞還沒念完，就發現旁邊的季缺已把鞋脫了，露出了一雙精壯有力的腳。

她賊頭賊腦伸出個腦袋，發現外面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后，跳了出來。

她的面前，兩個手掌大小的木偶正不斷舞動著，身上散發著昏黃的光輝。

於是在雙方爭鬥的時候，他默默離開了那裡，搜尋起來。

對方來者不善，這裏面又這般古怪，季缺決定先找到林香織才行。

周圍的人完全沉浸於這舞|女的舞姿之中，不可自拔的樣子，其中一位嘴巴長得老大，幾隻黑蟲子飛進了嘴裏翻騰，他也毫無知覺，依舊流著哈喇子。

而這仙氣飄飄的舞台上，有七個仙女在起舞。

「哎呦呦，我的老腰，季居士，貧道有傷在身，想我還是跟著你吧。」靈心女道人捂著自己胸口，一臉痛苦道。

舞台前匯聚滿了人群，季缺走了過去，發現這些人全部處於一種迷醉的狀態。

雖然不是搶先入門時的黑衣，可季缺已猜測可能是之前那忽然混進來的幾個人。

舞台和屏風依舊在那裡，那些高大的舞|女在那裡，圍觀群眾也在那裡，只是他們的姿態已和剛才截然不同。

昏黃的光線下，這裏面的空間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

靈心女道長看著地面上的那一片木偶碎渣，說道：「這地方邪門得厲害，貧道一進來不見你們下來，發現此地地勢複雜，於是就開始找你們，然後遇到了變故……」

在寧府里，她是見過季缺打拳的，對對方這雙拳頭很有印象。

季缺和靈心道長都聽得有點心驚，季缺思索說道：「看來這裏面確實有假扮人的邪祟，我們走在一起和*圖*書。」

季缺卻不由得微微眯上了眼睛，緣于這以下觀上的角度，不少舞|女都被看光了。

化作貓身的林香織長長鬆了口氣。

最高的那位舞|女宛若一座塔一般，圍著舞台翩翩起舞，而最小的那位也差不多一丈高，姿態妖嬈。

後方，走廊的轉角扭過了一顆大如車斗的大腦袋。

那舞|女又回來了，姿勢如蛇一般。

季缺一下子按住了她肩膀，說道：「自己人。」

靈心女道人立馬反應過來，將手移向了腰部。

而那幾個舞|女則長著如山洞般的嘴巴，等待著他們的光臨。

看著對方炙熱的眼神，季缺擺了擺手，示意其低調，說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季缺一時覺得情況不對，默默退至眾人背後……

季缺想起這女道人之前說的那精壯男子之類的話，伸手道：「道長不用說了，我大概懂了，你進來后，有沒見到我那助手？」

站在這裏的圍觀群眾，不少身上帶著一股腌味，像是剛從泡菜罈子里爬出來的一般。

看見兩人四隻腳是二十根腳趾后，林香織喵的一聲撲到了季缺懷裡，歡喜道：「果真是你，嚇死我了！姑奶奶以為見不到你了！」

他和林香織跟著進了這財神寶庫里，自然無從知曉門外的事，可季缺已在猜測，這會不會是天梁趙家的人？

是的，一對小木偶都近乎要她淪陷，這地方儼然不是她能應付的。

一陣風吹來，樓宇間的藤蔓不禁隨風搖動起來，如成條上萬條蛇在那裡擺動。

這被泥石流掩蓋的財神寶庫里，誰有空幹這種事？

季缺繼續踩著水面往內走去，只覺得越走越潮濕，以至於那些腐朽的木樑都滴出水來。

同樣的，他也發現了一個看起來頗為隱秘的洞口。

難道你們不覺得大得過分反而噁心嗎？不害怕嗎？

那不正是靈心道長嗎？

季缺看向了下方，只見這些相連的樓宇底部積水嚴重，有的地方徑直成水潭了。

林香織聳拉著雙馬尾，埋頭走著，結果這個時候，迎面走來了兩個人。

身處這陰森的環境之中，他的精神還算放鬆，因為通過實踐，他得知自己實力還算「尚可」的水平，一般狀況還是能應付一下的。

靈心道長反應極快，一下子就跳到了季缺身後，吼道：「和-圖-書大胆妖孽，貧道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那舞|女盯著林香織，厭惡道：「哪裡來的丑貓！」

貓身斷胳膊短腿，正面交鋒遠不如人身，可確實也能迷惑對手。

她口中的「招！」字還沒出口，季缺已一拳轟在了她鼻子上。

這時，舞台上舞|女的舞步變快了，樂聲的頻率也跟著加快，空氣中彷彿多了迷迭香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

緊接著，便是鈴鐺聲在耳畔響起，舞|女忽然轉身，看見了她。

模模糊糊中，他覺得這聲音還有一點耳熟。

……

她們的臉同樣很美，也掛著笑容，只是給人一種虛假之感。

林香織看著靈心和季缺，卻沒有絲毫興奮，忽然開口道：「你們兩個，把鞋子脫了，我確定一下。」

季缺沒料到這光頭還有兩把刷子。

前提是，她們不要那麼大。

她們穿著輕薄鮮紅的舞衣，露出了潔白如雪的肌膚。

屏風上畫著一棵梅樹，梅樹上開滿了如血的梅花，格外刺眼。

這一刻，彷彿飛天仙女的壁畫化作了現實。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也行，不過道長是不是傷得有點重，腰痛都轉移到胸上了。」

最終，季缺看向了自己所處樓宇的地板，確認了這裡有腳印，推測這裏最近有人活動過。

這是季缺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隨即，她看了一眼那地上木偶的碎木片，老臉一紅，說道：「那幾個男子不斷誘惑我，還好貧道定力好，不然就淪陷了。」

就在這時，一道妖嬈的聲音忽然響起——「走在一起，去哪裡？」。

「我看見你了！」

結果他剛走出一段距離沒多久，就看到三人正色眼眯眯的往這邊走去。

那腦袋杵在那裡，上面扎著一支梅花珠釵，正陰冷看著他們……

靈心道長大駭，驚恐道：「果真是妖怪！季居士，你我聯……」

過了良久，林香織才敢悄悄往外走，如今的她只想快點找到季缺，離開這鬼地方。

靈心女道人驚魂未定，不禁問道：「季居士，此地邪門得緊，我們該怎麼辦？」

季缺穿上鞋子，說道：「你為什麼要看我們的腳？」

結果就在這時，那光頭腦袋忽然散發出了一陣金光，緊接著，就是一聲大吼聲響起——「大胆妖孽，我一看你就不和*圖*書是人！大威天龍，世尊地藏！」。

這蝴蝶飛出的剎那，那本來在空中飛舞的舞|女消失不見。

周圍皆是爛泥和爛樓，宛若黑白鬼片一般，而只有這面屏風又新又乾淨，像是有人剛剛把它做出來，又打掃清洗了一番，擺在了這裏。

說著，她一揮袖，林香織只感覺一陣狂風襲來，整個人就被扇飛了出去。

黑衣人還是靈心道長？

這屏風少說也有五六人高，杵在那裡，宛若一面牆。

舞台上的七名舞|女輕輕一躍，身體徑直脫離了舞台，在空中飛舞起來。

季缺見他們被迷惑，自然不會阻攔，默念道：「讓他們去送死。」

結果他剛走過了一條迴廊，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男人，這般精壯的男子要助我修行？」。

林香織一臉懵逼的看著她，暗道：「這還用你說？」

前方，那積水隨著地勢升高逐漸遠去，季缺上了岸，看見了一面巨大的屏風。

雙方一個照面，差點跳起來。

而令他失望的是，那些腳印在到了這裏就消失了。

是的，那偌大的舞台上，七個舞|女宛若壁畫中飛出來的仙女一樣，很容易讓人沉迷。

而幾個舞|女則已全部趴在地上，像蚯蚓一般蠕動著，早已不見當初的肅穆。

季缺說道：「先找到我那助手，不如我們分頭行動，找到之後便以……」

於是他翻過了兩堵牆，只見青衣女道人正不斷揮舞手中的拂塵，一臉迷惑。

他第一反應就是那所謂的財神侍衛。

就在這時，突然有縹緲的歌聲從樓宇深處傳了出來。

靈心女道長腦袋往後一仰，鼻血紛飛，看著季缺砂鍋大的拳頭，算徹底清醒了過來，嚎道：「季缺，真的是你！」

這群人實在是太色了，就因為她們大就這麼痴迷嗎？

之後，那舞|女就離開了。

她們身上散發著光暈，如神靈顯靈一般，帶著莊嚴肅穆的氣質。

很顯然，剛剛是「逍遙遊」破除了幻術，他才得以見得真相。

季缺暗道：「我看你馬上就要淪陷了。」

昏黃的光線投射在這泛綠的水面上，帶著一種格外幽邃的意味。

看著這扇屏風，季缺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覺得有些不舒服。

彷彿那笑臉之後，藏著不可言說的古怪慾望。

什麼財神，什麼寶庫，她已不想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