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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懵逼。

前方的敵軍會拚死防禦我軍的衝擊，後面的敵軍會瘋狂反撲，弄不好，便有翻盤的風險。

他尋了個地方坐下，王老二拿出肉乾，老賊拿出酒囊，一頓野餐就準備好了。

「老二無需長大。」

「郎君那邊已然優勢，我們剩下人不足以擊敗敵軍！」副將說道。

楊玄勒馬，身邊是屠裳等人。

楊玄端起一杯酒，「來，這杯酒，為你過去的委屈！」

使者一喜，「可曾生擒楊狗？」

「老二……」老賊乾咳一聲。

「一番話就收攏了大將的心，你說說，郎君以後若是做到了北疆節度使，北疆，會如何？」屠裳想不到。

他看了蹲在邊上和烏達吹噓的眉飛色舞的王老二一眼，不禁嘆道：

韓束不來，今日他就會遭遇一場慘敗。

先前在青樓時，老賊和王老二等人在樓下，楊玄還以為他們自行用飯了。

使者笑的頗為輕蔑，「可汗的膽略呢？哪去了？」

蕭離部本就在崩潰邊緣，此刻五百生力軍壓上來，頃刻間，所有的抵抗都崩塌了。

楊玄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陳州軍中對南賀服氣的不多，這我知曉，我並未乾涉，於是有人說南賀失去了我的信重。

這是去幹啥？

南賀覺得眼眶發酸，偏過頭去，跪下，「願為郎君效死！」

煙塵，滾滾！

他看到敵軍倉促之下有些混亂，就果斷的道：「分兵五百，去增援郎君！」

南賀含淚喝了這杯酒。

韓紀看了一眼王老二，「若是問郎君最不防備誰，估摸著就是老二了。

為首的人面色倉皇，「大遼方才以五千騎伏擊楊狗……」

但使者卻陰著臉，「從鎮南部出來之後，可汗不斷讓麾下歇息，或是止步令斥候哨探，謹慎的過頭了吧？難道可汗與那楊狗有勾結？」

韓紀和屠裳站在一起，「老屠以為如何？」

做官先做人，指的不只是文官，www.hetubook.com.com武將同樣如此。

韓紀微微一笑，隨即去尋楊玄。

「到了那時，郎君怕是就成了藩鎮。」屠裳覺得命運有些神奇。

「這人，真是有命數啊！」

蕭離被裹挾著狂奔，身後，張栩緊追不捨。

今日一番話，更是為他揭開了數年低調的緣由。

「以往出戰皆是我指揮，南賀聽令行事罷了。今日一戰，你等可看出來了？」

楊玄沒去。

「你覺著，黃春輝如今就不是藩鎮嗎？」韓紀微笑問道。

可今日他才知曉，原來郎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沒動，不是無視，而是信任。

「楊狗用兵犀利，不是本汗畏懼，而是……」辛無忌指指那些將士，「這些都是鎮南部的精銳，若是一朝盡喪，鎮南部就成了馭虎部與基波部眼中的肥肉，誰來幫本汗抵禦那兩頭野狼？使君嗎？」

南賀帶著兩千騎從後面捅穿了韓束的屁股。

楊玄起身走了過去，親手扶起他，對眾人說道：「我信南賀！」

韓束聲嘶力竭的喊道。

只是，終究意難平。

辛無忌苦笑，「你說能嗎？」

「老二？」

但，隨即他就看到了遠方的煙塵。

「人，總得學會長大不是？」

「大遼……慘敗！」

使者說道：「你在擔心什麼？」

「老二的事。」

南賀沉默著。

「不止於此吧？」

「領命！」

都是肉。

隨即，兵敗如山倒。

楊玄令南賀領軍伏擊，等的是三大部的棒槌上鉤。可現在北遼軍被坑了，三大部的人不知是否會上鉤。

「非也，不是你！」

「對。」

南賀率軍在追殺。

老賊面不改色的道：「美不美，看大腿。」

辛無忌指著前方，「楊狗用兵神出鬼沒，本汗擔心他有些手段在等著咱們。」

「北疆啊！」韓紀眼中多了異彩，「憑著郎君治理的手段，北疆會比如今更為繁華和_圖_書，更為強大。

隨後來到了陳州，我依舊令南賀領軍……」

男兒至此，才是沒白活！」

唐軍從敵軍的側翼呼嘯而過。

數騎疾馳而來。

南賀到了近前，行禮。

麾下在歡呼，蕭離在想著該如何與韓束分配此戰的功勞。

王老二不滿的道：「先前在青樓時，老賊拉著我去看大腿，沒顧上吃飯。那大腿有什麼好看的？白生生的，看著就想到了麥粉，可麥粉能吃，大腿不能吃。」

我信他！

屠裳的態度很堅定，「郎君最喜老二這等率真，若是多了心機……老二多了心機，你覺著那還是老二嗎？」

「聽令行事！」

「擋住！」

辛無忌的身邊就有楊玄留下的護衛，已經被他派去報信。可桃縣回來只能走這條路，難保依舊被截住。

「老屠，郎君若是一帆風順，此後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老二傻乎乎的，最容易被人暗算。與其以後適應明爭暗鬥，不如提早些。」

南賀這幾年沒少被非議，他也曾苦惱，也曾憤怒。

隨後，他悄無聲息的就掌控了陳州軍。手段誰知曉？噓寒問暖，愛兵如子。卻又嚴厲軍法，對挑事者嚴懲不貸，於是，麾下敬服。」

楊玄看到了他和屠裳之間在交談，屠裳此刻沉思，他幾乎下意識的想到了王老二。

副將帶著五百騎繞了個圈子，衝著蕭離部去了。

鎮南部有赫連榮的使者，得知楊玄帶著兩百騎往桃縣去后，使者當即逼迫辛無忌出擊，半途攔截。

「這是什麼？」楊玄含笑道：「瞬息之間，南賀捨棄了擊潰當面之敵的誘惑，分兵而來，這是想合力先擊潰敵軍一部，隨即兩軍合擊敵軍另一部，這是取捨！何為將才？懂的取捨之道的便是將才！」

「還有我！」

四個字，字字千鈞！

這話，有些可笑。

別說是升遷，不被重罰就算是運氣。

楊玄沒吃，王老二也不ｍ.ｈeｔubooｋ•ｃoｍ•ｃoｍ好動手。

「明爭暗鬥不是常事？」

到了那時，郎君手握北疆軍，長安可敢動手？北遼，怕是也得斟酌再三。

你別看老二整日傻乎乎的，可他說話，郎君會仔細聽，而不是別人……就算是老夫說話，郎君也時常走神。看似聽了，實則沒聽。」

黃春輝能反擊長安，但卻不會和長安對抗，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節操。

韓紀過來了，「郎君可要立即啟程？」

「你和老屠說了什麼？」

可那是女人的肉。

林飛豹低聲道：「值了！」

「等一等！」

「郎君以後會越發的忙碌，不可能照拂老二。那麼，失去了照拂的老二，以後被人蠱惑，被人背後捅刀子，誰來幫他？」

尼瑪！

不會做人，就會處處碰壁。

「等什麼？」王老二有些餓了。

兩軍合在一起追殺。

屠裳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

第一個騎兵掉頭逃竄。

「屠公畢竟年歲不小了，老夫擔心他去了之後，老二無人照拂。」

「長安越忌憚北疆，北疆為了自保，就越有可能成為藩鎮，這是長安逼的。」

許多人不理解楊玄為何一直對南賀信重有加，今日，都明白了！

別人報捷，恨不能把自己的每一點功勞都數落清楚，可楊玄卻簡單的令人髮指。

他覺得自己能一直這樣下去。

許多人都說，南賀是個沒用的，平庸的。

「做好人，真的好啊！」

楊玄莞爾，「再等等。」

楊玄說道：「我令南賀領軍兩千在後面跟著，敵軍三千想夾擊我，南賀出擊，換了誰，此刻都會猛衝猛打，想著擊潰後路敵軍。

使者哆嗦了一下，「結果呢？」

「是常事，可郎君基業初創，需要的是同心同力。故而郎君今日一番話，便是告訴大家，南賀，他可托以腹心。由此，那些人也該偃旗息鼓了。」

烈日凌空，辛無忌的命令讓麾下一陣和*圖*書歡呼。

「老二的事？」

從此，所有人都知曉，這位是郎君心腹中的心腹！

「可汗！」

兩千五百騎，他有信心憑此擊敗楊狗的千余騎。但上官韓束就在附近，他若是獨自行動，功勞是到手了，但也得罪了韓束。

南賀默然。

楊略來信說，既然郎君信重，那些非議算什麼？

「敗了！」

不是我不信重南賀，而是因為，我知曉他能自己解決了此等事。

楊玄看了他一眼。

……

「那不一樣。」

屠裳說道：「一半一半吧！」

韓紀看了屠裳一眼，「自然不止於此。郎君一番話，情真意切，南賀若說以前的忠心有十分，此後當有十二分。」

是啊！

可如此，此戰便會形成僵持。

「郎君……」

「老夫不知。」

韓束：「……」

「有人說南賀是靠著我的偏愛，這才能領陳州軍。若非如此，陳州多少將才，誰不比他強？這話說的，有些無知！」

所以，辛無忌一路拖拖拉拉的。

這便是把一場可能的暗鬥提前消弭了。

這是什麼意思？

若非他想著做個好人，韓束就不會來。

主力回師夾擊韓束部，只是一個觸碰，韓束就果斷命令撤軍。

「老夫不想老二摻和這等事。」

這個老東西，又在鼓搗什麼？

從領陳州軍以來，南賀便沉默了，在楊玄的核心圈子裡不吭不哈，漸漸被眾人忽視。

「老屠，你無法看護他一輩子，等你離去時，老二怎麼辦？」

「再等等，看看是否還有客人。」

「是唐軍！」

分潤功勞有些心疼，但換來一個人情也不錯。

可沒想到的是，唐軍卻意外的兇狠，一番廝殺后，眼看著自己一方竟然不敵。

然後，看著那五百騎夾擊蕭離部。

「遣人去桃縣報捷，就說……我回歸臨安的路上遭遇北遼軍突襲，被迫反擊……大捷！」

「呵呵！」韓紀呵呵一笑，「郎君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和*圖*書多，那麼，就得有個主次，有個輕重。南賀默默無聞，卻執掌陳州軍，難免有人會心中一動，想著自己比南賀更出色，於是……明爭暗鬥就來了。」

看到韓束領軍兜住了唐軍的後部，蕭離不禁笑了。

南賀令五百騎繞過敵軍，半途時，敵軍以為他想側擊，於是調動兵力去側翼防禦，可那五百騎卻長驅直入，與我部夾擊敵軍，敵軍頃刻潰敗！」

「不可能！」

南賀沒有衝殺在前，而是居中指揮。

「回師！」

一時間，無數目光投向了南賀。

「陳州軍兩千騎伏擊了他們。」

「你也有。」王老二說道。

「你想讓老二以後無病無災？」

張栩唏噓著，「當年郎君還小，是楊略帶著南賀他們一路護著去了南疆，就這麼默默的守護著郎君十余年。這十余年，他們無怨無悔，毫無怨言。郎君看到了，知道了，也就值了。」

遠遠看到他時，楊玄說道：「南賀追隨我最早，從到了太平，他就帶著太平軍操練，不顯山露水，立功也不多。

——這隻是個領軍操練的將領。

「側翼！」他堅毅的道：「側翼小心！」

一路追殺五里，隨即帶著俘虜回師。

「不都是肉嗎？」王老二拍拍自己的大腿。

直至輔佐郎君登上長安之巔。

——這樣的將領多不勝數！

「老二在桃縣沒吃飯？」楊玄問道。

剛兜住唐軍後部的韓束部也懵了。

「伱和老夫說這些，不外乎便是想讓老夫蠱惑郎君吧！」

「那為何不動？」使者指著那些將士說道：「才十里地就歇息，就令人去哨探，彷彿前方是龍潭虎穴，令人生畏，為何？」

辛無忌帶著五千騎正在趕來的路上。

「南賀，便是我陳州將才！大將之材！」

「歇息！去哨探！」

「活擒楊狗！」

韓紀：「……」

所以，他由衷的覺得，做好人，真好。

屠裳贊道：「老二總是能說出這等有哲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