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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長陵正在看奏疏，身邊是小皇帝。

兩國談判，最忌諱的便是這個。

從上次發現皇帝中毒后，長陵就令人弄了個小廚房，專門為皇帝做飯食。

皇帝在一邊觀摩，突然覺得楊元有些可憐。

嘶！

長安的反應有些出乎楊玄的預料。

「一個邊疆的節度使能滅了大遼，這個節度使還是李泌口中的逆賊，你讓天下人如何看李泌？」

楊元瞬間就想到了後果。

「陛下的意思，此次務必要與北遼達成和解，聯手夾擊北疆。」楊元面無表情的道：「北遼如今局勢不妙，按理……」

長陵問道：「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的竟然是死對頭大唐，真是令人唏噓，更令人不齒。

連續三下，停頓兩息，再叩擊三下。

「如今擴軍花銷頗大，正需要些錢財補益。」

……

城中來了個官員，拱手笑道：「老夫沈通，這位是……」

楊元點頭，「三次之後，若是長陵依舊如故，老夫就擱下了。」

「咱們來了，便是被動。老夫想，等！」楊元說道。

從長安到寧興，中途為了避開北疆軍的斥候，他們選擇了最偏遠的道路，耗費了時日不說，人疲馬倦。

微笑了起來。

在他們的眼中，長安便是正統。

「大長公主！」

巷子口，丁氏的生意越發的好了。

皇帝點頭，「如今朕吃的都是小灶，好多了。」

這是其一。

楊玄止步，「令錦衣衛重點打探長安是否派出使者去了寧興，去談什麼！這是當下首要之事，不惜代價打探到這個消息。」

百忙中還不忘給楊玄行禮。

皇帝低頭看著奏疏，看似心無旁騖。

「咱知曉你在想什麼，可咱告訴你，陛下就想清洗北疆軍。」江華說道：「在陛下的眼中，寧可把北疆打爛了，丟棄了，也不會讓給逆賊！」

「錢糧要緊。」皇帝說道：「逼迫李泌把北疆軍也列為叛逆，這是要攪亂北疆之意。」

這是敲打。

那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的北遼還有底氣。

第二日，楊元再度求見，不出預料的被拒絕了。

張賢進家，鄧起探頭出去看看左右，隨後才關門。

「大遼……」楊元抬頭，若是長陵還是以嗯來回復，他便會回去。

可楊元卻越發的撐不住了。

「按理，該是北遼焦急才是。」

「老夫和沈通說了，求見大長公主，但沈通卻只是一笑，這是在待價而沽。」

楊元擺擺手，加快腳步。

「是！」

長陵和心腹們在商議。

但顯然皇帝是不想忍了，藉著北疆拿下三州之勢，統一了朝中臣子的立場，對他發難。

「老夫要回去商議！」

「大唐準備起兵。」

「大長公主政務繁忙，沒空。」

……

提到錢，人人兩眼放光。

這一路吃足苦頭的江華滿意的嘆息一聲，「美！」

見到長陵時，她隔著帘子問道：「大唐皇帝身子可好？」

按理，該等北遼主動去長安求助，大唐才好出手。

「桃縣令咱們全力打探長安使者之事，這便來了。」

「對，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便是拿捏住了這一點，逼迫他就範。」

「其二！」

「可北疆軍已經和江州在對峙，一旦江州破，寧興就完了。」江華在出發之前惡補過局勢，「等？等北遼覆滅？楊舍人，咱看那位大長公主怕是想和她的情夫……那個啥。」

其二有些不足為外人道，一旦北疆攻破寧興，哪怕北遼余部還在苟延殘喘，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南有北疆軍，北有舍古部，北遼再無回天之力。

「若是如此，北疆內部就會生出亂子來！」王舉讚賞的對沈通點頭，「奉長安為正朔的軍民會漸漸敵視楊玄……就算是支持楊玄的軍民，也會心亂如麻。」

「按理什麼？」江華斜睨著楊元問道。

我承認了，你能如何？

「請！」

帘子后的長陵說道：「其一，大遼如今差些錢財，好招募勇士。」

不可能的！

回到ｍ•ｈetuｂｏｏｋ•com.coｍ駐地，他尋到江華，「長陵不肯見老夫。」

哪怕他還小，可依舊知曉大遼局勢危急。

「能令國公動心的女人，自然不簡單。」鄧起笑道。

雙方寒暄幾句，長陵默然。

「這不可能！」

楊元猶豫著，隨即和沈通辯駁，最終削減了對方五成要求。

「是！」

楊元面色鐵青。

隔著帘子，他看不清，也不好去看長陵。

「陛下本想與大遼世代友好，可如今大唐出了個逆賊，北疆楊玄。此賊野心勃勃，屢屢攻伐大遼，據聞，如今他兵臨江州了？」

「從此刻起，我們將有可能身敗名裂！」

氣氛有些尷尬。

楊元面色慘白，「此事……此事……」

「大唐皇帝陛下令你來，是何事？」長陵問道。

沈通行禮，「臣必不負大長公主的重託。」

刀槍歸庫，馬放南山？

吃水不忘挖井人，這是百姓的節操。

在文人騷客的眼中，寧興的秋季很美。

楊元也是如此。

……

「對，金銀少，卻值錢。」

身邊的內侍江華搖頭道：「看著寧興城，就讓咱想到了江河日下這個詞。」

長陵說道：「此事便由沈通去主持。」

「此事……」

強大的軍隊會助長楊玄的野心，北疆軍會向南看。

「逆賊得意，會鼓舞國中那些野心家。而外敵，卻能激發大唐軍民同仇敵愾，明白了嗎？」江華說道：「當下大唐的局勢，咱也知曉些，逆賊，必須死！」

「今日楊元去求見，可訕訕而歸，看來，那位大長公主不是善茬！」張賢說道。

長陵想到先前沈通的稟告，「告訴他，我目前沒空。」

「是！」

「嗯！」長陵點頭。

「大遼也會出兵，不過……」

住下后，楊元先去沐浴，出來后，尋了江華商議。

地方軍閥竟然能如此，這讓長安君臣情何以堪吶！

楊元回身看著眾人，「進城！」

江華看著他出去，對身邊的內侍輕聲道：「盯著楊元。」

所以，先下手為強啊！

這是皇帝和*圖*書的交代。

楊元面色微冷，知曉自己的底牌被長陵摸的清清楚楚的。

可若是如此，北疆內部將會混亂。

回過頭，他對隨從說道：「北遼此刻局勢危急，長安那邊決意要北征，楊玄不會坐以待斃，必然會選擇掃清北遼，全力應對長安大軍。在這等處境之下，大長公主依舊想贏取主動，想要攫取更多的好處，貪婪之極。」

「你還不知曉嗎？陛下的意思，寧可多一個大敵，也不肯讓逆賊得意！」江華死死地盯著楊元，「雖說你是使者，陛下交代了，必要時，咱也是使者。」

「他們的來意多半是想聯手北遼，咱們要打聽到他們商議的結果。」張賢說道：「晚些我去尋楊元等人的住所，看看能否潛入。你去跟著他們。」

「咱們出長安的時候，演州等地還在北遼的手中呢！」江華反駁道。

「朕明白了，唯有如此，大長公主晾著使者，使者依舊會低頭來求見。」

「對！」長陵很是欣慰，「故而他寧可吃大虧，也要與大遼聯手。」

他本以為長安會暫時隱忍，等待做好各種準備后，再大張旗鼓的造輿論，隨即北征。

「咱在陛下身邊做事，江華！」江華拱手。

「中書舍人，楊元。」楊元拱手，拿出文書。

全力以赴，越快越好！

宮中，長陵說道：「北疆軍今年，或是明春定然會出兵，此戰，將會決定大遼國祚。所以，錢可不要，但必須要李泌宣告天下，北疆軍是叛逆！」

他仔細揣摩著二人之間的無聲交鋒。

「老夫也想擱著，可……」

「生意不錯。」楊玄微笑道。

此行的關鍵來了……楊元心中嘆息，「大長公主請說。」

楊元得了這麼一個回復，微笑道，「不著急！」

「看著蕭瑟了許多啊！」江華搖頭嘆息。

楊元默然。

第三日，楊元再度求見大長公主。

可長安君臣的節操卻不怎麼樣。

當然不是，大唐那邊，帝王在玩女人，重臣在勾心鬥角，軍隊倒是在操練，可擴軍有些和*圖*書難。

「廢物！」

「哎！」

這和長陵的要求並不矛盾。

「北疆內部混亂，大遼才有喘息之機。」長陵想到了那個男人，「舍古人在蠢蠢欲動，大遼腹背受敵，必須先穩住一處。楊元等人來了，便是天不滅大遼！」

長陵淡淡的道：「對。」

但在大唐中書舍人楊元的眼中，寧興有些蕭條。

皇帝在臨行前交代過，些許錢財，許了。

皇帝說道：「李泌為何要這般急不可耐？」

時光流逝，長陵無動於衷。

「別怪咱沒提醒你，隨行的人中，鏡台的密諜不會少，且宮中定然也有眼線。走錯一步，可就回不了頭了。」

驗證身份后，沈通帶著他們進城安頓。

「也有可能是欲拒還迎。」江華咬了一口餅。

王舉說道：「大長公主，既然如此，臣以為，可要挾長安多出兵，另外，要錢！」

江華淡淡的道：「咱知曉。去做。」

寧興城西北角的一個巷子外，張賢不露痕迹的觀察了一番裏面，沒發現異常，這才進去。

他起身，「老夫這便去求見大長公主。」

「他是陛下的心腹……」內侍覺得這事兒有些過了。

「帝王昏聵……」皇帝明顯有些不理解。

「幸會！」

……

可皇帝卻急不可耐的令楊元等人出使寧興。

到了家門外，他輕輕叩門。

『不務正業』的北疆竟然兵臨江州，下一步這是要準備滅掉北遼了吧！

「嗯！」

咬一口餅，吃一口羊肉，把麥香和肉香咀嚼在一起咽下。別急著心滿意足，再來一塊燉爛的蘿蔔，入口即化，隨即肉香和蘿蔔的清香布滿了口中。

江華正在吃燉羊肉，左手一張餅，右手一碗羊肉燉蘿蔔。

……

「可大好局面啊！」楊元說道：「若是如此，北遼會順勢反撲，死中求活！重新成為大唐的大敵。」

「是！」

北疆內部一亂，北遼就會趁勢出擊……

「這還是在賣乖！」江華冷笑，「要不，事不過三？」

皇帝鬆了一口氣。

群臣告退。

「使者有些急不可耐。」沈通m•hｅｔｕｂｏoｋ•ｃom•ｃom說道：「當下大遼的局勢並不好，使者這般，臣以為是李泌的囑咐，由此可見李泌對楊玄和北疆的痛恨。」

「此事你可有不解之處？」長陵問道。

但，臨行前皇帝說過，「北疆，都是一群叛賊！」

「自然也是。」江華吃癟，看了楊元一眼，可楊元卻沒有為他找回場子的意思，目光轉動，觀察著寧興的情況。

群臣行禮，「是！」

皇帝的目標是擊敗北疆軍后，大肆清洗。

沈通說道：「可讓長安大張旗鼓的宣揚楊玄為叛逆，宣揚北疆軍為叛逆！」

「有數！」

鄧起有些興奮。

隨從說道：「楊舍人，如此，咱們擱著就是了。」

沈通身後有人上來查驗文書和他們的身份。

臣子們的想法楊玄在楊玄的預料之中。

「見過國公。」

沈通說道：「大遼在擴軍，男人不是做事，就是在軍中操練。大唐那邊難道不是嗎？」

「只因他擔心北疆滅了大遼，威望大增，顯得他這個帝王昏聵。」長陵說道。

「楊元？」長陵問道。

「大長公主，大唐使者求見。」

「陛下身體康健。」

和大唐比起來，北遼真心窮。

長陵點頭。

這次很順利。

大好局面將會盡喪！

門開，鄧起在門后，「百戶！」

但，終歸是對大遼有好處的事兒。

楊元點頭，「老夫……知曉了。」

膨脹起來的北疆軍下一步會如何？

「要金銀！」

身後，數百騎疲憊的下馬。

楊元和江華回到了住所。

而現在，底褲都沒了。

而他自己卻處在大殿內眾人的注視之下。

「那她為何指派了個沒有官職在身的老頭來迎咱們？」江華冷笑，「那女人是在賣乖。咱也和你一般，也想擱下此事，看他們急不急。可別忘了陛下的交代。」

長陵說道：「長安當宣告天下，北疆軍乃是逆賊！」

「你想多了。」楊元不喜歡這等猥瑣的語氣，「她能執掌北遼，便不可能因情廢公。」

二人進了屋子，張賢說道：「大唐那邊來了使者，為首的是中書舍人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