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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刀接著一刀的劈砍著。

「你以為，我阿翁就沒殺過人嗎？」

「需要藉助外力。」

「你慫恿了他？」

叔侄相對一視，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李晗策馬沖了上去。

「使君令。」張栩喊道：「盡數殺了！」

「為何？」

至於那些落魄子弟，會感激零涕的給子泰立個牌位，早晚三炷香。」

楊玄拔刀，「差不多了。」

三百騎沖了上去，瞬息就擊潰了正在掉頭的勝拔部。

部族裡亂作一團，除去老弱，都拿起兵器上馬。

「沒錯，都是畜生。」

俘虜們被叫起來站好。

吃完飯，大軍出動！

「是了，阿耶能殺自己的兒孫，梁王殺一個兒子不算什麼。」

李晗抬頭，眼神有些茫然。

「攻破陳州！」

勝拔左右看去。

那是家事，也是皇室的事兒，外臣沒法干預。

於是，楊老闆又喝了一肚子涼水，依舊壓不下火氣。

「住口！」勝拔喝道：「只有數百騎！」

衛王偷偷收藏的美酒被李晗尋了出來，喝的一乾二淨。

「可若是我能聲名鵲起呢？」

喊話的人被射殺。

可汗意氣風的走出大帳。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路，他的道路就是奪嫡，一路走到黑。

李晗又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帳內。

赫連燕跟在他的身側，「郎君這是想磨礪這位李郎君嗎？」

懷恩霍然起身，「多少人馬？」

嗚嗚嗚！

馬蹄聲如雷，可楊玄依舊不動。

「去接應木通，告訴他，本汗已經準備了美酒，就等他凱旋！」

「那是為何？」李晗心中升起了希望。

數百騎護著勝拔在等待著什麼。

衛王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酒水。

「排好！」

「你是說子泰？」

旗手驕傲的昂著頭，目光中不加掩飾的帶著輕蔑之意。

「清剿。」

「子泰可是答應了？」衛王在吃肉乾。

眼前的部族被圍住了，但十余騎卻恰好在外面，包圍圈也兜不住。

「實在話呢？」

李晗進了自己和衛王的帳篷，衛王正在喝酒。

歡呼聲中，小坡上的楊玄摸摸鼻子，m.hetubook.com.com「娘的！就不能換個稱呼？」

郎君越發的霸道了……被一個眼神驅動的赫連燕說道：「王庭有許多東西，一時間搬不走，加上牛羊走的慢，若是帶著一起，會被咱們追上。

主辱臣死，林飛豹說道：「郎君，我帶人去衝殺吧！」

「北疆節度使……未必能阻攔梁王府的王爵承襲。」

「快跑！」

依舊是楊老闆率領三百騎在前面做誘餌，兩騎騎兵包抄，步卒只顧著埋頭趕路。

「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能把精銳都編進去，手中還得握住一些，章茁想來也會如此。」

「這是個圈套！」勝拔尖叫道：「楊狗是想全滅了咱們，撤！撤！」

「難道不對？」

當距離王庭數十里時……

「這人倒是有些眼光。」楊玄說道。

李晗起身，隨意用袖子擦了嘴，然後搖搖晃晃的去尋楊玄。

「我願歸順使君。」勝拔說道：「只求活命。」

「饒命！」

「阿翁說我在這邊荒廢了，可我回去能做什麼？和那個畜生，以及他的女人們爭鬥？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老鼠打架，窩裡橫。」

「那個畜生的名聲不好，他能承襲王爵，唯一的緣故便是會投胎。」

李晗心中涼了半截，苦笑，「宗室子會帶來許多麻煩，罷了，是我厚顏了。」

身後，幾個護衛吹響了號角。

這一路摧毀了十余大小部族。

「我知曉，他不喜歡皇室，若非咱們跟他多年的交情，他不會多看我一眼。所以，今日我只能請纓。」

「我現在就擔心子泰不肯讓我進他的那個圈子！」

噗！

……

「首領，會不會有詐？」

「嗯！」

「如此，你去主持！」楊玄丟出了好處。

有人不願，喊道：「這是掩埋我們的坑，別挖！」

衛王默然良久。

「三百余！」勝拔眼中多了異彩，「這是機會！」

懷恩撫須笑道：「四萬大軍，楊狗聽了也得顫抖。」

「出去！」楊玄火冒三丈。

子泰會裝模作樣了……李晗說道：

「我並非是不樂意。」ｈｅtuｂoｏk•coｍ.coｍ

「殺了！」

「子泰！」

楊玄的腳下就是木通。

「使君，跑了十餘人！」

「沒吐。」李晗坐下，伸手。

大軍出動，隨即灰飛煙滅。

李晗猛灌了幾口，咳嗽著抹抹嘴角。

「伱竟然沒吐？」衛王有些好奇，也有些欽佩。

一面大旗從對面冒了出來。

大唐開國多年，那些曾經榮耀的皇族子弟，早已成了過客。

李晗淡淡的道：「小事罷了。」

「丟人嗎？」

楊玄搖頭。

「那個圈子別說是你，本王也進不去。」

「眼不見，心不煩。」

「對！故而梁王府內部斗的烏煙瘴氣，而宮中斗的你死我活。」衛王說道：「什麼情義，歸根結底就兩個字：權力！」

每次聽到楊狗這個稱呼，他就有些惱火。

李晗微笑。

赫連燕淡淡的道：「不殺，難道等著他們去通風報信？」

一個斥候帶著人回來了。

「來不及了。」

「什麼拔管？」

「饒命！」

「談不上磨礪，只是讓他知曉許多事並非心想事成。」

「特娘的，他就不怕被拔管？」

勝拔一邊摧動戰馬，一邊喊道：「包抄過去！」

這是個好消息！

楊玄再搖頭，看著他。

「他沒伸。」

「是楊狗！」有人尖叫。

俘虜殺光，埋掉，已經是下午了。

號角長鳴。

號角聲彷彿是召喚惡魔的信號，隨著這個信號，兩翼冒出了大股騎兵。

無論如何，宗室都是楊玄需要爭取的一個力量。而李晗就是引子。

「只是因為，我的朋友不多。」

「集結！」

木通的臉頰被楊玄踩著，努力擠出一個諂笑，「小人迷了心竅，竟敢與使君為敵……」

李晗的隨從勸道：「而且楊使君讓郎君出手，這不地道。」

「我已經看到了。」

「出發！」

「可他是嫡長子！論承襲王爵，你這個嫡長孫沒資格說話。」

衛王都為之一驚。

「殺俘不祥！」

嗚嗚嗚！

衛王問道：「就沒有別的法子？」

「何事？」

騎兵回身招手，呼喊著。

「為何？」

「他hetubook.com.com說，我們是朋友。」

「歇息！」

「是楊狗來了！」

「從此，你就是他的人了。」

馬蹄聲驟然大作。

「楊狗，這是傻了嗎？」

楊玄蹙眉。

廝殺已經結束了大半，將士們正在追殺。

三百騎！

勝拔高舉長刀：「跟我走，殺楊狗！」

「是！」

楊玄策馬過來。

「挖坑！」

李晗大笑，喘息道：「子泰一直在觀察我，等著我自己走上來，求他給我一個機會。我就不求！想看看他是否會主動伸手。」

「就是臨死前，被子孫聯手掐死！」

李晗笑了笑，「阿翁說過，那一夜，不該睡了祖母，興許換個日子，就不會生出這個畜生來。」

數千騎集結。

楊玄回頭，「何事？」

將領再馬背上衝著懷恩拱手，「請可汗等著我等的好消息！」

「殺！」李晗揮刀。

「李珍想讓那個庶子繼承的是錢財。」

李晗走到帳外，突然跪在地上，張口吐了個昏天黑地。

「有肥羊！」

三千余騎讓勝拔多了信心，「看看！」

「庶子不能繼承王爵。」

李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挖坑，還能多活一陣子，不挖，立時處死！」

「我去尋他！」李晗起身。

懷恩想到了上次楊玄來救李晗的事兒，「那一次他的人馬更少。此人膽大包天，不過，此次卻運氣不好，正好遇到了練兵的木通，天助我也！集結！」

「什麼法子？」

「三百騎，看著像是來查探的，木通帶著人衝上去了，說是請可汗備下美酒，他將帶著楊狗的頭顱回歸。」

「梁王前陣子派了個人來，說他在臨安不務正業許久了，該回去了。」

而李晗的道路就是和那個畜生做個了斷，否則他此生不會安寧。

「是！」隨從被嚇了一跳。

衛王站在帳內，目光平靜。

窮人分家，為了一床被子也能打破頭，兄弟之間此後老死不相往來。

楊玄隨即令斥候四處打探消息。

衛王說道：「此等事誰敢去主持？」

赫連燕笑道：「奴卻沒學過收拾這些，不過若是郎君覺著夜裡冷www•ｈe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奴願意來暖床。」

「楊狗來了！」

「李珍最近寵愛一個侍妾，想把她的兒子立起來。」

李晗搖頭。

對面的小坡上，騎兵不斷聚集。

「味道太臭！」

「好說！」

騎兵在小坡上看著勝拔等人。

直至王庭前三十里，遭遇了三千正在操練的騎兵。

「他跑不了。」楊玄說道，看了赫連燕一眼。

第二日，大軍開拔。

「我若是在北疆能聲名鵲起，阿翁為了梁王府考量，也會想辦法換掉他！」

楊狗沒動！

……

「嗯！」楊玄淡淡的道：「情義這個東西是有價的。家產越多，情義就越薄。」

坑挖好了。

「盡數殺了？」

「不，我不能坐視那個畜生順理成章的繼承梁王府，他不配！」

但包圍圈在迅速形成。

「我會有法子的。」

「是啊！本王都忘記了。」

「攻破陳州！」

……

「是。」

進了勝拔的大帳，一股子腥膻味，夾雜著些別的味道。

而他，也將會成為草原上的英雄！

楊玄看著像是詫異。

「他回去能作甚？不過是靶子罷了！」

「都是畜生，不是嗎？」

「他哪會在乎這等事。梁王那邊有些頭疼，想讓建明回去。」

「我說你怕是有些喝多了。」李晗冷笑道：「長安落魄的皇族子弟多不勝數，你信不信，子泰喊一嗓子願意收下這些人效力，保證大宗正會感激他。

這恨意滔滔，讓衛王冷笑，「你也敢？」

勝拔心中生出了些不妙的念頭。

「你是說在北疆？」

「是誰？」勝拔心中一個咯噔。

他確信，當自己擊敗楊狗的消息傳回王庭時，懷恩會毫不猶豫的賞賜自己無數牛羊。

「好！」

貴人分家，為了田莊店鋪能暗地裡給兄弟使絆子，捅刀子。

「在我的麾下效力？」

衛王和李晗也跟來了。

衛王問道：「不突襲王庭？」

「哦！這倒不是壞事。」

「可汗，木通帶著人馬操練時，遇到了楊狗！」

「可汗！」

「你這話，倒像是那些老翁的口吻。」

「若是李珍不肯退讓呢？」

「明面上是他和-圖-書偷喝了我的美酒。」

「我也想有別的法子！」楊玄指指那些將士，「可若是不動手，消息傳出去，馭虎部就會出兵。此戰勝負再難預料。我是陳州刺史，我要先為了那些兄弟們考量。」

「哈哈哈哈！」

前方，李晗帶著十余騎沖了過去。

「就地紮營！」

「覺著沒了祖孫情義？」

楊玄搖搖頭，「我就是誘餌，等等，等他們再近前些。」

「楊狗最喜帶著小股騎兵四處查探！」

「你今日主動請纓，難得。」衛王調侃道。

馬蹄聲從兩側傳來。

李晗點頭，「是啊！子泰帶著大軍繞了個圈子，就是為了突襲。」

嚎哭聲中，那些俘虜拿起工具，開始挖坑。

衛王把水囊遞給他。

「住口！」李晗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這酒可是衛王從長安千辛萬苦尋來的，本想慢慢喝，可卻被李晗來了個斷根。

「殺楊狗！」

衛王到了楊玄身邊。

他拔出長刀：「殺了楊狗，每人十頭羊！」

「真是無趣！」楊玄輕輕揮手，「出擊！」

楊玄也一直在看著。

一些人在拚命的尖叫，彷彿如此就能消除自己的畏懼。

衛王指指李晗，「建明說想試試領軍殺人。」

「丟人倒是不丟人，不過，你確定要做他的麾下？」

赫連燕嬌笑著告退，轉身，扭著臀兒，慢騰騰的往外走。

若是丟棄，那懷恩還剩下什麼？就剩下一群餓著肚皮的勇士，回過頭就有人能弄死他！」

他輕輕擺擺手。

「如此，就怕懷恩會跑。」

「子泰如今是陳州刺史，此次出擊的目標是滅掉基波部。三大部被一一擊破，隨後便是潭州遼軍。一旦子泰擊破潭州遼軍，未來的北疆節度使之職，誰也搶不走！」

噠噠噠！

「是楊狗！」

懷恩笑道：「不過還得提防楊狗從別的地方來突襲王庭。斥候往兩邊哨探，大軍，集結！若是楊狗身死，本汗將率領你等去攻破陳州！」

將領狂喜，「三百騎，去告訴可汗，我將帶著楊狗的頭顱回歸！」

「攻破陳州！」

「這是何意？」

楊玄不覺得梁王會心疼這個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