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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出擊？」

「嘖！他在南征時展現的擔當不容小覷啊！既然有擔當，那麼，當今大唐之現狀難道他能滿意？他身為兵部尚書，當知曉大唐如今就是南疆北疆兩路大軍能用。若是出現變故，江山危矣！他難道就沒想著做些什麼？」

但他知曉，自己想留在南疆也難。

等他十八歲后，不知為何，突然就幡然醒悟。他苦讀數年，勛貴子弟自有出仕的渠道。出仕后，他表現出來的能力令人印象深刻。

「這是為何？」

「當初那些人用他兒子貪腐之事威脅他，令他污衊黃春輝，廖勁當面答應，進了朝中后，卻把此事當朝說了出來。這等人，心中有大義，不會為此低頭，那些人，枉做小人了！」

「不敢，大王留步！」

鄭遠東拱手，梁靖把消息遞給他，說道：「大捷有何用？北疆與陛下之間的關係越發不睦了。」

兵部尚書張煥，兩個侍郎，一個梁靖，一個便是這個中年男子，鄭遠東。

男子深吸一口氣，「不急於一時。」

一個穿著像是商人的男子轉進了巷子中，見前方無人，蹙眉輕聲道：「這人，竟然跑了？」

「戶部的錢糧用哪去了？」鄭遠東問道，「還有，工部為何沒兵器？缺錢？錢哪去了？

力借到了。

鄭遠東接過吃了，坐下，「你的消息不可靠！」

可從未有人看到鄭遠東出過手。

「在，正在飲酒。」

「趙三福可在？」

梁靖急匆匆的趕回去。

「鏡台剛送來消息。」

三聲敲門。

「大王！」

他的身體剛騰空，就看到前方有人在等著自己。

這番施為之下，一般好手都避不過，可鄭遠東壓根就不避，輕鬆捏住了飛針。

「鄭侍郎！」

他往前幾步，側耳傾聽。

沒人！

兩個內侍咋咋呼呼的進來。

「大捷！」

不知何時，鄭遠東出現在他的身後。

當他出現在某個巷子里時，突然身形一動，消失了。

鄭遠東出身勛貴之家，家境優渥自不待言。從小他就貪玩。及長，和一群朋友呼嘯長安城，不說為非作歹，可也時常打架鬥毆，飛和_圖_書鷹走馬。

勛貴雖說勢力大，可太肆無忌憚，皇帝說不得會給他穿小鞋！

當初，應當留在南疆。

「咦！」梁靖又仔細看看後面，「這是……」

「那條竊位老狗！」男子冷笑道：「有朝一日，我定然要活剝了他！」

「罷了！」

「那是陛下花銷！」孫海冷笑，心想有本事你繼續噴。

鄭遠東站在書房門口，「老夫行事，不用你教！」

「陛下賞賜貞王……」

梁靖問道。

叩叩叩！

趙三福抬頭，如今他留了短須，看著多了幾分成熟，「怎地，張煥沒接茬？」

他轉身，身後的趙三福問道：「那位如何？」

「若非有那等小人攛掇，陛下如何會大手筆花銷？」

裏面傳來腳步聲，「吃了？」

和鄭遠東這等勛貴的消息靈通比起來，張煥對有些事近乎於一無所知。

按照外界的推測，鄭遠東年輕時就顧著玩，沒功夫修鍊。

所以，正經通過科舉出仕的官員不敢議論此事，勛貴和宗室，還有一家五姓的人卻肆無忌憚。

「鏡台的狗，還是何處的人？」

這話刺的孫海有些惱，「戶部年年入不敷出，工部日日叫苦，沒有錢糧兵器，如何與北遼廝殺？難道讓將士們餓著肚子，空著手去？」

鄭遠東說道：「是不平則鳴，張相當年在南疆也曾令異族喪膽……」

男子沒動，緩緩說道：「鄭侍郎大白天不回家玩女人，卻在此處遊逛，讓人不懷疑也不成。鏡台樁子，奉命在此處巡查。」

鄭遠東微微頷首。

鄭遠東拍拍他的肩膀，「大胆去做。」

他隨即出了兵部。

梁靖身後的一個男子冷笑道：「北遼一旦在陳州用兵，北疆便會被拉進去，到時大戰一起，誰來禦敵？」

「你從修行坊便跟著老夫……」

你還想著守護這萬家燈火，你拿什麼守護？口舌嗎？」

鄭遠東剛出門，就聽到有人說道：「宮中來人了。」

在南疆時，他不說一言九鼎，但也是一方巨頭，威權赫赫。

「不是北疆軍，難道是你？」鄭遠東淡淡的道。

「張相。」

鄭遠和*圖*書東看著他。

貴妃身邊的宮人說道：「鏡台送了北疆的消息來，說什麼擅自出擊，陛下震怒。」

「老夫這便去看看。」

鄭遠東沒動。

「你的修為……」

尋了個地方換了一身便服后，鄭遠東去了道德坊，幾度轉來轉去，尋到了一戶人家。

「皇帝謹慎，長安諸衛看得緊。咱們目下能做的便是拉攏人手。」鄭遠東起身，「你身為鏡台王守之下第一人，卻拿不到那些人的把柄……

梁靖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參与朝政，堪稱是聖眷無二。可鄭遠東來歷也不差，祖上是大唐開國功勛，如今到了他這裏，承襲著廣臨伯的爵位。

鄭遠東起身，「梁靖若是來尋晦氣，老夫一力承擔。」

人的雙眼在倒著的時候，對空間的判斷不夠準確。翻滾起來，視線劇烈變幻，更是令人頭暈目眩。

「何苦？」張煥勸架勸的氣喘吁吁。

「老夫記得，大唐從武皇后就在休養生息吧？」

「是。」張煥苦笑，「老夫到了長安才知曉路難行。」

貞王李信，孝敬皇帝次子。

「見過張相。」

「大唐需要修生養息！」男子是梁靖的幕僚，叫做孫海。

他指著鄭遠東喝道：「你想作甚？」

兩側人家傳來了各種細微的聲音，遠處，雞鳴狗叫。

吱呀！

勛貴是一個龐大的群體，別看大部分勛貴好像在混吃等死，可他們集結起來的力量，連一家五姓也得為之側目。

「鄭侍郎。」

有能力，有背景，這樣的官員自然會飛黃騰達。

「吃了，吃了羊頭。」

鄭遠東坐下，活動了一下手腕，「有人想藉著陛下與北疆鬧僵的機會出手。」

手推到了圍牆。

「做大事，當有大氣魄。猜忌就讓你怕了？王守被猜忌多年，依舊是鏡台統領。你沒被猜忌，依舊是韓石頭眼中一條覬覦權力的狗！你，怕什麼？」

「南征時，他的擔當是南疆節度使的擔當。如今他是兵部尚書，早已被長安的蠅營狗苟磨去了僅存的鋒芒。能對老夫釋放善意已經不錯了。」

「按理，該是黃春輝以及北疆軍民怒不可和圖書遏。」鄭遠東的臉上多了譏誚之意，「廖勁表態了，依舊會按著黃春輝的路走。有人去獄中尋了廖勁之子，令他去信北疆，暗示廖勁。可廖勁卻沒回復。」

男子大喜，竟然保持著鐵板橋的姿態，倒著看去。

書房裡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

「我當然知曉。」趙三福放下酒杯，「當初武皇重病不起，宮中人心惶惶，太上皇父子，主要是當今皇帝聯絡武勛，領軍殺入宮中。殺了武皇心腹若干，控制朝堂各處……」

「不必多禮。」男子頷首，「可要熱茶？」

張煥正在看消息。

「咱們做的是掉腦袋的買賣。」鄭遠東沉聲道：「皇帝無道昏聵，老夫一直以為，當效仿皇帝逼宮，令其退位為太上皇，重振大唐！你可知曉當年武皇時，太上皇父子逼宮之事？」

「不必了。」鄭遠東說道。

男子手中握著一卷書，眉間能看出冷意。

「不止！」張煥說道：「連潭州軍都被滅了數千。」

男子幾番翻滾，當翻到圍牆邊時，他右手猛地一推，想借力騰空而起，突然轉向。

男子剛準備轉身回去，突然身形一僵。

皇帝親自餵食鼉龍，丟了幾隻雞進去，看著鼉龍撕咬活雞，大笑不已。

「你何苦得罪他？」張煥說道。

外面有人輕聲呼喚。

楊松成要讓女婿張楚茂上位，皇帝需要越王在南疆弄點動靜出來，牽制衛王……他一個出身普通的節度使，身後沒有強大勢力作為依靠，不小心就會成為池魚。

「不敢！」

可到了長安后，他卻處處不習慣。官場的各種傾軋，以及勾心鬥角，勢力紛雜……讓他有些後悔了。

這份修為！

「你想說誰？」梁靖惱了，曾經的惡少挽起袖子，準備來個全武行。

門外出現了鄭遠東。

孫海一聽就樂了，心想為梁侍郎表忠心的機會可不就來了嗎？

越王送了皇帝一份禮物，據說叫做什麼龍來著。

作為皇帝的寵臣，別人眼中神秘的鏡台消息，梁靖卻隨手拿著。

揚起手。

梁靖冷笑出去。

後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張煥搖頭，「老夫ｈ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卻說錯了，不是小人，而是，跋扈！」，他微微蹙眉，「你和梁靖鬧騰倒是無礙，可你話里話外，卻像是對陛下不滿……且小心！」

「張相就在值房。」

「麻煩什麼？」鄭遠東問道。

「抽你！」

他好像對府中的布置很熟悉，沿途避開了那些僕役女婢。

鄭遠東走進去，趙三福沒抬頭，用小刀削了一片羊肉遞過去。

「北疆？」

「張煥也是老臣子，卻甘心為偽帝效命，無恥！」男子微怒。

鄭遠東仔細看看，抬頭道：「為何不睦？不就是當初為了抬舉南疆，制衡北疆的舉措嗎？朝堂制衡無可厚非，制衡大軍，這是覺著大唐無敵于天下了？」

男子大驚，身體一個縱向翻滾。

「大王且忍耐。」鄭遠東說道。

「梁靖仗著貴妃受寵，在兵部，在朝中肆無忌憚。若是僅於此也就罷了。此人還干涉邊塞大事……上次派人去北疆是他的決斷吧？」

「朝中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北疆與皇帝之間依舊僵持。」

門外出現一個中年男子，濃眉，膚色白皙。

鄭遠東眯眼看著他，「對！」

「罷了！」趙三福喝了一口酒，「張煥乃宿將，軍中人脈廣，若是能拉進來……罷了，少了他，難道咱們就不做事了？」

「辛苦了。」男子頷首，溫和的道：「我記得這一切！」

隨即就是一陣喧囂，張煥隔在中間，又叫人進來幫忙，總算是把梁靖勸走了。

「嗯！」鄭遠東喝了一口茶水，「去歲陛下遣人給黃春輝診脈，那醫者最擅長的便是斷人生死。此人回來，說黃春輝命不久矣。」

鄭遠東出了這裏，東轉西轉的，在長安城中四處轉悠，不時還停下，對牆頭上探頭出來的花枝沉吟良久，吟詩一首。或是含笑看著那些出遊的仕女……

老夫記得前陣子有人建言，說宮中幾間宮殿舊了些，當拆了重修。還有人建言，梨園太小，當擴建……這些錢糧哪來的？」

他閉目屏息，仔細傾聽周圍的動靜。

「相公可在？」

「難怪陛下忍下了那口氣。」

可下午他的情緒就變了，雷霆震怒，杖wｗw.ｈｅtｕｂｏｏk•cｏｍ•coｍ責了身邊的幾個內侍。

鄭遠東伸手一拍！

趙三福苦笑。

啪！

樁子的飛針在鏡台號稱一絕，一個鐵板橋更是出人意表。

梁靖淡淡的道：「你覺著不妥？」

鄭遠東一路進去。

鄭遠東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大王且忍耐，老夫等在外面奔走，總有推翻偽帝的那一日。」

鄭遠東再度轉了了幾圈，最終來到了一個大宅子的後面。

「老夫試探了他一番，張煥提醒老夫小心得罪皇帝，卻不肯批駁。」

鄭遠東說道：「此處老夫不可久留，告辭了。」

「大王睿智。」鄭遠東說道：「老夫來此是告知大王，拉攏張煥失敗了。」

門開，一個男子頷首，「鄭侍郎。」

男子放下書卷，「遠東？」

「潭州軍大敗后，潭州刺史赫連榮向寧興請罪，不過卻誓言要復讎。這下，麻煩了。」

他輕鬆掠過了圍牆。

「去吧！」

張煥淡淡的道：「都過去了。」

這事兒兵部應當有了消息。

「誰特娘的接茬就說誰！」鄭遠東勛貴出身，也修鍊過，「梁侍郎要尋老夫練練？」

「見過鄭侍郎！」

話音未落，前方的男子猛地一個鐵板橋，身體往後仰倒。

梁靖又進來了，還帶著幾個官員隨從。

……

男子起身相送。

書房裡，趙三福弄了個炭火烤羊肉，弄的屋子裡煙熏火燎的。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揮動，烏芒一閃而逝。

直至書房外。

「你難得來一趟，可是朝中有變故？」

「鏡台轉送的消息。」張煥遞來一張紙，梁靖接過，看了一眼，嘆道：「咱們兵部剛派人去緩和關係，沒想到啊！這陳州就主動出擊，滅了馭虎部。」

鄭遠東伸手，兩指分開，再度合攏，一根粗針被夾在了手指間。

「小心，被人盯住了，你我死不打緊，誤了大事。」

梁靖來了。

趙三福握拳，「權貴把柄皆在王守手中，這也是他擔心皇帝猜忌滅口的緣故。我若是沾手此事，必然會引發宮中猜忌……」

轉身就走。

腦門挨了一擊的男子身體依舊往邊上飛掠而去，撞到圍牆后落地，身體微微掙扎了一下，隨即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