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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利益也大！」哈赤不滿的道：「這是主動給你送好處！」

楊玄笑道：「看看，這不就來了。」

老賊出來，尋了個商人回來。

「那你先前看的目不轉睛！」

楊玄找找，沒找到，「回頭弄些蒜，就丟在案几上，誰要吃自己拿！」

博羅過來坐下，「老夫必須要趕緊回去。」

少女冷哼一聲，「登徒子！」

「兩成？你為何不去搶？」

王老二看著老賊，「什麼是登徒子？」

兩邊在夜間完成了走私貿易。

三人進了州廨。

陳州城外，因為商人日漸增多的緣故，就弄了些棚子，供給往來行人避雨和遮陰。

烏達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在洛羅時，連那個鬆鬆垮垮的婦人都能睡，被眾人斥之為護衛之恥。

「那些人說使君是傻大胆。」盧強對過來的曹穎頷首，繼續說道：「甚至有人匆忙把店鋪便宜賣了，帶著貨物走了。」

「放屁！老夫先前是在為郎君把關。」老賊唏噓道：「郎君為了親民，所以許了他們在此賣藝，咱們得盯著些。」

「沒人反抗？」楊玄覺得商人們太和氣了。

見到楊玄時，胡商激動萬分，竟然跪下行禮。

老賊偷偷摸了王老二的肉乾，「郎君說了，小生意他看不上！」

「老盧。」楊玄覺得這是病，「你且想想，退一萬步，就算是商人們全數滾了，咱們怕不怕？」

「可老夫維繫那些關係要花錢。」郎斐含笑道：「再說了，你等這是想針對楊使君吧？讓老夫做內應，背叛大唐，老夫也難啊！」

「放鬆！」楊玄笑道。

「從何處來？」

有人說道：「斷絕了貿易，咱們的皮毛賣給誰？」

因為地處北疆第一線的緣故，陳州原先對草原商人頗為警惕，不許他們來貿易。

奧斤抬頭，雙眸明亮，「小人的活路是使君給的，聽到這個消息，小人知曉使君會為難，就帶著一家子和全部貨物來了，小人就算是死，也想死在使君的治下。」

王老二看了看，「不像。」

「天要和*圖*書下雨，隨意。」楊玄很是輕鬆。

往日大伙兒定然要讚美使君英明，可今日卻有些死氣沉沉的。

楊玄弄了幾張大餅，又弄了一碗羊肉湯，吃的酣暢淋漓。

看看周圍，沒有軍隊出現。

言笑說道：「娘子，沒了。」

楊玄摸摸後腦，沒摸到光暈。

他自問自答，「無本買賣！」

盧強說道：「此次使君揚威草原，震懾了三大部，好事，可由此潭州與三大部會對我陳州格外看重，老夫以為，當小心為上。」

盧強一怔，「好像不怕，以前就是這麼過的。」

老賊看了楊玄一眼，嘀咕道：「這是萬家生佛了。」

「那像誰？」

「郎斐！」博羅蹙眉，覺得男子未曾起身相迎失禮了。

楊玄帶著兩千騎去了草原，這是一個信號……這位新使君不安分的信號。

「羊肉別洗的太乾淨，丟進去煮，把泡沫撇去就是了，別放那些東西，就扔些薑片。」

……

「就在使君去了草原之後，來臨安的商人少了許多。」

在座的都是三大部的豪商，聞言有人若有所思，有人胸有成竹。

「可能治？」曹穎問道。

博羅淡淡的道：「得了吧！你我都是商人，只要給的錢足夠多，連爹娘都能賣。兩成太多，一成半，成就做，不成，各回各處，咱們大不了憋半年！」

三大部的商人被勒令不許去陳州貿易，不但臨安城中格外冷清，太平也被波及。

早上起床，周寧安排了家事，就帶著幾個護衛和侍女出門。

博羅抬眸看了他一眼，鄙夷的道：「那點錢你也看得上？」

「殺了楊狗才解恨。」

「看看有什麼好葯，好歹也備一些。」

……

十余胡商看著空蕩蕩的街頭，有些茫然。

甄斯文看著他，「安心！」

所謂無利不起早，商人們不可能為了可汗們的理由放棄自己的好處。

婦人是丹鳳眼，微微一挑眉，就多了幾分幹練的氣息。她聞聲回頭，老賊努力想了想曹穎的君子一笑。

和圖書王老二掙扎了一下，衝著少女說道：「你那是如何練的？回頭可能教我？我給錢！」

三雙眼睛相對一視，笑意漸漸涌了出來。

盧強若是能獨當一面，對於小圈子而言就是個危險因素，也是一個變數。

有人壓低聲音，歡喜的道：「走私還不用交稅。」

婦人不露聲色的後退一步，「郎君何事？」

一個商人苦笑道：「不只是我等，那些靠著我等活的僱工怎麼辦？」

曹穎步履矯健，嘴角含笑。

哈赤說道：「那些大唐商人難道能忍？他們定然不能，如此，咱們照例走私罷了。」

「新來的。」

曹穎慢條斯理的把大餅掰碎丟進羊湯里，「老夫在想，他們手中的皮毛和牛羊能賣給誰。賣給潭州，價錢太低。商人逐利，難道能忍？」

奧斤激動的道：「小人原先就是個放牧的，後來牛羊被搶了，一家子眼看要餓死，聽聞陳州貿易，小人就把家當全賣了，收了些皮毛來臨安販賣，一下就掙了不少錢……」

哈赤冷冷的道：「咱們的貨賣出去就好，至於那些小商人，若是膽敢來陳州貿易，直接拿下就是了。」

「像烏達。」

「妥當！」眾人用力點頭。

套話被迫結束，老賊乾笑著走了，回頭見王老二還在看少女，少女一臉嫌棄的衝著他瞪眼，就過去揪起他，「走！」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楊玄把筷子放下，「咱們的日子不好過，可那些商人的日子難道能好過？」

「那就開始吧！」

「有道理。」

曹穎笑的很君子，「哪裡。」

「斷掉了，那些商人會對楊狗不滿，那些百姓失了糊口的營生，會詛咒楊狗不得好死。」

博羅笑了笑，「多半如此。諸位以為如何？」

老賊本想套個近乎，沒想到婦人卻拒人於千里之外，他笑了笑，「你等這是來賣藝？」

郎斐看了他一眼，舉起茶杯，「剛泡的好茶，來一杯？」

「老賊，老二！」

若是換了劉擎，定然是派個僚佐去赴會，什麼和圖書兩千騎，最多帶一兩百騎兵隨行，就是個意思。

「使君，昨日不少胡商都帶著貨物走了。」

……

「使君歸來后，不少人又回來了。」盧強說道：「使君，商人重利輕義，要警惕啊！」

博羅漫不經心的拿出一把小刀，緩緩削著手指甲，「以往陳州也沒和咱們通商，咱們的皮毛賣給了誰？」

博羅起身，「可妥當？」

過了幾日，草原上來了一支車隊。

「妥當！」

烏達進了飯堂，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楊玄身側，俯身，低聲道：「陳州幾家豪商的大車陸續出了城。」

「十餘人。」

「走私風險大。」

博羅收了小刀，「上面的意思……趕走楊狗。」

他再度笑了笑，問道：「老二，你看看老夫現在笑的可像是老曹？」

「這是在觀望。」

「以前老夫想盧強在陳州多年，劉擎如何也得幫他一把，讓他接班，可後來卻是郎君上位。老夫覺得劉擎是否有些不厚道。」

「說你調戲女子。」老賊正義凜然的道：「以後別老是盯著女人看，會被毒打。」

當某個事兒崩盤之前，保住大佬們的利益，至於其他蝦米，就自求多福吧！

老盧，你要淡定啊！

這是實話！

此刻十餘人佔據了一個棚子，外面有人看似無聊的溜達，實則盯著過往人等。

「好生待他！」楊玄覺得這是個極好的典型，要宣傳。

「他穩不住。」楊玄老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這是毛病。」

「那就長話短說。」

哈赤笑的陰險，「楊狗靠的是什麼？靠的便是通商，通商之後，陳州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如今許多人都嘗到了甜頭，家中都靠著生意掙錢。若是斷掉了如何？」

「若是沒有楊狗，咱們如今還在走私皮毛，無需交稅。」

眾人一陣低笑。

盧強果然心中一松，笑道：「使君高見。」

「小人奧斤，見過使君。」

哈赤嘆息，「不過……省一點是一點啊！」

曹穎坐在楊玄的對面，低聲道：「陳州和草原通商之後，賦和-圖-書稅增加了不少，水漲船高，飯菜也好了許多，每日都有羊肉。如今斷絕了貿易，他們擔心這日子又會回到從前。」

這是個大問題。

楊玄喝著茶水，緩緩問道：「來了多少人？」

「有，被鎮壓了，而且三大部的可汗都放話了，說是潭州皇叔正枕戈待旦，誰敢謀反，族滅。所以那些豪商都怕了。」

一個商人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此次斷絕貿易是為何？」

來點蒜就好了。

盧強面色微紅，咬牙切齒的道：「一群賤狗奴，是陳州給了他們發財的機會，如今卻反戈一擊。」

「我們的皮毛要全數收了。」

就在兩邊歡喜的時候，王老二百般無聊的在遠處說道：「郎君為何不動手？」

「成交！」

走出店鋪大門時，博羅說道：「楊狗有難了！」

看著空蕩蕩的街頭，甄斯文冷著臉，對那些太平商人說道：「放心，使君定然有手段回擊。」

「可此次要達到什麼目的？」

楊玄看了他一眼，「若是不能，你可是想尋機把他弄走？」

楊玄含笑，「無需如此。」

鎮南部豪商哈赤說道：「看來都得了吩咐？」

等奧斤走後，盧強嘆息，「果然來了。」

盧強愕然，「使君如何知曉此事？」

楊玄和盧強正在值房前散步。

「老夫一看到老曹就想到一個詞……春風得意。」

「所以，草原商人就算是全數走了，也不過是回到從前罷了！」

規模不大。

「何事？」

晚些，二人進了一家店鋪。

「走私！」

楊玄淡淡的道：「商人見利忘義。」

「商人重利！當警惕！」

老賊說道：「最近沒在臨安見過你等。」

「妥當！」

「老曹你卻忘記了一事。」楊玄喝了一口湯，美滋滋的回味了一下。

「郎君在後面。」一個夥計帶著他們到了後院。

曹穎雙眸一亮，「郎君早有準備？」

「老盧，原先陳州不許草原商人來貿易，可那些皮毛卻源源不斷的流入了大唐。」楊玄搖頭，「堵不如疏。」

後院的院子和*圖*書里，一個中年男子在喝茶。

「那些商人為何不來了？」楊玄微笑問道。

「人呢？」

奧斤說道：「小人聽聞三大部聯手，不許各部的商人來陳州貿易，要餓死使君。」

婦人點頭，「正如使君所言，混口飯吃。」

州廨有食堂，每日免費供應飯菜。

楊玄卻不慌不忙，等快到中午時，他甚至還去廚房指導了一番工作。

「老盧，看事要看大局，不要揪著一點可能去焦慮。」楊玄突然問道：「老盧，你可是時常為了一些事憂心忡忡，焦慮不安？」

「是啊！雖說能走私，可走私兇險，且量小，咱們剩下那些皮毛賣給誰？」

博羅的生意規模宏大，那商人赧然，「這不是窮的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

坐在上首的是馭虎部豪商博羅，他家大業大，每年過手的皮毛多的嚇人。

周寧緩緩看去，只見長街之上空蕩蕩的，格外冷清。

晚些，楊玄從茅廁出來，曹穎等在外面。

眾人心中一沉，楊玄卻微笑道：「那你為何來了？」

楊玄淡淡的道：「老曹，你可知什麼生意最掙錢？」

博羅對哈赤使個眼色，二人悄然進城。

草原商人跑了。

「低於往日給老夫的價錢兩成。」

曹穎換了個話題，「那些商人回來了些，不過，好些都沒回來，也不知為何。」

「你是……」

博羅淡淡的道：「陳州在此之前一潭死水，楊狗來了之後，整軍備戰，四處齜牙，給咱們製造了許多麻煩。」

「最近那些商人在議論紛紛，老夫擔心他們在謀划什麼。」盧強的焦慮看來不輕。

使君一定行！

「如此，陳州軍民不滿楊狗，外面再施壓，楊狗能待多久？」

此刻他矜持的看著商人們，「此次楊狗在草原惹了眾怒，可汗說了，要斷絕與陳州之間的貿易，你等以為如何？」

曹穎說道：「可今日老夫才發現，盧強無法執掌一方。」

博羅淡淡的道：「此事還得要你等一起聯手，回去告訴那些小商人，熬半年，半年之後，自然就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