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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關的話讓工匠和軍士們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伸手，絕對是兩個人一起掉下去。

兩騎從北方而來。

你越好說話，別人就會越蹬鼻子上臉。

那些將士面色發青，姜賀沉聲道：「繼續走！」

「深秋了，礦山那邊怕秋雨不好走，前陣子車隊就出發了。」

一個斥候看了山道一眼，「聽聞山中有猛虎。」

碎石滑動的聲音傳來。

「相公說了，饒不了他。估摸著會扔到外面喂野狗。」

管理他們的官員眼饞這些東西，於是便在進貢的基礎上私自加了兩成。

這一日他和赫連燕等人出城郊遊，尋了個地方燒烤。

幾個軍士過來，逐一補刀。

吃干餅子和肉乾不能快，要細嚼慢咽，不時喝口水順順。

呂虎指著右側的大樹，說道：「看，好生挺拔！」

面香慢慢溢開，肉乾的咸一絲絲蔓延，就像是一對分別多年的男女，在口中會面。

「哎！這幾日就該有運送礦石的車隊過來吧？」

將領拱手，「是。」

「說了你也沒用。」郭大取笑，但還是說了，「咱們沒讀過書，想掙錢憑何？不就是力氣嗎？

在北遼以北更遠的北方，天氣寒冷，但寒冷依舊阻攔不住人類的生存。

……

「陛下當年在潭州，據聞與楊玄打過交道。」陳水放低了些聲音，「陛下說了要穩，這便是在暗示。」

姜賀吃著干餅子，想著寧興的局面，冷笑道：「太平看似縣，可那裡是陳州，乃至於北疆的商業中心，防禦頗嚴。而臨安卻差了許多。」

「準備兩千騎，一人雙馬，我去陳州看看。」

「國公，咱們發現北遼兩股人馬南來，咱們一路跟著，接近北疆時，他們派人掃尾，咱們不敢再跟……」

直至輕輕的傳來呯的一聲。

此行的副將何林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喘息道：「方才差點一腳踩滑，娘的！這條道誰找到的？」

嘩啦！

舍古人便是那片土地的主人。

陳水起身，「出發！」

幾個工匠輪休，背著包袱出來。

他們走到了郭大身前。

「這裏靠近鐵礦，可惜了，若是此刻突襲，輕而易舉。」

時不我待啊！

「此事不算大吧？而且不是他本人。」

「是！」

和圖書烏壓壓一片將士站起來，林子里，山坡上，一片接著一片……

羊腿烤的吱吱作響，一隻雞在火焰上冒油。

「一股約三千騎，兩股六七千。」

姜賀點頭，「你說……等咱們出了山道，越過太平縣，快到臨安時，遣人示警太平……」

隨行的護衛攔截了二人，查驗身份后帶著過來。

斥候們遠去。

「奉州那邊不開商路，城門看守很嚴。」

「見過副使……」

他想起了出發前皇帝身邊心腹的交代。

陳水拿出乾糧，干餅子和肉乾。

今年就這樣了，明年開春后，就得向北。

二人默默吃著乾糧。

「小心遇到猛虎！」軍士笑道。

包袱檢查完畢，沒發現違禁品。

他選擇的是另一條路線，地勢險峻。

無需懼怕楊玄！

將領眸子一縮，「殺了他！」

林子里不斷傳來動靜，一隊隊軍士走出來，看著灰頭土臉的。

何林一怔，「好倒是好，咱們突襲臨安時，陳水那邊卻莫名其妙面對著戒備森嚴的太平，大概會絕望吧！」

同伴在慘叫，馬匹長嘶。

你等沒見那媒人的嘴張的老大，我本想多舉一會兒，可她嘴角竟然流口水，哎！我一見就忍不住笑了，也就泄了氣。」

深秋。

何林笑道：「咱們突襲的是臨安，陳水突襲的太平，咱們是陳州治所，他只是一個縣城罷了！」

可皇帝的吩咐卻是穩紮穩打。

「知曉有何用？進山尋虎得憑運氣。」

郭大笑了笑，就看到一支箭矢從右側的林子里飛出來，隨即，呂虎捂著胸部倒下。

右側是高高的山壁，左側是萬丈深淵。

他搖搖頭。

可陛下痴肥的模樣，真的很憨傻啊！孔甲一臉忠心耿耿，「陛下睿智。」

「一場秋雨下來，就如同過冬啊！」

這些彪悍的獵人集結起來，和來征討他們的北遼軍廝殺。

他看著地上的人馬屍骸，問道：「可有逃脫的？」

楊玄起身，「令。」

所有人牽著馬，小心翼翼的貼著山壁走。

啊！

將領說道：「並無。」

「打開！」

姜鶴兒記錄完畢，再度抬頭。

草泥馬！

咱們的人已經打探到了消息，臨安城中，刺史盧強強於文事，武略不精，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便是咱們的機會。」

以往他們通過和北遼貿易獲取糧食和兵器，後來不知何時，北遼生出了收攏他們為部屬的想法。

何林驚呼一聲。

礦山的山腳下有軍營，一是護衛，二是檢查。

眾人起身，沿著山道繼續前進。

陳水眼中多了異彩。

奉州。

深秋，楊玄能清閑一陣子，沒事兒抱著兒子出門溜達，或是帶著人出城燒烤什麼的。

可也因如此，兩地城門大開，商隊絡繹不絕，這也給了咱們突襲的好機會。

當進貢的物品被加大到了三倍時，舍古人不幹了。

楊玄只是算了一下，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見到咱們這些人，猛虎也不敢出來。」

他回身，「請了詳穩來。」

楊玄坐在地上，想著明年的一些事兒。

陳水隨意坐在地上，有人送上水囊，他喝了幾口，黝黑的臉上多了些放鬆。

和陳水相比，姜賀要狼狽了許多。

隨即兩隊人順著山道兩側奔跑，去尋找可能的唐人。

見姜賀神色冷漠，何林問道：「難道那些兵器流入了北疆？不對，北疆那邊犯不著從咱們這買兵器，划不來。那是誰？」

郭大猛的暴起，一拳打暈一個軍士，搶過長刀，砍殺了另一個……

「赫連榮！」何林微笑，「皇帝的人被楊狗生俘，丟臉之極！」

這是錦衣衛的密諜。

工匠說道：「你等也不差，輪換能歇息許久。」

老子們原先在林子里活的好好的，幹嘛要出來受罪？

這還是在他們缺少好兵器的情況下，若是換了北遼的裝備會如何？

噠噠噠！

「馬頓那個蠢貨，管不住褲襠。」姜賀冷笑，「馬頓為了保命，把自己私下掌握的一些隱私都說了出來。」

姜賀點頭。

「是！」

「對！」

舍古人畢竟沒有戰陣經驗，剛開始失敗的多，漸漸的有勝有敗……等到了先帝臨去前的幾年，舍古人已經是勝多敗少了。

「是國公！」赫連燕說道。

楊玄對赫連燕微微頷首。

「多少人馬？」

……

兩側有木樓，上面有瞭望手和箭手。

……

他靠著山壁坐下，疲憊的閉上眼。

沒成親的呂虎心癢難耐，「郭大，和*圖*書說說吧！」

「趕緊回吧！」軍士揮揮手。

呂虎羡慕的道：「有這般厲害的娘子，那你在礦上為何還這般拚死幹活？」

楊玄眯著眼。

赫連燕說道：「只是盡了本分。」

「派人前後追索。」陳水顯然不滿意將領的處置方式。

一個將領冷冷的道。

「不錯不錯。」軍士是真心羡慕。

他嚼著肉乾，何林回來坐下，「交代了。」

何林罵道：「那群野人兇悍無比，大遼能壓制住他們，靠的便是兵器。等他們把箭頭從狼牙換成鐵，把鐵刀換成利刃，娘的！北方那些官員將領會罵娘！」

他看著將領，「孔甲，令將士們歇息，吃些乾糧。」

姜鶴兒已經在記錄了。

楊玄閉上眼，北疆地形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孔甲回來了，坐在陳水的對面，拿出乾糧，抬頭道：「再過幾日就能走出山道，可要人先去查探唐軍斥候？」

姜賀覺得胃部有些抽抽，他蹙眉喝了一口水，「讓人去前面哨探，一旦發現人，無論是樵夫還是獵戶，盡數殺了。」

姜賀點頭，「猝不及防之下，破城，縱火，若是能拿到盧強的腦袋……最好是活擒。」

忠心耿耿！

舍古人剛開始還挺樂意的，覺得找到了大腿。

「是，信使趕到時，估摸著敵軍也到了。」韓紀想了想，「奉州！」

「為了陛下！」

他回答是。

姜賀眯著眼，「楊狗當年在陳州時，把太平和臨安打造成了商業重地，看似掙錢不少。

接著，一群軍士走出了林子。

幾個軍士撲上來，最終付出了三人傷亡的代價，這才砍殺了郭大。

「當初此地是潭州的勢力範圍。」姜賀說出了緣由，「那時候皇帝在潭州為刺史，萬事不管，故而陳州方面也不知曉此處。」

軍士說道：「這是要走山道？」

幾個工匠笑嘻嘻的和軍士道別。

何林問道：「難道這便是相公挑選突襲臨安的緣由？」

「不，他活不了。」

二人大笑。

「對！只要咱們能悄無聲息的接近太平縣，此戰獲勝輕而易舉。如今看來，老夫有了九成把握。」

此刻深秋，山中不時能看到獸類，鳥兒清脆鳴叫。

「舍古人？」

「他不只是貪腐，他手下的一個心腹，偷和*圖*書偷賣了兵器給商人。」

貿然查探，不小心就會遇到樵夫或是獵人。咱們不急。」

身材高大的工匠說道：「是啊！走那邊能提早一日到家。早一日，就是一日啊！」

「止步！」

「北方的那些野人！」

陳水喝了一口水，「寧興許多人說陛下看著憨傻，一群蠢貨，憨傻之人能被先帝看重？」

「令南賀多派斥候游騎在新開荒的這一線游弋。」

「你就吹吧！」一個老工匠笑道：「婚姻大事，哪有能自己摻和的。都是耶娘長輩做主。」

姜賀叫住他，「記得讓他們便衣，裝作是獵戶的模樣。」

二人抬頭，一臉驚喜。

一個身材高大的工匠說道：「半月。」

陳水緩緩咀嚼著食物，喝一口水咽下，說道：「山道出去便是望餅縣與回龍縣的交界處，兩邊的斥候往來於這邊不多。這是燈下黑。

「等等。」

何林起身，準備去安排。

陳水被簇擁著走了出來。

「這便是唐人！」

不幹就搶，就殺！

「補刀！」

工匠們說說笑笑的進了山道。

直至到了一處寬敞些的地方，姜賀才准許歇息。

二人行禮。

他毫不猶豫的滾落馬下，箭矢如雨般的飛出來。

有人拖走了人馬屍骸，並弄來泥土遮蓋了血跡。

將領神色陰鬱，顯然是想到了些不愉快的往事。

從空中俯瞰下去，山道一路向上蜿蜒延伸，隨後幾度轉折，繞過了幾座山，直至礦山。

在那片寒冷地帶，出產頗為豐富，各種珍稀獵物，珍珠，藥材……

姜鶴兒抬頭看著他。

他頗為遺憾，接著得意的道：「我娘子在家聽聞了此事，當即就愛慕上了我。」

殺！

「這是準備偷襲，錦衣衛立功了！」

「為何？」

姜賀回頭，就見一個軍士絕望的往下掉。他徒勞的伸手去划拉，想抓住些什麼。可那些軍士都靠近山壁，沒人伸手。

舍古人咬牙給了。

「啊！」

何林笑道：「也是衝著楊狗重重的一耳光。」

山道崎嶇，許多地方看著壓根就不是道路，仔細一看，是多年沒人走動，滿是野草。

「皇帝此次想執掌兵部，一旦讓他得逞，相公那裡就麻煩了。」何林也是林雅的人。

「江存中領兩千騎趕往林河，順wｗw.ｈｅｔuｂｏok•cｏｍ•coｍ昌一帶，要快！」

「他們會去何處？」韓紀在琢磨，「會不會突襲咱們墾荒的人？」

帝王許多時候不喜歡把話說的太透，這是毛病，也是慣性——帝王習慣了反覆思索一個人事，琢磨透徹了，他會說出自己認為最深刻的見解。

山道長滿了草，此刻深秋，野草的邊緣有些泛黃。

我便當著媒人的面，把家裡石磨上面半扇給舉了起來。

一個軍士問道：「這次能回家多久？」

慘嚎聲一路往下。

「傳信各處謹慎，多派斥候巡查。不過，顯然來不及了。」

拒馬後，幾個軍士說道。

老娘調|教的人會差？

郭大看著其他三人，故意賣個關子。

幾個工匠背上包袱，牽著馬，出去往右。

美酒加燒烤，神仙都不換啊！

「這夫妻夫妻，就該是互相體諒。我是男人，自然要多掙錢。我辛苦些，她和孩子就輕省些。」

「對，若是咱們能生俘盧強，便是狠狠地打了皇帝一耳光。」

還有色彩繽紛的樹葉，賞心悅目。

第二次，增加了三成、四成……

「出發！」

「哈哈哈哈！」

赫連燕的狐狸尾巴都差點翹了起來。

你真的很啰嗦……何林點頭，「是。」

「他能逃得一命，也算是運氣不錯。」何林拿出干餅子。

一行人順著山道緩緩而行。

「都消停了。這條山道原先通往那個鐵礦，後來鐵礦歸了咱們，這條道就廢棄了。如今怕是山道中都長滿了東西。」

軍營就在側面，一旦發現敵人，隨時都能應變。

舍古人一看不對啊！

「我娘子能幹，有主見，不比男人差！」郭大笑吟吟的。

一旦墾荒的人被血洗，後果很嚴重。

姜賀也搖搖頭，「此等事風險太大，但凡被人發現，不但咱們難逃一死，相公也會被天下人質疑。罷了。」

「陛下對楊狗頗為重視。」孔甲知曉這話的意思，「小心無大錯，別給他抓到咱們的蹤跡。」

身材高大的工匠叫做郭大，他背著包袱，眉飛色舞的說，「我娘子眼光高，當初媒人說了好幾個都不肯答應，後來說到了我，媒人問我可有什麼能養活妻兒的手段。」

望餅縣一隊斥候懶洋洋的在山腳下經過。

但事後這兩個錦衣衛的密諜必然會升職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