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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總是這樣，禍福相依，唯有淡然，才能處之。

今日歡喜的事兒，可能明日就變成了壞事。今日的壞事，可能明日變成了好事……

現在兩個了。

「你覺著，不妥？」劉擎斜睨著他。

「那角，越發的茁壯了。」

管事搖頭，「收了你的禮，回頭郎君怪罪下來，老夫這管事怕也做不下去了。你別害老夫，趕緊送走。」

隨即就是樹倒猢猻散，帝王開始了無差別報復……除去反戈的大將之外，其他文武官員盡數被清洗，甚至家眷都淪為奴隸。

皺巴巴的孩子看不出什麼虎勁，也看不出什麼狼滅。

但，這總是一件喜事兒。

周新把平安鎖放在襁褓里，等孩子大些后，再佩戴。

行人一怔，有人去尋門子打聽，回頭喊道：「國公多了個兒子！」

「國公，拿住了一個送禮的官員。」

就算其中一個是爛泥，還有另一個。

「虎？」

「是啊！想想就興奮。」

「生了生了，是小郎君！」

是夜，帝王駕崩，太子遮掩消息，二皇子領軍入宮……

官員說道。

「所以，你沒法逃，老夫也沒法避。都在這條船上……同舟共濟！」

楊玄回禮，「多謝。」

國公從不和奴計較，時常令人來買胡餅……每次路過都會和氣與奴打招呼。這樣的國公，奴從未聽聞過。

站在大門口的管事被人從裏面粗暴的推開，護衛們蜂擁而出。

「老夫都陪他走到了現在，怕個逑！」

同伴指指門子和進出的官吏，「這些不假！」

唯一的感覺就是小，抱著小心翼翼的。

這便是北疆文武的想法。

「是兒子啊！」

氣氛有些古怪。

「很難杜絕。」怡娘提醒道：「強硬往往會令人冷心。」

老二大怒，「你殺了阿耶，來人！殺進去！」

「動靜太大了也不好。」楊玄問道：「想送禮的可多？」

小吏拔腿就跑。

「多。」宋震說道：「老夫是想不送禮混一頓，可許多官員卻想著通過送禮，走個小道。」

楊玄走出家門，去www.hetubook.com.com了節度使府。

「老夫老了。」宋震笑著，眼角皺紋三條，「本以為此後就當在家中無所事事，每日躲在書房中裝作自己很忙。或是出遊，避開家人的目光……直至死去。沒想到啊！老了老了，卻還來個第二春。」

許多事都是有延續性的，隨著楊玄統御北疆時間延長，跟隨楊玄的那些文武就會擔心後續的報復。

……

閨女夢破滅的楊玄過去，接過襁褓仔細看看。

「是弟弟！」阿梁喊道。

「那位父子倒是命長，不過，所有人都看好越王入主東宮。楊松成與子泰勢同水火，不可能和解。如此，越王若是登基，長安與北疆將會持續僵持。如此，兒子，就成了寶貝！老二啊！好寶貝！」

笑聲爽朗。

「你怕了嗎？」宋震問道。

楊玄出來，拱手道：「今日小兒出生，倒是耽誤了諸位。」

就在他去后不久，他的兒子就因貪圖享樂被麾下厭棄，朝中悄然派來密使，說服了大將反戈一擊。

「這就很難得了，官員與百姓宛若街坊鄰居，這便是魚與水，秦國公為魚，百姓為水，這是如魚得水的格局啊！長安的打壓，枉費心機了。」

怡娘笑道：「是啊！是弟弟，小郎君有弟弟了。」

客人也沒有被無視的憤怒，歡喜的道：「國公又多了個兒子嗎？好啊！以後我北疆就有盼頭了。」

火把熊熊，照亮了夜空。

「娘子如何？」楊玄問道。

「那就好。」

這位不行，換一個就是了。

「哈哈哈哈！」

我在想什麼呢？

消息傳到了後院。

管事站在大門外，衝著等候的小吏喊道，很是大聲。

「今年啊！」劉擎眯著眼，「一旦攻伐順遂，北遼那邊將會把目光盡數投向我北疆。老宋，到了那時，前方的路，還得要一起走！」

「今日你家定然熱鬧非凡，老夫還是喜歡清靜。」

行人們齊齊衝著楊家行禮。

「誰？」

眾人一一上來看了，怡娘最是欣慰，「第二個了。」和圖書

「你只看到了人心，可疏忽了一點，北疆軍民為何支持子泰？不是什麼子泰與長安僵持，而是子泰給北疆軍民帶來了切切實實的好處！」

阿梁搖頭，悲傷的道：「阿耶，駕崩了。」

「郎君無需擔心。」怡娘是最了解他的人，「郎君看看那人和赫連峰，都喜歡玩弄權術，玩火者自焚啊！」

「老夫先回去了。」

第二個了。

劉擎指著他，「老不修！」

劉擎撫須，心情大悅。

艹！

「是啊！看著是發自內心的歡喜，難得啊！」年長的商人唏噓道：「當初老夫去南疆進貨，恰逢徐國公過壽，官吏們，地方豪強都帶著禮物去賀壽，看著笑吟吟的，可那笑意看著就假，且，有些厭惡之意。做官做到了這等境地，興許富貴了，可有何益？」

管事傻眼了，喊道：「攔住他！」

楊玄抱著孩子回身，周新過來，當舅舅的看著孩子，驚喜的道：「好醜！」

「你這話，老夫卻不大讚同。」宋震搖頭。

劉擎和宋震笑著恭賀。

「娘子無礙！」

消息傳到前院，僕役們歡喜不已。

兩撥人把目光緩緩轉向了那個官員。

「恭喜國公！」

「說是恭賀二郎君出世。」

消息一路蔓延，寧雅韻跟著，到了巷子口，就見到賣胡餅的婦人一下蹦起來，生意也不顧了，虔誠的跪下祈禱。

宋震笑道：「有些人說子泰就一個兒子，若是有個事，後繼無人。這等話看似惡毒，實則是在挑撥離間。今日，這位二郎君出世，就是給那些人的一記耳光。」

楊玄知曉，這是走捷徑的官員，想通過送禮來給自己留下好印象。

寧雅韻甩甩麈尾，覺得道心又堅定了幾分。

陳國就有例子，當年曾有封疆大吏統御一方，和帝王鬧翻，從此自行其是，形同於藩鎮。

阿梁歡喜的喊道。

父母對於子女的各種問題，其實只需一句不是壞事就能全數忘卻。

巷子里傳來了腳步聲，寧雅韻回頭，見是楊玄，不禁就笑了。

「水至清則無魚！」楊https://m.hetubook.com.com玄思忖著。

「祈求神靈護佑國公能有一千個女人，每個女人生十個孩子……」

楊玄的威望和能力足以令北疆文武臣服，但他之後呢？

楊玄暗自提醒自己。

一個老人問道：「敢問國公，可平安。」

怡娘點頭，「有過。」

劉擎看看宋震，「這話你可聽聞過？」

沒多久，第一個送禮的人出現了。

「為何？」

「恭喜國公。」

還請各方神靈護佑，護佑國公，長命百歲，一生平安。」

寧雅韻開口。

宋震輕聲道：「今年，我北疆將會繼續北進。這位二郎君的出世，正是好兆頭。」

宋震搖頭，「妥！」

我要汲取教訓啊！

二人相對一笑。

寧雅韻搖頭，「老夫也說不清，不過，想來不是壞事吧！」

大手筆啊！僕婦侍女們喜上眉梢。

楊玄笑道：「倒是令大家牽挂了，母子平安。」

「多謝國公。」

「我知曉。」

官員渾身一個哆嗦，「下官……誤會啊！」

拋開稱呼，這便是街坊的對話啊！

一個兒子，不夠！

「站住！」

楊玄仔細看看怡娘，彷彿看到了多年後……

「在他們看來，這個孩子的出世，至少能延續北疆局面五十載。五十載兩三代人，到了那時，天知道大唐會是什麼模樣。」

眾人行禮。

「生了，是小郎君！」

寧雅韻本已做好了在楊家待一夜的準備，沒想到結束的那麼快。

且此人愛民，不說愛民如子，可他和百姓之間……老夫曾見過，就像是街坊鄰居，絕非虛偽。」

可他的兒子卻是糊不上牆的爛泥。

楊玄說道：「以我的名義，節度使府中辦酒宴，宴請文武官員。另外，賞軍中將士一日酒食。最後，在城中擺流水席，過往人等，皆可享用。就一條，不得送禮！」

同伴點頭，「是啊！如今北疆不但能抵禦北遼的侵襲，更是反守為攻。百業興旺，軍隊強盛，這一切都是秦國公的手筆。

「阿耶，弟弟！」

熱鬧熱鬧，熱鬧的是人，還是事？

慘和-圖-書烈的教訓提醒著北疆文武……

兒子就是戰鬥力！

過剛易折！

「國公說了，不辦酒宴，不收禮！」

寧雅韻眯著眼。

重新臣服於長安，皇帝的報復將會來的格外慘烈。

一旦楊玄去了，該怎麼辦？

國公還年輕，看著也不是那等不好女色的，以後孩子定然還有。

身後傳來了安紫雨的聲音，「如何？」

若是兩個都是呢？

宋震有些唏噓。

節度使府中傳來了歡呼聲。

「是啊！弟弟！」

「這話也沒錯。看看史冊，能給百姓帶來好處的，把百姓放在心中的，百姓會抬著他，會護著他。把百姓當做是蠢貨，當做是畜生的，多半沒好下場。」

寧雅韻若有所思。

第二次做父親了，按理該是輕車熟路，可楊玄卻有些患得患失。

喊聲熱烈。

這時，百姓越聚越多。

寧雅韻畫地為牢多年，整日就在玄學內彈琴，消磨心魔。對於熱鬧，可看，但卻不喜融入。

「恭賀國公！」

外面，那些官吏喜上眉梢。

「太子，阿耶呢？」老二喝道。

「這是阿翁去方外求的平安鎖。」

「各方神靈，奴家中貧困，走投無路時，便挑著擔子在此擺攤賣胡餅。虧得國公不計較，讓奴在此尋到了活路。

「哈哈哈哈！」

產婆抱著孩子出來了，笑的像是吃了蜂蜜般的甜，「國公，是個小郎君。」

楊玄一怔，「這是何意？」

「全家每人賞五百錢。」

說著，他摸出了一個錦囊，打開，裏面是一個小巧精美的金鎖。

左邊是節度使府，門子笑的合不攏嘴，進出的官吏也是如此。

「恭喜恭喜！」

走出了小巷子，左右看看。

楊玄和長安翻臉后，許多人都知曉，除非皇帝駕崩，且上位的新帝與楊玄的關係不錯，否則北疆將會長期處於楊玄的統治之下。

「太過強硬了不好。」劉擎說道。

阿梁身後跟著虎狼，冷笑站在大殿之前。

他只是擔心自己飯碗不保，可這麼一嗓子……

「那就好。」

「那位手段狠辣，老夫難逃一死，家眷，和圖書估摸著會生不如死。」

官員卻丟下禮物就跑。

宋震一怔，「這……比皇帝遇到喜事賞賜長安百姓酒肉還隆重。」

「子泰若是事敗，你逃不過滿門抄斬。」

他們都說，在節度使家門外擺攤，是褻瀆節度使……

「名句！」劉擎琢磨著這句話，覺得韻味無窮。

故而，今日老二出生，引得北疆上下歡欣鼓舞。

宋震搖頭，「未曾。」

然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你這位前兵部尚書呢？」

楊玄看著她，「當年……他也有過嗎？」

管事堅持不收。

馬蹄聲急促，數百騎沖了進來，為首的便是老二。

寧雅韻撫須，看著楊玄的頭頂。

帝王玩弄權術，把自家兒孫都當做是對手來權衡，最終把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

子泰出自於鄉間，如今威嚴日盛，卻還保留著那些鄉間的淳樸氣息，難得！

大概是知曉自己失言了，周新補充道：「他們說過一陣子就俊美了。」

寧雅韻站在那裡，看著兩個商人在笑。

她聲音不大，但寧雅韻還是聽到了。

「下官只是情難自禁！」

「恭喜國公！」

商人不要臉呢！奴總說自家不是商人，可做買賣，不是商人是什麼？

這位封疆大吏不蠢，知曉自己去后的結局，臨死前把文武官員召集來，指著自己的兒子說：今後，你等當效忠我兒。

「梨園中的那位不就是了？」

「一個孩子五百錢，若是十個，百個呢？咱們豈不是發財了？」

「不吃了再走？」楊玄問道。

錦衣衛的大門打開，那些力士目露凶光沖了出來。

老人大笑，「這便是我北疆之福，恭賀國公！」

兩僕婦歡喜的在嘀咕。

楊玄滿頭黑線，「為何送禮？」

呯！

我的兒啊！

張楚茂若是在這等時候，多半會選擇派個管事出面吧！

楊玄失笑，把孩子遞給產婆。

會不會說話！

年長的商人笑道：「老夫走南闖北，說一句見多識廣也不為過。老夫看過各地官府，那些刺史縣令每每有什麼喜事，當地官吏喜滋滋的，可看著就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