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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林的臉被春風吹的通紅，低聲道：「小人該死，遲到一步。」

「陛下，臣和老二……」

「那年有人尋到了老襄王，老夫在書房外警戒，聽到他們在裏面說話……」

後門被踹開。

「真疼！」王老二塞了一塊肉乾進嘴裏大嚼。

永德元年元月，皇帝令虯龍衛拿下剛從蜀地歸來的襄王李昌。

「還請大王等幾日。」王老二說道。

「蜀地！」

「賈仁是誰？」

「孝敬皇帝在長安和萬年兩縣查到了不少證據，那些人在過去十年中，用高利貸，或是低佃租等手段把良民變為奴隸……」

「正是這個理。」老侍衛看看王老二，「給杯茶水喝吧！」

「誰說不是呢！」老侍衛苦笑，「這是損公肥私，連老夫當年都看出來了，若是放任那些人兼并田地，收納人口，大唐遲早有一日會衰亡。可誰管呢！」

老人渾身一松，「老夫就知曉會有這麼一日。」

「老夫便讓你知曉何為宗室長者！」

「那麼，你來說。」

「不去不去！」

……

「老夫知曉。」面對老侍衛詢問的目光，老賊說道：「空口白牙不許大唐人為奴，這嘴仗能打到地老天荒，毫無用處。必須有證據，證明此事對大唐社稷有危害，且危害不小，方能佔據大義名分。大義在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給他！」王老二點頭，有軍士送來茶水，老侍衛貪婪的喝了一口，嘆道：「也不知還能喝幾杯。」

宣德帝手腕了得，武后更是巾幗不讓鬚眉，二人聯手，令那些人也頗為忌憚。

「不讓和圖書怎地？」王老二手按刀柄。

軍士們上前拿下二人，老人低著頭，任由軍士給自己上綁，嘆道：「老夫本想去自首，可……那些人勢力龐大，老夫一人生死不打緊，可家人怎麼辦？」

看到裏面的軍士和那兩個被拿下的老人，身邊的護衛低聲道：「不好，被他們捷足先登了，可要動手？」

「老襄王說，你的謀划頗好，帝后本就是兩個強人，得知太子野心勃勃，就算是懷疑這話有真假，可權力迷人眼，他們也會不由自主的猜忌太子。幕僚說，此事的要緊之處不在於帝王猜忌，而在於擔心。」

「那一日老襄王進宮，還遇到了孝敬皇帝，二人說了幾句話，隨後老襄王便去見了帝后。歸來后，老襄王在書房喝酒，老夫在外值守，就聽他在書房中和幕僚說話……」

「是林飛豹！」

老襄王冷笑說，老夫憑何出手？那人笑的很是矜持，問老襄王，大王想要什麼？田地？好說，一百頃良田，可沒有了奴僕，這些田地大王拿去有何用？」

潘正低頭忍笑。

質庫能存放錢財，還能兌換金銀。

「正是，有話問你二人！」老賊進來，「襄王的事發了。」

「大王遠來辛苦，陛下在長安等候多時了。」林飛豹冷笑道：「拿下！」

「不用詢問。」兩個老侍衛沒等老賊二人開口，就主動交代了。

「誰帶走了他們？」世子李振問道。

呃！

為首的男子嚼著肉乾，弔兒郎當的道：「大王這是要去哪啊？」

「老襄王就問，你說這話……是了，太httｐs://ｍ•ｈeｔｕbｏｏｋ•ｃoｍ.coｍ子說等自己登基后，便要對世家大族動手。帝後知曉此事厲害，若是能動手，那二位早就出手了，哪裡輪得到太子？故而帝后必然憂心忡忡。如此，當壓下此事。不只是壓下此事……還有，從此帝后便會覺著太子……不穩重，這，才是最大的收穫。」

「不可讓他們跑了，不過就怕你等不敢動手，老二！」

「那是皇帝的心腹！」襄王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大事不妙！」

「為何是我？」

「田地和人口歸了那些人，賦稅也歸了那些人，可虧的是大唐啊！」錦衣衛搖頭，低頭繼續記錄。

十余軍士衝進了店鋪內，兩個老人愕然，然後下意識的蹦起來，就想往後面跑。

「賈仁和王老二！」肖林捂著臉說道。

「那一日……」老侍衛眯著眼，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後來呢！」記錄的錦衣衛問道。

「我是王老二！」

「那就趕緊去尋襄王！看住他，別讓他跑了。若是他要跑，馬上拿下！」

「夠了！」肖林擺擺手，面色鐵青，「此事不可為，馬上去稟告大王！」

「等等！」在記錄的錦衣衛抬頭，「低佃租？」

……

「蠢貨！」襄王一皮鞭抽在肖林的臉上，肖林慘嚎一聲，「小人該死！」

林飛豹策馬過來，襄王強笑道：「老夫對陛下忠心耿耿……」

「老夫還得快馬趕回長安稟告陛下，要不你去長安？」

襄王說道：「本王有急事去鳳州……」

老侍衛說道：「老襄王當日進宮，便是去尋帝后說了那番話。」ｈｅｔuboｏk•ｃom.com

「護不住，護不住！」老人抬頭，蒼涼的道：「他們能改朝換代，何況弄死一戶人家。」

錦衣衛記錄的人抬頭，目光凝重，「那麼，老襄王是如何做的？」

「去哪？」

「本來兩邊都是在打嘴仗，可孝敬皇帝突然帶著人去長安和萬年兩縣清查過往戶籍，這一下算是捅到了那些人的要害……」

「那人說，太子這是要斷你我的根基，宗室難道想坐視嗎？老襄王只是笑，那人說，大王乃陛下阿弟，陛下頗為看重，若是大王出手，此事定然能逆轉。

「大王要錢？好說，一百萬錢，只要大王點頭，這筆錢就會悄然送進質庫中，隨後轉到大王指定人的名下。」

嘖！

店鋪內幾個男子回身，目光掃過聞訊來看熱鬧的人群。

「孝敬皇帝斷然拒絕。」老侍衛唏噓道：「那些人幾番試探無果，便……尋到了宗室。」

……

老賊聽的脊背發寒。

「叔父？蜀地那個還是他的堂兄！」襄王冷笑道：「不能坐以待斃，馬上走！」

數百騎順著官道疾馳而來。

「如何？」皇帝把手中的奏疏一扔。

「……便是老襄王在帝后那裡進讒言，捅了孝敬皇帝一刀。」

「後來那些人便託人給孝敬皇帝帶話，服軟了。」

「動手！」

「是咯！就是我！」

「自然有咱們護著。」老賊說道。

剛走出不到半里地，前方數十騎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竟然是……

而且，正好搔到了老襄王李鐸的癢處。

襄王舉起皮鞭……

「走！」肖林帶著人悄然撤出了縣城。

「那老夫www.hetubook.com.com信了。」

「當年阿耶對宗室雖說不滿，可卻從不曾刻薄，不時也會與他們飲酒，沒想到啊！」

「王老二！」

老賊出了三原縣，當即令人盯著襄王一行。

「讓路！」襄王冷冷的道。

隨即，下錦衣衛拷問。

「別低頭，是錦衣衛！」肖林說道，然後裝作是看熱鬧的模樣。

王老二不解的道：「讓宗室去勸說孝敬皇帝？」

家裡婆娘啰嗦，王老二就想在外面多浪一陣子。

「當初孝敬皇帝開口要廢除大唐人為奴之事，引發了軒然大|波，大族和豪強，包括權貴和宗室都怒不可遏。可孝敬皇帝深得帝后的信重……」

在接近長安時，肖林等人追上了襄王一家子。

眾人屏息聽著。

「那就坦誠些，你二人想來也摻和不了那等大事，死罪可免。且老夫擔保，只要你二人吐實，老夫便把你二人的家人弄到北疆去。在那裡，世家門閥的人不敢造次！」

……

宗室？

李振面色蒼白，「他……他可敢……阿耶你可是他的叔父！」

先到鳳州，再尋機逃進蜀地。

「拿下襄王！」

兩個侍衛就在店鋪里開始交代。

此刻襄王最後悔的便是回關中，若是留在蜀地，此刻他依舊在逍遙。

「他捅了孝敬皇帝一刀！」老賊唏噓。

見到皇帝時，他正在看奏疏，可老賊卻感到了些生無可戀的不耐煩。

另一個老侍衛乾咳一聲，「後續的事老夫親眼目睹……」

這時外面肖林等人也到了。

「他們隨行的有錦衣衛，有悍卒，咱們在哪截殺？再有，那是老賊和王老二，一個狡猾，一個殺和_圖_書的異族聞風喪膽，你覺著咱們能截殺他們？」

「說事！」

老賊說道：「臣已經讓老二去跟著襄王，陛下，可要動手？」

王老二帶著人走了進來。

老賊說道：「大唐的賦稅不低，可那些人卻能偷逃賦稅，帝王也會睜隻眼閉隻眼。農人若是帶著自家田地為奴，只需繳納一半的賦稅……那日子自然不同。」

「有人來了。」

老侍衛大概是臉頰瘙癢，便想用肩膀去磨蹭，幾次沒碰到，就扭曲了臉頰來止癢。

「不！」老侍衛搖頭，「是捅刀子！」

老賊贊道：「只需想想當初的那一幕，老夫便能想到孝敬皇帝的雄姿英發。不愧是陛下的阿耶！」

「如何？」襄王問道。

老賊一路疾馳趕回了長安，隨即請見皇帝。

「領命！」

「要不，先回長安？」王老二指著長安城說道。

皇帝走出大殿，突然覺得肩頭鬆了一分。

隨著老賊的講述，皇帝的臉色漸漸冷漠。

「北疆是陛下的龍興之地，是個好地方。可你說這話，老夫憑何相信？」

「咱們該怎麼辦？半路截殺吧！」有人出主意。

呯！

「老夫賈仁！」

「你等……可是長安來的？」一個老人問道。

「你這是何意？」襄王大怒，「老夫乃宗室長者，陛下算是老夫的侄輩，你敢阻攔老夫嗎？」

「隨後過了數日，帝后臨朝，一起出手壓下了此事。後來得知，孝敬皇帝去尋了帝后辯解，卻被呵斥……」

一行人掉頭……

這是誘之以利！

「天神，殺人狂魔？」

「大王與那人討價還價，最終以一百三十頃良田，一百五十萬錢談妥。」