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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牛羊。」

霍度丟下刀子，「誰？」

「嗯！」

「他不會管，只要給牛羊。」霍度早已琢磨過了這些事兒，「可惜基波部來勢洶洶。」

「有些辛苦。」楊玄心中暗喜，心想大侄子修為高，李晗滿肚子壞水。當初突襲建水城時，若是有這兩個棒槌在，他敢封住城門慢慢圍剿潰兵。

「歸附吧！」老人建議道：「我們無法阻擋基波大軍。」

一個老人用憂心忡忡的目光看著霍度，「首領，瓦謝沒了，我們就如同失去了頭羊的羊群，野狼在虎視眈眈，我們要麼順從於他們，要麼就只能成為他們的食物。」

「我如你一般大時，已經能撐起一個家了。此後，這個家就由你來撐起，行不行？」

霍度解下自己的長刀，為兒子佩上，退後一步，欣賞了一下，笑道：「就如同我當年。」

隨即小部族的『長老』們聚攏了，就此議論紛紛。

隨即上路。

「本王吃過的苦你想不到。」

「為何要離開？」霍度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們先裝作順從的模樣，等他們進了營地之後，再突然暴起。瓦謝有許多小部族，我們只需要打響名頭，那些惶然不安的小部族就會紛紛來投靠。

阿寧自然是不同的。

或是從身後鑽出來一個少年或是老人，用手中長刀或是長矛給他們一擊。

「當年本王差點弄死一個嬪妃，被罰餓五日，本王餓的不行，阿娘在外面想送飯，哭了半日也沒人通融。第四日，本王遇到了一隻老鼠……」

霍度遊走在屍骸邊，興奮的道：「那些部族將會聽聞我們的勇名，他們將會趕來依附我們。快，去各處報信，告訴他們，無敵的基波人被我們全滅了。」

「是楊狗！」

「郎君一定要把她娶了來。」

到了小部族，看到霍度在外一人等候，游騎們的戒心一下去了三成。

妻子默默收拾東西。

「多少人？」

衛王也加快了說話的速度，「本王一巴掌拍死了老鼠，心急了些，都成了餅。那味道……有些甜，有些腥……」

「大王，形象！」楊玄有些痛心，覺得皇室的臉都被大侄子給丟光了www.hetubook.com.com。

怡娘給了王老二一塊肉乾。

娘的！

州廨都聽到了呼喊聲。

就像是自家學渣孩子突然回家說自己被先生誇讚了似的，一臉不敢置信。

他們出來了很長時間，甲衣破損，帶著刀槍的划痕，也帶著血跡斑斑。由此可見，瓦謝部的那些小部族並不好收服。

李晗猛地加快了吃胡餅的速度。

晚些，一群正在發泄的基波人發現身下的女人變成了餓狼。

和基波部的那些人比起來，最可靠的還是自己人！只要我們能頂過最後的半個月，基波部就會在寒冷之前打住出兵的念頭。只需要一個冬季，咱們就能強大起來！」

嘁！

「我有個法子。」怡娘挑眉，「私奔！」

這一下想吐都吐不出來了。

「那你為何要冒險？」

「……」

怡娘一邊幫他收拾東西，一邊問道。

「是嗎？」

李晗與此同時吃完了胡餅，隨後拿起水囊一口灌下去。

吃了早飯，楊玄出門。

眾人默然。

「帶走。」

霍度是一個小部族的首領。

第二日，楊玄又要準備出發了。

他的手下大多都在享受，只有數人跌跌撞撞的衝出來，渾身是血。

霍度放下酒杯，眉間多了悲壯，「我！我去跟著他們。首領跟著，他們才放心。」

在警戒的百餘人此刻正趕來馳援。

游騎們下馬進了營地，看著那些蝟集在周圍的人，其中女人不少，而且看著竟然不錯。

「還會做飯。」

這會兒來了個願意歸附的，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次難得的享受和修整機會。

「出去！」一個老人指著外面。

「我們願意歸附。」

怡娘久在後宅，楊玄幾度去長安也未曾跟隨，所以下意識的看向老賊。

眾人木然看著他，年輕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知道什麼？」

「不是去草原轉悠嗎？」

「美不美？」怡娘雙目放光。

衛王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柔和。

「敢！」

帳內的氣氛很嚴肅。

「我知。」

「少女最喜歡輕飄飄的滋味，郎君記得要多說些好話，誇讚她。」

「一家五姓的周氏？」

老和-圖-書娘能說是聽過郎君的夢話嗎？怡娘：「……」

「逃吧。」有人說道：「咱們卷著牛羊走就是了，草原大的很，有牧草的地方就能安家。」

「沒錯。」霍度快活的笑道：「讓他們看看，告訴他們，基波部要三倍賦稅，我們忍無可忍，所以奮起反抗。他們也不怎麼樣，被我們殺光了。速去！」

「我們需要庇護。」霍度苦笑，有些悻悻然，「有個部族一直想吞併我們。」

「檢查兵器戰馬。」

不但劫掠牛羊，還有人口。

怡娘再度問老賊，「可有人追求？」

「基波部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他們也需要進補。就算是基波部不動手，馭虎部也會來。所以，我們何去何從？」

首領跟著，就算是事敗，大伙兒也能說是首領的謀划，大家被迫施行……老人眼中多了一抹輕鬆，「霍度，你一直是個出色的年輕人，我們會遵從於你的吩咐。」

第二日，霍度的妻兒都不見了，老人們默然。

「若是遇到她動心時，要毫不客氣的出手。」

數百游騎不禁笑了。

孩子猶豫了一下，臉色漲紅，顯得有些興奮，「行。」

「打起我的大旗。」

回春丹，她好，你也好。

馬蹄聲卻先到了。

「哈哈哈哈！」

正在霍度陪同下喝酒的將領聞聲就沖了出去。

他也曾做過可汗夢，在華卓死後，這個夢就越發的強烈了。

……

隨即使者去尋到了基波部游騎。

怡娘慈祥的看著他，突然問道：「那個周寧對郎君如何？」

彷彿是有一種默契，無需交代，女人們回去了。

為首的老人謹慎的道：「他們會很謹慎，我們用什麼來作為誘惑？」

王老二愕然，「怡娘你怎麼知曉她叫做周寧？」

怡娘悄然走了，臨走時把王老二也拽走了。

一方是被哄騙后的基波部游騎，惱羞成怒的要報復。

「老二。」

「對郎君如何？」

「自然是看臉蛋。」

「為何？」

「都被這個小部族殺光了。」

「大王去何處？」楊玄問道。

和基波部訓練有素的游騎相比，霍度的勇士差些意思，但畢竟人多勢眾，最終付出了慘痛的和圖書代價后，終於滅掉了這股游騎。

「老賊你的眼光不成，老二。」

騎兵如林，簇擁著前方一個將領。

怡娘：「……」

「我也不想做可汗。」

「我問你，她對郎君如何？」

「老二。」

千余騎兵疾馳而來。

一場廝殺慘烈無比。

「你等都心心念念想著去殺敵立功，今日我便帶著你等出擊。若是遭遇敵軍，可敢以弱勝強？」

老賊點頭，「很多。」

「怡娘，美不美怎麼看？」

怡娘心中一松，然後又笑了起來，就像是一隻得意的老母雞。

「美。」

「不知道。」

「可敢堅守不退？」

使君大人摸摸袖口裡的小瓷瓶，裏面幾丸藥輕輕晃蕩。

神經鬆弛下去后，再度繃緊需要時間，而死人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

年輕人出去后，老人對霍度說道：「首領，必須要做出抉擇了。」

霍度睜開眼睛，怒吼道：「我們每日辛勞，可換來的收穫卻要被他們剝奪無數。我們的勇士捍衛自己的家園，可卻要為了別人的野心而付出代價。憑什麼？」

「一家四姓的女兒啊！」

楊玄覺得怡娘的這套理論都是建立在宮中貴人們的基礎上，那些人更多的是講利益，赤果果的追求利益。

作為征服者，他們有權享用部族裡的一切，包括那些女人。

「霍度，咱們該怎麼辦？」

「對。」

大唐這方面的風氣還算是開放，男女遇到心儀的對象，就敢大胆表白。

這是刨了一家四姓的牆根。

敗給你了！

沒人來收稅了，他這個小頭領的日子格外滋潤。

「哎！」

這番話贏得了眾人的尊重，可說話的老人卻神色悲哀，「這便是小部族的悲哀，我們必須要找到一條出路，而這一切，不只是首領的決斷，更要看我們的勇士。」

老人壓低了聲音，「首領，可我們無從選擇。除非……我們離開。」

「還會治病。」

「郎君看著她，就像是老賊看著白花花的大腿。」

一方是部族勇士，帶著保護家園的信念義無反顧。

妻子和三個孩子都在。

「可我們的基業將會成為他們的基業。」霍度痛苦的閉上眼睛，近乎于夢囈hetubook.com.com般的說道：「我們的牛羊會成為他們的牛羊，我們的勇士將會聽從懷恩的召喚，為他去奪取牛羊，去出生入死，為什麼？」

「哎！大王在臨安也頗為無趣，出去散散心也好。」

老人苦笑，「咱們辛辛苦苦殺光了基波人，他們就來了，希望……是友非敵。」

門外，衛王和李晗早已等候多時了。衛王拿著羊腿在啃，李晗在矜持的吃著胡餅。

楊玄提高了聲音，「可敢一往無前！？」

「可老賊說要看大腿，又不許我看。」

「我不會改嫁。」

衛王撕咬食物時有些猙獰，咀嚼幾下后就咽下去，看著就像是沒吃過似的。

「說是什麼國子監的第一美人呢！」

楊玄策馬到了陣列前。

一個年輕人振臂高呼，「和他們拼了。」

沒有人是賤皮子，而是因為，失去了牛羊后，他們註定熬不過這個冬季。

「十余騎。」

一個男子進來，「基波部的人靠近咱們這邊了。」

「我聽說過。」

「哦！對郎君如何？」

「吃吧。」

「殺！」

他準備冬季就帶著部族勇士們去劫掠。

如今瓦謝沒了，可汗據說也死了。

「在！」

霍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校場上，臨安軍在等候。

「不對，是掃蕩。」李晗打個嗝。

霍度笑著揉揉他的頭頂，「我的兒，你要記住，這個世間都是欺軟怕硬的人最多。你若是軟弱了，那些人就會如豺狼般的湧來，想辦法奪走你的財物，奪走你的牛羊，最後奪走你，讓你為他們放牧。所以，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

剛進值房的劉擎嘟囔道：「若是十年前，老夫也能帶著大軍殺入草原。」

「多請她出去用飯，出遊。」

大清早霍度就在喝酒，這樣的日子太愜意，他甚至還在烤羊肉。

皇家就沒幾個正常人！

霍度罵道：「賤狗奴，這是斥候，是來查探的！」

霍度看著帳內的老人們，看到的大多是遲疑，甚至是反對。

盧強笑道：「使君也不老啊！」

「其實，不做可汗也好。」

「哎！郎君，不用咱們動手了。」

霍度面色慘白，身體搖晃了幾下，「看看是誰！」

王老二吃的和_圖_書很歡喜，一邊吃一邊說著在桃縣吃了什麼好吃的，給怡娘帶的那些肉乾是如何的好。

若是成功了，他們作為部族裡的話事人，好處多不勝數。

怡娘摩拳擦掌的給楊玄出主意。

「基波部。」

一面大旗迎風飄揚。

妻子收拾好東西，過來，眼中沒有淚水，「金銀我都帶走嗎？」

「帶著人頭和兵器。」老人睿智的提醒道。

原先瓦謝還在時，霍度隔一陣子就會咒罵華卓的貪婪，隨後心痛如絞的把牛羊送去王庭，當做是賦稅。

「司馬來了。」

「敢！」

當你把牛羊劫掠走後，只要你流露出一些願意帶走人口的意思，那些牧民就會帶著家眷和可憐的家產跟上。

「首領！」

霍度陰著臉看著其他人。

「郎君去何處？」

「你要活著。」

「要學會甜言蜜語，女孩子總是喜歡的，說的多了，她們就暈乎乎的，覺著你是良人。」

想到溫暖的火堆和女人的溫暖，游騎們激動了。

但，數百部族勇士已經上馬，勇敢的迎了上去。

「啊！」

「可是奇怪本王的吃相？」

「是啊！」

「若是周氏不答應呢？」老賊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畢竟是對頭。」

霍度剛開始很開心。

「我盡量。」

鮮血能刺|激一個人的神經，讓他興奮起來。但神經綳的太緊也需要鬆弛。在這等時候，女人就是最好的放鬆劑。

成敗都有好處，這才是鐵算盤。

信使們上馬，帶著基波人的人頭和兵器。

「只因頭上的東西太多，壓的我不舒服，我想掙扎一下。」

最大的孩子十六歲了，霍度把他叫來。

老賊尷尬的點頭。

「可潭州呢？」有人問道，「沒有那位貪婪皇叔的認可，這一片草原就不許出現如三大部般的勢力。」

霍度看著眼前的烤肉，再無一點胃口。他拿起酒杯，「我這幾日一直在想著咱們能否趁著這個冬季擴張，等到了春暖花開時，咱們已經漸漸強壯了，就算是基波部來，咱們也能周旋一二。」

就特么像是餓死鬼投胎。

「帶著臨安軍出去轉轉。」

……

「誰那麼勇猛？」

「敢！」

「夜裡你帶著孩子們去投奔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