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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旦鬱積，除非有刮骨療傷的勇氣，否則王朝覆滅的趨勢必然不可挽回。當今，可有這個勇氣？」

安紫雨也頗為震驚，「大唐歷代帝王都沒敢想過這個念頭。」

也就是說，老天爺還是很認可這個兒子的。

「那就去征服吧！」安紫雨挑眉，「中原憋屈多年，也該伸展一番身子了！」

「我看看！」

「流民嗎？」

宋震從值房中出來，說道：「國公。」

楊玄若有所思。

「哇！」

宋震心中一凜，「這個時節沒法用兵！」

大哥！

你要造反，自然希望看到天下大亂不是。

鍾會輕聲道：「老夫在玄學典籍中見過這等異象，這等孩子，未來要麼是大德……」

「馬上發動錦衣衛去北地打探消息，重點是災情，以及災民的情況，馬上！」

羅才說道：「這可是多年不遇的水災，我等正在琢磨，這是何意。」

寧雅韻陷入了沉思。

楊玄走出值房，深吸一口寒氣，「來人！」

所以皇帝才敢說當今是盛世。

江山如畫，這話大氣磅礴。

看什麼？

……

流民日漸增多，帝王將相們依舊在醉生夢死。直至有人登高一呼，隨即各處烽煙。說陳國滅於世家門閥，不如說是滅于流民。」

寧雅韻搖頭，「那人只知曉權力！」

寧雅韻嘆息，「紫雨，子泰一番話你可聽出了意思？」

「你是說天兆？」

阿梁去拿了供奉的炊餅，走到門外，認真道：「不要搶！」

「什麼意思？」

寧雅韻搖頭，「別人說這話，老夫能當做是大話，可子泰說出來……你且想想，當初子泰曾說要壓制住北遼，老夫也以為這是大話。可如今呢？」

今日的玄學上下都很古怪，每個人彷彿都恨不能逼著楊玄說出那句話。

「龍！」

天冷了，人在水中熬不住多久。

咱們繼續走著。

官員去安排，楊玄問和*圖*書道：「水災如何？」

可楊玄就是不說，於是氣得寧雅韻在值房裡發獃，鍾會此刻也無可奈何。

鍾會悄然出現，「你再看！」

「事急，無需這般繁瑣，先生火，熬煮些麵糊給他們吃。快些！」

「這北地水災，災禍卻不及北疆，可見是上天的旨意。」

安紫雨本能的為楊玄辯護，「哪有那麼好征服的？興許是大話！」

「為什麼不能想呢？」楊玄虛點了一下，「再出兵洛羅，一旦擊敗洛羅，大唐的目標就該轉向大海……」

「北地水災！」

——老子要造反！

「這麼多年，冬季北地只聽聞過雪災，水災……娘的，那不是該在夏秋嗎？且北方多少年沒發過大水了？」

「你來管吃食！」楊玄知曉此刻最要緊的便是吃食，什麼時候該熬煮薑湯，什麼時候該弄些葷腥，唯有醫者才能掌握。

楊玄起身，「掌教好生休養！」

城外，數百冷的聚在一起的災民獃滯的看著虛空，彷彿那裡有火，有食物。

天下大勢變化，方外先知！

楊玄問道。

但旋即覺得自己有些蠢！

「我曾說過，外敵想擊敗中原永不可能，唯一能擊敗我們的，唯有我們自己！」

當第一批流民冒雪抵達桃縣時，楊玄才知曉原因。

寧雅韻畢竟不是戰略家，看不到楊玄此刻不動手的緣故。

一個小吏上前，「國公。」

安紫雨有些不耐煩，問道：「掌教想到了什麼？」

「正是。」韓紀神采飛揚，「皇帝本想兵壓北方，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水災卻令他無可奈何。主公，這便是天意啊！」

可楊玄卻主動接納北地流民，這就不對了。

楊玄問道：「沿途官府呢？」

「掌教和司業當知曉王朝覆滅前的徵兆。」楊玄看了一眼寧雅韻和安紫雨，「王朝覆滅之前，必然先衰弱。誰造成的衰弱？是自己！和_圖_書」

地龍翻身，沒說的，皇帝爬灰導致的！

寧雅韻心中嘆息，「子泰，老夫看這個天下怕是要亂了。」

寧雅韻眸色溫和，「好！」

「上天要抽他，便狠抽。可百姓何辜？」

劉擎趕緊勸阻，「那些人會動手！」

這不是說方外比那些大佬更為敏銳，而是因為他們超脫于外，旁觀者清。

「哦！」阿梁走兩步回頭，「掌教，吃藥哦！」

哥幾個！

楊玄笑道：「那也不錯。」

楊玄令官吏們去設立營地，接納流民。

「天子天子，上天抽他一巴掌，便是天災！」宋震幸災樂禍的道。

孩子的哭聲令楊玄抬頭尋找，就見一個婦人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求國公給口吃的吧！孩子……熬不住了。」

「多謝國公！」

南周覆滅，大唐聚集大軍北上，匯合北疆軍，與舍古人夾擊北遼，不出兩年，北遼必然覆滅。隨後再剿滅舍古人……」

另一側，那些工匠正在熱火朝天的搭建營地。

數十騎出了桃縣縣城，災民們眼神活了些。

「沒聽聞過！」

他指指外面，「李元父子登基以來，縱容那些人兼并田地，偷逃賦稅。可天下用度卻越來越多。不夠的錢糧從何處來？唯有從百姓身上壓榨。

赫連燕出去交代。

男子低下頭，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這一路千餘人，一路倒斃……小人的耶娘啊！每次吃飯都背著身，小人還以為吃著呢！等半道熬不住了，臨死前才指指胸口，小人摸出來……都是餅子！小人……小人這條命便是耶娘用自己的命換來的，小人……不孝！」

楊玄下馬，緩緩走過來。

「對，壓根就沒聽過北疆冬季水災！」

他的長子若是去做什麼大德，那才是個笑話。

楊玄納悶，就見阿梁把幾炷香拿在手中，費力的撇斷，然後一個神像之前放一截。

「那老子就弄m.hetubook.com.com死他！弄死他滿門！」

那邊在燒！

他在值房內問幾個老吏。

這是敬神？

楊玄問道：「可給了吃的？」

楊玄搖頭，「我去北地看看！」

鍾會卻意味深長的道：「神靈看的是誠心。」

「國公來了！」

楊玄用內息在孩子體內運轉了幾下，見孩子依舊面色蒼白，心中一急，「醫者呢！」

但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在籌謀對付北疆時，北地大水磅礴！

災民們起身行禮。

老天對這個兒子看不過眼，抽了他一巴掌！

楊玄出去，說道：「去城外看看。」

阿梁跪拜后，起身說道：「別搶，回頭都有！」

「他若是把這個志向付諸實施……」

王老二喊道：「調集三千精銳來，跟著國公去殺人！」

「北疆這幾年收納不少北方流民，延緩了這股風潮。否則，去年今年，北方怕是消停不了。子泰，你功莫大焉。」

百年難得一遇的北地水災，在這個把帝王和國運同各種天象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時代，裏面的內涵就太多了。

楊玄面色鐵青，「準備三千騎！」

「天下官吏正在捨棄百姓，唯有國公在逆勢而行！」

「子泰別小看了流民，當初陳國衰亡，便是從流民開始。」

赫連燕來了，發現楊玄看著不怎麼高興。

但從李泌父子登基以來，大唐還真沒發生過大規模的天災。

婦人說道：「災民太多，官府管不了，也不管了。」

韓紀低聲道：「此刻北地亂糟糟的，官府不管不顧，國公的到來意味著什麼，你等難道想不到？」

小人帶著家人逃的快，到了高處往下一看，那些村民就跟著水中的雜物載浮載沉。剛開始還能求救，沒幾下就悄無聲息了。」

「子泰你看。」鍾會指指外面。

楊玄面色鐵青，「他們把治下百姓當做是了什麼？平日里敲骨吸髓的盤剝，大災大難時，棄之不顧。和圖書該殺！都該殺！」

「國公！」

看著兒子熟練的給神像跪下，楊玄滿頭黑線。

他低頭，「阿梁，我們走。」

寧雅韻捂額，擺手，「子泰帶著阿梁出去轉轉吧！」

楊玄無語。

羅才在楊玄的身後嘆息，「國亂，必先吏亂！這個天下啊！」

但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有幾人？

寧雅韻舉起右手，成爪子。

所以才有了後來異族窺探中原的事兒，最後各路草頭王見勢不妙，就派出使者商議，組成聯軍出塞，一戰令異族不敢南窺。

鍾會說道：「上古有異人，能驅使鳥獸。及長，被推舉為部族首領，率部眾不斷擴張，為王！」

就是從這一點，寧雅韻才無法判斷楊玄是否有造反的心思。

三個老鬼很是歡喜。

楊玄伸手接過孩子，仔細看去，喊道：「弄了熱水來，要快！」

大冬天的，北地竟然發大水了。

「天意！」劉擎舉杯喝茶，彷彿在喝酒。

「恭喜什麼？」楊玄隨口道。

楊玄回身，愕然發現，不知何時，外面竟然多了幾隻鳥兒。

外患解除。

婦人哽咽，「夫君一路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懷中，快到北疆時凍死，奴差點也去了，幸而遇到了一隊北疆軍士，給了乾糧，這才活命。」

「天意啊！」

楊玄出去后，值房內靜默了許久。

「大！」男子眼中流露出了恐懼之色，「我等當時正在家中，就聽外面有人喊……發大水了。小人心想哪有可能，這多半是誰在惡作劇。誰曾想啊！那大水就這般來了。

楊玄走過去，見劉擎和羅才都在裏面，就笑道：「你們倒是好雅興。」

「長安此刻滿腦子都是滅了北疆這個念頭……掌教，當下的局勢實則對大唐從未有過的有利。在南方，南周陷入內鬥不可自拔，此刻令南疆軍大舉進攻，必然能一戰破南周。

搶什麼？

「還有呢？」

百姓本就艱難，這一下，便是壓和-圖-書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民怨便是在這個時候鬱積。

然後，他把炊餅掰開，一點點的扔過去。

值房內，三人面面相覷。

楊玄覺得老帥鍋有些可愛。

韓紀含笑看著小吏們告退，出去看了一眼，回身行禮，「恭喜主公！」

「令赫連燕來！」

負責的官員說道：「他們剛到，此刻不敢給冷食，邊上正在搭灶，準備熬煮些麵糊，加些鹹菜，先暖暖身子。」

「老夫在此！」

安紫雨無所謂的道：「不就是想做權臣嗎？」

陳國末年時，那些草頭王哪裡會管這些，看到機會就出手。至於外敵，先擱著！

彗星出現，沒說的，皇帝幽禁祖母！

……

行雲布雨，操弄風云為龍！

「老夫累了。」

楊玄想到了這些年偽帝父子的所作所為，心中怒火不禁涌了起來。

楊玄帶著兒子在玄學里玩耍。

楊玄猜測到了寧雅韻的擔心。

「是！」

於是內戰繼續！

旱災，沒說的，皇帝幽禁生父！

「不，是整個北地。國公，冬季少雨啊！歷來只聽聞乾旱的，哪有瓢潑大雨！」

三人發現楊玄神色嚴肅，漸漸沉默了下來。

一個男子起身行禮。

鳥兒們竟然不懼他，認真的排在一起吃著。

陳花鼓氣喘吁吁的過來，一看，說道：「這是一路饑寒交迫，馬上得弄吃的，再有，得驅寒！」

這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羅才苦笑。

「哎！」

「他想征服當世，可此等事誰能為？帝王！」寧雅韻苦笑道。

安紫雨說道：「陳國後期，權貴們肆無忌憚的兼并田地，肆無忌憚的不繳納賦稅。於是天下所用皆從百姓的身上壓榨。

「這一路啊！」婦人搖頭，「死了好些人！」

楊玄神色少有的嚴肅。

北遼在啊！

「這一路來了多少人？」楊玄見男子面色發青，就知曉這一路怕是有難言之事。

寧雅韻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是想一統當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