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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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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七百零六章 這個鄧州,不對

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七百零六章 這個鄧州,不對

馬蹄聲急促傳來。
官員說道:「楊玄到了城外,咱們的人和他的人發生了衝突,他令下官來傳話,讓使君半個時辰之內趕到。」
烏達蹲在邊上,吃著自己的餅子,一口餅子一口水,吃的額頭見汗。
方爍看了祝年一眼,「正如使君所說,那魯二便是個刁民……」
都覺得自己白璧無瑕,別人渾身黑斑。
祝年笑容滿面的走過來。
祝年平靜的道:「他是來平民亂的!」
一旦猜不透,他心中就會犯嘀咕,擔心自己在主公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漸漸的,行事就有了約束。
方爍低聲道:「他來,咱們就迎接,好吃好喝的供著。他要平民亂,該給什麼咱們就給什麼。就一個字:磨!」
且方才高呼明白了時,這廝喊的最大聲,最虔誠。
「這是去哪呢?」
噠噠噠!
眾人面面相覷。
方爍眼皮子一蹦,「楊副使……」
「魯二?」楊玄接過姜鶴兒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水,砸吧了一下嘴,好似不大滿意,「總有人不甘被壓迫,於是,便揭竿而起!」
「是啊!」
沐浴后,渾身清爽。
官員喘息了一下,「他說,使君可以不去。」
韓紀心想這位主公出身貧寒,對百姓的心態了如指掌,對民間疾苦也了如指掌。
眾人在低聲談及楊玄這位北疆的傳奇人物。
可他沒想到的是,楊玄壓根就不按常理出牌,第一先令他半個時辰內趕到此處,打掉他的矜持。接著呵斥鄧州官吏吃的腦滿腸肥,可百姓卻在飢餓中掙扎。
楊玄在院子里踱步。
「明白了!」
「跋扈!」方爍惱火的道。
林飛豹在邊上旁觀,覺得現在的郎君越發的有威儀了。
而且,還被弄的灰頭土臉的。
「十里不同俗。」老賊蹲在邊上,看著活生生一個大馬猴。
「那位頗為強硬。」
可他想不到的是,楊玄壓根沒準備和他玩規矩,而是……
楊玄緩緩說道:「百姓的日子再苦,那也是面帶苦色,而不是面帶懼色,彷彿下一刻便會有官吏臨門,敲骨吸髓。這個鄧州,不對!」
祝年站在那裡,面色鐵青。
「沒了。」
和-圖-書一個護衛進來,「郎君,外面有人請見。」
王老二有些惆悵,「一路吃完了。」
眾人散去。
祝年冷著臉,「何事?!」
二人相對一笑。
鄧州距離北疆不遠,故而每次北遼大軍南下時,鄧州官民也會備受煎熬。
「都明白了?」
大戰,要開始了。
另一個世界里,所謂的欽差大臣到了地方,被地頭蛇弄的灰頭土臉的大有人在。什麼皇命在身……在地方,豪族便是帝王!
楊玄把手中的記錄遞給姜鶴兒,「字寫大些。」
「殺人簡單,可楊某殺的最多的是異族,大唐人,不多。不是下不去手,而是殺大唐人,得有個理由。那麼,楊某就想問問……」
楊老闆的駐地大門打開,一個個護衛出來,奔赴各處。
楊玄喝了一口水,「興許吧!」
祝年站好,「楊副使請說。」
楊玄看著二人,緩緩道:
烏鴉落在豬身上,看不到自己的黑。
楊玄說道,「方別駕,你說。」
楊玄開口,「所為何來?」
包括被楊玄當場呵斥無能,他都想到了應對之法。
啪!
他想過許多種和楊玄打交道的法子。
楊玄在問方爍,可卻在看著祝年。
回答不夠整齊。
祝年起身,「老夫正好想出城看看!」
祝年開口,「魯二乃是刁民,拖了數年賦稅不交,還對上門催促的小吏大打出手……」
姜鶴兒嘟囔,「你說的要節約。」
看的楊玄面色鐵青。
楊玄把最後一點餅子塞進嘴裏,拍拍手,起身道:「我就想問問。」
大門裡,老賊看著兩個乞丐冷笑,「心中無鬼,為何令人來盯著……做賊心虛,呸!」
「郎君。」一個護衛進來,興奮的道:「州廨里大亂,好些人急匆匆的出來,往各處去了。祝年在州廨里大罵郎君不守規矩,聽著是砸了什麼,有人慘嚎。」
百姓繳納了賦稅,自然該無所畏懼。可鄧州的百姓見到咱們,卻就如同是見到了貓的老鼠。我有如此威儀?」
楊玄入駐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剛才楊老闆講話時,他可是噤若寒蟬!
人吶!
「別和他硬頂,軟磨www.hetubook.com.com硬泡。他是外人,難道還敢衝著鄧州人下毒手?他沒這個膽子!」
祝年拱手,「見過楊副使。下官已經準備了酒宴,還請楊副使賞臉……」
斜對面,兩個乞丐面面相覷,然後拔腿就跑。
咋就那麼不要臉呢?
他上馬走了。
楊玄指指老賊,「我想到了什麼?百姓被欺壓,賦稅往高了收,不給就收拾……大部分百姓都被弄怕了,見到官吏畏之如虎。」
楊玄緩緩說道:「民亂解決簡單,殺人,楊某若說自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屠裳說道:「北疆民風彪悍,鄧州距離北疆不過三百里,卻大相徑庭,這,不對。」
就在鄧州官吏望眼欲穿的等著楊副使統領鄧州軍進剿魯二那個逆賊,大伙兒也好看看這位大唐名將的成色時。
「飛揚跋扈!」祝年冷冷的道。
地方民亂牽扯太多,郎君就該大張旗鼓的鎮壓,隨後擒獲賊酋,招搖鄧州。
他嘴角含笑,負手緩緩踱步,「一群棒槌就等著我出兵進剿魯二,老韓,你說他們現在如何?」
就在這個時候……
楊玄不知道麾下在想著這些,腦海中的思路成型后,他開口。
一旦拒絕,我等就能讓你在鄧州成為睜眼瞎,寸步難行!
來,有意見,你說!
祝年等人正在低聲說話。
「楊副使何在?」
使君這是要硬扛楊狗……眾人不禁心中一震。
「老子就是要砸破這些狗屁的潛規則!」
楊玄沒好氣的道:「我說過要節約布料,你們誰聽了?」
「見過楊副使。」
楊玄頷首,「如此就好。」
「看來,他對咱們有些不滿。」方爍說道。
張栩說道:「郎君,老夫以為,能讓百姓面帶懼色的,唯有賦稅。」
楊玄繼續說道:「百姓的心思不難猜,大部分都是得過且過,不把他們逼到了絕路上,沒人會反抗。所以,大部分人都低著頭,壓著心中的憤怒與恐懼,於是便是咱們看到的模樣。」
面對這樣的一個人,你怕不怕?」
「長安那些棒槌正等著給我戴上這麼一頂叫做屠夫的冠,可我為何要如他們的願?」
楊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闆坐在上首,看著麾下人才濟濟,難免生出了些躊躇滿志的感覺來。
楊玄平靜的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個道理,祝年不知嗎?那,這等蠢貨,還留著作甚?」
此人,有些意思!
楊玄坐在馬紮上,繼續吃自己的餅子。
楊老闆滿意了。
大堂內的人紛紛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
「郎君,本地豪強來了幾個,說是請見郎君。」
「進剿?」楊玄手指彈動一下,就像是彈走了一隻蒼蠅,「誰說我要進剿?」
「三十不到的節度副使,真是令人震驚啊!」
事先的全部打算都廢掉了。
這麼一位主公,現在想什麼,說實話,老江湖老賊都猜不透。
風度之佳,能打落牙齒自己往肚裡吞的隱忍,讓韓紀也暗自頷首。
等他去安頓后,大堂內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赫連峰來勢洶洶,卻敗了。這位楊副使便是首功。
「為何要怕他?」有人事後諸哥。
你,難道敢拒絕?
那官員默然。
楊玄目光轉動,「那些亂民,為何作亂?誰能告訴我?」
楊玄一聲令下,麾下四處搜羅消息。
「朝中令我全權處置鄧州民亂。」
祝年沉默良久,「老夫,問心無愧,散了!」
楊玄默然,眾人以為他不滿意,於是都安靜了下來。
楊玄看著他,「我,問你了嗎?」
楊玄放下水杯,「查!去民間查!」
方爍面色漲紅,「還不快些!」
這個不打緊。
地方豪強便是土皇帝,過江強龍也得討好他們!
「滾!」
可這,卻得罪了百姓。」
上位者的威嚴,最大的作用便是威懾。
「明白了!」
老賊乾笑,「有的。」
「屠夫!」韓紀笑道。
眾人都面露怒色。
楊玄端坐著,隨即兩個男子被帶進來。
「老二,肉乾拿出來。」老賊啃著自己的干餅子,沒滋沒味的。
他起身,眾人趕緊跟著起身。
「郎君!」
所以祝年老神在在,覺得高枕無憂。
……
祝年緩緩吸了一口氣,微笑。
一個官員被帶進來,很是恭謹的行禮,「使君請示楊副使,何時進剿魯二?」
……
消息不斷匯總。https://www.hetubook•com•com
祝年等人判斷了一下楊玄的腳程,今日必到,於是便齊聚州廨,準備迎接這位新紮北疆節度副使。
楊玄沒動,啃了一口餅子。
「赫連峰御駕親征的消息傳來,鄧州上下惶然,老夫記得你也是擔驚受怕的吧?
他瞪了方爍一眼,「你好歹也看看自己的模樣。」
「你確定?」楊玄緩緩看向他,「你此刻說的每句話,都會作為處置此事的依據,若是因你的話錯謬導致此事出了岔子,你可能擔責?」
眾人肅然坐好。
這便如同做生意,一邊給了什麼,一邊收取了什麼,錢貨兩訖。
屠裳心中一松,「餅子,好吃!」
「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才將出仕。」
姜鶴兒低頭看看胸口,癟嘴,「呵呵!」
方爍一個激靈,下意識的道:「能!」
「有數。」
這是想封口。
高官,多見。
方爍摸摸大肚皮,「老夫喝水都胖。」
「在所有人看來,郎君進位北疆節度副使,第一件事要乾的便是施恩,而不是得罪人。
故而,兩個男子看似微笑,可卻笑的矜持。
楊玄開口,「我既然來了,此事便要弄個清清楚楚。誰犯錯,我駐所的大門開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都明白了?」
「我看鄧州的百姓,恍若一個個被嚇怕的鵪鶉。」楊玄開口,眾人趕緊坐好。
眾人看向祝年,心想這位楊副使可是來者不善,咱們該怎麼辦?
看著他,你就會主動聯想到這個名字背後所代表的赫赫戰功。
「郎君,那祝年會不會不來?」烏達問道。
可眼前這位楊副使卻是戰功赫赫,在北疆你隨便提一嘴,馬上那些百姓就能給你掰扯許久楊副使的豐功偉績。
節度副使,在長安甚至能和六部尚書掰手腕的存在。
祝年微笑,輕聲道:「那又如何?」
「議事。」
到了州廨,楊玄坐在上首,目光森然。
「淡定!」祝年再度提醒方爍。
「老夫也好不到哪去,那時候就是個小吏,可那位如今卻成了北疆節度副使。」
拖拉的一個官員慢了半拍,見眾人看向自己,不禁顫聲道:「老夫腿麻了,腿麻了。」
「在百姓看來,官府hetubook.com.com與自己是沒關係的。我繳納賦稅,你收取賦稅,該差役就差役,我做就是了。
林雅,那是能與赫連峰抗衡多年的存在,雲山騎的威名連老夫都知曉,可卻被這位楊副使一戰擊敗。
「鄧州的日子不好過!」韓紀微笑看著眾人,「土地兼并哪都有,北疆也有。鄧州多山,山多地就少。百姓日子艱難,按理就該桀驁些……大伙兒想想咱們北疆的百姓,可是如此?」
楊玄指指方爍那碩大的肚皮,「百姓吃糠咽菜都不得,你等怎麼有胃口,怎麼有心思弄什麼酒席?你等吃得下去,我,吃不下!」
祝年是宦海老將,迎來送往從未出過岔子。
這話殺氣騰騰的,結合這位楊副使的戰績,無人不信。
祝年的臉青了又紫,紫了又青。
韓紀微笑,對老賊說道:「祝年自以為是,殊不知自己在郎君的眼中,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
只剩下了祝年和方爍。
「這個天下,越發的亂了。」楊玄譏誚的道:「唇亡齒寒,兔死狐悲,我若是不問情由便鎮壓了鄧州民亂,北疆的百姓,天下的百姓會如何看我?」
按照做事的邏輯順序,楊玄就算是要查什麼民亂,也該是去魯二的家中查。魯二的街坊早就被換了一茬……原先的被當做是亂黨的同夥給拿下了,遷來的都是順民。
噠噠噠!
他不知道的是,老賊等人是看著楊玄從一個無名小子,一步步走到今日。回想起這一路,堪稱是不可思議。
這個分析無懈可擊。
這,不就是天意嗎?
「郎君,那魯二呢?」
可今日卻被楊玄弄的狼狽不堪,進退失據。
青衣男子微笑,「楊副使文武雙全,特別是文采出眾,我等慕名已久……今日春光明媚,正是出遊的好時節,我等準備了酒菜,還請楊副使賞光。」
「使君!使君!不好了!」
這個念頭在所有人的心中盤桓不去。
韓紀起身。
「沒錯,走到哪殺到哪!草原三大部,潭州……都留下了京觀。」
這一次就整齊了許多。
這個捧哏捧的楊老闆心情愉悅,但卻打斷了他的思路。
馬蹄聲在州廨大門外停住,一個官員表演了一個飛身下馬,跌跌撞撞的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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