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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在緩緩而行。

南周軍開始向永州城右翼方向移動。

「興許是別的緣故！」陳貫聽到這些秘聞，心中狂跳。

王老二回來了，笑吟吟的，「殿下，大郎君。」

「如何？」秦王問道。

……

秦王知曉，老劉這是在安撫那些人。

年胥拿起那本倒扣在案几上的書，「小說？不會是什麼才子佳人吧？」

「這怎麼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呢？」王舉有些擔心局勢惡化，「別沒等大戰開啟，汴京內戰先來。」

家中的兩個寵物都離他遠遠的，害怕被捶。他倒是不敢衝著爹娘動手，可兄長阿梁在和他玩耍時卻少不得被他磋磨。

……

眾人大笑。

年胥揚眉吐氣，在宮中對皇后說道：「大周養士百年，終究能令彭靖等人忌憚。」

「這便是斥候。」秦王給兒子介紹了一番斥候的情況。

大戰之前，說這些可不吉利。

「後日！」

秦王嘴角微微翹起，心想那個憨婆娘也不知曉後悔了沒有。

大軍就位。

「韓相，可是有難處？」陳貫問道。

但吃頓飯後，他們依舊得再度出發，在黑暗中和對手絞殺在一起。

有人說北遼故地此刻隸屬於大唐，不該用對付異族人的法子對付他們。

「呵呵！」韓紀打個哈哈。他上陣是尋死。

「年氏還未曾失德，根基還在！」秦王說道：「南周愛說以德服人，哪日孤也試試。」

「難道他們還敢弒君？」赫連榮搖頭，「南周不比大唐，這麼些年民亂越來越多，可臣子卻從未聽聞誰敢有異心。」

「牽制即可！」韓壁交代道：「當然，若是ｈｔtｐs://wｗw•hetubook•ｃom•coｍ北疆軍棄圍而去，可出城突擊。」

年子悅在看書，有些心不在焉。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皇帝都表露出了猜忌之意，若是不做個姿態，會被外界抨擊為權臣。那些御史可就等著揚名立萬的機會，一旦彭靖等人露出破綻，便會撲上來撕咬。

年胥自然不許，彭靖等人再上奏疏……

秦王把家中的書信遞給阿梁，自己打開了舅父的書信。

下午，大軍距離永州城十里。

老賊乾咳一聲，「韓先生這是想上陣？」

秦王往後看了一眼。

「北疆軍就在五十里開外，明日斥候戰想來會格外慘烈。」

李玄白日里接到了不少書信，都是長安方向送來的。

「你知曉就好。」年胥笑道：「只等此戰結束，朕定然要為你尋個稱心如意的駙馬！」

「無需擔心，韓壁在。」皇帝說道：「就算是敗了，也能退回來，守住穎水。」

時光如梭，而她，卻在宮中等待著駙馬。

「都什麼時候了，朝中，朝中一群蠢貨正在想著如何逼宮，如何弄死老夫！」

李老二大有衛王當初天生神力的意思，而且有過之而不及。

「看甲衣，應當是精銳禁軍。」

他不禁想到了長陵母子。

這一點，年胥和李泌格外相像。

「南周斥候敗退！」

「子悅！」

劉擎在信中提及一事，北遼故地有人謀反，隨即被鎮壓。此戰斬殺萬餘人，盡數被築京觀，引發了不少異議。

可孫石前車之鑒啊！

秦王下令紮營，自己帶著數千騎兵，外加一個兒子和*圖*書，浩浩蕩蕩的去考察。

內里穩固權力，外部有韓壁率大軍策應……

乃國器！

眾人告退，良久，韓壁睜開眼睛，卻見陳貫還在。

「他們背叛了當初的誓言。」韓壁緩緩看向陳貫，「陛下當初召見孫石與老夫，曾說，朕當一改祖宗對武人的壓制。可時至今日，大周武人依舊是豬狗般的存在。黃馳此人老夫知曉，最是剛猛。這等人怎會不加抵抗就降敵？」

年胥的精神狀態有些亢奮，他先是召見了新政派的官員，接著召見了那些騎牆派的官員，最後召見了一些禁軍將領。

王老二很是得意。

「父親，母親！」年子悅起身行禮。

陳貫一改討好的模樣，肅然道：「此戰關係重大，韓相，就算是大軍盡數戰死，也得擊退北疆軍。」

第二日，大軍開拔。

人心惶惶，不利於關中穩定。

「我軍呢？」

「先前來過，看著有些不安。」

韓壁走出去，看看晨曦，眼中都是愜意，「真美！」

父子二人齊聲嘆息。

守將趙申來求見。

劉擎到長安有一陣子了，不時邀請些權貴大族的家主飲酒，言笑晏晏，頗有些長袖善舞的意思。

「看什麼書呢？」

而韓壁卻徹夜未眠。

帝后聯袂而來。

他繼續往後看，老劉果然提及了長陵。

北疆軍在開進。

「一個人心中齷齪，看著世人便覺著都是齷齪人。南周哪來的？便是武將謀反而來。」秦王說道：「其實，從定下以文制武的國策開始，南周便註定了今日。」

彭靖等人隨即上了奏疏乞骸骨。

韓壁起身，身體一個踉蹌和*圖*書。他扶著案幾，自嘲道：「老了，當初老夫可坐一夜，依舊能一躍而起。」

「那要守多久？」

「是！」

年胥渾身輕鬆的就像是要飄了起來，「子悅呢？」

「都是好漢！」阿梁嚴肅的道。

恰好，這個詞用的不錯。

這是長輩的一片慈愛之心，秦王微微一笑，問道：「你阿娘說了什麼？」

「像是一個大鼎！」

年子悅沒來由的想到了當年平康坊的那個少年。

年子悅搖頭，「才子佳人都是哄人的。」

陳貫磨蹭了半天才起來，卻是腳麻了。

喊聲中，血腥的一天，開始了……

——北遼故地西疆有人叛亂，被大長公主長陵擊破，甄斯文恰好率軍路過，盡數截殺了叛軍。

「我一直殺到了距離韓壁大營三里開外，那邊來了萬余騎，我這才撤離。」

秦王點頭，「明日，為父便去拿了這隻大鼎！」

「紮營！」

「那批精銳耗光了。」

廣袤的原野上，一隊隊斥候在回歸。

夕陽下，永州城被映照的金碧輝煌。

「哦！」秦王問道：「為何？」

「老夫知曉。」韓壁閉著眼，無意識的擺擺手，「都去吧！」

劉擎、曹穎、家中……還有舅父。

雙方的斥候不斷往來，都想去襲擾對方。

秦王打開了劉擎的書信。

這裏已經能遙遙看到永州城。

「八百余！」

信中，舅父說自己一家子到了長安后，被安置的很好，就是太奢華了些，他有些不自在。接著又擔心的噓寒問暖，最後說，你還年輕，天下大著呢！咱們不著急。

「能有什麼緣故？信州知州馬群最看不起武人，他打和-圖-書壓黃馳許久。此次黃馳歸降，定然與他的打壓有關。老夫最後悔的便是，當時就該把馬群給帶走。」

「阿娘問阿耶的身子，又問了我，還說阿弟又把人打哭了，令阿娘很是頭疼。」

「您想多了。」陳貫嘆息，「您為國征戰，陛下自然不會令您寒心。」

阿梁仔細想想。

「殿下，今日斥候大戰，南周軍戰死一千餘人。」

王老二一邊在屠裳的幫助下卸甲，一邊說道：「殿下喜用橫刀服人。」

隨著和永州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雙方的斥候戰更加慘烈。

「老夫不知這一戰會如何，家中妻兒老小……」韓壁突然捂額，「老夫想這些作甚。」

直至兩軍開戰之前，斥候將是戰場的主人。

於是，指揮鎮壓的將領被彈劾了，彈章估摸著過幾日就到軍中。

等帝後走后，年子悅走出去。她在外面站了許久，輕聲說道：「當年你說過有朝一日會來汴京看我，原來，是帶著大軍而來嗎？」

當日，斥候大戰結束，王老二渾身是血，一回來就嚷著餓了。

一路上不斷看到南周軍斥候的屍骸。

女人好面子，要不，多寫幾封書信去勸說？

當皇帝覺得不妙時，便會把臣子丟出去背鍋。

「咦！」秦王有些詫異，「對方什麼來頭？」

「哎！」

「那得朝中點頭！」

……

皇后擔心的道：「就是不知戰事會如何。」

鼎！

韓壁怔怔的看著燭火，緩緩說道：「當年老夫與彭靖等人也曾交好，那時……老夫才三十余歲。咱們一起飲酒，一起去青樓追捧名妓，一起出城狩獵，一起發誓，要振興大周，如此，ｈtｔps://www•hetubｏoｋ•cｏm.ｃom方不枉此生。可時過境遷，他們卻在權臣之路上越走越遠……」

「年胥不擔心有人謀反？」韓紀笑吟吟的道：「隨著君臣撕破臉，彭靖那些人沒了退路。若是他們鋌而走險，那事兒可就熱鬧了。」

當夜，秦王睡的頗為香甜。

「阿梁，你看永州城像是什麼？」秦王問道。

「看來，那些精銳便是南周最後的底氣。」韓紀說道：「估摸著韓壁手中還有些，汴京年胥手中還有些。」

「堂堂南周，竟然如此寒酸……」赫連榮搖頭，「以文制武對錯與否貧僧不知，可就算是要以文制武，也犯不著把武人當做是豬狗吧？」

「關中未曾安定，李泌還在蜀地，秦王豈能在南方久留？一旦大戰曠日持久，他必然會回師關中。此後，我大周再一步步收復故土。若是李泌能反攻得手，大周甚至能捲土重來，南下奪取南疆。」

二人默然相對。

外界分析，皇帝這是要穩固權力之意。

「敵軍斥候出擊！」

「果然，韓壁是想背靠永州與我軍決戰！」韓紀撫須，微笑道：「大戰在即，老夫有些迫不及待了。」

甄斯文！

有人統計了數目。

王老二在午後令人傳來消息。

「哎！」

如今，當年的少年統領大軍，眼看著就要兵臨汴京了。

「殿下，韓壁的大軍在向永州靠攏！」斥候帶來了韓壁大軍的動向。

也不知他們如何了，不過，自己令甄斯文在旁策應，想來能穩住局勢。

不亡，沒天理！

直至晨曦再度光臨。

韓壁說道：「後日決戰！」

當夜，大軍在距離永州五十余里開外紮營。

眾人一看，還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