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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李玄看著走來的王眾和張菁，微微搖頭。

「好長的腿。」姜鶴兒說道。

「賤人！」

「說孤和貴妃在一起？」

「哈哈哈哈！」

使者說道：「關中陸續回來了不少人，有人家中少了不少奴隸，捶胸頓足，發誓與殿下不共戴天。」

「所謂手握利刃，殺心自起……這些年也有些平民子弟能出仕為官，為何不少人貪腐？」

弄不好，關中權貴豪強們聯手，便能把北疆軍驅趕出去。

「關中如何？」皇帝問道。

張菁告辭，邁著大長腿走的飛快，彷彿有什麼好消息要急著回去稟告。

他昏迷了片刻，醒來后，第一眼便是韓石頭那擔憂的神色，「那個賤人呢？」

「是。」王眾笑道：「大軍看來要出動了，老夫留在此也無益。」

皇帝的眸中多了異彩。

「蜀中人口多，除去銅錢之外皆能自給自足，朕以此為根基，只需五載，必能一掃妖氛！」

「陛下，貴妃兄妹，到了長安。」

赫連榮說道：「兩地厲兵秣馬，頗為警覺，斥候如今無法逼近查探。」

「是。」

「皇帝想除掉黃春輝，被察覺，隨行的軍士不知情，絞殺了他們。」

「孽種？以後可說不清誰是孽種。」

周圍鴉雀無聲。

「我悔了。」

韓紀微笑道：「男人最恨什麼？」

別想著他們會成為大唐的棟樑。一群只知曉家族利益的人，眼中從無家國天下。」

「怎麼了？」

「貴妃竟然也願意跟著他？」

「那個賤人去作甚？」

這個女人怎地節外生枝？

「子泰！」

「在。」

今日最大的新聞便是皇帝差點一頭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關中不是那個孽種佔據了嗎？」

李玄想了想，「人心本貪，人性本惡。且人的慾望永無止境，一山望著一山高。做和圖書了縣令想做刺史，做了刺史想做尚書，做了尚書想做宰輔……做了宰輔，說不得，便想坐坐那個位置。」

等他走後，張菁行禮。

剛從長安來的信使帶來了最近消息，其中就有這個傳言。

「關中！」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喊。

姜鶴兒滿頭霧水，「為何呀？」

「就是你就不屑一顧？」

「孽種！」

看到老狗被氣的面紅如猴子的屁股，韓石頭不禁暗自贊道。

李玄察覺到了一道目光，瞥了一眼，是張菁。

晚些，消息散開了。

赫連榮撫須點頭，很是歡喜。

「陛下多大了？老而無能。而那位正值壯年，身強體壯，且聽聞不好酒色，那能力……但凡是女人，自然知曉該選誰。」

「百姓的路，一眼就能看到頭。從出生便能看到死去的那一日。這一路，從無例外的平庸，只是為了一日三餐掙扎罷了。而肉食者卻不同，他們手握權勢，手握錢糧田地人口，且關係複雜……

「敢問殿下，可有話帶給公主嗎？」

「是。」

這聲音親切的令人感動。

最近他最關心的便是關中，目的也不單純。

韓紀指指她，笑道：「肉食者手中的權勢、田地人口，便是利刃。手握利刃，有人繼續謀求權勢利益，有人會盯著那個位置，生出野心。」

韓紀笑道：「小鶴兒可是迷惑？」

來人飛到了對面的屋頂上，穩穩坐著，被嚇的魂不附體，喊道：「是我啊！梁靖！」

手握利刃，殺心自起，明白了嗎？」

一個身影沖了進來，迎面就準備擁抱秦王。

外面的僕役翹首看著前方，「走了，阿郎，他們都走了。」

一戶人家遠遠的墜在逃亡隊伍的後面。

啪！

李玄問道。

「陛下。」韓石頭低下頭。

「代孤送送他們和-圖-書。」

「不打你打誰？若非你，如今大娘子便是秦王妃，老子便是未來的國丈！」

王眾再度行禮，「老夫，告辭。」

「這便要走了？」

有官員進來稟告。

大堂里很是安靜，秦王喝著茶水，緩緩說道：

眾人不禁贊道：「陛下英明。」

楊略飛起一腿。

李玄苦笑，心想若是如此，用不了幾年，自己就會被榨成人干。

「我問了他的來歷，說是來自於元州鄉下地方。我想，這等人太土，且孤零零的沒人幫襯，以後仕途只會越來越艱難，於是……」

「當孤是飢不擇食的人嗎？」

嗖！

實則是在忍笑。

彷彿是久別重逢的夫妻，不，像是久別重逢的好友。

「他們也配？」周遵冷笑道：「子泰篳路藍縷打下的江山，這些人一份力都沒出，還想著高官厚祿？」

車簾掀開，男主人往前看了一眼，「走，咱們回去。」

真正的未來國丈周遵和老爹周勤在說話。

李玄隨口道：「請公主保重，沒事兒來大唐做客。」

「貴妃住進了宮中。」

「那是個異族人，誰特娘的會認這麼一個正朔？」

而貴妃在長安，難道孤還能一日千里？

李玄覺得聲音有些耳熟。

楊略腿收力，但依舊把來人踹飛了出去。

「也是。」

從得知石忠唐戰敗后，跟隨皇帝逃亡的隊伍就每日縮小一些。

韓紀這是在給小鶴兒灌毒雞湯啊！

「主動送上門來，豈不是好事？」

「豪商為何貪婪？利益！肉食者為何貪婪？同樣是利益。實則，二者都是一樣……」

「陛下！陛下？！陛下！！！」

皇帝的叫罵聲往外圍不知情的人滿頭霧水。

「走了嗎？」

「那根源是什麼呢？」姜鶴兒問道。

「何為正朔？誰佔據了長安，誰便是正朔。」和*圖*書

他只是隨口一說，可卻見張菁面帶喜色，心中不禁愕然。

……

「阿耶，最近走了不少人。」周遵笑道。

「就是個玩物罷了。」周勤最先反應過來，「阿寧有兩個孩子，難道還怕了誰？」

「子泰大敗石逆，入主關中的消息一傳來，那些人就坐不住了。」周勤譏諷的道：「他們家大業大，在關中，在大唐有龐大的家業，若是不回去，被子泰給沒收了怎麼辦？再有，若是子泰登基，朝中需要多少官員？好歹，他們也想分杯羹不是。」

殿下這是……

別把一個嬌憨可愛的女子變成心機女。

韓紀搖頭，但轉念一想，若非姜鶴兒這般嬌憨，殿下豈會讓她在自己的身邊管著文書這等大事？

飛到長安去。

「嘖嘖！秦王可真是……犀利啊！」

可老子在洪州啊！

到了平原后，就不算是逃亡了，而是趕路。所以速度不快，一路慢悠悠的。

「孤這便來。」

「在他們的眼中，什麼是功勞？」周勤指指前方，一群權貴正在作詩，不時有爽朗的笑聲傳來，「權勢便是功勞。」

「嗯！」

「好事？」韓紀不解。

「你敢打我！」

周遵父子聞訊面面相覷。

「那和豪商豈不是一樣的？」姜鶴兒訝然。

「好事。」

到了那時，他再度王者回歸……

「那你……」

秦王淡淡的道。

「朕乃正朔，何須擔心那等欺世盜名之輩？」

好歹是熟人，秦王準備把王眾二人送到大門外。

皇帝朗聲大笑，自逃亡以來的鬱氣盡皆消散。

在皇帝看來，關中乃是一群既得利益者的大本營，自己在位時把他們喂的腦滿腸肥。而那個孽種卻對權貴豪強頗為反感，雙方一旦鬧騰起來，那可就熱鬧了。

「數萬。」韓紀有些頭痛。

姜鶴兒卻獃獃的站和_圖_書在那裡。

「陛下，趙御史請見。」

「自己的女人變心，跟了別的男人。」韓紀笑的曖昧，「這一下，偽帝估摸著要吐血了。」

王眾不滿的看了張菁一眼，卻不能阻攔。

王眾轉身，張菁卻突然說道：「我有些話想對殿下說。」

這個傻女子喲！

趙三福來了。

「慢！」秦王開口。

李玄問道：「松州與尚州如何了？」

姜鶴兒搖頭，「不知。」

現在，好像秦王送了他一頂。

「關鍵是，秦王入主了關中，眼瞅著就要成事了。什麼是助興的良藥？權勢啊！」

「那石忠唐呢？」

皇帝給太子戴了一頂。

「夫君是說……可陛下畢竟是正朔啊！」

這個女人在歡喜什麼？

「秦王難道還真能成事？」

但凡是男人，最不能忍的便是自己的女人從了別的男人。

李玄從後面的角度看了一眼，那長腿邁動間，賞心悅目。

赫連燕來了。

「這誰？」

這個話題太敏感，姜鶴兒也不想接茬，可終究有些不解，「那百姓為何不如此呢？」

是啊！

「當初秦王在長安為不良帥時，我娘家兄弟在縣廨中與他是同僚，回家和我說，有個年輕人頗為俊美，且看著本事不小，問我可願為大娘子相看一番。」

……

想到這位老闆對異族的態度一以貫之，韓紀不禁為南疆異族默哀一瞬。

「如此，韓紀。」

這一刻，皇帝彷彿年輕了二十歲，回到了當初自己叱吒風雲，主宰江山的時候。

這話里的殺機令韓紀都為之一震。

馬車裡，妻子問道：「回哪？」

韓紀上前，「請。」

「殿下，大周使者來請辭。」

「見過殿下。」

王眾二人行禮。

「回去代孤向皇帝問好。」

韓紀笑道：「其實，這並非壞事。」

「石忠唐這是在蓄力。」李玄www.hetubook.com.com說道：「這一路都是拖延，是想消磨我北疆軍的士氣實力。孤敢斷言，他在清河必然在招兵買馬，只等決戰那一刻。」

「那是毒瘤。」李玄從不覺得那群人會成為棟樑，「若說大唐是個巨人，他們便是依附在這個巨人軀體上的蛆蟲。

太漂亮了！

這是哪跟哪啊！

他們把爪牙深深的刺入巨人的軀體中，拚命的啃噬著巨人的血肉……

男主人在馬車裡問道。

李玄滿頭霧水。

唯有皇帝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

綠帽子古今中外都是對一個男人最大、最徹底的羞辱。

姜鶴兒哦了一聲，壓壓頭髮，「原來如此呀！那……那……偽帝的女人不少還留在長安宮中，要不，殿下就……勉為其難的收用了吧！」

「是。」

小主人乾的真是漂亮啊！

有臣子提及反攻關中時，皇帝從容自信的道。

周勤提著鳥籠子，逗弄著老狗，聞言說道：「換個人，就算是留著黃春輝又有何妨？這個人做了十余年的帝王，表面上看著大氣，實則最是睚眥必報，心胸狹隘。」

「子泰！」

「敗家娘們！」

「殿下……」韓紀想說強行為那些奴隸脫籍終究是開罪了那些權貴豪強，可事兒做都做了，再勸諫有何用？

「嗯！」姜鶴兒說道：「手握利刃，殺心自起……」

……

「是。」

「慢走。」

「太長了。」赫連榮卻覺得腿太長了不好。

外圍的孫老二低下頭，使勁捏著臉頰，彷彿在極力忍著憤怒。

姜鶴兒恍然大悟，「原先是沒機會。」

皇帝的心情不錯，和國丈等人欣賞著蜀地的風光，談笑風生。

「老夫看八九不離十，哎！你這一臉把腸子都悔青的模樣作甚？」

「殿下，我錦衣衛的密諜來報，石忠唐從異族那邊招募了數萬勇士，正在加緊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