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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是和商人談生意時問道：「你這貨最低多少錢？」

「可曾說了那神靈下凡在何處？」

九日後，降下災禍，整個陳州都無法倖免吶！」

富達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般的，看著妻子，「要不，你去？」

外面有人叫喊。

寧雅韻也為之訝然，「怎地如此大方？」

可人去的時間太長了，經絡等地方堵塞很嚴重。

「……使君殺人太多，神靈震怒，以至於降世。

「小人馬上回去叫人！」

男子點頭，「說是在城西的一家青樓中。」

寧雅韻想了想，好像當初的玄學，弄這些號稱天下無敵。他接受玄學后，因為不差錢，就摒棄了。

女屍的眼皮緩緩合上了。

男子說道：「一個時辰后，上天將降下災禍。唯一能免禍的法子，便是……衝進州廨。」

「是啊！」富達眼神灼熱，「寧掌教，可有……玄學的前輩與掌教溝通？」

「神靈吩咐，我等無不遵從。」

「如此，老夫也想去見見神靈，不知可否？」寧雅韻微笑道，用上了玄學的秘技。

原先城中的生意都在市場里，楊玄接任刺史時，雖說坊牆被推翻了，但在居住區內做生意的依舊不多，羞羞答答的，就像是個剛出道的女伎。

眾人歡喜不已。

眾人起身。

「於是，你便殺了她？」

本是躺著的屍骸，猛地顫抖了一下。

「好個君子如玉！」

男子瞬息就偏頭看過來。

這……

寧雅韻甩了一下麈尾。

兩個男子面色鐵青。

換個人定然沒法驅使內息穿過，但寧雅韻是誰？

「小事！」

寧雅韻微笑。

寧雅韻稽首，「告知你家郎君，就說，玄學來人了。」

「興許是見神靈？」

一路到了城西。

寧雅韻眯著眼，仔細看著屍骸。

神靈什麼的他沒見到，但寧雅韻的神，他是見到了。有寧雅韻在，他才敢放心進去。

寧雅韻頷首，「如此，還請帶路。」

而且，還弄什麼鬼神之說。

這不。

寧雅韻蹙眉，「老夫乃玄學掌教，為一個小妾做法事，你覺得妥當？」

傷了元氣！

馬上的老帥鍋膚色白皙，雙眸有神，嘴角微微含笑，鬢角有些斑白，可卻讓人見了只會聯想到成熟二字。

若是讓修為了得的人和*圖*書旁觀內息路線，定然會震驚不已。

「兩千錢！」

「神靈下凡？」寧雅韻蹙眉。

「陳州殺戮太過，死者魂魄日夜咆哮，怨氣直達上天。天帝得了奏報，震怒，將降下災禍，覆滅陳州！」

「寧雅韻竟然進去了，這裡有他的老相好？」

「竟是寧掌教親至，蓬蓽生輝吶！請進請進！」

「說是怕打擾了神靈歇息，故而只有熟人才能進去。」

兩口子又散開了些。

這是一處豪宅，連門子穿著的衣裳都碾壓玄學的子弟。

寧雅韻本只想要五千錢，沒想到……

這人都去了，還溝通個什麼？

男子回頭，「寧掌教，就在此處。」

內息竄了上去，隨即收了回來。

「可咱們就兩個人，看看這些人，如此狂熱，怕是才將開口就會被打死。」

「閉眼啊！」

「原來是寧掌教，老夫說怎地這般神仙模樣。」男子拱手。

寧雅韻含糊以對。

男子突然面色一變，抬頭看著虛空，嘴巴微動，彷彿是在和誰說話。

半晌，他嘆息。

「高人吶！」富達第一個清醒，「可能溝通？」

門外，一個青衣男子警惕的盯著寧雅韻。

安紫雨在大門內喊道：「滿門子弟，都指望你了。」

「沒那麼快！」

這是妹妹？

怕不是仇妹妹吧！

「有外力，不知是神是鬼。」

少頃，一個中年男子急匆匆的來了。

「神靈，何在？老夫想見見！」

「老夫可能看看？」

裏面有人低聲道：「山高水長。」

「郎君尋誰？」門子很有禮貌。

寧雅韻感受到了從門縫中投射出來的一道目光，審視的在自己的身上掠過。

現在城中的生意堪稱是遍地開花，連深巷之中也不寂寞。

男子微笑，「都是明事理的，好！」

廂房裡，一塊門板，下面墊著兩條長凳。門板上躺著一個面色鐵青的女人。

掙不到錢，老夫怕是回不去了。

「哎！老夫勉力一試。」

寧雅韻微笑。

內息一動。

噠噠噠！

三人行。

雖說是背對三人，但三個人的氣息卻瞞不過寧雅韻。

「難道是娘子請來幫忙的？」

世人愚昧，沉迷於慾望之中，以為這才是活著。殊不知，慾望能使人焦躁不安，hetubook.com.com能使人心神不定。

男子說話的語氣很有趣，令人不由自主的覺得親切。

「這個賤人，仗著你的寵愛，竟敢衝著我呼喝。」

一個穿著金黃色衣裳的男子，端坐在上面，神色冷漠。

「老夫，未曾聽聞。」

「玄學，寧雅韻。」

寧掌教背著自己的古琴，拿著自己的麈尾，洒脫出了山門。

寧雅韻起身道：「幸虧老夫沒成親，一個人，真是好啊！」

家中老僕原先學過些東西，說是有怨氣，若是眼睛不閉著就下葬，回頭一家子都會倒霉。寧掌教法力高深，想來有辦法的吧？」

伸手。

「大事不妙！」

就在此時，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聲音。

他的賣相實在是太好了，只是站在那裡，就令人生出敬仰之心來。

這人，話太多。

但在寧雅韻的操縱之下，這條細微的內息在從臉頰一直穿了上去。

富達說道：「寧掌教何等人？只管施為！對了，可要我等迴避？」

富達一個激靈，「活神仙吶！寧掌教！」

寧雅韻輕聲道：「那就讓開些。」

「咱們的人就在裏面，有他在，若是遇到麻煩，還能求助。」

「小人……」

男子上前敲門。

……

寧雅韻伸出一根手指頭，恍若千鈞重，一點點探過去。

富達何等人，眉眼通透啊！

男子說道：「既然願意遵從，我問你等，可曾發動身邊人？」

男子便是富達，眼下有兩個眼泡，顏色黑青。臉頰上的肉無力垂落，嘴角鬆弛……

錢財到手，寧雅韻回身，衝著屍骸拱手。

「啥樣？」

眾人心中惶然，俯身，「神靈慈悲。」

……

叩叩叩！

在場的人漸漸興奮了起來。

寧雅韻看了她一眼，沒看到戚色，倒是看到裏面的綢緞內裳。

「小妾？」

檯子上的男子開口：

寧雅韻三人一路進去，直至大堂。

「這話，倒也實在。」富達雙手合十祈禱了一下，然後問道：「寧掌教，此等事，可要避避？」

兩個男子面面相覷。

老夫丟人，就是丟玄學的人。

那個男子低聲道：「此人……」

「寧，寧掌教，一萬錢，可夠？」

富達也被嚇住了。

「聚！」

「求神靈慈悲！」

「你！」

男和-圖-書子淡淡的道：「幸而有人進言，說百姓無知，尚可挽救。天帝憐憫世人，令我下凡來看看，若是陳州百姓明事理，那麼，此事尚有可為。若是不明事理，那麼……雷霆將至。」

他伸手觸及了屍骸的臉頰。

丟人！

有個墊背的，真好。

老夫利用你來掙錢，這是虧欠了你。

後續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但寧雅韻只是運轉內息，就聽到了些內容。

常年撫琴並非無用，內息能操縱琴弦，改變細微的琴聲，自然也能改變人的經絡。

天神在上！

富達訕訕的道：「老夫以為要跳個大神，請個神仙來。老夫掙錢不少，不過據聞神靈喜歡錢，卻不喜掙錢的人。哎！」

兩個男子混在最後面，正在嘀咕。

寧雅韻見他面色潮|紅，不禁搖搖頭。

但，安紫雨的怒吼馬上回蕩在耳畔。

「淹死的。」

寧雅韻目不斜視，一路尋到了地方。

兩個男子相對一視。

寧雅韻甩甩麈尾。

你說這人去了就去了吧！竟然睜著眼。

「好！拼了！」

「放屁，寧掌教德高望重。」

「多少？」

婦人福身，「多謝寧掌教為奴的妹妹作法，想來她如今也轉世了吧！」

三人進去，男子探頭看看巷子兩頭，緩緩關門。

男子只覺得眼前的老帥鍋格外親切，不由自主的道：「就在春韻樓。」

這事兒被寧雅韻揭開后，就沒法遮掩了。

這是能辦，但難度不小。

而是他殺！

老僕：「……」

寧雅韻屈指一彈，地上一股飛塵就卷了起來。

寧雅韻滿頭黑線，「無需脫衣裳。」

寧雅韻三人尋了個角落坐下，和兩個男子距離很近。

寧雅韻瞥了一眼。

斜對面的圍牆上冒出兩個腦袋。

婦人看著富達，「我本想殺的是你！」

男子臉頰瘦削，骨頭很是突出，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必須阻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人去了，還能和生人溝通，只需顯露一下，玄學瞬間就會成為大唐，不，成為世間第一教派。

富達兩口子看去。

「老富，老夫今日聽聞……」

「那他進去作甚？」

這裡是北疆，不是權貴有錢人云集的長安，行情看好，給錢也給的多。

「富達！富達！」

富達緩緩看向妻和*圖*書子。

閉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

……

「那就，繼續盯著。」

在陳州裝神弄鬼。

檯子是用木板架設的，上面鋪了精美的地毯。

一個穿著素雅的婦人進了廂房，看了屍骸一眼，嘆道：「夫君寵愛，我也當她是妹妹一般，可這人竟這般沒福！」

「那麼，就開始吧！」

寧雅韻本想說這事兒不靠譜。

男子說道：「有人傳話，在神靈的眼中，我等都是螻蟻。青樓，也只是塵埃罷了。」

「可他給的太多了。」

出了什麼事兒，有寧掌教在前面頂著，不好嗎？

這等微操的能力，絕了！

吱呀！

內息突然變細，細微的幾乎一觸即斷。

「此女先前傾述，生前被人痛毆，脊背劇痛難忍。」

富達過去：「陳兄，可是有事？」

「難說。」

「那小妾如何死的？」

「進來吧！」

「這便是老夫的小妾王氏，哎！」富達嘆息，「昨日也不知怎地，她竟然落入了井中，等發現時早已沒了生息。

「哎！那個神靈你可見到了？」

手段，不錯呀！

一看，就有問題。

「小人發動了街坊鄰居。」

先前內息探進去時，寧雅韻發現了一些暴力擊打的痕迹。

安紫雨轉動了一下指間的戒尺，「只因我說了，他那小妾怕是死不瞑目，唯有讓掌教出馬才能壓下怨氣！」

途中不斷遇到堵塞，內息巧妙的繞來繞去。

寧雅韻重新伸出手指頭按在了屍骸的臉頰上。

「敢問……」富達拱手。

富達惱火的道：「青樓腌臢，神靈豈會下凡在那裡？」

男子說道：「昨日老夫的夥計神神叨叨的，說什麼楊使君殺人太多，得罪了上天，即將有神靈下凡來降下災禍。老夫毒打了他一頓，可回過頭，卻發現不少人都在說此事……」

男子說道：「就兩個法子，其一，離開陳州避避。其二……和那些人一起供奉神靈。」

富達回身，「寧掌教，此事還請您指點。」

「天帝剛令人傳話，今日便是動手的日子。」

他舉起雙手。

「不用了吧！娘子說了，讓咱們盯著，等待使君吩咐。」

隨即，內息探了進去。

酒色過度！

「發動了，我一家子，還有丈人家，都等著神靈吩咐。」

富達兩口子牙齒叩和圖書擊的聲音很清脆。

鍾會他們出門做法事，主家能給一百錢就算是大方的。

眾人不禁一驚。

「老夫慕道多年，聽聞神靈下凡，便想來拜見。」

兩個男子是赫連燕的手下。

「鬼樣。」

男子在檯子上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

同時，看了富達一眼。

「哦！」婦人捂著嘴，驚呼一聲。

老僕在邊上嘀咕，「其實，老夫弄這些事更靠譜。」

難度對於商人而言，不就是錢嗎？

婦人捂額，「奴，頭暈。」

他知曉，此人，有修為。

「此事可要稟告給赫連娘子？」

男子本想介紹寧雅韻的身份，可也和富達般的想到了這個事兒。

富達令人去取錢來。

寧雅韻上馬，馬也是白馬。

「見到了。」

富達眼中多了得意之色，「這位是玄學寧掌教，先前老夫親眼看到寧掌教出手，那叫做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吶！」

青樓都是開門迎客，這裏卻是大門緊閉。

「有多難？」富達問道。

一個婦人在路邊贊道。

「郎君這幾日沒出門，您是……」

邊上站著的老僕說道：「娘子來了。」

春韻樓就開在深巷之中。

寧雅韻點頭，「可以，不過，需生魂前往地府，你可願去？」

如此，不沾因果。

富達捅了自己的好友一下，低聲道：「別吭氣。」

「嘖！」

「富達可在？」寧雅韻一甩麈尾，頓時就讓門子肅然起敬。

寧雅韻緩緩走出去。

寧雅韻微笑，「何事？」

男子一臉興奮加緊張，「福澤綿長。」

「還請叫門。」

「拼了！」

這不是自盡。

很是渾厚的男中音。

老僕學著寧雅韻的姿勢，緩緩伸出手指頭。

婦人突然大笑。

「小人這就回去！」

富達兩口子屏住呼吸，仔細看著。

富達指著婦人，「報官！」

如此，老夫把你的冤屈說出來，也算是兩清了。

就見一個和富達差不多歲數的男子走進來。

此刻，大堂里坐滿了人，一個挨著一個，都聚精會神的看著上面臨時弄的檯子。

「領命！」

「寧雅韻竟然來了？」

寧雅韻嘆息，「有些難。」

竟然是衝著子泰來的？

可曾問過老夫？

「別有一番洞天吶！」富達看著眼前的奢華青樓，不禁搓搓手。

內息勃發。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