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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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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緣分吶

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緣分吶

牛三笑著過去拱手。
「摻水了。」耶律中元搖頭,「奸商!」
少年心事當拿雲,老頭情懷總是錢。
「讀書能做官呢!」牛米不滿的道。
呵呵!
牛三見二人默然,就拱手,「我便不打擾了,您二位慢用。」
「大郎看好家,看好你兩個弟弟!」
過了這裏,再行一日,明日上午就能出北疆。
鄧州那邊,有長安的人馬在接應。
「數十騎!」
所謂酒肆,就是兩間木屋,外面搭了個小小的廚房,妻子掌廚,牛三招待。
開門,生火,把在家弄好的羊骨頭丟進陶罐里,水沸后,用勺子打去浮沫,接著丟大塊羊肉進去。
每日酒肆關門,值錢東西都用大車來回來,雖說累,但晚上床上一躺,安心。
但男子微微搖頭,「老夫的馬,脾氣不好!」
牛米依舊不滿。
耶律中元笑的幸災樂禍,「說實話,我就沒見過這等上杆子求死對頭的。」
「可楊狗攻伐越順利,李泌卻比咱們還慌。」馬曉捂住嘴,看著牛三從門口經過,「北疆每打下一塊地方就會強大幾分,李泌那等人必然如坐針氈。故而此次去長安,咱們要站穩了立場,無論他們如何說,咬死一條,若是要兩面夾擊北疆也成,得給錢!」
「老天保佑。」
牛三歡喜搬了一罈子酒水進來,殷勤的為他們斟酒,還送了一碟豆子。
耶律中元是武將,目光和文官不同,「他若是南下,北疆必然空虛。到了那時,咱們能不下手?」
牛米瓮聲瓮氣的應了。
大清早就來了大生意,兩口子歡喜的不行。
可沒想到,這個清晨能來那麼多客人。
馬驍拱手,「北地的商人。」
「蘭家的老大在州里做了吏目,一家子趾高氣昂。蘭家老大回家時,那威風,為父也羡慕。可蘭家老大喝多了,在家裡和自家老娘哭,說在州里什麼同僚傾軋,苦不堪言。還什麼不進則退,為此每日煎熬,堪比地獄。大郎,那樣的日子啊!為父捨不和圖書得讓你去過。」
「為了這緣分!」耶律中元舉起碗。
妻子的聲音聽著就是喜氣洋洋。
這人有些眼力見!
牛三喊了一嗓子,牽著牛車出發。
「這天,看樣子是要出太陽!」
長子牛米今年十三歲,已經開始能幫他做事了。
「客官等等,餅子馬上就好。」
「那便是咱們的機會。」
「那次為父遇到蘭家的老太爺,穿著錦繡衣裳,出門背著個手,身後還跟著個小廝,嘖嘖!生髮了。」
「多吃些!」牛三拍拍兒子的脊背,見他一個踉蹌,就越發不滿了,「羊奶要喝,喝兩年下來就壯實了。」
牛三端著餅子出來,只看到遠方數十騎正在疾馳而來。
然後猶豫了一下,「阿耶,我想去讀書。」
豪客啊!
「過了這裏,便出了北疆。」
「哦!」
牛三聽到了馬蹄聲,隨口道:「五匹馬!」
「路引給我看看!」
娘的,豪客啊!
馬驍看著牛三出去,伸手捻了一枚烤豆子緩緩咀嚼,別說,還真是香。再喝口酒……一個美字憋在胸口出不來。
牛三譏誚的道:「見到我,老太爺斜睨著,問,牛三啊!你……還在放羊?那口氣,就如同是神仙看著螞蟻呢!為父不敢惹官人,就笑著吹捧了他幾句,他得意洋洋的走了。」
後來一拉扯,說是被他兩個兄弟給坑了,一個做生意專門坑人,商人們敢怒不敢言。一個拉著他的名頭受賄……這不,一家子全進去了。」
輕車簡從,務求快速穿越北疆。
馬驍笑道:「能有吃的就不錯了,明日就能品嘗美酒佳肴,弄不好還有美人。」
「知道了。」
眾人應了,隨即捲起羊肉和餅子,從容出去。
牛三回到廚房,和妻子相對一笑。
牛米又挨了一巴掌,捂著後腦勺,惱火的道:「阿耶,我哪又錯了?」
「快一些!」
來了豪客,牛三很是殷勤。
「緣,妙不可言!」馬驍仰頭喝了酒,剛想伸手捻豆子吃。
和_圖_書啪!」
男子的這匹馬一看就是脾氣溫順的……卵蛋都沒了,哪來的暴脾氣?
「那些百姓提及楊玄,那種認同……」馬驍壓低聲音,「大唐北疆之外,流民一年比一年多,百姓苦不堪言。而在北疆,卻是人人有地種,人人能吃飽。你說,再這般下去,若是楊玄謀反,或是自立稱帝,北疆軍民會如何?」
冬去春來,遠處的山脈依舊能看到白雪皚皚,樹葉依舊凋零,但春天的氣息依舊從角落裡緩緩散發出來。
不能嘚瑟啊!天黃有雨,人狂有禍。
「老子不想說此事,你偏提。」牛三又拍了兒子一巴掌,「蘭家老大後來升遷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的兩個兄弟越發得意了,一個做生意坑人,一個幫蘭家老大收取賄賂,一家子的日子過的如同蜜裡調油,好得很啊!」
牛三不但養羊,還弄了個酒肆,就在離家兩里多的官道上,距離近,家裡有事兒也方便。關鍵是,開個酒肆,家裡養的羊就有了去處,自產自銷,能多賺一筆。
「送的,誰給錢就是看不起我牛三!」
豪客啊!
「蘭家搬去臨安了呢!」牛米艷羡的道:「臨安好熱鬧。」
「回頭我尋了牛販子來。」
馬驍意動了,「來一罈子。」
外面妻子在喊,「差不多擺攤了。」
二人相對一笑。
「咩咩!」
和以往使團的大張旗鼓不同,此次他們是私下穿越北疆,故而人馬不敢多帶,兩個使者,外加三個隨從。
耶律中元面色凝重,「北疆之外越亂,北疆軍民就越支持他。」
牛三緩和了語氣,揉揉兒子的頭頂,「這人遇到好事啊!得琢磨,咱這身板可有這等命?
「是啊!不過楊狗卻很是穩沉,只衝著咱們打。」馬驍嘆息。
噠噠噠!
牛三大喜,「有,剛煮好的羊肉,餅子馬上就烤。水就在後面。」
噠噠噠!
「有數有數!」
北疆的道路一直在修,越修越寬敞,越修越多。牛三家小店和*圖*書所在的官道成了次要通道,過往客人不算多。
「是嗎?」將領說道:「沒想到連個商人都認識我王老二,不容易。」
二人幹了一碗,馬驍放低聲音,「這一路行來,老夫看到北疆處處生機勃勃,就說草原上那些羊群吧!比老夫五年前來的時候規模大了許多。」
「我做官,阿耶你也能如此!」
「好勒!」
「關鍵是田地,以前可沒那麼多田地,且還能看到許多菜地。老馬,只需再過幾年,這北疆就不得了!」
「咱們能看到這些,李泌會看不到?長安使者去年到了寧興,剛開始還矜持,等陛下說此事再議時,就變色了,說什麼北疆楊逆跋扈,明年還得北上,這便威脅上了。」
小羊崽可憐巴巴的在母親的身邊,好奇的看著外面。
隨從進屋,面色嚴峻。
很是密集!
「快些煮!」
屋裡猛地轟然一動,接著寂然。
「客官,這裡有系馬石。」
數十騎兵到了前方停下,為首的衝著馬驍笑,「哪來的?」
耶律中元在側耳傾聽,猛地起身。
「走?」馬驍問耶律中元。
一臉堅毅的叫做馬驍,圓臉笑吟吟的叫做耶律中元。
兩個男子進了屋子。
他是王老二!
牛羊迫不及待的衝著外面叫喚,主人懶洋洋的罵著:「出去吃什麼?吃屎!」
生意就這麼到死不活的,牛三看重的是自家養的羊能在這裏自產自銷,否則早就關門去放羊了。
「羊肉來了。」
每日迎來送往,他見多了各形各色的人,不少人都有些怪癖,順著就是。
「嘖嘖!」牛米好生羡慕。
作為放牧達人,牛三什麼樣的馬兒沒見過?
牛三出了廚房,就見五騎緩緩往這邊來。
「是啊!軍隊為何精銳?操練是一回事,你得有錢糧。你看看,這兩年前北疆還因為缺糧四處想法子走私,楊玄甚至還尋借口抄沒了豪強家的糧倉,吃相都不顧了。可再看看如今,路上老夫問過了,糧價比去歲低了和_圖_書一成。」
「娘的,發達了!發達了!」
「老子想抽你!」牛三瞪眼,「就在去年,那位長安來的羅尚書到了桃縣,咱們國公就讓他管著那些官吏。
「是啊!所以他打咱們打的越狠,李泌就越擔心他這是在準備南下。」馬驍笑道:「兩邊廝殺了數百年,數百年的死仇,沒想到卻因一人而聯手,真是緣分吶!」
牛三端著羊肉進來。
「來了!」
「看著些,到時候就喂料。」
耶律中元笑了笑,「按理,該是咱們著急,畢竟楊狗攻打的是我們啊!」
一行人把馬兒系在系馬石頭,一個男子喝道:「餅子多來些,羊肉大塊的,有多少要多少。另外哪有水?」
妻子看看羊肉,趕緊添一把柴火,「早上起床就聽到鳥兒叫喚,這是好運道,夫君趕緊招待。」
他衝著廚房喊,「娘子,餅子,多弄些。」
嘖嘖!那位羅尚書一動手,州里被抓了二十余官吏,其中就有蘭家老大。
馬驍笑著套近乎,「將軍看著眼熟啊!」
王老二!
馬驍不屑的道:「李泌最怕的便是什麼?威脅!你看看從他登基以來的舉動,但凡誰威脅到他的權力,無論是誰,祖母被幽禁,生父被逼迫退位,囚禁于宮中。北疆越強大,李泌就越心慌。」
「弄不好是趕路的,咱們馬上走,注意,都正常些!」
牛三是陳州的養殖戶,原先他靠種地為生,可他分到的地不算肥沃,周圍草倒是長的多。後來見種田收益不高,他就弄了幾頭羊來餵養。沒想到的是,他放牧倒是有些天賦,沒幾年羊群就擴大了。
然後伸手,準備接過領頭男子的馬韁。
這一路他們緊趕慢趕,眼瞅著就要出北疆了,戰馬疲憊,不歇息是不行了。可馬驍卻不許在城鎮中歇息,直至尋到了這個路邊的小店。
三個隨從一人去打水,一人在喂馬,一人在屋裡屋外溜達。
「哦!」
「本來是兩成,節度使府出手了,大手筆採買糧食,硬是把糧價給拉了hetubook.com.com起來。楊玄是如何說的……不能讓百姓多收了三五斗糧食,卻收不到好處。還說什麼……民以食為天,糧食是北疆壓倒一切的重中之重。這人,管的可真細。」
一碟子是切好的,另外幾塊是單獨的,給他們當乾糧。
「做個屁的官!」牛三毫不在意的打擊著兒子的信心,「咱們家往上十代人,都是種地的。不是阿耶捨不得拿你去讀書,阿耶當年……以前隔壁蘭家還記得吧?」
妻子一邊打浮沫,一邊說道:「那幾頭牛犢子看著也差不多了,農家調|教小牛犢就得趁著這個時候。」
「客官可要酒水?」
牛米在長個子,身體抽條,看著有些瘦削。
「讀什麼書?」牛三說道:「養好羊,比什麼都強。就算是養不好,家中的田地也夠你種的。這一輩子不就是這麼悠哉悠哉的過了?」
「有時候啊!那福,便是禍呢!」牛三拍拍兒子的肩膀,「越是風光的人,就越危險,還是咱們這等小日子妥當。」
「嗯!」
牛三出去,妻子已經在裝車了。
正在看守馬匹的那個隨從手按刀柄,目光炯炯的盯著遠方,突然回身喊道:「是騎兵!」
這人要怎麼活,為父琢磨了半輩子,別折騰,聽老天爺的。老天爺讓咱怎麼活,咱就怎麼活。」
牛三興奮異常,衝著廚房裡喊道:「娘子,發達了。」
馬蹄聲傳來。
牛米看著父母遠去,坐在羊圈外面,嘴裏叼著一根乾草,看著藍天,迷茫的道:「我想去臨安。」
「他的眼中沒有天下!」馬驍冷笑道:「就只有他自己。這等人,你且看著,若是北疆不倒,遲早會造他的反。」
這一路太辛苦,是該放鬆一下。
牛三家別看不起眼,可那群牛羊就是活動的存錢罐子。
看著泛紅的羊肉變色,牛三笑道:「今天估摸著得剩下些羊肉,拿回家給孩子們吃一頓。」
「阿耶!」
長安的使者走了之後沒多久,赫連春就派出了使者回訪。馬驍是正使,耶律中元是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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