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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書看到楊玄，無需詢問，就笑眯眯的迎上去。

他仔細看著阿梁，「天生的威儀，果然是郎君的孩子。」

耶律書暗喜。

怡娘蹙眉，「沒完了？」

「腰部漸漸無力，如今，想出來都出不來了。」

為了防止馬賊和北遼軍破壞莊稼，楊玄令諸部輪番出擊。

姜鶴兒問道：「郎君在看什麼呢？」

隨後便是深耕。

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子。

還沒出大門，就碰到了曹穎。

「何事？」

秋季的北疆，碩果累累。

「出去走走。」

「見過郎君。」

……

「打住！」怡娘把水杯頓在案几上，「陳州乃是郎君的根基，龍興之地，唯有心腹方能執掌。盧強是心向郎君，可終究不可深信。唯有你！」

大堂自然不會去，而是在一間普通的值房裡。

大堂里，楊玄跪坐在上首，英氣勃勃。

「價錢倒也合適，可能嘗一個？」

奉州到手，加上陳州和桃縣，他也算是初步掌控了北疆。

「郎君身邊如今也算是人才濟濟了。」

作為北疆之主，他需要權衡的事兒越來越多。商業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權力。

在她的眼中，這個世間除去自己的郎君之外，其他都是配角。

楊玄笑了笑。

楊玄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小郎君竟然知曉回應了嗎？果然是天賦異稟啊！」

「哪能停！」怡娘在給阿梁做衣裳，沒事兒就做。

「在這呢！」

也安穩了人心。

「好！」

大買賣……楊玄問道：「人呢？」

「是！」

「呵呵！」曹穎乾笑道：「韓紀足智多謀，如今整個北疆官員都在郎君麾下，老夫，有些失落。」

「帶他去看看。」

她漸漸在隱藏自己，就如同當年在宮中一般，站在偏僻處，看著那些人為了名利而瘋狂。

那種飄飄然，整個人彷彿都膨脹起來的感覺，很美。

「好說。」楊玄點頭，「燕啊！」

他再看看阿梁的手，「手寬厚，這是仁君。」

「娘子，曹先生來了，說請見小郎君。」

看來，此人已經察覺到了hetubook.com.com北疆的一些情況。

楊玄抬頭，見王老二在大堂的屋頂上躺著，不禁氣得鼻孔冒煙，「這是沒地方給你睡了還是怎地？下來！」

王老二順著瓦片往下滑，到了邊緣后，一個跟斗翻下來，穩穩落地。

「一條北遼蛀蟲！」

一瞬間，楊玄覺得自己變成了神靈，正在半空中俯瞰著人間。

「老夫心中憋得慌，可沒法和人說。唯有你知曉老夫的性子。哎！在陳州，老夫上有盧強，想來桃縣吧……」

「您這是幹嘛？」

商人們見到他就歡喜，紛紛詢問何時能有優惠條件。

「下次有好果子，我便送到府上去！」

「老夫知曉。」曹穎一番話說出來，心情也好了許多。

「甄斯文也不錯，對郎君忠心耿耿。」

小販大喜，把竹籃也折價賣給她，臨了不肯走。

大少爺換了一身新衣裳，怡娘抱著他，突然楞了一下。

「好，痛快！」

「這果子咋賣的？」怡娘見果子新鮮，準備買些回去。

楊老闆喝了一口茶水，「我出去巡視一番！」

老賊也不知從哪個角落摸了出來，笑嘻嘻的道：「郎君這是要去哪？」

「老曹，別人能發牢騷，你我不能！」怡娘告誡道：「一旦發牢騷發習慣了，就會和郎君生出間隙來。小心自己晚節不保。」

意不意外？

「歇息吧！晚些郎君為你設宴。」怡娘起身，「你自己想想，郎君為誰設過宴席？韓紀？還是盧強，或是劉擎。人，要緊的是知足！」

皇帝，可不正是勞碌命？

想他豪奢多年，這等果子哪裡看在眼裡……若是要吃，也得削皮，再弄些飴糖化水沾著吃。

執掌北疆以來，整個北疆官場都在看著他，等著他大肆安插人手。

「桃縣不是臨安。」

據聞連廖勁得知消息后，都意外於他的沉穩。

「好！」

「郎君來了。」

「你在後宅也過問這些事？」曹穎有些好奇，「過了啊！說僭越也不為過。」

周寧知曉，她多半是想到了當年抱著楊玄的wｗｗ.ｈｅtｕｂook•coｍ.ｃｏｍ時候。

盡數拿去買糧。

怡娘把鄭五娘叫進來，讓她抱著阿梁回後院。

小販嘿嘿一笑，「您家在哪？」

這就是他發出去的信號。

室內安靜了下來。

楊玄說道：「我接掌北疆的第一天，就對北疆文武說過，信字為先！就算是把節度使府當了，該給的錢，一文也不會少！」

「鄭五娘！」

「你在試探什麼？」

郎君賞賜甄斯文筆墨紙硯，這便是對他的期許，讓他努力磨礪學習……也就是說，郎君最近不會提拔他。還有……」

「妥當啊！」王老二摸出一塊肉乾，「樂意就好，旁人管我何事？」

糧食數目不少，但北疆軍民更多。

實際上北疆一直在收購糧食，以周寧和北疆豪強之間的糧食大戰為起始，就沒停過。

阿梁很大氣，從學會說話以來，說的最多的一個字便是好。

「好！」

小販說道：「一錢三斤。」

「妥當！」

這麼吃，粗俗！

他這才醒悟，這位不是被自己收買的北遼官員，而是剛執掌北疆的北疆之主。

「在！」

老二是個好心人，有好事兒總是忘不了老闆。

沒吃的，別說什麼楊副使，就算是黃春輝回來了也不好使。

我不姓周……楊玄看著他，「坤州是個好地方。」

我不是充氣人……他告誡了自己，隨即令眾人散去。

「磨刀不誤砍柴工。」楊玄回身，「烏達，把果子提回去。」

配角，就該有配角的覺悟！

怡娘在側門那裡，邊上就有人做買賣。

耶律書心中一定，「小人那裡，有不少糧食。不知副使可有錢買？」

沒錢了，他把自己當了也會付賬。

劉擎開始忙碌。

曹穎嘿嘿一笑，「老夫和你說了這些，本就沒準備瞞著郎君。」

曹穎狂喜。

這娃！

他動作很早，現在已經囤積了一大批糧食。

所以，他用周寧和豪強們之間的矛盾為借口，大批收購糧食，並大手筆藏糧於民。

可周寧卻認真的道：「給阿梁換衣裳，讓怡娘送出去。」

楊玄到了市場，和_圖_書一路巡查。

「老曹來了。」

曹穎行禮。

「您這是肩周炎，不弄好很麻煩。」楊玄說道：「針線先停了，回頭我尋個法子，先治好了肩周炎再說。」

楊玄打小就在村子里瘋跑，大些後進了東宇山中狩獵，一直就沒歇過。他喜歡走路，不喜歡長時間坐在某處。

怡娘遞個果子給赫連燕，又拿了個給耶律書……能被赫連燕帶到這裏來的人，事兒都不小，既然如此，先給個果子。

裏面沒有一張紙，除去案幾和席子之外，再無他物。

怡娘走出去，突然回身，「此事我不會瞞著郎君。」

可他不知曉的是，他的吃法在楊玄怡娘等人的眼中，便是標準的暴發戶。

「娘子正在和他說話，準備從側門去節度使府。」

耶律書坐在下首。

「郎君，上面風大，清爽，下次你上去試試。」

耶律書訕訕的，隨後跟著進去。

一個僕婦去後院尋到了章四娘，章四娘去傳話。

楊玄說過，只管買！

北疆就像是個漩渦，在瘋狂收購吃的。

劉擎不滿的道，「多久回來？」

楊玄笑了笑，不管。

怡娘知曉現在不好說曹穎的事兒，就提著竹籃準備回去。

護衛見到他很是親切。

「廖勁還在，不過，待不了多久。」怡娘提及廖勁時，神色冷漠。

「你倒是坦誠。」

「是！」

一副有事趕緊說，沒事趕緊走的模樣。

楊玄用這麼一招，直接把那些等著起鬨架秧子的人氣壞了。

捷隆近前，低聲道：「來了個商人，叫做耶律書，是坤州豪商。方才進城時主動尋到了咱們的人，說有筆大買賣，問郎君可願做。」

「別說了。」曹穎老臉發燙，「老夫只是發發牢騷。」

可等來的卻是一動不動。

如安也得了個果子，一邊啃一邊說甜。

二人是楊玄身邊的元老，為了討逆大業，別說一個廖勁，就算是黃春輝也能犧牲。

「只管嘗，不甜不要錢。」

怡娘淡淡的道：「許多事無需過問，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就能看出來。

楊玄坐下，赫連燕站在他的身www.hetubook.com.com後，俯身，附耳低聲道：「是坤州的豪商，確定。」

楊玄看著耶律書，目光複雜。

「見過小郎君！」

「他的身子……」

留下曹穎在陳州，一是盯著自己的老巢，其次是他需要做個姿態。

很管用！

沐浴更衣，隨後吃了一張餅，曹穎鄭重的道：「去後院稟告，就說老夫請見小郎君。」

老夫的姿態，有問題。

怡娘嘗了一個，覺得味道不錯，「這一籃子我都買了。」

桃縣當面是內州，左前方是坤州。

管大娘一下就笑噴了，「哎喲！小郎君才多大，他這般正兒八經的請見，笑死人了。」

楊玄找到了理由，整個人從些許不安和內疚中解脫了出來。

大唐內部的糧食，買！

楊玄說道：「快一個時辰，慢……難說。」

捷隆急匆匆的追來。

「郎君！」

耶律書客套一句，本以為楊玄會主動詢問自己的來意，可楊玄卻端起茶杯，不冷不熱的。

怡娘看著他，搖頭，「沒了。」

「你問這個作甚？」怡娘看了他一眼。

老闆不準備大清洗，都安心幹活吧！

若真是大買賣，被人看到此人從節度使府大門進去，事兒便壞了。

你們可以瘋狂，但別瘋狂到了郎君這裏，否則……

耶律書賠笑道：「今年不少商人在問老夫，想買糧食。哪怕是布商也是如此。老夫好奇，就問了他們，說是北疆楊副使在收購糧食？」

文武官員低頭。

怡娘拎著竹籃，「還有事？」

「老二老二！」

「吃個果子。」

「甄斯文是不錯，可資歷還差些意思。」

大遼商人走私的糧食，買！

咳咳！

曹穎看著有些疲憊，「孫營那邊下了決斷，老夫一直等到田曉的人去，在屏風后聽到孫營拒絕反對郎君……」

驚不驚喜？

北疆的主人躺在大堂的瓦片上曬太陽，捉虱子，傳出去他就不用做人了。

這裡是北疆的政治中心和軍事中心，再整成一個商業中心，就顯得太過臃腫了。而且會弱化陳州的地位。

按照村裡老一輩的說法，他這便是勞碌命。

「糧htｔｐs://ｗｗｗ.hｅtuboｏk•ｃoｍ.cｏm食便是重中之重！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此事便是你等最近的頭等大事，但凡誰懈怠，導致作物受損，嚴懲不貸！」

他當然不是錢多燒的。

曹穎笑著應了，隨即去楊家。

「郎君掌控了北疆，老夫在奉州大醉了一場，衝著恭陵方向叩首，哭了半宿。」曹穎指指眼袋。

「很多，多的能令副使歡喜。」耶律書狡黠的道：「不過，小人需要先看到錢。」

耶律書看了她一眼，搖頭。

「先去歇息，晚間再設宴慶功。」

「有多少？」楊玄問道。

……

楊玄竟然如此關心這個女人，老夫先前卻錯了……耶律書上前，「哎！這果子嗅著就香，小人可能吃一個？」

這個當然是笑話，但楊玄已經許久沒領俸祿了。

微笑道：「小人早就聽聞副使的威名，一直想請見，卻無緣，今日一見，果然是雄姿英發，令人讚歎。」

城中熱鬧了許多。

「田曉回到長安，興許陛下會掩飾一番，但我想告訴你等，從今年開始，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管大娘：「……」

雖說桃縣並未如臨安那般給出經商的優惠條件，但隨著大戰告捷，商人們依舊涌了進來。

商人，果然是順著杆子爬的東西，難怪當年陛下在時，對商人頗為不滿……怡娘搖頭，「不必了。」

一用力，肩頭就酸痛難忍，她不禁蹙眉。

我沒偷懶，只是我身為主公，自然不能案牘勞形，那是麾下的活，我要學會放權啊！

楊玄心中一喜。

曹穎乾笑，「許久未見小郎君，老夫心中挂念。」

赫連燕和幾個手下來了。

怡娘笑道：「最近針線做多了，肩頭酸疼，過一陣就好了。」

到了前院，曹穎在等候。

楊玄疾步上來，一把接過竹籃，埋怨道：「出門也該帶兩個人。」

在籌謀和長安撕破臉時，楊玄就預判到長安會在以後用糧食來掐北疆的咽喉。

楊玄的視察結束了。

怡娘在大門外問了門子，又去州廨問了門子，得知楊玄去市場，也不去尋他，就在節度使府側門那裡等候。

「你覺著我躺在上面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