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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時轟轟烈烈，此刻卻灰頭土臉。

舍古人大敗，北地再無大的威脅，可剩下的事兒也不少。需要整頓，安定民心。隨後還得要勸耕，把北遼舊地變成北疆軍的大糧倉。

「阿耶何時回來？」阿梁倚在門邊問道。

清晨，阿梁起床后，照例看一眼主卧。

幸而他們遇到了北疆軍的斥候，隨行的北疆騎兵交代了此事，那十余斥候當即分出人手快馬去報信，自己留下護衛。

女兒魏靈兒果然是有識人之明。

「你說誰？」劉擎愕然。

「阿耶多久回來啊！」

「大軍該怎麼辦？」一個將領面色慘白。

劉擎對幾個虯龍衛說道：「多留心。」

「甘妮娘！看看你乾的好事，三千余錢打了水漂，來人，打！」

「駕！」

有人喊道：「除去淑妃之外，皆可殺！」

「我便死了，也不會再去那個鳥籠子中。」

劉擎坐下，喝了一杯茶水，格外愜意。

「去長安稟告。」竇重說道：「告知信使，就算是他累死了，魂魄也得給老夫飄到長安去！」

舍古人敗了，北疆再無對手掣肘。當大軍回師桃縣時，長安大軍該怎麼辦？

「是玄甲騎！」

兩百余騎中，有人驚呼道。

淑妃靠在車壁上，身體隨著馬車疾馳產生的震動而晃動著。她閉著眼，「興許，快了吧！」

家中的虯龍衛出動一半。

所以，邊界一帶的百姓全跑了。

儀式結束，施正然才說道：「你不在，便是二郎君。」

馬蹄聲從北方而來。

黃大妹再度掀開車簾，就見兩百余騎正在接近。

呯！

所有人不禁看過去。

那人便是阿梁。

內侍卻悄然溜了。

……

你讓楊玄怎麼想？

「要快！」

陳鐸親自趕車，馬車兩側是十余騎。

「誰去？」周寧想了想。

「去吧！小心些！」

左側便是節度使府，許多官吏進進出出。

眼看著距離北疆不遠時，突然湧https://m.hetubook.com.com出百余騎。這些人身手了得，隨行的北疆騎兵死戰，加上隨行的衛王府侍衛奮力廝殺，這才擊退了他們。

此刻魏忠失去了追究的心思，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震驚的心態中。

數百玄甲騎兵從地平線上涌了出來。

阿梁在，就算楊玄有個三長兩短，大伙兒也有個效忠的對象，大業還能繼續。

不跑等死啊！

「衛王殺了楊松成次子。」

「衛王的生母，淑妃。」羅才同情的著他，想到自己剛知曉這個消息時，差點失態揪住那人的衣領，「還有，衛王的妻兒。」

「何事？」周寧的聲音溫和。

施正然有些不滿，但知曉楊玄不在，阿梁必須做些事兒，「好。」

陳鐸面色蒼白。

號角聲中，能聽到遠處的馬蹄聲在接近。

「那些人不會再來了吧！」

隨著楊玄擊敗舍古人，一統北方，所有人都知曉，他的下一步將會更為波瀾壯闊。

「過幾年你便可以給他立規矩。」

大清早發個火，神清氣爽啊！

「有數。」

沒有南疆軍在，進軍便是自取其辱。

劉擎端起茶杯，準備來一口。

「可我打不過他呀！」

「別忘了，衛王和國公交好。」羅才提醒了一句。

皇帝的臉往哪擱？

黃大妹握住刀柄，淑妃笑道：「你這個，不成。」

阿梁隨即穿上正裝，上了馬車。

「可你是長兄，長兄如父，這也是規矩。」施正然板著臉說道。

這也算是幸福的煩惱吧！

淑妃知曉自己逃出皇宮對李泌的打擊——不，更多是羞辱。

「領命！」

「敵襲！」

大乾十四年十月，秦國公楊玄擊敗舍古人的消息傳來，長安大軍震動。

噠噠噠！

單獨進軍？

「沒人管嗎？」

「若是他動手呢？」

「何為規矩？規矩便是有序。譬如說國公領軍在外，此刻便該大郎君出巡安定和_圖_書人心，這便是規矩，是秩序。」

竇重嘆息，「你是對的。」

「護衛娘娘！」陳鐸的聲音有些變了，多了驚惶。

低頭，是必須的。

隨行的騎兵說道：「等國公凱旋，那些狗賊定然會跑。」

秦國公竟然大勝了？

言笑出現在書房門外，「施先生，夫人說，大郎君有事需告假。」

實力派是劉擎等人，但還需要一個人象徵性的代替楊玄坐鎮桃縣。

馬車裡傳來了淑妃的聲音，「他連自己的孫兒也能殺，卻要留著我，這是想把臉面撈回來？大妹，把刀子給我。」

「劉公。」

兩個使者帶著竇重的奏報出發了。

就在他出兵滅北遼時，長安竟然出動大軍，準備和北遼人夾擊北疆。

淑妃已經聽到了，「這是他們在北疆伏下的暗子吧！也捨得拿出來，可見是想留下我。」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黃大妹看了看外面，「怎地這般荒涼？」

走到巷子口，賣胡餅的婦人起身行禮，「小郎君辛苦。」

這一刻，什麼傾軋的心思都散了。

「有兩百多騎！」

五騎上前，箭矢飛舞中，對面的賊人輕鬆揮刀格擋，為首一人竟然飛掠而來，長劍舞動，五個騎兵不過一瞬就被斬殺。

黃大妹有些失望，馬車裡的淑妃說道：「那麼大的地方，如何管？」

施正然頭痛，「再議！」

阿耶說過，這等時候要果斷。若是害怕，不看就是……阿梁探頭出來看了一眼，「殺了。」

嗚嗚嗚！

浩浩蕩蕩數百人，護著馬車出發了。

黃大妹放下車簾，對淑妃說道：「阿娘，大事不妙。」

黃大妹放下車簾，看了一眼在睡覺的兒子，說道：「也不知秦國公何時歸來。」

還有，北遼故地偌大的疆域，需要許多官吏去管理。

施正然冷著臉，「呸三口！」

從得知長安大軍接近北疆后，北疆的氣氛就有些凝重。

呆若木雞。

「是修士！https://m•ｈeｔubｏｏk•ｃｏｍ.coｍ」

魏忠的腦海中嗡嗡作響。

阿梁點頭，走出巷子。

對於世家女來說，早上蓬頭垢面的出來示人，幾乎和瘋了差不多。

在一輛馬車裡相處久了之後，黃大妹和淑妃的關係也算是突飛猛進。

沉默寡言，兇悍異常。

羅才說道：「是淑妃。」

周寧知曉，楊玄大概又在想著挖坑埋了誰。

國公的家事，還是交給國公為好。

那兩百余騎在飛速接近。

「阿娘你……」

對於竇重這等人來說，讓他主動認錯難於上青天。

百姓惶然，官吏們也惴惴不安。

「貴人？誰？」劉擎漫不經心的問道。

剛開始對方只是兩騎，不遠不近的吊著。陳鐸覺得不對，便和隨行的北疆騎兵說了此事。

劉擎眨巴著眼睛。

「是！」阿梁巡查完畢后，還得回去上課，所以很忙。

剛出關中時還好，可就在七日前，他們就被人跟上了。

周寧拿起發簪插在頭髮上，「興許，快了吧！」

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可沒想到，五日前他們再度出現。隨行的騎兵尋了個地方伏擊，一舉擊殺兩個男子。

阿梁正在上課。

周寧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關鍵是，他是否會以此為由，徹底在北疆清除長安的影響，隨後，劍指長安。

上次出了長安后他們遭遇截殺，幸而花花帶著人趕到。花花要繼續留在長安查探孝敬皇帝當年的事兒，給他們留下二十余騎帶路，自己走了。

「殺一個算一個！」黃大妹的性子就是這樣，你要弄死我，我特娘的哪怕不敵，也得咬你一口。

劉擎剛來，見到阿梁不禁就笑了起來，上前低頭，「阿梁這是出來巡查嗎？」

所有人都把被兩面夾擊的楊玄當做是紙老虎，現在紙老虎變成了洪荒巨獸。

隨行的騎兵說道：「聽聞長安大軍來了，這一帶的百姓都跑了。」

周寧已經起來了，正在梳妝。

劉擎進和圖書了節度使府，沒多久，就傳來了他的咆哮。

今日，進入了北疆地界。

劉擎霍然而起，衣裳上的水甩了出來，「好！好事！」

所以，阿梁不時也得冒個泡，做些象徵意義的事兒。

劉擎捂額，「此事馬上告知夫人，請夫人看看是派誰去，好歹，也是個慰藉。」

淑妃是江南女子，溫柔，沒想到老了老了，卻有個這般豪勇的兒媳婦，不禁莞爾，「也好。」

阿梁問道：「若是我不在呢？」

但，出門時，小國公的身後不但跟著愛犬富貴，以及高傲的豹子劍客，還有六個虯龍衛。

一輛馬車沖了出來，停在邊上，車簾被一個護衛掀開，護衛俯身，「小國公，發現賊子。」

竇重點頭，「且是大風！」

這塊土地上經歷了無數次戰爭，祖祖輩輩都留下了話：遇到大戰，跑！

戰馬掉頭輕嘶，馬背上的使者回頭看了一眼。

楊玄四處征戰，老巢必須有人坐鎮。

衛王在北疆許久，周寧也時常聽聞此人的消息。

那個男人發狠了。

可早些時候他下手太狠，現在魏忠反手就能彈劾他無能。

茶杯掉在案几上，茶水飛濺的到處都是。

阿梁說道：「那今日我還出門嗎？」

五日前，劉擎遣人來說，可請小國公沒事兒出去轉悠一圈，故作安定人心的姿態。

南疆軍就算是來了，若是北疆一心防禦，誰敢說能攻破？

一番檢查后，並未查出來歷來。

一眼看去，格外荒涼。

「石忠唐呢？他的大軍呢？」內侍的聲音從側面傳來，聽著惶然。

「可二郎還小。」

「準備迎戰！」

哎！

楊玄有交代，捷報之事不可廣而告之。

「北地！」魏忠想到了北地，一旦楊玄出兵，北地休矣。

「揍他！」

怡娘說道：「大郎君也該露個面了。」

周寧點頭，吩咐道：「去書房告知施先生，就說阿梁有事需外出數日。」

「二郎嗎？」阿梁不禁苦著臉，「他ｈｔｔps://m.heｔubｏoｋ.ｃｏm•cｏm的力氣好大。」

當滅掉舍古人的楊玄率軍回歸北疆，隨後，他會如何？

「吹號，看看附近可有我們的人！」

外面傳來了驚呼。

捷報早已送到了家中和節度使府，但卻是悄無聲息的。

局面越大，越需要內部穩定。

阿梁衝著地上呸了三聲，施正然看著虛空，彷彿是在對神靈祈禱：「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這個念頭才將起來，下一個念頭馬上浮現。

但隨行的北疆軍騎兵戰死大半，侍衛們僅存七人。

老羅怎地不說話。

楊玄留下的三百玄甲騎盡數出動。

「是好事，這是帝王失德。」羅才說道：「且淑妃和衛王妻兒來北疆，便是那人眾叛親離的徵兆，要讓天下人都知曉。」

比如說代表楊玄去迎接誰。

他看了竇重一眼，「這天，起風了。」

羅才進來，「錦衣衛的人方才和老夫說，有貴人來北疆。」

……

劉擎紅光滿面的道：「派人去迎接。令騎兵去接應，用最精銳的騎兵去。務必要讓三位貴人看到我北疆的誠意。」

楊玄令信使回來報捷時提過此事，劉擎三人商議了一番，頭痛欲裂，卻尋不到解決的法子。

可北疆哪有那麼多人才？

淑妃睜眼看著她，「該來的，自然會來。」

所有人都木然站在那裡。

「阿娘！」

護衛放下車簾，喊道：「小國公令，盡數殺了！」

羅才退後一步。

施正然一邊給他解釋先賢的話，一邊用他的現狀來分析。

那二十余北疆騎兵出動，兩騎遠遁。

馬車轔轔，一路向南。

怡娘坐在邊上，目光複雜，她沒想到偽帝的這個小崽子竟然這般果決，「他這是想了斷恩怨。之前卻把妻兒母親送走。堪稱……恩怨分明，可謂男兒！」

就算是石忠唐來了，也只能徒呼奈何。

周寧聞訊后也驚愕了一下，「衛王竟然如此嗎？」

周寧早就令人去玄學那邊打了招呼，安紫雨一揮手，帶著二十弟子和教授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