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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到了陳州，剛開始只是司馬，我家那位就知曉司馬不凡，這不，回頭司馬就帶著太平軍滅了瓦謝，哎喲！那可是咱們北疆多年來滅族第一人啊！」

比拳頭比不過，比刀子也比不過。

「拿五十錢來給這位兄弟！」

楊玄想到了家中正在準備的酒宴，不禁一笑。

這樣的風水寶地可遇不可求。

當初準備陪嫁的人口時，周氏想多弄些人手過來幫襯，可周寧卻拒絕了。

想到這裏，楊玄說道：「老二。」

黃二有些心慌，「郎君，要不走吧！」

一群周氏的人湧進楊家，就楊家那幾口人，用不了幾年就要被演變成周氏第二了。

趙德退後，和黃二並肩，準備動手。

「可我就看中了這裏，趙班主，我打聽過，你在這也不少時日了，錢也掙的差不多了，該走了吧！」

所以，大多玩雜耍的都會在自己退下來之前找一個或是幾個弟子，悉心培養，後半輩子就靠弟子養著。

梁花花下腰。

「好說。」

「這裡是州廨斜對面，你覺著刀槍能用？」

楊玄大清早就說道：「今日家中都聽你指派。」

言笑不禁生出了些危機感，想想回頭要自己琢磨一番這些事務，好在娘子需要時幫襯一把。

周寧只是含笑。

人一旦生出了上進心，就會主動學習，主動觀察，慢慢的，就從侍女變成了管事。管大娘就是如此。

我的運氣真是不錯。

「人不在多。」黃二昂首挺胸。

白凈男笑了笑，把右手朝著身側張開。

現在錢氏就準備開發一些自己都做不到的技巧，教授給梁花花。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也是一種傳承。若是弟子不養師傅，師傅憑什麼貼心貼肺的養著你，教你絕技？

白凈男子笑道：「趙班主，這是打發乞丐呢？」

「咱們從別的地方來，剛到陳州，趙班主也是同行，老話說的好，同行見同行，兩眼淚汪汪。」

「是。」

摸出一把短刀，衝著自己的下身看看。

她翻出了一把菜刀……作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賣藝人，自己做飯是本分。

「可我問過，這裏最多只許一家。」

那麼還能比什麼？

錢氏搖頭，「花花如今還得奴扶一把，何時能自己翻過來，十次成十次，何時才能出手。」

趙德嘆道：「雜耍雜耍，只能成不能敗，一敗，名聲就壞了。」

「……」

「兄弟我也想來這裏擺個攤，如何？」

她回身，「黃二還等什麼，動手啊！」

趙德佛拱手，「還未請教……」

「那第二呢？」

獰笑道：「來，和耶耶的大刀比比！」

「夫人，王氏來了。」

趙德點頭，「臨安如今越發的繁茂了，有錢人也越來越多，咱們的收益也令人眼紅。昨日那人老夫一看便是剛來陳州，這是想套咱們的根腳，若是覺著可欺，就會出手驅趕。黃二你最近抓緊練練拳腳棍棒。」

一直蹲在對面的王老二站起來，吸吸鼻子。

花紅有些得意。

所謂班子，班主叫做趙德，四十多歲；一個年輕人叫做黃二。

「黃二。」

「那是官府！」

「夫君提過蘭參軍。」馬氏的男人是司倉參軍蘭申，周寧說道：「夫君說蘭參軍做事認真，陳州的賦稅從來就沒讓他操過心。臨安城中每日那麼多商販，卻井井有條，皆是蘭參軍之功。」

第二日，周寧在家宴客。

趙德說道：「兄弟覺著還不夠？做人，不可太貪心不是。」

「人來了就好。」

送走最後一位官夫人，周寧起身，「讓廚子帶著人去採買，準備明日的宴請。」

態度都變了。

「也是。」

「是。」

晚些，幾個參軍來稟告今日的事務。

屁事沒有。

所以，梁花花咬牙切齒的道：「郎君，和他們拼了！」

「收了馬上稟告，這邊回禮。」

「王郎君。」

「老二呢？」

周寧笑道：「坐。花紅，茶水。」

那些男人為何拚命想迎娶世家女？

所以歷來雜耍都是高危行業，不出事則以，一出事輕則受傷，重則沒命和*圖*書，名聲也壞了，再想掙錢難上加難。

一個大漢扔了個包袱過來，落地呯的一聲，很沉。

「哎喲！這話回頭奴就說給他聽，保管他今日會樂的睡不著。」

趙德冷著臉，「報官壞了咱們的名聲，以後那些雜耍的碰到咱們，都說咱們是官府的走狗。」

作為班主，趙德原先也是玩雜耍的，只是年歲大了，筋骨不如以前，一次失手受傷后就收了心。後來和錢氏相遇，一個想尋求庇護，一個需要個好手賣藝，於是一拍即合。

對於樑柱，趙德的心思很複雜，一方面要哄著，一方面要壓著，否則梁花花一旦心氣提起來了，以後再難控制。

梁花花喊道：「可有好心人為我們做個主？」

「那我就指派指派夫君。」

梁花花瞬間炸毛，跳起來罵道：「養你娘呢！」

這樣的高難度動作每每能吸引觀眾打賞。

梁花花衝著男子叫囂。

如此，周寧今日就能和那些官夫人們放開嗨。

錢氏也弄了木棍子在手中。

而阿寧不但是賢內助，更是美若天仙。

玩雜耍的，老了之後沒啥本事，出來多年，家中也沒了田地耕種，若是沒有積蓄，晚景會很凄涼，要麼去做工，要麼就去酒肆里幫襯，說些自己當年走南闖北見到的事兒。

木棍子斷為兩截。

黃二就簡單了，就是干苦力的，外加打手。

管大娘交代下去，和周寧一起回了後院。

「哎！這話說的，老夫還想在這安家呢！」

楊玄回到值房。

「去迎客。」

「這般說卻是有些貶低了蘭參軍，不過夫君說過，這叫做什麼……」周寧還想了想，「上下協同，缺一不可！」

「第二……」白凈男子看著梁花花，「我勉為其難，收了這個女子，幫你養幾年。」

趙德對此很期待。

老賊出了州廨，見王老二蹲在雜耍那邊，就搖頭笑了笑，隨即走了。

「見過使君。」

「我啊！」

「試試？」他笑著問道。

「刀槍呢？」

周寧問道：「果真？」

「幹啥？」和_圖_書

幾個大漢走了過來，為首的男子肌膚白凈，看著很是和氣，笑吟吟的拱手：「趙班主。」

她自己抄起棍子就準備沖。

「呵呵！」趙德淡淡一笑。

白凈男的耐心漸漸消散，「如此，你便留下。跟著我要懂規矩，否則打折腿。」

拼個屁！

管大娘笑道：「你倒是聰明。」

白凈男笑眯眯的看著梁花花，「這雙腿不錯。」

這是江湖人的猥瑣話。

打不過啊！

「明日奴早些來幫襯。」

婦人錢氏是這個班子的靈魂，她的雜耍技巧頗為出色，最厲害的便是下腰，能反轉身體，把腦袋反向從雙腿中鑽出來，嘴裏還叼著一枝花。

男子笑道：「在下姓王。」

馬氏沒說自己去而復返的原因。

昨日來了個生人試探，不是善類。

錢氏也有些發慌。

周寧也沒問。

可趙德苦笑道：「花花，好了。」

「那你回去一趟，告訴娘子，就說中午我就不回去了。」

也算是一個放鬆吧！

「下腰！」

梁花花是個乞丐，錢氏看中她后，就教她練了幾日，沒想到進度一日千里，於是便成了趙德和錢氏眼中的未來樑柱。

六位官夫人一個不拉的都來了。

她在長安周氏時，主要協助內宅事務，外面的事務也有涉獵，不過不是主要職務。

「見過夫人。」

「這些女人啊！」花紅一進屋就搖頭晃腦的感慨，「先前一個個矜持，背過身卻悄然來求見娘子，這是想單獨來示好，最好其他人都別來。」

馬氏回來了。

剛回來坐下。

除非他們不出門，否則遲早會被這群人毒打。

「同行相見，就該給碗飯吃，趙班主覺著可是這個理？」白凈男笑道。

可這裏一日能掙數十錢，兩百錢不過是數日功夫罷了。

「當然。」

白凈男收回手，活動了一下。

梁花花怒了，「我不走！」

可錢氏年歲也不小了，幹不了幾年，這幾年就收了幾個弟子，最終留下了有天賦的梁花花。

這二人是干力氣活的，搭架子，收拾東西，收錢……

和-圖-書「這是我的地方！」

「好！」趙德撫掌，「何時能試試？」

弄不好打斷腿也說不定。

話音未落，一個大漢走過來。

雜耍班子來陳州時日不短了。

只是，她們都是私下來的。

梁花花蹙眉，「可咱們人少。」

「另外，告訴家中人，這些婦人若是給好處，不多就收了。」

「有修為！」趙德面色劇變。

「郎君。」黃二看向梁花花的眼神中多了些別的意思，「昨日盤根底的那人可要小心些。」

速度很快，周寧甚至還坐在那裡沒動。

「還是個潑辣的？我喜歡！」白凈男子微笑。

枕頭風唄！

「是個潑辣的少女。」白凈男笑道：「這樣的少女，培養幾年便是咱們的台柱子，能用十年，好！」

等他們走後，盧強笑道：「原先這六人和使君還有些生疏，今日一看，竟然都熱絡了，卻不知為何。」

楊玄自然不可能去迎客，到了州廨，正好碰到司倉參軍蘭申。

「趙班主這個地方堪稱是臨安最好，掙錢不少啊！」

趙德退後，面色煞白，「有話好說。」

而正大光明的收了，回頭回禮，一來二往，反而增添些人情味和煙火氣。

「郎君。」

管大娘看著她，「奴對於官夫人這些知曉的少了些，今日差點誤了娘子的事。」

女家的龐大資源是一回事，世家女娶進家，相夫教子不在話下。輔佐自家男人上進，教導子孫上進，樹立家風……

「第一，趙班主帶著人離開臨安城……一山不容二虎，趙班主不會不知曉這個道理吧？」

十五歲的梁花花長得水靈靈的，從十歲開始跟著錢氏學藝，五年來，幾乎把錢氏的絕技都學會了。

「單手撐地，準備翻轉。翻！」

司倉參軍的職責就是這些。

所謂試試就是亮相之意。

娶妻娶賢，誠不我欺。

身後大漢拎著木棍子，衝著他的手臂奮力一劈。

王氏來了。

梁花花一個翻身，身體輕盈的彈了起來。

若是不走，這些人會悄然動手。

和方才馬氏一般的開頭。

經和-圖-書過的有錢人和貴人太多了。

「老二說是出去轉轉。」

「是。」

周寧坐下，拿起了醫書。

依舊是恭謹告退。

可以這麼說，迎娶一個世家女，能改變一個家族未來百年，乃至於數百年的命運。

梁花花站起來，說道：「先打一場，再報官。」

「這隻是北疆的州里。」周寧說道：「以後子泰會調動去別處，到了那時該如何與那些官夫人相處，咱們不能墨守成規，要根據地方和人的秉性來決定姿態。不過有一條，要拉開些距離。」

不收別人不安心，收了就有些受賄的嫌疑。

啪！

馬氏笑的合不攏嘴，「哪裡，沒有使君的指導，我家那人哪裡會弄這些？」

「呵呵！安家？我倒是有兩個法子。」

錢氏在教導梁花花。

馬氏隨即起身，「如此，奴就不打擾了，明日奴早些來，若是有需要幫襯的，夫人只管說話。」

馬氏看了周寧一眼，「使君任職刺史后，這陳州的變化肉眼可見吶！百姓都說好，官吏們也沒有不服的……」

梁花花嘟囔，「同行見同行，背後扎一槍。」

白凈男淡淡的道：「今日我倒要看看誰敢為了你等出頭。」

「來啊！」

「客氣，只是糊口罷了。」

「客氣。」

不提那幾個大漢，就一個白凈男能橫掃了他們整個班子。

比慘？

「是。」

周寧起身相送。

輕鬆的反鑽進自己的兩腿之間。

黃二哆嗦了一下，「郎君，咱們打不過。」

「好說。」

州廨斜對面啊！

「那就去別處。」

老賊進來，「郎君。」

「拿刀砍啊！」梁花花丟掉棍子，就去尋刀子。

「趙班主生意不錯啊！」

蘭申顯得很熱情，多了些自己人的味道。

梁花花以前做乞丐時，深知一塊好地盤的好處。哪裡貴人路過多，哪裡只是窮人走的小道，她門清。

錢氏低聲道：「來了。」

白凈男笑吟吟的道：「別說我不守規矩，來人，給趙班主兩百錢，作為盤纏。趙班主，一路走好。」

彷彿馬氏先前沒來過。

「兄弟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