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六百四十章 一槍兩彈
在緊急情況下，還能把長槍綁在一起，當做是木筏渡河。
「趙永！」
「列陣！」
出了大營，兩個跟著他來的護衛好奇的道：「可汗怎地渾身大汗？不算熱啊！」
「大郎！」
敵將不敢置信的看著趙永。
簡庄撲倒敵人，一刀結果了他。
對神靈，自然要效忠，要恭謹，發自內心的恭謹。
辛無忌說道：「小人不知怎地，見到主人就覺著威嚴。」
「原來，整個陳州都壓在了郎君肩上！」
「潭州給了什麼消息？」楊玄問道。
我要回家！
後面的依舊在馬背上，就等著同伴打開一條通道，他們就跟著往裡衝殺。
「放鬆，這是虛張聲勢！」
他艱難回頭。
簡庄飛撲過來，揮刀格擋。
楊玄在州廨之外。
趙永剛開始頗為興奮，覺得隊伍走的太慢了些。
「準備！」
還有些擔憂。
簡庄看著他，見年輕人雙眸堅定，神色毅然，就說道：「好小子，說得好！」
「是！」
身後的軍士低頭看著槍桿。
「豕肉乾熬煮菜蔬，加餅子，不錯。不過這幾日能有菜蔬，過幾日就只能是菜乾了，可能適應？」
「只要不輸，下次還有機會。」
「發現敵軍游騎！」
「狗曰的，說的挺好！」
「這些百姓好生奇怪，不說話。」姜鶴兒有些好奇。
「這是煮熟的雞子，這是……」
實際上也是。
這不是不近人情，而是軍紀如山。
辛無忌上馬，「如今主人的話越發少了，可每個字聽著都覺著重若千鈞，讓人情不自禁去琢磨。」
「使君看著精神真好！」趙永歡喜的道。
趙永站好，和身邊的同袍看看左右，對齊。
火長類似於後勤兵。
「跟上！」
赫連燕點頭，「衣食住行，各行各業，征伐防禦，這一切都得兼顧著。」
辛無忌說道：「潭州說，讓鎮南部襲擾陳州軍糧道。」
利刃生輝。
可鎮南部的游騎卻跑了。
身後的同袍喊道：「二郎閃開！」
兩個護衛覺得辛無忌這是被主人嚇尿了。
趙永急了，「是我的錯！」
奮力一刺！
竟然穿透了兩個敵軍。
旅帥高呼。
帶著無限期冀。
姜鶴兒從未見過如此複雜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眼神。
太平的？
面對刺蝟般的長槍陣，戰馬減速了。
長刀舉起。
簡庄大喊。
面對敵軍騎兵，長弓只有一次發射的機會，隨即就會短兵相接。
第二日繼續行軍。
趙永下意識的跟著刺殺。
再度突破！
「小人不敢！」辛無忌叩首，燈火下，能看到額頭上的汗漬。
趙永在第二排，看到前方長槍捅進了敵軍的小腹中，可敵軍卻狂吼著，扔出了手中的長刀。
「殺！」
前方將士們紛紛起來。
趙永心慌意亂，渾身發軟。
「出來了。」
「二郎，阿娘等著你回家！」
趙永所部前出，跟在斥候後面接應。
火長年歲不小了，笑起來能看到少了兩顆門牙。
楊玄多了些興趣，「如何想到從軍？」
在楊玄到太平縣之前，太平縣便是個罪惡之城。每年太平靠著北疆撥付錢糧存活。可戶部連北疆的錢糧都能剋扣，太平這等流放地還能有好？
首戰必勝！
他一邊往前劈砍，一邊咆哮，「二郎，忘卻生死，你才能活！跟著兄長來，跟著拼殺！」
「果然是我北疆勁旅！」
擊敗這股唐軍，便是開門紅。
若是誰都能衝進隊伍中來，和自己的親人扯淡，那還打什麼？
接著，身側同袍一槍刺殺了此人。
「火長你還懂謀略？」
和文官們不同，武人的志向更簡潔。
人越絕望，就會對把自己拉出絕望中的人感激零涕。
腦海中回蕩著母親的呼喚。
隊伍轉過校場，到了街上。
趙永捅刺，長槍卻歪了。
「呵呵！當年也殺過人。」
這不是個新人嗎？
「嗯！」
楊玄淡淡的道：「好生做事，自然有你的福報。」
趙永興奮的顫慄，「能！」
是不容易。
是夜，幾騎悄然進了中軍。
簡庄說道：「若非是新人，此刻就該責罰！」
趙永鬆手，也不知箭矢飛哪去了，下意識的收了長弓，握緊長槍。
王氏再福身，看著趙永轉過去，吸吸鼻子，眼眶紅紅的。
呼喚此起彼伏。
「為何？」
辛無忌抬頭，「小人告退。」
唐軍軍中長槍是標配，幾乎每人一桿。
「懂了。」盧強行禮。
趙永渾身繃緊，視線模糊，呼吸急促的就像是拉風箱。
「年輕人，興奮啊！」
「啊！」
「隊正，怎地走的這般慢？」
這一擊被擋開了。
「想為使君效力！」趙永大聲道。
「是！」趙永低下頭，桀驁的嘀咕：「我沒兄長！」
這是楊玄的命令。
趙永走到他的身邊站好，看到楊玄被簇擁著緩緩走來。
「準備……」
第三日，遇到了鎮南部的游騎。
「可是覺著自己如今一拳能打倒一堵牆？」火長笑道。
但很多人樂意於擔起這樣的重任，覺著如此，生命才有意義。
爬起來時，臉上的傷口鮮血直流，看著格外猙獰。
楊玄笑了笑，「這是第一次出征吧？」
陣列中，趙永扛著長槍，面紅耳赤的衝著母親王氏說道：「阿娘，回家去！」
可……
連一個照面都不敢打，跑的比兔子還快。
「準備……」
「他不敢！」楊玄說道：「他最多觀望。」
老賊坐在側後方，手中拿著毛筆，準備記錄辛無忌的話。
鐺！
趙永滿不在乎的道。
趙永按著刀柄，渾身緊張。
側面一個敵人揮刀劈砍。
不過，這才對啊！
「是。」
不敢置信的看著。
「弓箭……」
「說是要打潭州嘞！」一個男子在岳二的攤子邊上唏噓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咱們也翻身了。」
簡庄笑道：「行軍不講究多快，而是要看走多遠。根據走多遠來決定走多快。譬如說咱們要去千里之外，你一天走五十里，能走幾日？」
趙永漲紅著臉，「阿娘，快走吧！」
就如同另一個世界里的動物鑽火圈，讓畏懼火焰的動物鑽火圈並不複雜，也就是賞罰二字。
鐺！
「殺！」
神神叨叨的！
少年人，最不喜歡誰充當自己的兄長或是長輩！
趙永張弓搭箭。
「二郎，殺敵！」簡庄在側面高呼。
此戰，可期！
「喲！那是為何？」簡庄咬了一口餅子。
王氏拎著竹籃，小跑著過來。
「嗯！」趙永揮動了一下拳頭，覺得渾身精力沒地方發泄。
隨即開始行軍m•ｈeｔｕｂoｏk•cｏm•ｃom。
「若是大戰起，讓鎮南部夾擊陳州軍。」
要出兵了。
敵軍下馬了，手持長刀沖了過來。
辛無忌苦笑，「主人越發的威嚴了，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覺著山嶽凌空壓了過來，令我喘不過氣。」
這是告誡：就這麼一次，下次必然受罰。
敵軍騎兵不斷逼近，馬蹄聲攝人心魄。
「太興奮，人就會忘乎所以，死得快！」
邊上的軍士瞪眼，隊正說道：「罷了！」
趙永嘴唇蠕動，「隊正……」
「鎮南部……」盧強說道：「辛無忌會不會鋌而走險？」
簡庄端著飯菜坐在他的身邊，說道：「旅帥方才已經注意你了，小子，好生表現，弄不好，此戰就能立功升遷。」
旅帥看了簡庄一眼，這是記賬，此事回頭他得受罰。
大軍出城。
敵軍游騎人多勢眾，見步卒趕來，就分出一股騎兵來迎擊。
楊玄走了，趙永興奮的飯都不想吃。
辛無忌跪下。
「進了耶耶的地盤，耶耶便是你的兄長，耶耶令你往刀山火海上跳，你但凡不跳，耶耶便弄死你。跳了，要死，也是耶耶先死！」
「這幾年，辛苦了。」
楊玄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乾，我在看著你等！」
直勾勾的。
敵將在獰笑。
「站好！」簡庄喊道。
又帶著一絲憧憬。
王氏一邊往他背囊里塞東西，一邊跟著小跑，「你才將從軍，跟著上官別亂跑，別亂逞英雄。咱們不立功也行，就是別出事，啊！你看我說的。別得罪上官，要學會討好，啊！」
「我這裏沒什麼賞賜你的……」
身邊的同袍刺殺。
「興奮好！就是別太興奮。」火長翻動著餅子。
順著看過去，那些百姓都在看著楊玄。
第一排刺殺。
「太平的。」
「隊正……」
她看向左邊，也是一樣。
「就這？」楊玄覺得這有些寬容。
「知道了。」
前方，一個敵將發現了趙永這個新人，帶著一個麾下撲了過來。
關鍵是，每個將士都是目光炯炯，看不到半點畏懼。
要想能直接衝擊長槍陣，必須是精銳，戰馬也多次模擬過衝擊長槍陣。
趙永嘶吼著，渾身的力氣都聚在了雙臂中。
姜鶴兒不信，無https://ｗｗｗ•heｔｕｂooｋ.ｃom•ｃｏｍ意間見到右側一個老人在看著楊玄。
「是啊！就算是打不贏，也不會輸！」
「殺敵，殺敵！」
長刀從簡庄的臉上掠過，一道血痕出現。
趙永若有所思。
「哦！」
護衛一怔，「主人不是一直很威嚴嗎？」
身前的同袍中刀倒下。
簡庄笑嘻嘻的道：「回頭下官去領軍法！」
他說的理所當然，彷彿楊玄便是自己的神靈。
「使君！」
「知道了，知道了。」
前方，敵軍騎兵在加速。
赫連燕瞪了她一眼，「無聲的才令人震撼。」
「見過主人。」
第一日平安無事。
趙永漲紅著臉，「隊正，我從軍不是為了升遷。」
斥候戰便是首戰。
可趙二郎此刻腦子已經懵了。
趙二郎點頭，「嗯！」
以及，一些崇敬。
「殺！」
他發現當面的唐軍軍士看著有些懵。
楊玄微笑頷首走過來，止步，看看趙永碗里的飯菜。
「閉嘴！」簡庄喝住了他。
辛無忌告退。
旅帥高喊。
簡庄的話並未讓趙永放鬆，反而越發的緊張了。
「去吧！」
「他們不敢和咱們廝殺！」簡庄輕蔑的道。
飯菜做好了，趙永第一個得，他剛端著自己的飯菜準備回去，火長說道：「記住了，能一刀殺人，就別用兩刀。能用一斤力氣殺人，就別多用一兩。」
趙永說道：「當初我家窮的揭不開鍋，我瘦的渾身骨頭。使君來了太平縣，我家這才找到了生路。沒有使君，就沒有我如今的日子。我從軍就是想為使君效命。使君指哪，我打哪！」
一路行軍。
「唔！」姜鶴兒沉吟良久，「有意思！」
噗！
飽一頓飢一頓都是讚美，餓的皮包骨頭才是常態。
「這隻是錯覺。」
校場上的歡呼聲傳遍全城。
「不容易。」姜鶴兒由衷的道。
「二郎小心！」
「長槍！」
趙永的眼珠子漸漸紅了。
「我覺著自己能殺五個北遼人。」
旅帥高呼。
他不是赫連春，養狗還去勒索自己的狗子。
「我領軍出征，能威脅陳州的不多，各處謹守就是了。」
趙永蹲著幫他燒火。
前方，能看到兩邊的騎兵在廝殺。
簡庄解決了自己的對手，喊道：「後面的，幫趙二郎！」
和-圖-書那就是自己的基本盤。
「看，那是我兒子！」一個婦人衝著陣列招手，「二郎！二郎！」
「放箭！」
從這裏打開一個缺口，隨即後續的騎兵順著衝擊……
一隊隊軍士從校場出來了。
「你在畏懼什麼？」楊玄問道。
赫連燕知曉兵戰凶危，「他們的親人跟著郎君出征，安危都繫於郎君一身。興許有人想拜託郎君，可如何出口？難道說請使君保護我家孩子？或是請使君此戰務必取勝……你覺著有意思嗎？」
「說是潭州那邊多了三萬大軍呢！」一個老人蹲在攤子邊上，拍了跑回來的岳三書屁股一巴掌，擔憂的道：「加上原先的兩萬大軍，咱們能贏？」
他被護衛們簇擁著緩緩往城外去。
「是。」趙永說道：「小人有信心能殺敵！」
無數百姓就站在街道兩側。
步履輕鬆整齊，兵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楊玄上馬，回身看了家的方向一眼，「出發！」
趙永緊緊跟著簡庄，往日里跑的很輕鬆的距離，今日卻跑的氣喘吁吁的。
這一槍。
「殺！」
趙永上前，後面有同袍拉走了受傷的兄弟。
長槍捅入了敵將的胸腹，接著勢如破竹般的穿透進去……一直穿透了脊背，接著再度遇到了阻力。
火長動作不快，但不會停，「廝殺不只是講究力氣大，還講究謀略。」
顫聲道：「二郎，阿娘等著你回家！」
「走什麼走？」
在烏達和麾下的眼中，楊老闆便是火神的化身。
突然，她領悟了一個道理。
這些命令都在楊玄的預料之中。
一路上，那些百姓默默的看著他。
那眼神啊！
這一槍從敵軍的腰側擦過，敵軍慘嚎一聲，長刀一滯。
卻忽略了那紅彤彤的眼珠子。
敵軍知曉這邊有個新人，攻擊點開始向這邊傾斜。
趙永拿出弓箭，看著前方。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頗為緊張，楊玄笑道：「家哪的？」
王氏出來，衝著默許自己進陣列的隊正簡庄福身，「多謝了。」
岳二摸摸兒子的腦袋，見他滿頭大汗，就拿布巾給他擦臉，一邊擦拭一邊說道：「怕什麼，使君何時打過敗仗？」
「大兄！」
曹穎和盧強點頭。
「沒錯。」
「有信心是好事，不過要膽大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