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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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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離去

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離去

皇帝鬆了一口氣。
她暗自掐了一下大腿,很痛。
「父親。」
她看著那些臣子,有林雅,有蕭華,有陳方利,還有長陵等人。
「陛下!」
皇后緩緩步上台階,見長陵站在寢宮中,太子站在她的身側。
皇后一怔。
聲音越發大了。
許復出來,「殿下,請跟奴婢來。」
皇后迅速更衣。
第一步,要如何做?
「臣知曉了。」柳松哽咽,「陛下保重身子才是。」
皇帝點頭。
有官員應了,隨即出來,見到皇後行禮,隨即急匆匆的小跑而去。
這是遺詔!
「是!」
皇帝牽著她的手,遞給太子。
長陵低下頭,有一瞬傷感。
「敢!」太子抬頭,一夜未睡,眼中有些血絲。
群臣進去,看到皇帝面色紅潤,都心中一怔。
長陵雙眸微冷,「宮中要看好,各自職事要分清,一塊是一塊的,交代清楚,不得越界。誰敢亂跑,拿下說話!」
伴隨著的是,長刀揮動的聲音。
今日在場的,此刻點頭的,都不能說皇帝的壞話。
她只覺得身若柳絮,竟然飄了起來,輕飄飄的,很是舒坦。
「太子。」
寢宮內燈火通明,兩個醫官坐在床榻邊上,一人按著皇帝的脈搏,一人在用針。
他跪下,低頭,淚水迅速滴落。
「是。」
皇帝微笑,「林卿。」
皇帝面白如紙,突然艱難的乾咳一聲,睜開眼睛,看著門外,露出了微笑,「柳先生。」
林雅上前,眼中閃過異彩。
他努力保持著微笑……
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啊!
長陵點頭。
太子等著要誇讚。
皇帝握著太子的手,「太子。」
長陵也是如此。
這是背書。
「朕登基以來,不說英明神武,可也算是兢兢業業,夙夜在公。」
「先令太子進來。」
太子小時候還以為柳松就是自己的生父,關係極為親切。
皇帝微笑,「朕……朕會傷心。」
太子在外等候,群臣肅然,他有些怯。
皇后笑道:「回去作甚?」
「另外,城外大軍戒備,盯著林雅!」
她本m.hetubook.com•com是小戶人家出身,衣食無憂,但遠遠談不上富貴。
皇帝確實是不好女色,登基至今,後宮臨幸過的嬪妃不過是五人。
「娘娘!」
長陵帶著太子走過來。
「父親。」
皇后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神智漸漸回歸,「你說什麼?」
內憂外患,水深火熱的局面,人心會浮動。而一個年幼的太子登基,天下人不會看好他。
皇后獃獃的躺在床榻上,「你說什麼?」
皇帝伸手,長陵猶豫了一下,把手伸過去。
群臣應了。
「父親!」太子這時候有些懵。
他開始喘息,「告知皇后,本分。」
「是!」
女子的聲音傳來。
「止步!」
皇帝側臉,一直在看著太子。
太子看著她。
後來成為皇后,恍若一夢。
「記住為父的話。」皇帝聲音細微,「任何人……」
長陵進來,見到皇帝這個模樣,不禁一怔,接著嘆息,「你……」
「是!」
皇帝駕崩后,朝中要上尊號。而尊號便是對皇帝一生的評價。
「請了來。」
八歲孩子的稚嫩聲音在這個清晨回蕩著。
皇后猛的坐起來,頭有些暈,「你說陛下駕崩了?」
輕輕嘆息。
一個醫官搖搖頭,柳松心直往下沉。
在夢中,她走進那座一直好奇的大殿,走上了御座。
「為父要去了。」皇帝柔聲道:「給大長公主行禮。」
此刻,皇帝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他想怎麼死,還得長陵來參詳。
兩個護衛攔住了他,柳松眼珠子通紅,「滾!」
父親面色焦急,「大娘子,回來!為父帶你回家!」
「是!」蕭華說道:「先前城中有異動,數千騎兵準備出營,巡查的將士攔截,此刻正在鬧騰。」
「朕怕是不成了。」皇帝指指小腹,「疼痛難忍,胸口也是如此,喘不過氣……柳先生,看好……看好太子!」
皇后突然覺得渾身空蕩蕩的,有種無著無落的感覺。
蕭華急匆匆的趕來,衝著長陵行禮,長陵避開,蕭華趕緊衝著太子行禮,「和-圖-書臣糊塗。」
「父親越發的糊塗了。」皇后搖頭。
「娘娘!」
「是。」柳松應了。
「在外!」
「是!」林雅低頭,見皇帝的手蒼白。
群臣應了。
皇帝點頭。
「娘娘!」
醫官搖頭,面色凝重,「陛下本該靜養,可今夜卻喝了不少酒,等壞消息傳來,急怒攻心,一下……心脈衰微,再無重振的機會。」
「見過殿下!」
皇后做了個噩夢。
許復出去,對群臣說道:「陛下召見。」
太子跟在她的身側,亦步亦趨。
太子跟著進了寢宮。
「說事吧!」長陵說道。
皇帝微笑著,「嗯!」
長陵繼續說道:「馬上召集寧興正七品以上的文武官員,通知宗室……敲鐘吧!」
「你要弄死誰?」
呯!
收攏不了人心,太子未來的路會很艱難。
群臣哽咽。
一個官員出去。
皇帝躺在床榻上,努力維繫著微笑,「太子。」
許復說道:「臣子們來了。」
「告知江州,強敵在側,無需來寧興祭拜,守住江州便是對大行皇帝最大的忠心,新君會記著他們。」
「見過大長公主。」
皇帝看向蕭華和陳方利等人,「蕭卿,陳卿……」
三千騎到了鬧事的營地外。
「大長公主。」一個老臣說道:「畢竟是新君登基,不可輕慢呢!」
邊上的內侍在叫她。
「是!」
長陵說道:「調集人馬,跟我來!」
「陛下!」陳方利跪下,身後烏壓壓十余臣子跟著下跪。
醫官起身,走到了邊上,束手而立。
太年幼了!
皇帝的臉頰微微顫抖了一下,「朕……赫連督兵敗。」
可皇帝要先走了啊!
「更衣!」
皇帝面色開始發青,「長陵,太子……」
「為父……去了。」
……
皇后沒搭理。
一群臣子對她行禮。
皇帝目光轉動,看著太子。
那些內侍宮人在哽咽,但皇后看到有人嘴角微微翹起,感受到她的目光后,又迅速撇開,咧嘴嚎哭。
一個內侍過來,「大長公主,樞密使求見。」
長陵揮手,「殺!」
皇后和_圖_書見老臣嘆息一聲,拱手後退。
「是!」女官跪下,哽咽道:「陛下駕崩,太子要登基了。」
林雅眯著眼,默然。
「陛下啊!」
太子就像是說悄悄話般的,「都不可信。」
「大遼危急。」皇帝拉著他的手,「同舟共濟!」
「朕這個帝王……前半生在先帝的猜忌中活的不如一條狗。」
蕭華點頭,「殿下登基,比之大行皇帝當年更艱難,大長公主,辛苦了。」
「帶頭的,斬殺!」
「太子呢?」
「……陛下臨去前交代,寧興戒嚴三日,此事要抓緊,告知寧興軍民,無論是誰,違反禁令者,當即斬殺,記住,無論是誰?」
長陵走過來。
他笑著看向皇帝。
長陵看了他一眼,「非常時期,嗯!」
皇帝的咽喉中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音,他微笑道:「朕去后,由大長公主……垂簾。」
蕭華剛想出去,長陵說道:「且等等。」
裏面鬧哄哄的,幾個將領在叫罵。
「許復!」
我該怎麼做?
皇帝說道:「朕去后,無需等待,太子立時登基。」
新君若是寬厚,那麼他們無事。新君若是要發泄,醫官們就要倒霉了。
邊上寫詔書的臣子把詔書遞給皇帝,皇帝勉強看了一眼,點頭,隨即用印。
目光轉動,盯著鬧事的幾個將領,問太子,「當如何?」
柳松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疾步上前。
長陵嘆息,「何至於此。」
「是!」
有人在記錄皇帝的話。
每當皇帝駕崩,醫官們就得過堂。
但皇帝就是沒對她下毒手。
「父親。」
長陵點頭,「出發!」
太子跟著喊,「殺!」
「臣知曉。」
這幾年,皇帝和她之間爭鬥不少,皇帝的人滲透到了她的府中,被查出來后自盡。皇帝對她的人下狠手,弄掉了她的幾個心腹。
皇帝定定的看著她,「太子!」
太子看著他。
他還不知自己父親的人生道路走到了盡頭。
皇帝勉強招手,「你過來。」
「極北之地那邊,穩紮穩打,不可冒進。告知他們,非常時期,穩!無過便是https://m.hetubook.com.com功。」
太子緩緩走過去。
她撲在皇帝的屍骸上,拍打著屍骸,身體一頓一頓的。
寢宮外,十余醫官就像是代罪羔羊,束手而立。
「那……」蕭華苦笑,心想難道你還想讓太子去殺幾個人?
長陵搖頭,「太軟弱。」
「是!」
太子啊!
在潭州時,皇帝就是這麼稱呼柳松。
皇后眼中的厲色隨即收斂,進來就哭。
「娘娘千歲!」
柳松抹一把淚,「潭州數年,臣與陛下亦師亦友,臣還說自己先走了,陛下會……陛下會……」
「是!」
「是!」
「是!」
長陵側身。
「是!」
蕭華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
「是!」
許復看了皇帝一眼,皇帝點頭。
噗通!
「太子!」
柳松問道。
柳松抓住醫官,「為何如此?」
皇后正在享受那等感覺,聞言越發的不悅了。
皇帝努力抬起手,太子乖巧低頭,讓他摸摸頭頂。
她喃喃的道,「來人吶!」
當她趕到皇帝寢宮外時,這裏已經成了悲傷的海洋。
她茫然睜開眼睛,就見兩個黑影沖了進來。
「大長公主……」
皇帝看著群臣,微笑道:「赫連督兵敗,倉州,丟了。」
權臣林雅在朝,虎視眈眈。外部北疆兵逼江州,舍古人作亂……
長陵擺擺手,有些疲憊的回身,就看到了皇后。
大行皇帝當年好歹被先帝讚許,雖說血脈疏遠,但也算是正統。
一身震響,皇后被驚醒了。
長陵握著太子的手。
皇帝的身體在顫抖,醫官拿出銀針,連下三針。
「大娘子。」
皇帝呼吸急促,衝著長陵微笑。
「陛下有交代,太子隨即登基。那麼,那些繁文縟節先擱在一邊……」
大行皇帝的後事還得要人主持,太子需坐鎮宮中等著登基儀式,還得要禮官教導他那些繁瑣的禮儀啊!
「林雅。」皇帝喘息著,「林雅要……要靠長陵。」
「父親。」太子眨巴著眼睛,淚水緩緩流淌下來,然後對長陵行禮。
一個黑影走到邊上,低頭,「娘娘,陛下,駕崩了!」
長陵帶著太子出宮和*圖*書,三千騎正在等待。
許復進來了,「陛下,大長公主來了。」
「嗯!」皇帝看著他。
柳松落淚。
長陵冷冷的道。
皇帝長出一口氣。
「柳先生,得罪了。」一個護衛控制住他,另一個飛快搜身。
「皇后呢?」長陵問道。
那個時候的赫連春,還得要靠著裝貪腐,裝喜好女色來讓先帝放心。
長陵搖頭,隨即出去。
皇帝面色微變,渾身在顫抖,他看了醫官一眼。
「是!」眼睛哭紅的許復應了。
皇帝眼中迸發殺機,但最終散去。
醫者的地位並不高,故而進宮為醫官雖說有風險,可那些名醫依舊趨之若鶩。
皇帝看了一眼林雅,「寧興戒嚴三日。」
醫官看著長陵。
皇后回頭看去,年邁的父母步履蹣跚的走來,母親招手,「回來!回來!」
蕭華回身,長陵說道:「陛下駕崩,多少人在暗中竊笑,多少人在等著看新君的笑話!」
「太子!」長陵側身低頭看著太子,「可敢出宮嗎?」
「你說……陛下,去了?」
「朕怕是不成了。」皇帝喘息著,「這幾年,朕猜忌過你,可終究不肯對你下狠手。」
柳松眼中的淚水滑落,「陛下如何了?」
護衛鬆開手,柳松腳下踉蹌,跌跌撞撞的上了台階,走到寢宮門外。
邊上皇帝御用的詞臣在奮筆疾書。
「我兒,聰慧!」
「長陵。」
「朕不好女色。」
「什麼戒嚴?老子為何不知?再不讓開,老子便弄死你!」
眾人回身。
其他女人,據聞碰都沒碰過。
「陛下駕崩了!」
長陵別過臉去,「好!」
「我知曉。」
「是!」
「陛下!」
「陛下,駕崩了!」
蕭華有些主意,「施恩吧!先拉攏宗室,再拉攏大行皇帝的那些人手……」
柳松說道:「太子年幼,威望不足。大長公主身後有先帝的人手在。她輔佐太子最為合適。她唯一的孩子乃是那人的血脈,故而無法篡位。」
「得罪了。」
太子站在那裡,認真的看著皇帝,「好。」
太子木然站在那裡,卻牢牢牽著皇帝的手,用力的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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