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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督苦笑，「傳令！」

「放行！」

天氣越熱，披著甲衣就越難受。

赫連督搖頭，「人馬太少不頂用。」

「關鍵是陛下！」林南苦笑，「陛下吐血昏迷，外面有人說陛下駕崩了。陛下若是駕崩，此刻寧興必然亂作一團。林雅會順勢作亂……」

赫連督在看著地圖。

林南說道：「如此，要不下官率軍前去？」

「大將軍，有寧興信使！」

出城后，裴儉吩咐道：「江郎將率騎兵盡數出擊，發現敵軍后，停住。敵進就退，敵退……」

「是宮中人！」

「赫連督出擊了，快回去稟告使君！」

「胡老六，回頭一起喝酒啊！不許獨吞。」其他人不滿的道。

左側，出現了一隊斥候。

使者看著逼過來的幾個軍士，把手書拿出來，「陛下有令，令大將軍不得出擊！」

「寧興！」

消息迅速發散。

作為武人的麻煩卻來了。

「就是這個意思，不能放走赫連督！」

一隊騎兵從大隊中分出去，隨即號角聲長鳴，左翼的游騎開始迂迴包抄。

馬蹄聲轟隆，震動大地。

林南行禮，隨即出去。

「就怕泄密……罷了，這等事，軍中大將皆知，楊玄也知曉。」林南交代人去做。

林南喘息著，「大將軍，不能出擊啊！」

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報！赫連督出兵了。」

「可把當下的局勢告知百姓！」赫連督說道：「北疆如今難以抉擇進退，若是攻打我倉州，林駿在側會出手。我倉州，穩若山嶽。」

當第三批使者到來后，軍士的臉，終於失去了笑容。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大將軍率軍出擊了。」

「給！」

……

「開門！」

「老夫，不能不動！」

「要快！」

他看著手書，耳邊是使者在介紹情況。

不是說，赫連督不會動咱們的嗎？

王判官面色劇變，隨即起身，「此事得告知大將軍。」

居心叵測！

將領問道：「什麼？」

「天幸啊！」赫連督由衷的讚美老天爺。

旁人還好，赫連督身為大將軍，必須以身作則披甲。https://ｍ•ｈeｔuｂooｋ.ｃoｍ•coｍ

「馬上出兵！」

「路引！」

官吏們行禮。

赫連督眸色蒼涼，「這些年，北疆軍抓了不少俘虜，大遼的甲衣和兵器旗幟，多不勝數，若是楊玄願意，他甚至能弄個上萬人的北遼大軍出來。」

「大將軍！」

「貨真價實！」

既然出擊，他就只有一個念頭，取勝！

將領狐疑的看著他，「這是何意？」

裴儉說道：「派人去尋國公。」

刺史仔細看了看，特別是印鑒。

「領命！」

隨後就是一場包圍戰。

赫連督不滿的道：「何事慌張？慢慢說！」

裴儉毫不猶豫的道：「越快越好。」

他冷笑道：「令人找出那些地老鼠，一個個弔死在城外，不，豎杆子！」

城頭值守的將領說道：「不可開門，放了吊籃下去，把他吊上來。」

林南說道：「前面幾日人心惶惶到了有人舉家想往寧興逃，被攔截后在城門那裡嚎啕大哭。這幾日人心漸漸安穩了不少。」

有人舉起牌子，隨即令人把火把遞過來，照亮了一身的宦官衣裳。

林南交代了下去。

吃完了早飯，大軍繼續進發。

一串銅錢丟了過來。

赫連督聞訊心中一松，開始琢磨接下來的戰局。

天氣漸漸熱了，無需穿著厚重的衣裳就能出門。

此刻演州民心未附，大軍壓境之下，城中人作亂……

鴉雀無聲！

兩騎到了城外。

就在先前，使者屢次試圖說服守將派人帶路，守將無動於衷，使者大怒，就動了手。

要想取勝，唯有打演州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最後一個三州斥候被斬殺。

「干！」

酒樓中，豪強們摟著女人，喝著美酒，說著不著邊的話，最近的鬱郁盡數發散一空。

號角聲中，北疆軍的騎兵，趕到了。

將領搖頭，「茲事體大，還請勿怪。」

「這是……寧興出大事了？」

「還請通稟一聲王判官，就說家中有急事求見。」

「楊玄帶著三千騎，穿著我大遼甲衣，帶著大遼兵器，一路從官道大搖大擺的到了和_圖_書寧興城下。陛下當時恰好在城頭撫慰將士，楊玄令人打起楊字旗，躍馬城下，隨即遠遁……陛下吐血，不過醒來了。」

軍士樂的不行。

噠噠噠！

很快，王判官重病需要去寧興求醫的請求就到了赫連督那裡。

「何事？」

「大半日。」

「什麼？楊玄到了寧興？」

「哈哈哈哈！」

門外，一人風塵僕僕站著，目光轉動，找到了其中一個豪強，說道：「陳公。」

有人敲門，接著門被推開。

「可不是。說來說去，他攻打演州反而成了敗筆，哈哈哈哈！」

赫連督看著地圖，「寧興有大軍在，楊玄數千騎突襲，就算是能突入城中，一旦城外的大軍出擊，他難逃一死。故而老夫判斷他是一擊即走。」

「大將軍！」

演州，裴儉接到了消息。

刺史被人從夢中弄醒來，一邊嘟囔不滿，一邊打著哈欠穿衣。

大隊人馬在烏雲下疾馳。

「嗯！」

腹疼的病源有許多，再高明的醫者也得根據病人的口述才能做出判斷。

「叩叩叩！」

「噠噠噠！」

一塊碎銀子扔了過來。

……

「好！」

王判官愕然，跺腳道：「罷了。」他坐下，突然捂著肚子，「腹疼！哎喲！」

「陛下給大將軍的手書，令大將軍不可出擊！」

房間內！

「止步！」

一片烏雲遮蔽了太陽。

赫連督把手書收好，對林南說道：「馬上撤回去！快！」

「大將軍。」林南說道：「演州丟失的消息傳來之後，街市就冷清了許多，賣的最好的是糧食。」

「人心惶惶，一時間不能安撫，唯有徐徐圖之。」赫連督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從容，「故而老夫每日早上都來巡城，便是告知他們，老夫還在，大遼還在！」

「大將軍可置之不理！」

大軍剛動，前方有人喊道：「發現敵軍！」

「蔣使君來了。」

春風吹動衣袂，卻吹不散赫連督的眉心。

「盡數殺了。」

「裝病！」

然後搓搓臉，微笑道：「是真的？」

早上醒來，他先去城中巡查。

「那話是沒說錯，ｈttps://m•hｅtubｏｏｋ.ｃｏｍ.com若是倉州丟了，楊狗下一個要弄的便是林駿。唇亡齒寒，他怎能不出手？那位好歹是貨真價實的大遼名將啊！他出手，倉州穩若山嶽。來，諸位，舉杯，為了倉州太平，干！」

無能！

「王判官……」

江存中說道：「那就纏著，就如同是狼群狩獵！」

門外男子行禮，「前日，楊玄率軍突襲寧興未果。陛下吐血暈倒！」

大遼的國運啊！

兩騎進城。

「……如此，楊玄不敢亂動，反而天下太平了。可見這便是命啊！」

將領一怔，「大將軍不在！」

良久抬頭，面色慘白，「快！」

哎！

楊玄都到了寧興城下，你赫連督還按兵不動，你這是想幹什麼？

赫連督緩緩看向林南。

「我乃王氏的人！」

他倒下后，迷茫的看著天空。

軍士咬了一口碎銀子，歡喜的不行。

「是！」

……

「老夫乃是陳氏的人。」

深夜，一隊騎兵趕到了倉州。

「你知曉的，老夫不能不動。否則，一旦寧興決出個結果，第一個要殺的便是老夫。就算是陛下無恙，彈劾老夫的奏疏會堆滿宮中。」

……

有人叫門，城頭軍士喊道：「哪來的？」

赫連督催促著麾下。

有人帶著信使來了。

城中的商鋪開了不少，夥計在外面懶洋洋的叫賣，行人卻腳步匆匆。

「什麼？」使者面色劇變，「走了多久？」

使者見到他，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陛下安好。」

赫連督緩緩走出去。

大軍出動了。

「放行！」

這等好處獨吞後患無窮，弄不好就會有人去舉報你。

直至午時，赫連督吩咐道：「讓將士們吃些乾糧。」

外面，不少官吏站在值房外，都在看著房門，見他出來，紛紛低下頭。

林南心中難受，「定然能！」

晚些，消息傳遍了全城。

乾糧簡單的不像話，就是干餅子，連鹹肉都沒有。

可沒跑多遠，就看到了一隊游騎。

豪強們放聲大笑。

大軍出城，城中的百姓目光複雜的看著他們，猜測著這是要去攻打哪。

使者罵道：「事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ｍ急矣！」

嗚嗚嗚！

官廨外，兩騎下馬。

……

「郎君，是陛下……」

春風吹拂，赫連督伸手感受了一下，「你說，老夫可還能吹到明年的春風？」

赫連督吩咐，「絞殺！」

但不滿歸不滿，他卻不能處置了王判官，否則寧興那邊的王氏發作起來，會給他增添不少麻煩。

「快去把大將軍追回來！」

赫連督在中軍吩咐道：「楊玄在寧興一觸即走，他若是亡命而逃，沿路的軍隊自然會攔截他。故而老夫判斷，他回程時必然不會走官道，而是走荒野。荒野繞道，此刻他還未到演州。這是個機會。」

「什麼？」

吊籃放下來，使者坐進去，城頭軍士們奮力把他拉了上去。

將領接過手書看了一眼，皇帝的字跡他沒見過，但看到了後面的印鑒。

「好說！好說！」軍士笑吟吟的。

赫連督艱難起身，撐著案幾道：「老夫，知曉了。」

軍士把碎銀子收起來，就聽到馬蹄聲再度傳來。

那位王判官出身高貴，這大半年來雖說還算是配合，但隱約流露出對他的疏離和不屑，讓赫連督也頗為不滿。

小吏進來，「外面傳言，楊玄率軍突襲寧興，陛下正在城頭上，被嚇的吐血暈了過去！」

使者跺腳，「快，去把他追回來。」

赫連督眯著眼，「這必然是錦衣衛的密諜在散播謊言，想亂我軍心！」

外面進來林南，看著他，默然。

就像是一群被雄鷹嚇壞的雛鳥，需要赫連督來保護。

林南點頭，「寧興來了幾批使者，均是傳遞這個消息而來，那幾家得了消息的正準備逃跑。」

王判官此刻一臉悲愴，見他進來就問道：「可是父親去了？」

「郎君，若是告知了他，如何能走？」

斥候們掉頭就跑。

「出兵！」

「去，請了使君來辨認。」

弄些濁酒小菜，大伙兒喝一頓，吹噓一番，舒坦。

「局勢啊！」

等他到了城頭時，使者已經被扣住了。

將領把手書遞過來，「還請看看，這可是陛下的御筆所書？」

林南微微欠身。

赫連督笑道：「明年，這裡ｗｗw.ｈｅtuｂook•ｃｏm.ｃoｍ會是誰在？」

赫連督說道：「楊玄攻伐犀利，手段百出。他不是蠢貨，沒有絕大的利益在，他怎肯去寧興赴險？他這是在逼迫老夫啊！」

使者面色一變，「他去了何處？」

林南突然爆發了起來，揮舞雙臂喊道：「江州守軍是幹什麼吃的？竟然任由楊玄大搖大擺的到了寧興城外？該殺！」

三騎疾馳而來，在城門前勒馬。

倉州，重新恢復了人氣。

少頃，其中一人被帶了進去。

林南說的有些言不由衷。

軍士中有人說道：「此人上個月才來過！」

那豪強的手還在某個地方暖著，聞聲抬頭，見是老友的隨從，就笑道：「老林怎地讓你來了，可是有事？」

凌晨，赫連督穿衣出來，就見炊煙陣陣。

當夜，他們夜宿在荒野中。

豪強們開始聚眾暢飲。

二人相對一笑。

一上城頭，使者拍拍衣裳，「趕緊帶咱去見大將軍，陛下有手書。」

可他若是不出擊，加上丟失演州的罪責，兩罪並罰，他也得去極北之地一趟。

「此人走了也好！」林南說道。

「幹得好！」

「楊玄兵臨寧興，陛下正在城頭安撫將士，當即被嚇的吐血暈倒。郎君，大事不妙了，阿郎讓你想個法子，就算是裝病也得回去，越快越好。」

赫連督點頭，「那便讓他去吧！」

楊玄臨走前交代裴儉做主，雖說資歷差了不少，但有裴九的遺澤在，加之楊玄的看重，故而軍中將領偶有不滿也只得壓下。

江州，還是倉州。

不是說，赫連督不會出擊的嗎？

「是！」

守城的軍士喝道。

吃了兩張餅子，赫連督覺得胃部有些飽脹，揉揉小腹，剛想吩咐出發。

赫連督精神一振，「陛下如何？」

林南來了，「昨夜咱們的人絞殺了兩股斥候。」

赫連督說道：「此戰就要一個字，快！」

騎兵出擊了。

「大將軍，是三州斥候！」

利益均沾才是王道。

一人衝進來，「大事不好！」

若此人是密諜，把大軍追回來，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病了？」

……

赫連督苦笑，「老夫自然不想出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